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咸宁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我倒觉得犬比鱼聪明。既善于审时度势,又懂得择木而栖。不至于冥顽不灵,白白地送了性命。”
若遗微笑颔首,“娘娘所言极是。”
咸宁赞叹道:“姬大人果然满腹经纶,三言两语就将我心头的困惑全解开了。真不愧为我大汉的栋梁之才,本宫着实为皇上开心。”
若遗谦逊地说道:“多谢娘娘夸赞,微臣愧不敢当。”心里却反诘道,你亦何尝不是经天纬地之才?绵里藏针,纵横捭阖,杀人于无形。真不知有你为妃,是皇兄之幸还是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八仙”所处的朝代不一,有些汉代尚未出现,因而改为仙女。)
☆、冷秋侍寝
【斜枝冉】
“蛾儿又偷偷溜出宫去了”?希言看着奉茶,严厉地问道。“这几日娘娘身体不适,我跟檀儿忙得不可开交。她不说帮衬着点也就罢了,还总是给我惹祸。前几日竟为着一块烤肉,把小祥子的头都给打破了。她姐姐幽兰可是不依,害得我不知给她赔了多少不是。你赶快和我去把她寻回来,不然我可不饶你。”
希言一面走,一面连珠炮似地数落个不停。
奉茶跟在希言身后,不禁为蛾儿捏了一把冷汗。
两人方行至云台殿门口,迎面遇到了静宜。
希言却装作没有看到她,并不行礼,反而转身对奉茶道:“我们永安宫总归是小,我们娘娘素来也不喜欢争宠。你若赶不及去攀高枝,谁又能留得住你?”
静宜却也不恼,“希言妹妹这是说谁呢?”
希言看向她,略施了一个礼,说道:“奴婢在骂奉茶呢。平心而论,娘娘待他不薄,成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却还不知足,天天四处央人给他调到别宫去。你说说,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静宜笑道:“人各有志,原也不是他的错。要我说,妹妹也该多放宽心才是。他纵使再不好,横竖有娘娘去教训他。哪里需要妹妹大动肝火呢?”
希言被她抢白了一番,一时气不过,便折身返回了永安宫。
“你这是跟谁置气呢?”咸宁见希言怒气冲冲地进来,忙放下书问道。
希言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尤彩女?!”
咸宁笑道:“静宜又怎么惹到你了?”
“她去攀高枝,我便嘲讽了她几句。孰料,她竟说这些事情横竖有娘娘去管,轮不到我说话。”
希言满面怒气,愤然而坐。
“她去了哪里?”
“云台殿。”
咸宁闻此,不觉皱了一下眉,复又笑道:“后妃之间有些走动也是自然。你不能依此就断定她是去攀高枝啊!”
“一次倒也罢了,我上次还恰巧看到她去清凉殿,难道是去找周美人不成?”希言脸上现出鄙夷的神色,“我最讨厌这种阳奉阴违,整日里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她若与娘娘一条心,定然不会如此。裴美人和阴贵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她却偏偏往她二人那里去。想来,不过是因为臭味相投罢了。”
“希言妹妹这是说谁呢?”
二人看去,见是柳子姝。
咸宁朝她笑道:“我正想着你呢,你便来了。”
“娘娘找妾身所为何事啊?”子姝落座后问道。
“迎春殿原本僻静,原本你们三人住着倒还好。现下晴柔搬到了秋容圃,玄芝前些日子也殁了。她二人的屋子如今都空着,你一人在那里也甚是冷清。我想着让静宜过去与你同住,你看可好?”
子姝原也喜欢热闹,听她此言,赶忙应承了下来。
咸宁便命希言去请静宜前来。
静宜方至,子姝便亲切地说道:“尤妹妹,娘娘厚爱,让你我二人往后同住一宫。我心里甚是欢喜。以后,我们可要相互照应才是啊!”
静宜却面露难色,仿佛顾虑重重。僵持了一会,忽然跪下哭泣道:“娘娘,你可是听信了什么传言?我往阴贵人那里去,原是因为她与娘娘是亲戚,这才没有什么顾虑。娘娘若不喜欢,妾身往后不去就是了。娘娘何苦一定要把妾身赶出去呢?”
