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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着那张大床,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他都跑来跟自己睡了,他的举止实在让人难以捉摸。算了,不想他了。
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李斯。
好无聊,在这里什么事也不能做,好象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张口等着一日三餐,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她耷拉着脑袋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拿起摇控打开电视,手机铃声响了,她起身去拿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会不会是对方打错了。
“喂,请问你找哪位?”
“呵呵……香远,你不记得我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浑厚的笑声,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呃,您是……”
“蓝莓慕斯蛋糕,记得吗?”对方提醒了她一句。
她眼前一亮,瞬间想起对方是谁了,那个请她去家里做客的老伯,并且对方也是叶益清的父亲。
“老伯,您有事吗?”
她问得极小心。
不过转念一想,老伯跟自己说过,他是爸爸以前生意上的朋友,也就稍稍放了下一点心,或许是老伯看在自己是多年好友女儿的份上才打电话过来的。
“呵呵……香远,你是不是忘了请我喝下午茶的事了?”
老伯依旧是爽朗的笑声,她猛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说过这件事,没想到老伯还记在心上。
“抱歉了,老伯,我答应请您喝下午茶的事一定会兑现,只是我最近有点……
☆、爱恨交加14
忙,可能没办法……”
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并不想把自己手臂受伤的事说出来。
“呵呵……是这样啊,不要紧,反正我天天有空,哪天你想空闲下来,你约我喝下午茶怎么样?”
“嗯,好的,老伯,我到时一定约您。”
她语气里满是歉意,又客套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挂了。
她右手随意拿了一块薯片塞进嘴里,脑海里胡思乱想着。
请老伯喝下午茶,她当然一百个愿意,老伯很风趣,想起上次在广场里他要求自己请他吃肯德基的样子,真是率直得可爱。
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着台,在一个个沉闷的电视剧之间闲逛着,嘴里吃着梦琪带过来的零食,不到两个小时。
零食几乎都被扫进了肚子里。因为她吃得实在太饱了,所以当一名护士进来送药时,她让对方传不要送晚饭过来。
眼皮越来越重,电视在眼前越来越迷糊,她渐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夜,正是瞌睡虫来侵扰的时候,由于没有急诊,几名值班护士在医院大厅收银处磕瓜子聊天,打发漫长的夜晚。
“……我今天路过花园……那对真是男才女貌……”
“是呀,我也看到了……那个男孩长得可真帅气,推着那个女孩在花园里散步……
“……手上打了石膏,明明腿没有受伤,那个男孩还非要用轮椅推着……真浪漫……”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大门口,脚步低稳而轻缓,以至于这些聊八卦的护士没注意到。
“我前几天好象在哪本杂志的商业栏里看到过这个男孩,听说刚从韩国总公司回来,年纪轻轻就接管国内的十几家五星级连锁酒店……”
“真的吗?好有钱呀……那个女孩真幸运……男朋友既体贴又多金……”
“要是我的话,睡着了都要笑醒了……”
“咯咯……做梦吧你……”
叶益清原来没在意这些护士聊什么,可耳朵总在自动接收着这些交谈声,结果一字不落全落入了脑海里。
伸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狭长的黑眸微眯起。
该死的女人,今天故意跟永浩在花园里上演亲密场面,她是不是唯恐别人不知道。
他走出电梯,大步走向那605,用力推开了门。
睡得正香,一阵关门的巨响震动了耳膜,她骤然惊醒了。
由于长久时间保持同一动作睡在沙发上,用手捏着酸痛的脖子仰起头,迎上一道锐利阴寒的视线。
她以为是风吹上了病房的门,却没想到是叶益清。
“你有没有要跟我说的?”
他轻启着薄唇,冰眸里迸射出骇人的寒气。
他铁青着脸,看起来不大对劲,仔细思索着,自己好象没做什么忤逆他的事。
今天也没去杂志社上班。他发什么火?
“你睡□□吧,我睡这里就好。”
她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一想到因此又会惹怒了他,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
“看起来你住在医院里一点也不乏味,反而很愉快。”
☆、爱恨交加15
他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的花瓶里赫然静静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他一会要睡在□□,不喜欢床头柜上摆着一束女人气的鲜花,所以他恼了,还是……他是在为送这束花的人生气。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困难地单手支起身,走向床头柜,打算将那瓶花移到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这样总可以了吧。
就在她手指即将触到那瓶之际,另一只手以更快的速度抢走了。
她转过身看他,后者拿着那瓶花大步走向阳台,她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束玫瑰花随着他的手势,呈抛物线甩向无边的黑夜,随后他大步跑回房间里,阳台上的门在他的身后又是一声巨响。
他竟然把玫瑰花扔了,这是李永浩送给自己的,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束花,他凭什么把它扔掉,胸口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右手紧紧揪起胸前的衣襟,她想要冲他大吼,但她强迫自己忍住了,她已经懒得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
“你不高兴?”
他讥笑地勾起唇,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房间里格外幽暗。
她死死地咬住唇没有出声,视线飞快地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过了几十秒,仿佛没事人一样用平静的语调着着,“很晚了,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企图找到任何一丝异样,结果她冷静得让他感到惊讶。
霎时,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得可笑,扔掉玫瑰花的举动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暴露无疑,他在乎永浩送花给她。
这意味着什么?
他在意她了吗?
