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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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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笑问客何来

  (第一一三章)
  因为大雨,提前放了工,云和坊里只剩了孤芳和孩子们,还有一名老妇在厨灶间做饭。
  孤芳只好亲自去应门。雨又开始淅沥。
  一开门,入眼的是一个青衣红伞的影。红伞下,那男子半片薄铜面具遮脸,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凉薄的唇。但,分明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坚定执着。他望着她。
  “公子买琴吗?”她几乎是怔了一瞬,不知为何脑中闪现过莫名熟悉的错觉,仿佛见惯了这青衣红伞的影,“明日再来吧,今日打烊了。”
  他望着她,轻轻摇头。
  “那么?”
  “我来寻人。”他的声音如雨微凉,大概是被风吹的,有些轻微的颤抖。
  “舅舅——”院子里小秋听到慕广韵的声音,兴高采烈奔出来扑到他的腿上。慕广韵舒一口气,抱起她问:“弟弟呢?”
  “在里面。”
  “怎么可以乱跑呢?”
  “阿心姐姐说家里有好多小伙伴,邀我一同来玩呢,我就带着弟弟来了……”
  “我说,怎么可以不告诉爹爹就自己乱跑呢?爹爹和舅舅都会担心,知道吗?”
  “对不起嘛舅舅……”小秋瘪嘴委屈。
  罢了罢了,她一这样,他就只能缴械投降。揉一揉小脸,柔声说:“好了,我们去接弟弟,我们回家。”
  “等等。”孤芳拦住慕广韵,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十九的舅舅?”
  “十九?”慕广韵瞅了瞅小秋,瞅见她怀里的桃木牌子。
  “你这是反悔了吗?抛弃孩子以后良心发现了吗?我想说,接孩子回去可以,但是,但是!请你们善待他们,无论……无论你们家里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情况……”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遗弃孩子。”慕广韵耐心地说,“我们就住在隔壁,孩子在门口玩耍时不见了。想来是小秋顽皮,误入了云和坊的门,给姑娘添麻烦了。”
  “隔壁?逍遥无天?”
  “是。”
  “昨日听闻有人搬来了,也未及前去恭贺乔迁之喜,是我云和坊怠慢了。”
  “诸事未定,不曾上门拜访,是我们失礼在先。”
  而后两下对看无言。
  慕广韵看了看院中:“可否……”
  “请进。”
  庭院青石铺就,满地深深浅浅的积水,十几名孩子在屋里屋外三三两两地玩耍,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尚在咿呀学语。四面墙下堆放着高高的木材,雨中散发出木头的清香。
  天井中嘀嗒漏下雨水。
  “放在这里怕是要受潮的。”
  “实在太多,仓库堆不下了。”
  “桐木?”
  “是。”
  “白桐还是泡桐?”
  “泡桐。”孤芳道,“白桐很难栽种的。”
  “我院中倒有一株。”
  “哦?”孤芳举目向隔壁墙头望去。
  “不是这里,是故居。”
  “哦。”
  慕广韵来到小木轮车旁,蹲下身小心翼翼抚了抚寒水熟睡的脸。
  孤芳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许久,才出声道:“我有香茗,公子可愿赏光?”
  “好。”慕广韵吩咐小秋在走廊里照看好弟弟,自己随孤芳进了客厅。
  孤芳进门时把慕心唤来了身旁。
  “公子贵姓?”香茗袅袅,孤芳端着茶盏笑问。
  “林。”慕广韵看着她道,“林伦。”
  “那你们家那位……”
  “赵,赵公玉。”
  “孩子……”
  “赵忆秋,赵寒水。”
  “哪里人士?”
  “岚陵,青阙县。”
  “来上阳作何?”
  “经商。”
  “何商?”
  “兵器,医药。”
  孤芳点点头,抿一口清茶:“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想看?”
  孤芳笑了:“无端端地戴着面具,若不是面貌丑陋就是故意吊人胃口。无论是哪一种都叫人心生好奇,而我是一个正常人,你说我想不想看?”