咸宁原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见她哭闹不肯去,便知她确已被静志收买无疑。“本宫竟不知你这话从何说起。后宫姐妹理应多走动,以免生疏。之所以让你搬出去,一则永安宫原本人已极多,当初不过是把你临时安置在此;再则现今迎春殿空下了,那里既宽敞,你又能和柳妹妹做个伴,岂不是两全其美?”咸宁语气和缓,眼神中却流露出毋庸置疑的神色。
静宜闻此,只得答应,含泪而去。
子姝得知静宜竟是要被“逐”出永安宫,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嘲弄的神色。
咸宁又看向子姝道:“还没有问你前来寻我所为何事呢?”
“我知道娘娘这里有许多好书,便想着来借一些看看。”
咸宁笑道:“这是好事,不知你想看什么?”
“我在家时,读的也不多。能否请娘娘为我推荐一二?”
咸宁略一思忖,便道:“原本,读书当自《尚书》始,但是此书语言过于诘屈謷牙。诸子之言和载史之书,想来你也定不爱看。”她又看了看书架,从上面拿出两本来递与子姝,说道:“你不如就看看《诗三百》和《楚辞》吧。前一本字句易懂,风格质朴,内容又是极为广博;后一本辞藻华美,情感充沛,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书。”
子姝浅浅翻阅了一通,不禁蹙眉。
咸宁便知她是不识字的,于是又拿出一本《尔雅》递给她,“周人遣词造句的习惯,毕竟与我们不同。我读书时也常遇不解之处,看看它也就明白了。”
子姝赶忙接过。
不多时,静宜整理已毕,前来告辞。
咸宁复又嘱咐了她几句,子姝便也起身告退。
“柳彩女本就长相平平。如今尤彩女一来,她再想要得到皇上的注意,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迎春殿内,几位宫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道。
“你们在乱说些什么?当心柳彩女听见!”玉兰一边教训宫人,一边也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前程来:以柳彩女这样的的长相、城府和家世,自己若要一直跟着她,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她正思忖着,却听到了院中传来清脆的歌声。
玉兰赶忙出门去看,却见是静宜。
只见她上身穿着木槿色的碧绉短衣,下着樱花粉的素绫曳地长裙。高耸的飞仙髻上,斜插着一支茉莉玉簪。妆容虽素净,一双石榴色的小嘴却是极为冶艳动人。
静宜素来喜爱鲜丽的装扮,与宫里一惯讲究端庄肃穆的主子们不同。
见玉兰出神地望着自己,静宜便招手让她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随她一同进了屋。
不多时,妆容已成。
玉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静宜笑道:“你五官本是极端正的,往后也该多打扮些。须知容颜易逝,你我都消耗不起。我就不解那些贵人、美人的,都是如花般的年岁,却个个要么老气横秋,要么素面朝天,要么……”她压低了声音,凑向玉兰道:“要么,就是像柳彩女那样,浓妆艳抹,粗鄙不堪。”
二人遂笑出声来。
子姝原是等着玉兰去拿脂粉,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
正欲去寻时,却见装扮一新的玉兰从门外进来。
子姝本自烦闷,又见她如此,更是恼羞成怒。
恰在此时,玉兰不慎将脂粉洒落了一些。
子姝便借机将她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罚她三日之内不准再进内殿。
【香阁掩】
霜降时节,清凉殿外的水流已有些许凝滞。连绵不断的寒雨如丝线一般,顺着屋檐缓缓滑落。
往年在家时,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冷秋的寒症就会更重些。
好在,入宫以来,有咸宁的悉心照料,加之与母亲的重逢之喜,她的身体便也日益强健起来。在今日这样的严寒天气,竟也能出来走走了。
展诗却仍是不放心,硬是拿了一件立领夹棉斗篷给她披上。
“郑公公,你听,这埙曲吹得可好?”皇上问道。
“回陛下,这怕是老奴听过的最为哀婉悲凄的埙曲了。”郑公公如是说。
皇上微笑颔首,“你说得不错。走,且陪朕去看看这位奇人。”
冷秋斜倚在“岁寒亭”的柱子旁,神情萧索。在重重的衣衫包裹下,她仍旧显得身形单薄,又是处在这样的肃杀天气里,难免让人产生一股怜惜之情。她见皇上前来,便将手中的埙放下,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皇上赶忙将她扶起,“你身子弱,往后见朕不必行礼。”
“诺。”
她体态风流,在冷淡之中仍透出一股娇柔来。
“你方才所吹的曲子叫什么?”皇上满眼含笑地望向她。
冷秋低声说道:“回皇上,妾身近来又读《风雨》一诗,颇有感触,便依此而造了这首曲子。”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这原本是说情窦初开的女子,见到了心上人之后的喜悦之情。你怎会生出这许多伤感来?”见冷秋双颊绯红,皇上微微一笑,转言道:“早就听宁儿说,你煮的晚梅茶堪称一绝,不知朕今日可有幸前去品尝一番?”
