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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郑敏之的袍子松开,裤子还随时有教人扯下之虞。
她现在得一手护着胸前、一手护着下身,简直忙得分身乏术。
“你放手!放手—”郑敏之情急之下,低头往他的大掌上咬去。
“啊!”段子诒吃痛惊呼,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人会咬他。
他面颊抽搐、脸色阴沉,什么温柔呵护、什么嬉皮笑脸,全都消失无踪,此时剩下的,只有一头兽——一头愤怒且充满欲望的野兽。
“是你逼我的!”
他以拔山倒树的气势,猛地将她向前推,直到感觉自己的后腿抵到物品,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被推到一张窄小的木床边。
“不—”郑敏之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急忙想逃,但对方已扑上来,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困在小床上。
因为位置不够,他们几乎是重叠在一块儿的。
郑敏之又惊、又气、又羞,拼命想挣扎,可不但撼动不了对方,甚至还连原本的脆弱抵抗,都逐渐失守。
段子诒抓住她的外衣,便要猛力扯开。
“不要!”郑敏之楸紧他的手,忍不住哭了。
她哽咽啜泣,不愿他察觉事实。
见她落泪,段子诒心疼了,那头只想攻击的兽不见了,俏皮和善的段子诒又回来了。
“傻瓜,哭什么?”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皮,吮去她的泪。
这暧昧的举动,让郑敏之傻住。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才真让她错愕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不晓得吗?你,郑敏之,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不知自己愣了多久,郑敏之才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你……知道?”
“知道。”段子诒已经厌烦了假装。
“你怎么可能知道?”郑敏之几乎尖叫。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以前也从未被人发现过,甚至,连她的父亲都早已忘了,自己生的是女儿。
“怎么可能不知道?”段子诒冷哼。“你所有的一切,都像个女人,我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才亲自证实。”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约你来不到一个月,我就发现了。”
那么早?而他竟能装得好像完全不知情,郑敏之不由得为他深沉的心机,感到骇然。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郑敏之最想知道这一点。
“我想,你还是不要晓得比较好。”
第7章(2)
郑敏之一听,面颊倏然爆红。
他该不会偷窥她沐浴更衣吧?
“好,我承认我是女人……你可以让我起来了吧?”段子诒一直压着她,身上的热度不断传到她身上,烘得她不自在极了。
在她以为两人都是男人时,这或许不算什么,可一旦清楚,原来对方知晓她是女人后,那这样的姿势,就忽然变得很暧昧,很教人想入非非。
“放开你?”段子诒轻哼。“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呢?敏之。”
“我早想像这样……”他吻住她的耳,轻轻撕咬。“吻你、抱你、一口一口把你吞吃下腹。”
他的气息在她耳边轻吐,沙哑的低喃听起来像是爱抚。
打小以男儿身长大的郑敏之,几时曾接受过这样的调情?她早已禁不住全身轻颤、虚软无力。
掠夺的大掌,开始得寸进尺,轻解她的衣衫。“我早想扒掉这身讨厌的男装,我喜欢你穿那件红梅白衫的模样,好美。”他回味无穷地想着。
“你……你果然偷看!”郑敏之羞得面红耳赤,瞠圆的眼,直瞪着他。
“那叫欣赏。”段子诒恁地厚颜,对自己的偷窥行径,毫不羞愧。
“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女人,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做那些暧昧的举动,还逼我脱衣与你泡暖泉?”他好恶劣!
“谁让你欺骗我,让我以为自己染上断袖之癖,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只是让她自尝苦果罢了。
听见段子诒喜欢自己,郑敏之粉颊晕红,心里不中用地生出甜蜜。
他喜欢她……他说喜欢她!
“小敏儿,你明明是个美丽的女人,却用这身丑陋的衣衫遮掩你的美,不觉得暴殄天物吗?”他挑开她的外袍,扔到一旁,接着又要剥下同样湿透的中衣。
“不要……”郑敏之急急抓住他的手,想喝斥,却酥软无力。
“要!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有多想要你,你明白吗?你可也曾像我这样,渴望过我?”