  “你想看,便给你看。”慕广韵爽快地摘下面具,死死盯着她,捕捉她眼中有无波澜。
  似乎没有。除了陌生,就是掩饰下的惊叹。“公子好相貌。”她笑着称赞,那么云淡风轻。
  “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可否也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姓‘孤’?”
  “是的。”
  “很特别的姓氏。”
  “没错。”
  “哪里人士?”
  “原明昭国。”
  突然没了问话。因为他断定她在说谎。
  “眼睛……”慕广韵顿了顿,望向她,“不戴目望见,也看得见吗?”
  他看到她捧茶的动作滞了下,杯中滚烫的水洒了几滴在手背上,她吃痛般垂眼:“什么东西?”
  “没什么。”慕广韵转开头,看到满院子的热闹,孩子们踩着水追逐欢闹,每个孩子脖子里都挂着一个号码牌,“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是啊,收养的。战争里没了父母,怪可怜的。”孤芳淡淡地说,“哦,你别误会,不是我多么喜欢孩子,是孩子总喜欢黏我。逃荒的路上,我不过予过他们一饭之恩,他们就跟定了我。唯有这阿心,是我自己生养的孩子。”
  “阿心……”慕广韵看了看坐在孤芳脚踏边的女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子,怀里的牌子上刻着“一”。她正痴痴地望着自己。
  “姑娘生了一颗慈悲心呐。”慕广韵望着茶水笑着说,而后看到小秋扒着门框探头探脑,“你瞧我这两个孩子如何?”
  “什么如何?”
  “比你的这些孩子加起来如何?”
  “什么如何?我不明白。”
  慕广韵不知为何情绪有些激动:“我来告诉你,这两个孩子,他们很好,很优秀。”
  “是很好啊……”孤芳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宁愿对那些无关的孩子好,也不肯对自己的孩子好。
  其实,四年前当他将子衿埋葬在轩丘故地回到青阙山后,立即看到了竹门上一封迟来的信,信上子衿说杀害孩子的凶手不是薄媚,全是一场误会,并说薄媚身边正是危机四伏,一再强调要哥哥赶紧带人来救他们,他会在此之前尽力拖延转圜。
  纵然不是她伤了孩子,但她还是罪大恶极。谁让她活着,却不出现。
  “他们很好,可他们的娘亲不要他们。”慕广韵的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孤芳一时无话可说。
  “头痛病还会时常发作吗?”
  孤芳愣了愣:“我们以前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慕广韵笑着说,说完突然起身,抱了小秋和寒水出门,头也不回,“天色不早,在下先行告辞。我们,来日方长。”
  “喂……”孤芳一头雾水,起身跟了出去,看到墙下立着他遗忘的红伞,刚要喊住,他已经夺门而去。
  “娘娘……”慕心扯她衣角,把她的神识扯了回来。
  “阿心,这个人,你从前见过吗?”她心神不属地问。
  “好像……见过的……”
  “见过?!你说见过?”孤芳意外道。这是四年来慕心第一次表示可能见过的人。鉴于她失忆了,慕心基本充当了她的识人工具。
  “嗯,我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好像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那时候我应该是见过那个人的……记不大清了,那天晚上,他好像抱着娘娘看戏来着……”慕心费力地回忆着,但她那时只有四五岁,能记住这一点已算是难为她了。
  “是么……”孤芳望向门口,突然有点晃神。住在很大很大的院子里……还抱着自己看戏啊……那会是她的……夫婿吗?难怪刚才看到他的脸时,心底不自知地砰然动了一下。那种熟悉到入骨入髓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认识的人纷纷来假装是故人,真正认识的人却又不肯与我相认。为什么呢?过去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
  四年前,当薄媚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狂奔的马车上。而她前尘尽忘。
  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抱着她哭闹不停。她唤她“娘娘”,而不是“娘”,那想必……不是亲生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她空白过去唯一遗留下来的线索,是失忆的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司徒夏慕心”。