冷秋便也笑道:“皇上,如今是什么时节,哪里还有晚梅茶?不过,秋日的桂子,妾身那里倒还尚存一些。不知皇上可吃得惯?”
皇上微笑颔首,“如此也好”。
言毕,二人遂并肩往清凉殿去。
西殿的烛火已灭,玉烟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原本以为,自己在宫中的对手只有静志和咸宁两个。
未曾料到,这些她平素里并不放在眼中的女子,甚至于病弱寡淡的冷秋,竟然都宛如神助般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恨意与不甘久久萦绕于心,她原本美丽的面庞也在顷刻间变得扭曲起来。
玉烟好想不顾一切地冲到西殿去,却又明确地知道自己还没有那样做的资格。
木桶的余温已尽,墨蝶又一次将滚烫的水倒入其中。
“美人,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沐浴就寝吧?”墨蝶小声询问道。
玉烟无力地点了点头。
玉烟夜间睡得并不踏实,晨起时仍旧恹恹地,早膳也不怎么吃。
合欢一大早便带玉兰前来,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惹得她甚是心烦。
“这么说来,你是想从迎春殿出来,调到别的宫去?”玉烟虽反感,却依旧故作亲切地问道。
玉兰忙点头称是。
玉烟面露难色,“现今是邓贵人掌管凤印,宫里一应大小事宜皆是她说了算。你不妨去求求她。”
“邓贵人素来冷淡,并不像美人这样心慈仁厚,知道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玉兰说得倒也是实情。咸宁素来就事论事,一惯看重心思纯良、闲雅恬淡之人,而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搬弄是非、钻营取巧。先前自尽的秋兰,也是因为时常逢迎媚上,惯喜欢耍小心思,才会被赶出了内殿去。
“话虽如此。可是柳彩女横竖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任是谁也不好出面干预。”
玉烟话音方落,却又不想被人看扁了去,便道:“你若真想离开柳彩女,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望美人明示。”玉兰哀求道。
“她责骂你,原也是因为嫉妒你的美貌。如此,你便想办法让她的妒火烧得更旺一些,她势必会更加苛责于你。待你身上有了明显的伤痕以后,你再去邓贵人面前告她一状,到时她也就无话可说了。”玉烟略微一顿,又说:“只是不知,你可受得了皮肉之苦?”
玉兰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只要能离开迎春殿,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娘娘……”蛾儿气喘吁吁地跑入内殿。
咸宁忙问:“可有眉目了?”
“我这几日在那边守着,果然被我等到了。”
“还是姬若遗和芳信姑姑两人么?”咸宁又问。
蛾儿摇了摇头。也不避讳,随手端起咸宁的杯子一饮而尽。
“这次只有芳信姑姑一个人。她并不是来见姬大人的,而是去桐宫探望那个老妖怪。”
咸宁略一皱眉,暗感到事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
“你可听到她们说什么了?”
蛾儿回想了一下,方道:“我只听到芳信姑姑说什么,‘二小姐,你受苦了’之类的话。怕她们发现,我也没敢太靠近。”
咸宁又道:“那窦太妃有没有说话呢?”
“那个疯婆子接过芳信姑姑的食盒,就一味地只知道吃。好像并不能听懂芳信姑姑所说的话。”蛾儿脸上现出了轻蔑的神色。
“你上次是不是说,她抢过你的烤肉吃?”咸宁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总之她看到吃的,就把旁的一并全给忘记了。”
蛾儿刚说完,方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