“我……”郑敏之确实偷偷幻想过。
男女情欲,究竟为何物?被他拥抱,又会是什么感觉?
在外,她只能以男儿身示人,这样的她永不可能有成亲生子的机会。
这兴许是她唯一一次、亲自体验情欲的机会,要放弃吗?
只犹豫了一会儿,郑敏之便做了决定。
她不要带着遗憾就此老去,她想体会,与男人肌肤之亲,到底是何滋味。
察觉到她原本僵硬的身子变得柔软,段子诒露出得意的笑,知道她已屈服了。
他轻轻褪去她单衣,而单衣底下还有层挑战—她用来绑胸的束带。
他这人向来没耐心,要他一层层拉开那不知有多长的绑带,他可不愿意。
于是他投机地取出随身小刀,轻轻一挑、划开,绑胸带便如白色花办般散落。
他渴望已久的动人曲线,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你好美……”在绑胸之下,没有接受过阳光洗礼的肌肤,白似初雪、柔若凝脂,美好得使人赞叹。
段子诒禁不住轻柔爱抚它,更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诉说着对她的爱恋。
“我要抚遍你身上每一寸肌肤,品尝你肉若凝脂的身体,你雪白的肌肤泛出玫瑰般的红……就像蜜桃儿那般甜、那般可口……”
他煽情的呢喃,教郑敏之羞赧不已,但她无暇多想。
段子诒已展开热烈的攻击,将她带入无可想像的旖旎之境……
情欲方歇。
郑敏之浑身乏力地趴卧在床上,脑袋里还一片晕眩。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鱼水之欢。
好惊人,也……
好羞人。
外头的大雨已经停了,但炉子里的火,仍哔哔剥剥地燃烧着。
段子诒拨开落在她肩上的发丝,亲吻她柔腻粉嫩的肩头,用因餍足而沙哑的嗓音问:“你明明拥有这么好的身材,又这么热情可爱,为什么要做男人打扮呢?”
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打从我有记忆起,就是男孩的装扮,我爹是民间知名的大夫,一直希望能有儿子继承他的衣钵,所以我娘就……”
段子诒光听她瞬间变得黯然的语气,就知道她打小,一定受了不少罪。
“他没儿子,那是命中注定,你娘要讨好你爹是她的事,干么强逼你做男孩打扮?”他表达对她娘亲的不满。
“你别骂我娘!”郑敏之爱自己的娘,舍不得听到别人骂她。
况且,她都过世了。
“我娘也是心疼我,因为我总是得不到我爹的关注,所以她才将我扮成男孩,向外宣称她生的是男孩。这么一做,我爹果然很高兴,也愿意重视我了。”
“原来变态的,是你爹。”
“那是我爹耶。”郑敏之白他一眼,想替自己的爹说两句话却发现找不到话可说。
因为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的爹太过偏执,有走火入魔之势。
“你爹对你很严格?”段子诒感觉得到,郑敏之提到她爹时,语气中带着尊崇与畏惧。
“嗯。他对我非常非常严格。从三岁起,我爹就开始教我习医。在我还不认得字时,他就先教我背人身体所有的穴道名称和位置,如果指错位置,他还会拿木棍敲我的手指。认字后,便要开始熟背医书,背不好,就不许吃饭。我娘过世后,我爹对我的要求,更是变本加厉,我常被打得双手发红。”
“哇!人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这么狠?”敲手指、不许吃饭,才几岁?难怪她身形这样清瘦娇小,原来是被饿成的。
“他只是对我的期望很高,希望我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郑敏之淡淡苦笑。
“有本事,就自己达到自己的期望,别这样虐待孩子!”这下他终于知道,郑敏之为何会被称为少年神医,还区区十七岁便走入太医馆,成为宫中的御医。
她是天资聪颖没错,但在聪明的背后,还有太多被逼迫的努力,驱使她像牛马一般不停前进,丝毫不敢松懈。
“你现在已是宫中的御医,获得封赏,算是扬眉吐气、光耀门楣了,这会儿你爹对你满意了没?”段子诒带着怒气,讽刺地问。
要是没有,他还真不知,她爹到底要她做到多好?
