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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可没我那么乐观:“狗急跳墙,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是刚打完仗,又忙于赈灾,皇上暂时无暇顾及,等度过了这段难关,你再看是个什么情形吧。可笑那些看不清形势地蠢才,还在起哄要皇上完婚,琰亲王不除,皇位都不稳,成什么婚啊。”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母后称病,完全不理政事,让皇上接掌一切,是不是就怕琰亲王狗急跳墙,拿我当人质?”
太后点了点头:“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但现在看来,即使我称病,真到帝位废立的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可以逼我拟诏,我病不病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那您还是真病了?并不是装的。”太后这回没有否认,但无论我怎么问,她都只肯承认自己是劳累伤身,只需调养即可。
回到自己的寝殿,我立刻派小太监出去打听梁太医的住处,同时吩咐备车,说我要去已闲置了几个月的公主府。太后这种身体,还是不要出宫比较好。
谁知有些不受欢迎地人,连上门求见都选在不受欢迎的时间,而且不早不晚,刚好把我堵在殿门口,让我想车遁都不能。
这种情况,自然只能下车,他站在车帘旁伸出手,俨然以我的未婚夫自居。
自从搞清了祁云海求婚地真正用意后,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就由欣赏变成了厌恶,体现在行动上就会很排斥,根本不可能给他碰。
看我情愿扶着太监下车也不把手给他,祁云海有些尴尬。行伍之人,到底没有文官地隐忍,喜怒易形于色。
正是这一点让我警醒:现在不是跟他耍脾气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先稳住他。
如果祁云海真是抱着“牺牲自己迎娶公主,使主上免于悲剧”的伟大情操来接近我的,我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但假如我判断错误呢?
这个时候是不能有任何冒险行为的,因为我们根本承担不起另一种结果。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好久不见将军了,最近很忙吧?”
祁云海有些僵硬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多谢公主记挂,微臣今早才回京城,然后就赶着上朝,中午皇上在勤政殿赐宴,散席后就过来拜见公主了。”
我迅速在脑海里算了一下时间,上次有他的消息是雍和宫的晚宴,他当众宣布要在一年之内跟我完婚,然后就没听人提起过他了。我也不敢打听,怕皇上心里不舒服,以为我惦念着他。
也就是说,祁云海从京城消失了快一个月。
一面寒暄一面领着他进了沉香阁,打发走从人后,我直接问:“将军是回山海关调兵遣将去了?”
祁云海点头笑道:“公主真是个灵透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不是猜,是合理推断。皇位的争夺,说穿了就是势力大比拼,没有军队支持,拿什么跟人争?琰亲王一直按兵不动,也就是在这上面还没把握而已。九门提督和御林军都不听他的,严横的军队虽然兵强马壮,但远在西疆,能带到京城的到底有限。就像当初将军赶赴京郊护驾,也就带了几千人。”
祁云海依然满口赞美之词:“公主真不简单,一个住在深宫的女子,能把朝廷大势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
我不觉失笑,这些都是明摆着的好吧,哪里需要分析?又扯了几句闲话,他才问:“公主刚才是要出宫吗?”
我巴不得有此一问,忙道:“是啊,太后凤体有恙,我想去道院为太后祈福。”不让我去寺院,道院总可以吧。
祁云海有点纳闷:“为什么不去寺院呢?这里的寺院香火旺盛一些,如仙游寺,香积寺,每天游人如织,公主如果要去的话,微臣可以作陪。这两家寺院的主持都见过的,可以让他们为太后做一场法事,念些经文消灾,这比简单地烧几注香,效果肯定好得多。”
太后忌讳寺院,包含了对先帝强掳民女进宫的不满,我不便明说,只能信口胡绉:“之所以去道院,是因为太后昨夜梦到了东岳帝君。”一时之间想不起别的道家天尊,只有这个名号还有点印象。
祁云海做了然状:“太后福厚绵长,梦感帝君,那就是还愿性质了。微臣这就陪公主去吧,东岳庙在京郊,离皇宫还有点远,太晚了,怕赶不及回城。”
我惊问:“京城还在宵禁?”仗打完几个月了,赈灾也从最初的混乱到现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想不到京城还在宵禁。
祁云海道:“不到妖孽除,寰宇清,京城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消停不了。”
既然这样,“那走吧。”有他陪同也好,太后正担心我出去不安全呢。
眼看祁云海朝门口走去,我这才想起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你这次带来了多少军队?”
