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莲微附在映雪耳边低声解释了一番。
“去瞧瞧!”映雪放下手中没有画完的图样,起身向宇熠斋赶去。
“还是由我来吧。”映雪拿过丫头手中的挂坠。
安佑宁见映雪果然亲自来了,玩心大起,眸中冒出的精光一点点逼近映雪的防线,十几岁的少年,难免是顽皮的。
“佑宁又在胡闹!”
映雪闻声抬眸望去,只见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子站在门外,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大哥!”安佑宁的称呼足以让映雪知道眼前是何人了。
“大公子。”
“伊姑娘有礼了。”
男子唇边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得产生一种亲近之感,大概是年纪稍长的原因,安佑津稳重的气质倒和这二公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一早便听闻安家大公子安佑津可谓是安国公的得力助手,安家上下的担子由其替父亲挡去了大半,映雪猜想:这大概也是安佑宁还能悠闲享着少年之乐的缘故之一吧。
“大公子、二公子,老爷回来了。”福泽禀报道。
“知道了。”安佑津摆手示意福泽退下。
“父亲。”
安氏兄弟向归家的父亲行跪拜礼。映雪见安佑宁像模像样地行着礼,同先前的他做了比较,方才明白,这安家二公子在关键时刻还是拿得上台面的,大概也因此才结交了那样多的好友罢,能和江湖人士打成一片之人,想必多是此般心性吧。
“起来吧。”安原一如往日的和颜善目,“映雪,可还习惯这里的生活?”
“劳烦安伯父挂心,映雪一切安好。”映雪微微低头以示对长辈的敬意。
“那便好,有什么需要的便同佑津讲,今后他便是你的大哥,至于宁儿嘛,想必他也没有那欺负你的本事。”安原笑言。
映雪笑而不语。
“我看呐,映雪将其怒打恶犬的本事之一二展现出来,那宁儿啊便不战自败啦!”落座于正位的老夫人道。
“老祖宗就莫要取笑映雪了。”映雪想到自己五岁那年的光荣事迹便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却并不显扭捏。
一旁的安佑宁心中并不是滋味,心想这丫头到底是有如何通天的本事,能让父亲都对其刮目相看。
“晚宴之事准备的可还顺利?”安原道。
“一切皆有序进行。”
“那便好,全家上下此刻皆是期待呢。”安夫人目光柔和地看向映雪。
“映雪定不负重托。”
午休时间,众人皆散去,映雪遣了丫头去歇息,独自漫步在庭院之中。
脑海中思索着前几日在书中看到的谜语,似是有了些许的想法,只是还欠缺一丝线索,索性蹲下身,捡起一截树枝在地上的落雪上写写画画起来。
“能将此谜题破解至这一步的,已属难得。”
映雪抬眸望去,只见相对而立的男子,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如玉树,唇边浅浅的笑意,身着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映雪定睛,只见对方头顶显现出一只白色的鸿鹄,鸿鹄是凤凰降生五胎之一,传说中的五方神鸟。白色,这世间最纯净之色,色如其人。
“见过尹公子。”映雪礼貌道。
一早便听闻尹玉然是尹家唯一的儿子,故尹老爷对其格外宠爱,但其并未因此而骄纵任性,反而温润且善解人意,娄芳的姑娘都形容他是“皎如玉树临风前”,在那奇人榜上同安佑宁齐名之人,但凡提及他,便会“温润公子”、“翩翩公子”地称呼,要说尹家公子最出色的,便是其与世无双的智谋,如此才貌兼具者,实属难寻。
“映雪姑娘不必拘礼。”男子唇角暖阳般的笑容灿烂且迷人,将其清秀的眉眼显得愈发清晰明媚。
“今个儿外面风大,尹公子穿得太过单薄了。”已是寒冬,尹玉然却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让人见了不自觉地想要关心。
“劳烦映雪姑娘挂心,玉然日后定会注意的。”皓洁的牙齿,将薄唇衬托得愈加红润。
“公子是否早已将此谜题破解了?”映雪话一出口便笑了。
尹玉然面色不改,依旧笑若春风,耐心地等待着映雪接下来的话语。
“这句话听上去便像是句笑言,以尹公子的才智,又怎会解不出?”
