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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琰亲王,像他这种九条猫命的人,也不见得会一下子玩完,现在他的人在哪里皇上都不知道。
所以事情的最终结局如何,还远未尘埃落定,只能说,皇上暂时打退了亲王的第一波大规模反扑。
而我,依然只能困守愁城,不仅帮不上任何忙,还要他们想尽办法保护我,把我从乱局中彻底摘出来,纯粹作壁上观。
我知道他们是真地爱我,不愿意我承担任何风险,却也把我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等太后和皇上肃清寰宇,甚至除掉了曾对我造成威胁——不是因为她的魅力,而是因为她的卑鄙——的宇文娟,再坐着銮驾摆着全副仪仗来接我,我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回宫,坐上别的女人曾染上鲜血的皇后宝座么?
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我离那宝座越来越遥远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匆促回凤阙
一天天地盼啊盼,没有人来接我,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怕给皇上添麻烦。
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人来接我,却传来了一个让我心胆俱裂的消息:太后遇刺了。
这下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干脆向庄园里的人表明身份,让他们送我回宫。
他们一开始怎么都不肯,因为他们接收我的时候得到的嘱托是,绝不能让我擅自离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最后,无法可想我拿起一只金钗抵住咽喉,以自杀相要挟,他们才不得已赶来车子把我送回了京城。
远远地看见熟悉的宫墙,的心没来由地狂跳,心慌到无法自抑,下车后,一路疯跑冲进太后的寝殿。
“我母后呢?我后怎样了?”我边跑边问。
“公主,您可回来了。”一堆跪倒在我面前哭泣。
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沙哑着嗓子问:“太后现在人在哪里?”
“在里面。”他们一起看向内寝。
我提心吊胆地往里走。两个粉衣宫掀起水晶帘。铺着锦缎地贵妃椅上。一张略显憔悴地脸上泛起了慈爱地笑容。朝我伸开双臂对我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跪倒在她地膝。把脸贴在她地胸口。哽咽着说:“外面风传您遇刺了。可吓死我了。还好您没事。”
“没事。绝对能站起来主持你地婚礼。”她地手抚过地头发。最后停留在我脸上摩挲。柔声解释着:“本来打算再过几天。等宫里地事彻底完了后再去接你地。”
“宫里还有什么事?”我不动声色地问。心里祈祷着:但愿上安然无恙。
“呃……两天了吧。”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向太后投去询问的眼神,她把我拉到身边坐下,小声道:“那人伤得不轻,太医说,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
道听途的一些消息片段迅速在我脑海里衔接拼凑,最后闪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宇文娟?”
太后没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股愧疚的浪潮又涌了上来,人是很讨厌没错,可活生生地给我当替死鬼,这未免也……
仿佛看穿了我地心事,太后地眼底泛起又冷酷又嘲弄的笑:“别觉得有啥对不起的,哥哥派人杀妹妹,纯粹自找,关别人什么事,咱们乐得看热闹。”
我惊疑不已:“您是说,刺客是宇文泰派来的?”
