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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夹里面是一个账本,邵寒扫了一眼,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今晚当真没白来,居然找到了这么有用的东西。
虽然说现代密码也可以破解出来,但是还是需要费时间,甚至有些根本就破解不了。邵寒心里嘲讽着这个李石泰,是太自负还是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以为自己弄了一个连环密码,就没人解得了了,真是愚蠢!
把文件拷到U盘里,邵寒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突然间想到身后的那个男人,如果没有他,今晚说不定就拿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邵寒坐在椅子上,明灭的电脑灯光照的他的脸色神情不定,这个叫罗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邵寒知道这个罗渊根本就没什么文化,是个十足的小混混,可是他今晚又是怎么回事?那么复杂高难的密码学,这个人熟练的程度,就连邵寒也自叹弗如。
斌哥的计划还要不要进行?邵寒头一次乱了手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年刚刚见到自己熟悉的数字字母太兴奋,居然忘了他现在是罗渊,是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小混混,怎么忘了掩饰自己,这个邵寒肯定起了怀疑。想来想去,莫年还是不知道严离斌让他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严离斌知道他会密码学?不可能啊!
静谧漆黑的屋子里,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邵寒站了起来:“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吧。”
莫年没有说话,低着头向门口走,哪知一记手刀狠狠地砍在脖子上,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邵寒伸手接住莫年倒下来的身体,这个人既然是斌哥放弃的,肯定是有理由的。抱起这个瘦弱的身体,邵寒想这人真是太瘦了,把莫年放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心里压住那一丝丝涌上来的愧疚,邵寒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的,偶尔飞来几只寒鸦,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惊泣,惊落几片黄叶,预示着冬天要来了。
莫年歪在椅子上,极其不舒服地醒了过来,脖颈处还在疼。不知道邵寒为什么要打昏他,也许这才是严离斌要他来这的目的。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外闪着几盏路灯,借着微弱的灯光,莫年站了起来,适应了眼前的状况,小心地走到门口,他必须离开这里,如果傻乎乎地留下来,等着自己的也许是更加恐怖的
命运。
这里是个陌生的城市,其实原先的那个城市莫年也了解不了多少。
天边红了一线,清晨的街上刚刚还有些雾蒙蒙,很快便逐渐清晰了起来,路灯慢慢灭了下去,只听见扫街道的声音,刷刷响在耳旁。
莫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丝丝的空气带着秋日的气息灌满整个胸膛,他只是一直一直地走,累了就停下来坐一会,时间从来没如此悠闲过,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惧怕。
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并没有留在那里,会不会再来寻他回去?莫年蓦地惊醒,刚刚还不管不顾地随便走,接下来不能如此大意了!
上班的人群像千军过境一样匆匆,莫年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可是他身无分文,坐不了公交车。
就像现在一样浑浑噩噩,只知道迈步子,却不知道往哪走,哪里才能容得下他?
莫年?罗渊?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莫年只知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他到现在还没吃过一顿饭,胃绞的直抽筋。眼前就有一个菜市场,莫年走过去,看见热气腾腾的包子,忍不住驻留好久,直到店老板看他没钱赶他走,这才咬着嘴唇离开。
菜市场后面有个肮脏的胡同,里面堆满了烂菜,垃圾,污水横流。
这里气味当然不好闻,可是莫年走不动了,这里没人来,很安静,他索性靠在墙角坐了下来。
手旁边就有几个还算完好的菜叶子,拿去用水冲了冲,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却无人知晓的角落,用几片生菜叶充饥,那个时候的境遇和心情,莫年很久都不会忘记。
一直挺到晚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莫年依旧坐在那里,因为习惯,周围令人作呕的味道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这让素来很干净的莫年也不禁为之感慨,人逼到这个份上,果然什么都可以忍受。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抓他,恍惚间,莫年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荒唐的梦,昨天还有那个男人,还有那般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今日,所有都离他而去,只剩这周遭污浊的尘世,还有久违的,发着馊味的自由。
“哈,哈哈!”
空旷的胡同回荡着莫年肆无忌惮的大笑,外面就是繁华的街道,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群,仅仅一街之隔,谁也不知道这里坐着一个人,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灵魂,为解脱,为命运,发泄着久久深藏心底的无助。
鸿基大厦,顶楼办公室。
“那个账本我看了,里面并没有那些举足轻重的政界人物,都是一些与其他商人私下的交易记录,从根本上构不成威胁。”邵寒坐在办公桌对面,严肃地陈述:“或许我们送的‘礼物’,李石泰会感兴趣。”
“李石泰是A城颇有影响力的人物,跟当地政党盘根错节,想从他手里分一杯羹很难。但是A城市场很重要,一旦那里攻克下来,以后的工作就会势如破竹,事半功倍。”严离斌考虑着已经分析很多遍的问题,“但是他只在A城有能力,出了那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硬是要打压我们进入市场,那就恶性竞争,我们的财团实力比他们差不了多少。”
“恶性竞争这个办法,不到山穷水尽还是小心为上。”
“挖墙角挖的怎么样,那些老顽固买不买帐?”