“姑娘过奖了,这世上有一道难题,玉然竭尽一生恐怕也无法破解。”
“哦?”
“自身的命数。”
“如此说来,便是公子过谦了,一早听闻尹公子有一副骨卦唤作‘玉魂’,精准无比。”
“那是世人皆不知,这玉魂独独无法测出其主人的命数。”
“那若是我的呢?,不知映雪是否有那般好的运气,可以一睹其风采?”
“映雪姑娘提出的要求,在下自然是极乐意的。”一缕清风拂过,竟也奇了,不似先前那般刺骨,仿佛只要是同这玉然公子并肩而立,便不会再感受这世间的冰冷。
只见尹玉然随手一挥,一副卜卦便显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看似平凡无奇的玉卦,竟能道出世间众生的命数?映雪有些不相信。
尹玉然默念咒语,玉魂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思,周身泛起淡绿色的光芒,逐渐飞升,直至与目光相平的高度,方才止住。
“吾生不悔。”空中金黄的四个大字渐渐显现。
“多谢公子吉言,‘不悔’,需要多大的勇气方能做到,但愿映雪此生能如公子所言终生无悔。”
“能让我们的玉然公子委身为其卜卦之人,安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闻声回首,看见树下不知已站立了多久的安佑宁。
“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好好款待尹公子一番才是。”映雪的笑容里含着些许的俏皮,“安公子,尹公子,请!”
三人先后进了屋子。
安佑宁见着映雪将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脸上从来都是泰然之色,不禁生出了想要试探对方的忍耐力到底有多深的想法,不知是谁先前做了绝不靠近的打算?一个人,一辈子,总会为了一个人打破自己的原则。
“那我们便要点心吧。”安佑宁开口道,一旁的尹玉然似是习惯了自己的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旧友,表示了默许。
“莲微,拿厨房刚做好的核桃酥来。”映雪无奈摇头道。
“我要吃你亲手做的。”安佑宁颇有“霸道横行”之势。
“二公子…”
“莲微退下!”映雪打断了丫头的话,自是瞧出来安佑宁的心思,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对方觉得无趣,自不会有下次了。
安佑宁将盘子递与尹玉然,玉然选了一块玫瑰花瓣状的,安佑宁随之挑了一块树叶形状的送入口中。
“尹公子可还觉得满意?”映雪问道。
“这大概是会让福然居的师傅自叹不如的糕点。”尹玉然评道。
“二公子?”映雪刻意家中了语气。
安佑宁还在回味着唇齿间难忘的味道,只觉得是着糕点大概是有蛊惑心智的作用,一时竟只顾着点头,完全忘却了“挑刺”的念头。
映雪唇角一丝胜利者的微笑,挑衅却并不失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雪又一年
钊临的字书将“年”字放禾部,以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谷禾又是那一年一熟之物,便将“年”引申为“岁”。
映雪带着下人们将晚宴欲用的容辉堂精心布置了一番,堂内的不同位置皆置放了红梅,意在让用膳之人仿佛置身花丛之中,且梅花的气味怡人,不会过于浓重,掩盖了饭菜的香气。四周皆是火红色的明烛,蜡烛周身皆雕有寓意吉祥的纹饰,丫头们极小心地持着,烛火外面罩着的皆是那薄纱罩子罩着,明亮又不失祥贵。
堂内尚都如此,堂外便自是一番新景象了。
府中从大门至内厅新油了桃符,桃符亦唤做“仙木,百鬼所畏”,挂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各处皆焕然一新。
腊月二十二这天,映雪便将一切安排地妥当整齐,就连那为安国府效力三十年的管家瞧见了都赞不绝口,何等挑剔的人都满意了,更何况旁人了。
映雪见一切皆准备完毕,欲要放松一番,不经意间想起了前日莲微所说之地。
“映雪小姐是头一次在这娄芳城过新年,不晓得也是正常的,这娄芳城到了这个时节,最有节日氛围的便是那万芳阁,嘘,可别说是我告诉您的,要让夫人听到了,便要拧我的耳朵了。”
“好!”台上舞姿翩翩,台下一番叫好声不绝,映雪混在人群之中,一身男子装束,头戴黑色罗纱折上巾,身穿紫色袍衫,腰间系玉带。在钊临,“着丈夫服”是这个时代的又一突出特色。