“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太后的语调转为激愤:“明里辞朝归营,暗里助琰亲王起事,他地如意算盘打得可响呢,趁乱借刺客的手杀了你,这样不管谁赢,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若弑君成功,》亲王得天下,他是大功臣;即使不成,只杀了皇后,他立刻倒向皇上这边,切断》亲王南下地退路,在皇上面前同样是大功臣,那时候你又不在了,他妹妹是当然的继后人选。”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都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耿介忠直之人,文泰倒是幽州人士,又屡立战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一员大将,怎么全无英雄气概,学得这般猥琐卑鄙,不择手段?权力的腐蚀作用真是可怕。
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算计人的,恒被人算计,宇文泰自以为稳坐钓鱼台,千年不倒翁,却没想到,皇上会把他妹妹推上去当临时皇后。
“呃……宇文娟伤得很重吗?”对这个女人我曾经不胜其烦,现在却发现,她只是个可怜人,无论哪一边都拿她当棋子。
“很重”,太后怜惜地抚弄着我,“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够强健,这才撑到了现在,要是你,只怕当时就……”
要是我,当时就去跟爹团聚了?我轻轻叹息着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她吧。”
“别去,有什么好看的,她一直昏睡,你去了也说不上话。”太后地口气不容置疑。
“她都这样了,还能把我怎样?到底相识一场,我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不要去!”太后示意我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懂,她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爬上了皇后宝座,正志得意满呢,突然遭此横祸,从天堂直落地狱,内心地不甘可想而知。这样的人,临死地时候怨气最重,谁靠近谁倒霉,你又是她的眼中钉。”
“您不是说她还有两天吗?”太后地话让我颇感诧异,她素来不信鬼怪之说,怎么现在反倒在意起这些来了。
太后道:“凡事牵涉到你,我宁信其有。那女人跟她哥哥一样,好胜心太强,一旦事有不偕,容易迁怒于人。据侍候她的人说,她昏沉中有时会咬牙切齿地说胡话,不是喊着要杀哀家,就是喊着要杀了你。”
我知道她恨我,凭心而论,“替死鬼皇后”之计也忒狠了点,不知她哥哥听到这个消息时作何感想?但凡有点人味的,都会愧疚欲死吧。设圈套的固然是皇上,杀人的可是他自己,害人终害己,也确实没什么好同情的。
“太后,公主,皇上来了”,门口有人通报。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明黄衣袍的人朝我走近,一个多月没见,期间又经历了那么多变故,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了。
当着太后的面,我们只是很有礼貌地寒暄了几句,然后他们就谈起了当前局势,原来,事情比我预想的要严峻得多,不仅琰亲王没抓到,连宇文泰和严横都失去了踪
我插嘴问:“外面知道遇刺的是宇文娟吗?”
皇上回答说:“官方消息含糊其辞,只说皇上和皇后遇刺,并未提及皇后名讳,但宇文家在宫里肯定安插了许多耳目,宇文娟伤重不醒,肯定瞒不住的。”
“难怪宇文泰不肯露面的”,看来皇上这次是公开和他撕破脸了,如果真想封锁消息,我相信皇上有的是办法,至于另一个人,我能想到的是,“宋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皇上挑了挑好看的眉。
“很简单啊,他不回来,皇上怎么会说严横失去了踪迹。”
皇上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忧戚和疲惫,“这样一来,搜捕的范围就太大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严横不除,西北军就成了最大的隐患,那里曾经是》亲王的大本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忧心如火焚
三个人坐在一起合计了一会儿,太后就挥挥手说:“你们先回去吧,晚膳的时候再派人去叫你们。”
见我坐着不动,太后笑着推了推我的胳膊:“你们分离数日,肯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一个老太婆就别夹在里面了。”
“母后,瞧您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虽说“久别胜新婚”,可值此多事之秋,千头万绪,危机四伏的,谁还有那心情?才一个多月不见,太后憔悴不堪,皇上满眼血丝,让我看了暗自着急,他们却还在一味地粉饰太平。
没想皇上却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会儿离晚膳还有两个多时辰,太后快进去歇着吧。”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住外走。
才走到院子里,我就忍不住问:“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下人们哭成那样?”
皇上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很久没看见公主,宫里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感慨于心,所以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真的吗?”虽然他的表情和声音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我还是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刚回宫时,下人们的那种哭法,如丧考妣,绝不仅仅只是感慨或激动那么简单。
我挣开他的手,让他回勤政殿去处理政务,自己转身就往里走,皇上在后面追着问:“又怎么啦?”
我没吭声,几步跨进内殿,当宫女再次拉开水晶帘时,原来太后坐过的椅子上已经没有人了,我冲向最里面的一重门,几个女官过来试图说服我离开,被我不客气地吼走了。
帐幕低垂,卧房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有血腥味,也有别的气味,我直接走向床帷,太后最宠任的王嬷嬷迎上来轻声劝道:“公主,太后刚睡下,您看是不是等会再……”
我向墙边扫了一眼,冷冷地反问她:“是吗?那她们手里端的是什么?”