不,不可能,今晚的酒可能喝得有点多了,他有了醉意,这一定又是自己的错觉。
他很清楚自己厌恶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在意。
他想借故发火,想要挑她的毛病来告诉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对的,她是自己的情妇,而不应该背着自己勾搭上别的男人,更不应该接受异性送的花。
可是,她沉默而温顺的反应,让他无从抓到破绽。
垂在脸上的斜刘海遮住她的脸,她无声无息地坐回沙发上,重新躺了回去,转而闭上眼睛,像是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他走到大床旁,随手脱去身上的衣服,躺到□□。
手腕上的钻表显示快要一点钟了,这几天他每晚都会到这里报到,这样反常的叶益清,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以往他从不在乎夜里和他上/床的女人是什么模样,他只需要对方提供给自己新鲜感,让自己可以将过剩的精力发泄掉,最后能疲惫地睡着,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昨晚他和那个梦如什么也没做,他洗完澡,搂着早就不着衣物的女人,却总也无法集中精力。
他厌恶对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那吐在耳边故作娇气的嗓音,还有那张涂了太多厚粉的脸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双唇。
总之,他发现自己一点性趣都没有,用一张支票打发掉那个模特,他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躺在医院里这具温软而散发着淡淡体香的娇躯。
☆、爱恨交加16
潜意识里他似乎对她的身体有某种依赖,到最后他只能这样理解。
她是他的情妇,她的身体当然也属于他,既然他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他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于是昨晚半夜他开车到了医院,坦然地躺在她身边。
一夜睡得极安稳,今天早上醒来时,他决定今晚还会过来。
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她轻微的鼻息声,她睡着了,他看了眼身上盖着的被子,再微抬头看向穿着单薄的衣服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一丝怜悯从心底钻了出来。
他起身出了房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棉被,继而盖到她身上,他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因为泛滥的同情在作怪,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可笑的理由。
见她睡得这样香,自己也不自觉有些困了,他转身躺回到□□。
片刻之后,躺在沙发上的身影轻微地动了一下,双眸瞬间张开,她根本没睡,她只是在静等着他睡着,然后去做之前她忍下来没做的事。
睁着眼睛,默默盯着墙上的挂钟,她打算再等上一会。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百分百确定躺在□□的身影已经睡着了,她慢慢坐起身。
掀开棉被的手微顿了一下,尽管她刚才闭着眼睛,但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轻手轻脚地给自己盖上被子,那种动作既轻柔又怜惜,心底不禁滑过一股暖流。
倏地,想到了他无理地扔掉那束玫瑰花,她愤怒地瞪了大□□的身影,转而轻轻穿上鞋,蹑手蹑脚跑出病房,轻轻拉上门。
跑到楼下,拉开大厅的侧门,一阵冷风吹来,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出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加件外套,不过不管了,先去找那束玫瑰花再说。
她依照自己的记忆,借着医院里的路灯,往齐腰的树丛方向跑过去,如果她之前看得没错,玫瑰花就是被叶益清扔到这个地方的。
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站在阳台上的高大身影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弓着腰在树丛里一点点寻找的身影。
可恶!她该不会是在找那束花吧。
到底在哪里?她明明记得是朝这个方向扔的,怎么没有呢。
冷风毫不留情地钻进单薄的衣料里,她冻得牙齿直打颤,打着石膏的手臂小心地避开树枝,右手也在不断地拨着树枝低头仔细寻找。
那束花是李永浩送的,也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束花,她很珍惜,不想就这样被叶益清那个家伙随便扔掉,她一定要找回来。
叶益清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娇小身影艰难地在树丛里寻找,蠢女人,焦躁地在阳台上踱步,六楼视野极佳,他站在这里一眼就看到了那束花正四散在与她所找的方向完全相反的位置。
现在是四月份,白天与夜晚的温差很大,他仅着一件衬衣也感觉到透骨的冷,更不用说楼下那个女人了。
会在哪里?难道是她搞错方向了吗?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树枝上的雨露沾湿,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她转过身,向四周望去,除了树叶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爱恨交加17
再往前找找吧,或许就落在前面某个角落里呢。
胜利就在眼前,她拼命给自己打气,向前迈了一步,鼻子感觉到痒意,不禁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猝不及防地一个身影迅速靠近自己。
她心中一紧,刚想转过头。
整个人突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她醒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扛到了对方的肩上。
叶益清,除了那家伙还有谁。
“你要做什么?”
她惊叫着用手臂拍打他的后背,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她左手臂安稳地搁置在他宽阔的肩上。
“蠢女人,晚上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睡觉!”
他厉声喝斥着,不顾她的扭打,大步走向医院大厅的侧门,他可不想被大厅前那些八卦的护士看到现在的一幕。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整个人被迫朝下,头部充血得厉害,她感到难受极了。
放你下来,让你继续偷偷跑过去找那束花?”
他满含讽刺地冷哼着,扛着她乘上了电梯。
她咬唇没有了声响,好在现在是深夜,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然她明天开始都不敢走出病房的门了。
回到房间,他将她放到□□,盖上被子,她想起身去睡沙发,又被他按下去,她不情愿地躺在□□。
钻进被子里的温暖身躯靠了过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冻得发抖的身体骤然有了暖意,不敢转过头看他,因为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他注视着自己。
她走出病房时,他肯定还没处着,她懊悔地想着,早知道是这样她就应该再多等一段时间。
据自己对他的了解,她装睡,然后再去溜出去找玫瑰花,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吧,她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他的怒火。
等了半天,她没有等到预想中冷冽的声音,更没有他任何动作,她半睁开一只眼,映入眼帘的是他侧向自己的俊脸,柔和的面部轮廓,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