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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还在和他的几个朋友说话，莫云聪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反光镜。
蓦地，他的眼睛瞪大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反光镜里，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颇有古典美女的风韵，挺直的鼻梁使她看起來有些妖娆，紧抿着的樱桃小口里似乎隐藏着万千心事，尖尖的下巴却又显得她很倔将，白晰的脖颈给人以无限的暇想，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和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
莫云聪的心停止了跳动，是柳菁菁。
他飞快地打开车门，黄总已经站在了身边，挡住了他的视线，黄总以为莫云聪要帮他开车门，说：“我自己來！”把莫云聪推进车里，他自己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对司机说：“走吧！”
莫云聪再从后视镜里搜索那张熟悉的脸时，哪里还有。
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确定自己洠в锌创恚钦帕常谒拿卫铮谒男睦铮谒哪源锇僮h了无数次，那就是柳菁菁的脸。
车子刚发动，莫云聪急忙对司机说：“请等等！”
又回头对黄总说：“黄总，我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你们去玩好了！”
黄总说：“这样啊！那你去吧！下回一起玩！”
莫云聪下了车，看黄总的车子走远了，他急忙走进 “欧來亚”，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并洠в辛驾嫉纳碛埃幌嘈抛约嚎创砹耍趺纯赡埽趺纯赡苡心茄嘞竦牧秸帕常浒恋钠识家谎�
后來，他才明白过來，自己真是糊涂了，柳菁菁那会儿应该是从酒吧里出來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到半夜都睡不着，眼前总是晃动着反光镜里的那张脸，越想越肯定，除了柳菁菁，那不会是第二个人。
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外面，她以前一个人几乎不出门，只有他带她去才会去，那么，现在又是谁带她到了酒吧里，带她到酒吧里去的人，应该是个男人吧！
她从酒吧出來后，是不是跟了某一个男人到某一个地方去了。
他想起她把房子卖了來还帐的事情，房子只卖了三十万，还差二十万，她当时一定费尽了心思，她开始也许并不想找个男人，所以才卖了房子，但房子卖了仍然凑不够五十万，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可能就找了一个男人。
他的心揪紧了一般地疼，他不能忍受她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无法容忍她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但是，他又为自己此刻不在她的身边而痛苦万分。
第二天晚上，他独自一个人來到了“欧來亚”酒吧！
走进酒吧的时候，才六点过，酒吧里人还不多，他找了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叫了酒，静静地喝，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堆满脂粉、嘴唇涂得红艳艳象喝过鸡血的女人走过來，亲昵地坐在他身边，娇媚地嗲着声音叫：“帅哥，请我喝杯酒嘛！”
他眼角也不瞄女人一眼，两眼看着手里的酒杯，充耳不闻，女人见他好一阵不理，小声骂一句“小气鬼！”无趣地走了，找另外的男人了。
酒吧里渐渐热闹起來，莺歌燕舞之声不绝于耳，男男女女的调情声、浪…笑声充斥着耳膜，展示着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
不断有女人到他身边來搭讪，又不断洠さ乩肟�
莫云聪很久洠Ы庋挠槔殖∷耍鋈徊幌肮咂饋恚醯谜饫镂谘陶纹模涛丁⒕莆丁⒅畚度吮强祝萌四咽埽恢弊⑹幼琶趴冢欢嫌心腥私鴣恚膊欢嫌信吮荒腥舜鋈ィ拿纪吩街逶浇簦睦锵笥谐孀釉诳心鲆话悖荒懿幌氲剑驾嫉降自诖邮率裁粗耙怠�
他感到害怕起來。
已经快到十点了，洠в辛驾嫉纳碛埃换醽砹耍故亲约鹤蛲砜创砹恕�
酒喝得太多，他起身找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里的味道似乎比大厅的味道还要好一点，他在里面把一支烟抽完了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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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爱是一种奢望
一直以为爱情距离我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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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事，不要让我说出來
……”
一边听，他一边在闪烁的灯光中回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下來后，才看到台上有个歌手在唱歌，不过他抬头的时候，那人刚刚唱完，向台下鞠躬后退了下去，他只看到一点背影，那人就隐在了幕后。
台下一片掌声，有人大叫：“唱得好，美女，再唱一首！”
莫云聪心想，这也叫唱得好，声音沙沙的，哪有菁菁唱得好听，不过，仔细想想，这声音也满独特的。
觉得有些晚了，想着柳菁菁不会再出现了，他低头慢慢喝完了杯中的酒，就在他低头喝酒的时候，那个唱歌的女人从后门出去了。
这天晚上，他始终洠в锌吹搅驾汲鱿郑还⒉凰佬模撕蟮耐砩希灰麤＇事，就会到这里來守候，既然柳菁菁在这里出现过一次，她就一定会出现第二次，他坚信，他一定能找到她。
就算她不出现，他也只有在这里守候，一年多时间了，他只在这里看到过她，不在这里找，又到哪里去找呢？
一个星期后，莫云聪再一次走进了“欧來亚” ，他进來的时候有点晚，已经九点过了。
要了酒，找了个角落坐下，莫云聪抬起头來，看见一个报幕员正在台上报幕：
“大家好，谢谢大家光临‘欧來亚’，自从情歌天后菲菲小姐在本酒吧驻唱以來，她美妙的歌声和娇美的容颜迎得了大家的喜爱，但前几天因为身体不适，洠в衼砦蠹已莩蠹铱赡芑辜堑茫翘焱砩希品菩〗闶巧逞谱派ぷ映炅四鞘赘璧模裉欤纳硖甯崭沼幸坏慊指矗透蟻砹耍旅妫敕品菩〗阄颐撬蜕夏鞘状蠹野偬谎岬母枨冻信怠罚 �
163蓦然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
报幕员退下去，《承诺》的前奏激越地响了起來，在优美的乐曲声中，有清丽的歌声从幕后铿锵地飘了出來，莫云聪震惊地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这歌声是如此清越，和那晚那沙哑的嗓音有天壤之别，他不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在演唱。
但他马上就想起了刚才报幕员说的话，说那晚菲菲小姐是因为感冒才导致嗓子沙哑，那么，现在的声音才是她本來的声音。
旁边有两人在议论：“菲菲是这女人的本名！”
“当然不是，唱歌的都有艺名，据说叫她菲菲是因为她像王菲，不是歌声像，是唱歌的风格像，只管唱自己的，不管听的人喜不喜欢，这首《承诺》是她每晚必唱的，而且每次只唱两首，不管听的人怎么要求，甚至有人给她拿一大把钱，要求她再唱一首，她也不为所动！”
“这点倒真的像王菲！”
“是啊！而且还有一点，她从來不与人搭讪，有些客人给她小费让她陪酒，她理也不理，唱完直接走人，我到这个酒吧來了这么多次，只看到有一个人能和她说上话！”
“是谁！”
“喏，就是坐在靠前面那张桌子的那个男人，好象和菲菲很熟悉，他经常接送菲菲！”
莫云聪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理着平头的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莫云聪从他们的谈话里，越听越觉得这个叫菲菲的歌手的性格酷似柳菁菁，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眉头皱紧了。
唱歌的人从幕后缓缓走到了台前，在闪烁的霓虹灯里，在灯火阑珊处，那是一张多么美丽的容颜。
莫云聪的眼睛无法抑止地瞪大了，他的心脏也几乎停止了跳动，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柳叶眉，那让他魂牵梦萦的丹凤眼，那令他日思夜想的樱桃小口，这样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情歌天后菲菲，就是柳菁菁，就是在他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爱人。
她在酒吧驻唱。
莫云聪此刻的心情不知道应该怎么來形容，他历尽千辛万苦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了很久的爱人，却在这个他时常來喝酒的地方驻唱，而阴差阳错：“欧來亚”酒吧开起几个月了，他和她居然一直洠в信錾稀�
他的心里陡然冒出了几句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
“众里寻他千在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一句诗，都那么切合他此刻的心境。
唱完了《承诺》，莫云聪看见柳菁菁向台下微微弯了弯腰，她的目光却落在前排那平头男人的身上，那男人向她举杯示意，她点点头，音乐声再起，她唱的是《娜鲁湾情歌》：
“高高的山有我的爱
熊熊的火是我的情……”
莫云聪觉得，柳菁菁这歌就是唱给那个平头男人听的，而且他觉得他们正在眉目传情。
他的拳头骤然撰得紧紧的，愤怒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脑袋里，已经取代了找到柳菁菁的那种巨大的喜悦。
他的头一阵发热，全身都发热了，他的心里发出了怒吼：柳菁菁，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眉來眼去，我决不会轻饶你。
柳菁菁唱完了，不理会台下“再來一首”的呼声，退到了幕布后。
莫云聪等着柳菁菁出來，他决定，今天一定要将她带走。
等了好一会儿，莫云聪并洠в锌醇驾汲鰜恚艘换岫歉銎酵纺腥俗叱隽司瓢桑�
又坐了一会儿，莫云聪忽然反应过來，飞快地跑出去，看见柳菁菁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他大喊：“菁菁！”车子已经开走了。
他不知道柳菁菁每天是从酒吧后门进出的。
他急忙拦出租车想追，谁知招了好几辆车，里面都有人，在他急得跺脚的时候，那车早洠в傲恕�
莫云聪气得头发晕，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呢？
第二天，莫云聪更早地到了“欧來亚”，十点左右，柳菁菁走上了台，莫云聪注意到那个平头男人仍然坐在靠前面的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柳菁菁。
柳菁菁唱完两首歌后下去了，莫云聪立刻走出去，站在两株风景树的阴影里，刚好背过了灯光，他能清清楚楚看见“欧來亚”大门外的情形，但别人却看不清楚他，他在等柳菁菁出來，他想看到柳菁菁和这个男人会做些什么？
那个平头男人走了出來，柳菁菁从后门走过來，平头男人迎上去，手扶向她腰间，嘴里说：“菲菲，要不要先喝点什么？”
莫云聪看着那只手，恨不得冲出去给他剁掉。
柳菁菁有意无意地将手上的大袋子转到靠男人那边的手上，避过了男人伸向她腰间的手，说：“不用！”
这口气，就象莫云聪当初向她献殷勤的时候，她对他说话时一模一样，莫云聪心里不由对那男人冷笑：“哼，凭你也能让菁菁动心！”
那男人说：“那就直接到‘美丽新世界’！”
“嗯！”柳菁菁的口气始终淡淡的。
男人打开车门，柳菁菁正要上车，突然回过头來，向周围扫了一眼，当她扫过莫云聪藏身处的时候，莫云聪的心都差点跳出來了，既怕她发现了自己，又希望她发现自己。
但她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就上车走了。
车子走远了，莫云聪走出來，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美丽新世界”，他知道，那也是个酒吧！
他进了酒吧！看见平头男人依然坐在靠前面的位置，听完了歌，莫云聪先往出走。
平头男人也出來了，柳菁菁从后门过來，平头男人走到车前为她拉开车门，柳菁菁正要上车，莫云聪跨了过去，喊了一声：“菁菁！”拉住了她的胳膊。
柳菁菁回过头，看住他，呆了一瞬，目光陡然变冷，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柳菁菁轻轻挥开他的手，转身上了车，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他看见她抬起头來，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164可不可以再爱我一次
就是这一眼，使莫云聪更加肯定，她就是柳菁菁。
“喂！”车子发动了，莫云聪用力拍打车门：“菁菁，我是莫云聪，菁菁，你下來！”
车子开了出去，他追着跑了几步，停了下來，脑袋里乱糟糟的，柳菁菁为什么装着不认识他。
是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不，就算她结婚了，也洠в欣碛刹蝗衔遥遥一挂牢业暮⒆釉谀睦铩�
他每天晚上都去“欧來亚”，听柳菁菁唱完歌，出來就拦住她，但不管他说什么？柳菁菁根本不理他，最多就是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纠缠久了，那男人就下來威胁他，如果再缠着菲菲，他就要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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