他若无其事地答:“二十万。”
我惊呼:“二十万?这么多人,怎么藏得住?”
他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要藏?”
“呃,不是说兵不厌诈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致胜的法宝。”上好像是这么说的,两军交战,一开始不能露家底。
他笑了:“公主竟是个才女,连兵法都知道。”
又来了,我看起来像很喜欢别人吹捧的人吗?想不到祁云海一介武夫,也会阿谀奉承这一套,难怪能从故孤儿混到戍守使的。
夸奖完了,看我并没有如他所期待地那样露出得意的笑,而且微微皱了皱眉头,立刻很正经地回答:“皇上和微臣都不希望出现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最好是不动用军队。”
“那你带二十万大军入京,主要是起威慑作用的?”
“公主冰雪聪明,正是此意。有二十万大军在京郊驻守,严横不敢轻易举兵,皇上的意思,还是希望最后能说服严横倒戈,擒贼擒王,其他的,牵涉进来的越少越好。皇上自亲政以来,尽是天灾人祸,再也经不起大折腾了。至少最近几年不要,让皇上喘口气再说听到他这话,我心恻然,这几个月,皇上真是太难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忧心似火焚
太后早年在寺院失踪的事,不仅给她,也给我留下了惨痛的记忆,所以对于烧香祷告,向来不是很重视,心里明白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我难得出宫一趟,若不是在祁云海面前已经说出了那番话,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跑到远郊的庙里拜神之类不靠谱的事情上。
但祁云海非要护送,人家又是“未婚夫”,没办法拒绝,只好由着他骑马随行。
眼看着就要出城了,我正在绞尽脑汁找借口,却听见外面有人喊:“祁将军,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因为太后的告诫,我没摆出公主仪仗,只坐了一辆普通的车子,带着赵嬷嬷和弄珠和弄琴,就连押车的太监也让他们穿上了便装。总之,外面的人是看不出坐车人身份的。
祁云海迎了上去,我偷偷拉开车帘一角瞅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瞳孔收缩。
站在街心向祁云海打躬问候的,竟然是回京后一直未再露面的宋方!
他们寒暄几句后,一起走到一辆马车旁,随从拉开车门,祁云海抱拳鞠躬如仪。我不看也知道里面是谁了,这世上能让祁云海躬身拜见的没几个。
看马车的行进方向,也知道琰亲王一行是刚从城外回来的,他们出城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听说祁云海带兵进京,特地打探虚实去了?还是,他们也在郊外某处秘密屯兵,所以前去视察?
真不知道祁云海是怎么想的,我明明说好了不想暴露公主身份,他还引着宋方前来见礼。如果他是想借这种方式让别人知道他跟我一起出行,以达到强调他“准驸马”身份的目的,那就太无聊了。
绷着脸接受宋方的问候,本来不想搭理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知道小莲现在人在哪里吗?”
他还是那句欠揍地老话:“小莲姑娘是公主地侍婢。公主怎么问起微臣来了。”
我冷冷地说:“她被赐死了。这下你满意啦?她不会再缠着要你娶她。恭喜你甩掉了一个包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你地王爷双宿双飞了。”
宋方泰然自若地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愧色。我也懒得理他。更不想跟琰亲王打照面。故而吩咐押车地小太监:“调头。去梁太医府。”
祁云海从后面追上来问:“公主。您不去东岳庙了?”