  这……
  薄媚表示,慕心比较好听,又简单易记,就叫慕心吧。结果发现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打起仗来了,不知道怎么就没人管她们的马车了,然后薄媚就开始带着慕心在漫漫黄沙里流亡逃生。
  期间穿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跟随过流离失所的流民战俘,吃过沾血的馒头和馊掉的冷饭,当然,路上顺便收养了一些没了爹妈的孩子。本来想着先带他们离开水深火热,等战争停歇了再一一送去找他们在世的亲人。
  后来发现战争根本停不下来,孩子们却都渐渐对她产生了依赖。反正她也是孤家寡人,索性就一直相依为命罢。
  当然,在那个到处都流传着“烧杀抢夺奸/淫掳掠”的恐怖消息的时代里,薄媚也曾奇怪过自己逃难途中为什么从来没有遇到劫色这种事情,毕竟她是照过河水的,知道自己长得相当不错,并且她早已时刻警戒。
  最后发现大概是因为她坚持三个月不洗头不洗澡的缘故,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混迹难民之中,十分的不打眼。
  当然,也可能是这一场战争来得太突然,时局又瞬息万变,大家实在没什么心情奸/淫掳掠。
  不管怎么说,真是万幸。
  更万幸的是,她刚刚带着孩子们逃回中原,就遇见了弟弟孤薇。
  当然,是孤薇从流民营中一眼认出了她,并自称是她的弟弟。他告诉她她的名字是“孤芳”。那时孤薇还只是齐瑧身边的一名副将。
  薄媚不认识孤薇。完全不认识。
  私下里问慕心时,慕心也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孤薇此人。
  但几个月来逃亡的命运已将她磋磨得微有些圆滑世故,她观察了孤薇几日,见他对自己是当真很好,并且仿佛真无歹心,而自己身上也着实没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在这乱世里,为了自己和孩子们的生计,孤芳试探着接受了他的好意,随他来到上阳城,在孤将军的鼎力支持下开起了琴坊。就当他入股,来日会还的。
  本来齐瑧称帝后,作为齐瑧亲信,孤薇是打算直接接孤芳进宫的。可是孤芳不肯。借口说孩子众多,实则心有防备。
  但孤薇是真的待她很好。前不久她的眼疾恶化,整日整日化脓,不得视物,是孤薇找来东夷神医为她换了一双健康人的眼,这才根治了她多年视物不清的顽疾。当然代价是残忍的,夺了一名战俘的眼睛。风险也近乎九成,所幸最后成功了。这些是她病愈后才得知的。
  经过此事,她对孤薇既感激,又有些怕。
  ——孤薇分明是她不认识的人,却为何要假称是她的弟弟?而今天这个林伦……明明是故人,为何却不肯相认?
  “姐姐早知道我要来吗?站在这里等我?”孤薇的笑声带着朗朗风华,还有他那特有的超出年龄的沉着,从照壁方向传来。
  天井瓦片上有水滴落在孤芳手上,她下意识把手从红纸伞上拿走,不小心带倒了伞,溅了满裙的水。
  “阿薇来了?”
  “嗯。城外起战了,来看看姐姐这里是否还好。”
  “城外起战,我这里有什么不好……”
  “方才那人是谁?”
  “来订琴的。”
  ……
  慕广韵出云和坊大门的一瞬间,听到车马声。下意识戴上面具,然后便与一名趾高气昂的青年人打了个照面。
  两人不约而同对看一眼。错身而过。
  他一瞬间觉得那青年人十分眼熟。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相思了无益

  (第一一四章)
  慕广韵一回家就一头栽倒在地。小秋也被他摔在了地上,吓得一个劲儿推他喊他。
  “哟哟这怎么话说的快来人快来人呐……”公玉侯王一个箭步冲出来……
  ……
  慕广韵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小秋在他身上爬,公玉侯王在一旁提着等子拈药。
  “醒了?”公玉侯王瞥他一眼,“你瞧你现在,像个女人一样,才淋个雨,就病倒了。左看右看也不像个当过狗皇帝的人啊!”
  慕广韵坐起身,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窗子大开,阳光正好,风有些冷。
  “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断魂毒性近来又频频浮动?”公玉侯王突然有些严肃地问。
  断魂?是了……方才好像是噩梦连连来着,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至于他险些都以为与薄媚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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