“可是奇了,能让云美人为之一舞的,恐怕也只有他了。”映雪安静地听着身边两人的议论,寻思着是哪位了不起的公子竟赢了这才貌双全的号称“万芳阁头牌”云姑娘的棋艺。
“安公子,云姑娘已经准备好了,您便随我进去吧。”万芳阁老板娘月娘热情道。
这声音,映雪这才瞧见那站在舞台边上的男子,还能有谁,安家二公子是也!看来这云姑娘不仅仅是愿赌服输献舞一曲,恐怕是芳心暗许了,映雪暗笑,唇边的胡子差点掉了下来,连忙按了按,将其复原成莲微替其易容之初的模样。
“云姑娘的好意安某心领了,倒不是不食人家烟火,只因心已有所属。”
映雪听到安佑宁的这句说辞,一丝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哦?公子看中了哪位姑娘,这位姑娘便是真真的有福之人呐!”月娘奉承道。
“他!”安佑宁指向一旁易容之后的映雪,在场的人发出了不小的惊呼声。
“公子,这。。。园子里漂亮出挑的姑娘多得是,又何必。。。”显然月娘没有识破映雪高明的易容术。
“本公子只要他。”安佑宁此话一出便让在场的所有人原本瞪着的眼睛瞪得愈发大了,想必翌日满永安城便会传出安家二公子喜爱男色的传闻。
映雪险些笑出声来,最终是忍住了。
“还要躲到哪里去?”安佑宁快步上前,挡住了映雪的去路。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映雪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躲开了大家那异样的眼神走出了那万芳阁。
“一个姑娘家,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原本以为你同他们不一样。”
“我几时说过看低了这里的女子了?只是你的身份,着实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安佑宁苦笑道。
“那公子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没等佑宁开口,映雪笑言,“公子可从来不做没有意义之事,看到你方才这般卖力,能让娄芳第一美人动人一舞,倒也不算负了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映雪继而道,“公子明日便要成为这奇闻榜榜首了,恭喜。”映雪直视对方的双眸。
“你是愈发大胆了,不过你此番装扮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安佑宁佯作正经道。
“公子谬赞。”映雪笑道。佑宁无奈地摇摇头,唇边隐藏不住的笑意,在月色的映照下,愈发清晰,“方才见那二楼立着一男子,看那人眉宇之间透着不容小视之气,想必来头不小。”映雪压低声音道。
“眼力绝佳啊!”安佑宁拍这手掌道,语气之中透着欣喜。
“是何人?”
“老相识了。”
“东方及睿派来的?”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映雪怎会不知,东方家族与安氏家族对立的关系,那是整个钊临人尽皆知之事,这个时候都不忘监视自己的对手,仔细思索也全然合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对方容易松懈之时,所谓“抓住把柄”,再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的几日,每一日皆安排的满满当当。
腊月二十三,祭灶,据说每年的这一日,灶王爷皆要向玉皇大帝禀报这一家的善恶,因此,人们在灶王像前的供桌上摆放料豆,关公糖。钊临虽随处可见新奇的法器宝贝,但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神仙,无从证实。
腊月二十四,全府上上下下纷纷打扫拾掇,扫去一切尘土,以示辞旧迎新。
腊月二十五,下人们将磨盘搬至后院,磨压豆腐。
腊月二十六,在管家的安排之下,准备年肉,仅凭安国府的地位,山珍海味自然是不会少的。
腊月二十七,祠堂之上供起香烛。
腊月二十八,厨房开始着手准备各色面点,蜜饵、酏食、糁食、烧麦、春卷,还有那养生之用的药馅儿点心。
腊月二十九,请祖上供,饮水思源,因孝敬而祭祖。这一日,众人皆着祭服,素面朱里,将祖先牌位依次摆在正厅,陈列供品,鱼肉碗菜,盛以高碗,以示钟鸣鼎食之意。以安国公为首按长幼的顺序上香跪拜,祭献礼仪包括读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