“我说过,我爹对我要求很高……他永远认为我做得不够好。”她从来不敢一日荒废研读医书,即便进了太医馆,仍是每日研究药材、药性;编读医书,撰写笔记。
“他真的很变态!这种人,怎有资格称为人家的爹?”段子诒真想把他找来,扯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你已有个优秀得不得了的女儿,停止继续伤害她吧!”
见她眼中浮现薄雾,段子诒清楚,自己挑起的话题,引她伤心了。
他靠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吻着她的耳垂安慰。“没关系,还有我在你身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喘口气、好好休息了。”
郑敏之本不想哭的,打小到大,在她爹严格的教诲下,她早知道眼泪是无用、软弱的象徽,也早已习惯一个人努力,但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所依靠。
一时间,多年的委屈心酸,全化为泪水,泉涌般汩汩流出。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痛哭,为了自己见不得光的女儿身份;她悲伤,为了自己始终得不到亲爹的一个温情微笑;她感动,为了这男人无条件的包容,与充满柔情的温柔抚慰。
“好好,你别哭了,我一点都不想把你弄哭的……”段子诒心疼又慌乱地安抚她,没想到愈是安慰,她哭得愈是厉害。
段子诒没办法,只得用他试过最有效的办法,制止她的泪。
“哈……”郑敏之眼前闪,立刻发觉自己的唇又被他衔住,她微微一愣,眼泪霎时止息。
她没呆愣太久,几乎是直觉地,伸手搂住对方颈项,热切地送上自己的唇。
他们能拥有的时间不是太多,一旦离开这间小屋,势必就得分离。她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温存……
“饿了吗?”又是一番激烈缠绵后,耗尽气力的段子诒,感觉饥饿不已。
他从床上坐起,先搂住郑敏之,吻了吻她的侧脸,才毫不羞赧地,裸着身体下床,准备找东西吃。
郑敏之立刻红了脸,轻声责备:“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瞧过,也全身摸透透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郑敏之脸红得快滴出血了。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算了!君子不与小人计较,他既然不穿,那她不要看就好了。于是她转开头,眼不见为净。
段子诒窸窸窣窣地,在一个简陋的橱柜前翻找东西,结果竟然给他找到一些瓜果、肉干之类的东西。
郑敏之用眼尾余光偷瞄他的行动,看他拿了一个小锅,放了水挂在火上,再把肉干丢进去,准备熬肉汤喝。
他熟练的动作,还有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到所需的物品,让她不知打哪生出一个想法,突然问:“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啊?”段子诒正拿了一条肉脯嚼着,听到她问话,便茫然转过头。“你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这里了,是不是?这里的一切,你都很熟悉,每样东西放在哪个位置,你毫不陌生。而且,这间小屋太干净了,柜子、床、桌椅,都像有人刚整理过似的。再说,有肉干就算了,还有新鲜瓜果和干净衣服?这更奇怪了,这栋狩猎小屋,应该无人居住才是。”郑敏之本就聪敏过人,头脑也十分清晰,很快就发觉不合理之处。
段子诒本来还想多装装样子,但既然被拆穿,他也索性招认。“没错!我确实早就知道这里,这是我们前来鹿林山狩猎时,当作暂时休憩的地方。”
“所以先前在雨中,你迷失方向,那也是装出来的?”她诧异地问。
“这一带,我熟到像自个儿寝宫一样,怎会迷路?不过,总不能太轻易就找到吧,那样会教你起疑的。”段子诒嘿嘿笑道。
“这些东西,也是你事前让人准备的?”郑敏之指着那些瓜果肉干发问。
“当然啊,否则现在饿扁了,哪来的东西让我们充饥?”带干粮出门,只是做做样子,他才不要吃那些硬邦邦的馒头干饼呢!
郑敏之愈问,心头火冒得愈大。“该不会宫里说需要龙珠草,也是假的吧?”
不必等他回答,光看他心虚的笑,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