“我们正在努力,已经有成效了。”
“恩,继续下猛药,虽然我们在漂白,但是以前的黑色背景还是有用处的。”
“呵呵,说实话,我们已经表现得很温和了,那帮老家伙居然还当我们是洪水猛兽,这恰恰给了我们机会。”
之后,两个男人沉默了很久,关于邵寒任务的谈话早就结束,可是邵寒并没有离开,他在等待,等严离斌接下来的话。虽然他家老大现在很酷地拿着文件办公,可是他就是知道严离斌什么都没看进去。
低着头的严离斌心里很苦恼,他想问那人的情况,但是他也知道问不问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挑明,就这样过去了也好。可是那个可恶的邵寒,好像专门跟他作对,坐在那里就不走了!严离斌暗自鄙视自己,他就是想问,所以默许了那个家伙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咳!那个罗渊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有逃跑吗?”
终于忍不住了,还以为你很能憋呢!
“不知道,也许!反正我只是把他敲昏了。”邵寒仿佛不知道他家老大的想法,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憋死了!严离斌表面上掩饰的很好,心里都要爆炸了!
不知道?还也许?那人的身体那么弱,铁定是留在那间办公室里,被李石泰发现了。严离斌心里
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一切都是他决定的,本来计划就是这样进行的,不该有什么后悔的情绪,怎么现在反而有一些遗憾的感觉。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李石泰电脑上的那个文件密码是他自己设的,很复杂,如果是我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会耗时很久,也许根本就成功不了。”邵寒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不等到最后时刻,他才不要放出重磅炸弹。
“你什么意思?”
“你也许会大吃一惊,”邵寒一扫刚刚的散漫,身子前倾,“那个小混混,罗渊,他会解密码。我不是说那种很简单的小学算术题,而是很复杂,甚至高深起来根本就解不开的经典密码!”
严离斌深深地看着邵寒,他知道邵寒绝不会跟他开玩笑,但是他刚刚说的事情,严离斌久久没能消化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几天,俺要出差~~~
大家不要太想念俺吼吼
chapter 17 回来
罗渊的资料很久以前他就看过,自小无父,母亲常年酗酒,罗渊打小就不好好学习,经常逃学,后来到初三的时候索性弃学,在街上当小混混。
这个经历绝对不会错,虽然以前没有和这人过多的接触过,但是严离斌深知罗渊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不良少年,可能会很聪明,但是绝对不会密码学这样的专业知识。
后来把他接到那栋别墅里,这罗渊给他的印象着实很奇怪,不似以往的嚣张跋扈,性格隐忍,甚至很坚强,虽然严离斌看得出来那人很怕他。
坐在转椅上沉默了很久,严离斌冷静地想,若罗渊现在在李石泰手里,那个专门玩男人的 变态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可是是他亲手送给李石泰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现在是下午2点10分,如果李石泰发现了我们送他的礼物,绝对会给我们打个招呼,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邵寒适时地提醒他家老大,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
“派出两拨人,一边查看李石泰的动静,一边找罗渊。”
对!也许他还没落在那人的手上,也许现在还来得及。严离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是想看见那人,昨夜他依旧住在那个别墅里,却只剩他一人,空落落的,没有那个玩具陪他玩,人生顿时有些无趣。
“好,我现在就去办。”邵寒离开 了办公室,跟他家老大一样,他对那个带着一堆谜团的罗渊也很感兴趣。
莫年坐在那条肮脏的胡同已经很长时间了,肚子依旧很饿,周围很黑,只有远处露出的街道透出一点反差明显的亮光。
靠着墙满满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胡同,直到从阴影的这头踏进光亮的街道,莫年才恍恍惚惚
地觉得他还活着。
菜市场旁边就有个公园,莫年想着总不能在大街上睡觉,便走到对面的公园里。
晚上8点的公园人不太多,但是也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或走在河边,或藏匿在某个角落。莫年往里走了走,挑了一个长椅,躺在上面,准备在这过一晚。
秋天的蚊子凶猛至极,扰的莫年根本睡不着,夜晚的风也很凉,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根本就挡不住风。
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又走了一天,虽然胃疼的厉害,莫年依旧睡着了。
秋风打着旋吹拂过这个年轻男子,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苍白的面颊,在这个漆黑的晚上莫名地发出无力的白光,默默地述说不为人知的凄凉。
之后的两天,莫年扛不过去,他太饿了,只得拿了个废弃的小盘子,在公园里乞讨,遇到好心的人给几个零钱,解决最基本的吃饭问题。
严离斌坐在车子里,透过灰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低头默默啃着馒头的人,两条腿瘦若竹竿,蹲坐在长椅上,双手环抱着双腿,明明是个个子不矮的人,却可怜的像个被抛弃的小孩,那样弱小,无
助。
严离斌并没有下车,他看了很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经过那人的面前,或无视,或鄙夷,或同情,这世间陌生人对于一个弱者的态度全部展现在这秋日的午后,这一条不算热闹的小街。
而严离斌此时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来看待那个人,他在想虽然他们俩个人互相认识,却比那些陌生人熟悉不了多少,他不了解这人的所有,曾经这人的一切,严离斌不屑于了解,区区20字便可以概括他活到现在的一生。
而此时,隔着一层玻璃,却如镜花水雾,严离斌站在一团谜团中,紧皱着眉头,他对一切未知不确定的事物都充满了谨慎,可是罗渊这个人,现在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不管怎么样,严离斌早就开始怀念那人翘着屁股的样子
莫年慢慢嚼着嘴里的馒头,再没有其他什么,可他就是觉得口里的东西特别香。刚刚去买馒头的时候,那个伙计像看只苍蝇一样看着自己,莫年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跟我走。”
一团高大的阴影挡住阳光透过树叶的点点斑驳,一声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响在耳畔,莫年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是那个男人,可是亲眼看见时,莫年的心还是跳慢了一拍。
“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