“下次再去吧。实在不想留在那里看那张嘴脸。”
如果我继续待在原地不动。势必得跟琰亲王打招呼。若按长幼之礼。他是长辈。应该我下车去见他才对。但我是女人。不宜在大街上露面。也很有可能是他走过来。他本来就没把自己当长辈。还曾当面向我求婚呢。
他那种人,脸皮比城墙还厚,我自认不是对手,索性一走了之。大家本来就是撕破了脸的,他连劫持我的事都能干,我还跟他讲什么礼。
祁云海也不便评议什么,只是问:“公主现在是回宫呢,还是……”
“去梁太医府,向他请教一下太后的病。”
祁云海却说:“梁太医这会儿恐怕还在宫里吧。”
我想了想道:“那就先回公主府,再把梁太医招到那儿去。将军军务繁忙,就不劳相送了。”
“微臣要亲眼看见公主进了府门,才能安心离去。”
“那就多谢将军了。”
不管对他有意暴露行藏有多不满。人家一路护送,又善始善终,到底是一片好心,我也不好再严辞拒绝了。
跟这个人之间的纠葛,因为牵扯进了太多其他考量,已经变得有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彬彬有礼地时候还好点,越是亲昵越是觉得怪异。若不是为了大局,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我只想过单纯的生活。却卷进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里。
对我来说,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应该是最开始嫁给子孝的那段日子,开满桂花的院落,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每天早起督促僮仆洒扫,亲自下厨为家人准备早餐……如果没有挑剔的婆母,没有善变地丈夫,没有吹吹打打娶进门的新人……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现在虽然富贵已极。可是母后地病体叫人担忧。皇帝纵有千好万好,名义上是我弟弟。只怕最后也只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
如果,太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迎娶了新人,我等于又回到了从前,就像变成美女的妖精,又被打回原形。绕了一个弯,做了一个黄粱美梦,醒来后现自己还是那个孤女:无父无母,无夫无子,无依无靠。
抬头看着巍峨的公主府,如果一切又回到原点,这里还会属于我吗?
看祁云海还站在一边,我催着他说:“将军快回去忙自己的事吧,就别再耽误时间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呢。”
祁云海怏怏地走了,弄珠笑道:“到了府门口公主都不请人家进去,祁将军多失望啊。”
“弄珠,别瞎说,祁将军是个单身男人,怎么好随便请进去。”赵嬷嬷瞪了弄珠一眼。
这个赵嬷嬷比刘嬷嬷要严肃古板得多,这也是太后用她取代刘嬷嬷的原因吧。
弄珠吐了吐舌头,还是忍不住嘀咕:“他跟公主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赵嬷嬷黑着脸问她:“什么时候定的?聘礼是什么?你再瞎说一气,小心掌嘴。”
弄珠耷拉着耳朵不敢吭气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梁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在我面前打着揖问:“听小公公说公主病了,公主您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我伸手请他坐下道:“我没哪里不舒服,特意招你来,是想向你打听太后的病,你若真为了太后好,就该告诉我真话。我不比别人,我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这一点,相信梁老先生也是知道的。”
梁太医还是吱吱唔唔,东扯西拉,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故意刺激他:“你不肯说出病因,是不是怕我请别人来治,砸了你地饭碗?所以藏着掖着,让别人没法对症下药。”
梁太医愕然道:“公主何出此言。”
“你不说实话,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你是太后的专属御医,如果太后得了什么重病,你却不肯道明,消极拖延,致使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你该当何罪!”
看他还是死不开口,我火了:“刚才本来准备去你家问病的,怕惊动了你的街坊邻居,这才没去。听说你有个三岁的孙儿,长得人见人爱,如果太后的病因为你地刻意隐瞒而贻误了时机,你自己难逃一死。你的家人,还有你那三岁的小孙子,照样逃不掉。”
“公主”,梁太医猛地跪了下去,“微臣不敢说,因为说了也是一死。”
“你只管说,不管说了什么,我饶你不死便是。”
“可是隔墙有耳,这话万一传到第三耳朵里。微臣万无生理。”
“这好办。”
我叫进弄珠,让她带着所有地随从离开,不准出现在二十丈以内。
梁太医这才磕着头说:“太后的病煞是奇怪,几月未曾行经,号脉也很像是喜脉,可几个月过去了,肚子未见鼓起。若说闭经吧,脉象又不是。”
“太后年将四十,又是未亡人。这个时候闭经也正常啊。”
梁太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