几个端着各式托盘的小宫女还来不及撤下,她们手里,有水,有毛巾,有药膏,有纱布,一看就是准备换药的架势。
“音音”,太后掀起帐帘,脸色比先前更憔悴更苍白了。
我小心揭起被子,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在看到太后身上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用手捂住嘴,眼里涌出了泪水。
太后的左胸上有一条起码五寸长的刀伤,最糟糕的是,根本还没愈合,我来之前正在拆开清洗,所以伤口清晰可见,而且周围的颜色很诡异,不是又红又肿,而是呈暗黑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母后”,我心疼地喊,又呵斥周围的下人,“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过来换药啊。”
她们手忙脚乱地围过来,我让到一边,心急如焚地说:“都这个样子了,光你们换药有什么用?太医呢,快叫太医来,伤口怎么是这种颜色?”
“别喊了”,太后用眼神制止我,有气无力地说:“这些药就是太医开的,除了擦的,还口服,药丸和煎服的都有,换药自然是她们换,难道叫太医动手啊,他们可都是男人。”
因为要换药,皇上也只能站在卧室门外,我又冲着他喊:“皇上,母后的伤,颜色不对头,是不是刺客的刀口上淬了毒?”
皇上不吭声,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忙乱的人群,于是我知道了,的确就是中毒。
“传太医,快传太医!必须要马上解毒才行,不然这样下去,一旦毒入心肺……”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也明白,如果太医能解毒,肯定早就解了,根本不需要我催。
“音音,到母后这里来。”太后在床里朝我招手,我流着泪走到床前跪下,太后附在我耳边说:“你这个样子,只会让皇上更着急,难道他不想母后早点好吗?他已经派出大量密探,到处打听宇文泰的下落,也许很快就有回音了,因为宇文娟跟我中的是一样的毒。”
“宇文泰?”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顺着她的话问:“您肯定这毒宇文泰能解?”
太后点了点头:“只有他嫌疑最大。琰亲王要的是皇上的江山,我们母女的存在对他并不构成威胁,他以前不是还想娶你吗?想让我看在你的面上以太后之尊下诏废立,让他兵不血刃、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
这话倒是真的,可是,“如果宇文泰真能解毒,肯定不会为了害您,连自己亲妹妹的命都搭上吧?即使不为亲情,只为利益,宇文娟活着也比死了好啊。”有个可以联姻的美女妹妹,对玩弄权术的野心家来说,可是一顶难得的政治资源。
太后喘了一口气说:“他未必没派人送药进来,只是宫里禁卫森严,碧鸾殿更是围得水泄不通,他的人接近不了。这回皇上下了狠心,碧鸾殿的人全进了大牢,宫里凡是跟宇文娟有过往来的人都关起来了,现在服侍她的全是新人。”
碧鸾殿是毓庆宫的主殿,宇文娟晋封贤妃后就以此处为寝殿,我一次都没去过,即使是她受封的当天,宫里的人都跑去看“新娘予”,我也因为心里别扭,反而躲到宫外,到自己的公主府里盘桓了一天。
安顿太后歇下,陪着皇上一起走到春熙宫外,透过层层飞檐看着天边的夕阳,静默半晌后我问他:“您觉得,宇文泰会送解毒药来吗?”
“会!”
“为什么?就为了宇文娟?”
“是的,宇文娟中的毒比太后深,太医说,她就这一两天了,太后还能拖一段日子,她可是不能拖了,所以你放心,宇文泰比我们还急。”
我有点听不明白,“她们俩不是中的同样的毒吗?”怎么会有深浅之分。
皇上笑了笑说:“太后虽然没服解药,但宫里别的解毒圣品应有尽有,若不是这毒太霸道,早就已经解了。”
我迟疑地问:“宇文娟并没服这些,而是任由毒性发作?”
“那倒也不至于”,肃穆的宫墙下,皇上负手而立,言语中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若真的任由毒性发作,她早成死人了,焉能活到今天。”
“您的意思是说,您在人为地控制她毒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