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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在了么?”
“不要说这种话。”青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子的双肩,平素总是露出赖皮笑意的脸上此刻一片严肃,“有点过分了。”
苏绿与之对视了几秒,最终说道:“抱歉。”刚才的话的确是她不对。而后她又问,“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得到的能量越多,我苏醒地就越快。”
“原来如此。”像从前那样一直在位面世界生存到最后一刻才离开么?
苏绿正沉思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近在咫尺的人拥入了怀中,他抱得很紧,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勉强,无论何时何地,请一定把永远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情况让苏绿又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而后推了推他,“松开,太紧了。”都快喘不过气了好么?
“那就好。”他笑了两声,“我知道,妹子的话一定不会让我担心的。”
“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当然不是。”时辰扶着她的肩缓缓后退,看着她微笑说,“你是我的契约者,世界上离我最近的那个人。”他伸出手拨动了下她的刘海,“我会努力尽快醒过来的,所以”他突然低下头,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吻了吻那光洁柔嫩的额头,而后伸出手,抓住她下意识挥过来的手腕,“哎呀,好危险。”笑。
“你是想死”
“苏绿。”
“”很少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的苏绿呆了下,居然有些结巴地回答说,“什、什么?”
“请一定,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他举起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啄吻了下那温暖的掌心:“就这么约定了哦。”
“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
她话音未落,面前一直笑着注视她的男子突然化为了一片金色的光屑,飞入了她掌心的朱砂痣中。
苏绿怔住,一小会功夫后,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面前,又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掌心。
他就这么走了?
时辰的行为太过突然,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有种“这货又在开玩笑”的感觉。可是玩笑的话,他至于到把核心给她的程度么?
沉默片刻后,她在心中默念“进入空间”。
下一秒,掌握了核心的她真的成功地进入了主空间之中。
这里依旧是漫天满地的洁白,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的区别只有——再没有人跳到她身边,蹦跶着叫“妹子!”。
明明只是少了这一样事物而已,就寂静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苏绿才真正地相信,那个总是爱搞突然袭击的混蛋,居然真的丢下她跑去睡大觉了。
所以
啧,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才这么一想,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没错——她又穿了。
整合完记忆后,苏绿有些哭笑不得,这次她附身的妹子依旧有些奇特,居然是个傻子。
大约是因为得到核心的缘故,无需某人解释,她也清楚地明白了一切。之所以变成傻子,是因为原主的灵魂有缺失,原因虽然可以查,但她没想探究。灵魂如果缺失程度超过五成,那就很难再回复了,而少于五成,在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中,可以缓缓恢复。
当然,也有些运气比较好的人,在某一世的中途补完残缺,转而从傻子变为正常人。
但很可惜,就苏绿看来,她附身的这位怕是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灵魂晦暗,理智懵懂,缺失度高,在她接手身体后,原主只会偶尔说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语句,似乎完全不了解现在的状况。
这可真是
拜此所赐,苏绿几乎对目前的情形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个位面世界又是某个古代,原主的名字叫“二丫”,年纪大约是十岁,生活在某个村子中,吃的是百家饭。
这么看来,继续装傻混日子就可以了吧?
才这么一想,她所住的破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约七八岁的的小男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二丫,我给你送饭来了。”
苏绿根据记忆,知道这男孩经常给原主送饭,乳名应该是叫“虎头”,他对二丫很好,从不像村子里其他孩童一样欺负她。而这大概是因为他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妈妈,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就是他的母亲做好送来的。
她正思考着,虎头早已端着碗走了过来,他早已习惯得不到二丫的回应了。
碗里是略稀的黍米粥,村子里清贫,祖祖辈辈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好的。虎头的父亲生前是好猎户,那时生活条件还要稍微好些,可惜自从他去世后,母子俩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差了下来。但即便这样,还是经常送些吃食给傻乎乎的二丫。
苏绿顺着身体的本能接过粥,稀里哗啦地喝了下去。味道虽然不好,但是会比她从前吃的黑面包还差劲么?
“二丫,你喝慢点,别呛到了。”
虎头在一旁小声嘱咐。
苏绿才刚放下碗,村中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杀人啦!!!”
傻子对于这种事不需要做出反应,但正常人却会,于是,虎头一把抓住苏绿的手,将她拖了出去:“走,去看看!”
二更
虽然可以挣脱,但苏绿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这样做。
等两人手拉着手跑到村口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村长爷爷,发生了什么事?”虎头喊道。
一位肌肤黝黑、身体瘦弱的白发老人听到声音后背脊一僵,拄着拐杖回过头来,眼中满是沉痛与同情:“虎头”
孩子也许不懂事,但他们的感知能力却敏锐异常。
与他握着手的苏绿能够感觉到,男孩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村、村长爷爷?”
被一个孩童这样看着,即便是经历了多年风吹雨打的老村长此刻也难以开口,但不说,是不行的。
“你娘她”
随着他开口,原本围着的人渐渐散开,男孩在视线的尽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只是,她并不像平常那般微微笑着,而是紧闭着双眼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
虎头冲了过去。
却忘记松开手中的女孩。
于是苏绿也被拉了过去。
直到跑到母亲的身边,他才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扑到后者身上,哭喊出声:“娘!娘!!你不要吓我啊!娘,你怎么了?娘!!!”
傻,并非没有感情。
大约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苏绿的心中一片酸涩。
倒在泥土地上的女子头破血流,满脸都是血迹。
身边有人议论——
“好可怜。”
“是啊,去年他爹才刚去。”
“那该死的差役,居然杀人!我们应该去告他们!”
“谁让我们交不上税呢”
“今年收成本来就不好,官老爷还要提税,别说我们,就是附近的村子,也没几个能交出来。”
所以才泄愤杀人吗?不,恐怕本来只是打人,发现吃了人命就逃掉了。
苏绿皱眉。
就在此时,虎头突然喊道——
“村长爷爷!我娘还活着!她心口还在跳!!!”
村长苦笑,这样的世道,死人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往年也遇到过这样的,呼吸停了,心脏一时之间还在跳,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村子太小没有大夫,想治病只能去距离这里五六里外的桃花村请,等大夫请来,人也已经死了,最终只是白忙活一场。
“村长爷爷!我娘她”
“让开。”苏绿突然开口。
“二丫?”
苏绿蹲□,将虎头从女子的身上推开,而后动作奇怪地在她身上按来按去。
医术?
她当然不会。
但是,借用这动作将治愈魔法一点点输入对方的体内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动静不能太大,若是让人看到掌心中的白光,必然会惹来麻烦。
一小会功夫后,她伸出手测试女子的鼻息:“罗婶有呼吸了。”
从刚才起就被惊呆了的虎头凑上来,颤抖着将手伸到自家娘亲的鼻边,随即惊喜地大叫起来:“有呼吸了!我娘有呼吸了!”
众人惊骇。
左右看了片刻后,村长走过来,与虎头一般动作,双眸一亮:“果然是活了。快,把虎头娘扶到家里去,再去桃花村请大夫,快!”
苏绿抓住时机,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头,喊道:“娘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娘”倒地。
这也是不得已的方法。
就在刚才,她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二丫似乎不是本村人,而是被自己的母亲带来的,村里似乎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偶尔会讨论下,也不避着原主。次数多了,就被她记下了。
而现在,苏绿决定为她编造一个“身世”。
“快,把二丫也扶回去。”
半天后,一受伤一晕倒的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前者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将养一段时日。
而村长勒令村人,不许将“二丫做的事情”说出去。因为他在村子中的威信很高,所以没人敢泄露。而且,除非亲眼看到的,谁又会信呢?
一个孩子将本来必死无疑的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所以他们只能私下议论议论。
而这些人所没有想到的是,后者醒来时,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傻子被那么一吓居然正常了!
这种事情倒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次发生在身边,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快,村长带着几位村中同样德高望重的人来探望苏绿,探访中,苏绿推说“自己早逝的父亲”从前是个大夫,时常在她面前背诵医书和救人,今日虎头他娘的症状与父亲当年救治的某个人完全相同。
受刺激之余,她就这么清醒了。
当然,口说无凭,她还施以精神催眠,让他们顺带补全剩余的部分,务必让人觉得可信。
话又说回来,这些处于村中上层的人都信了,就容不得下面的人不信。
当然,治病救人什么的,二丫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没办法,苏绿她真没学过医,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
不过她也的确多虑了,就算她说自己曾经学过,一般人也不敢把生命放到一个孩子手中,尤其她才刚刚不傻。
总而言之,救人的举动无疑引来了些许麻烦。
不过苏绿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一来没有违背她的本心;二来,原主也为这件事感到高兴;三来,让她长时间装傻子,难度真的略高。
这段时间内,她一直住在虎头家中。
虎头像他爹,在捕猎上有不错的天分,只是做起家务就没什么天分了。第一天生火熬粥他差点把家给烧了,苏绿的到来简直是“及时雨”,身为在厨艺上还算有几分天赋的女性,虽然没有用过农村的土灶台,但在向其他人家请教了几次后,她就可以较为熟练地操作了。
不过,原主二丫的身体较为瘦弱,所以劈柴担水之类的重活还是要由虎头来做。
好在他年纪虽小,却有一把不错的力气,做起这些事来并不算费力。再加上村中好心人多,本着同舟共济之心,时常有人送些吃食过来,虽然只是几个鸡蛋和几瓢米,就村中的生活条件来说已经算是几位慷慨了。
因为大夫当天就离开的缘故,换药之类的事情几乎都是苏绿在做,而在途中,她也会稍微帮虎头娘治愈下伤口,所以后者好地较快。但也只是较快而已,太快就要引人猜疑了。
这一天,苏绿刚做好蛋粥,正准备给罗婶端去,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叫——
“二丫!”
苏绿:“”好吧,无论多少天,她都无法习惯被人用这种名字称呼,所以只能当成别人正叫她“尔雅”,看,雅致多了吧?这种精神胜利法无疑是从时辰那家伙身上学习到的。啧,真是不知不觉间被他带坏了不少。
“二丫!”
“什么?”
“我刚才抓到了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虎头身上背着父亲在世时给他做的小弓箭,手中提着鸡脚,嘻嘻笑着,“正好给娘和你补补身体!”
“你又偷偷上后山了?”此时正是秋季,虽然山上猎物很多,但相对的,危险也极大。
“呃”虎头心虚地扭头,“我我在路上捡的”
“你怎么不说它是从天掉到你头上的呢?”苏绿挑起眉,“看看你自己的裤腿,还挂着毛刺球呢。”毛刺球是这里的一种植物,外表约有蚕豆大小,外表满是刺,极容易沾到衣服上,故而因此得名。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