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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众人不禁惊叫出声,站在一旁严阵以待的警卫立刻向子弹发射处冲去。
腥热黏湿的液体喷洒在钟奕麟剪裁昂贵的西装上。当他看见秦关月赫然出现在眼前的那—刹那,他犹如失去了意志,脑海里所有思想、所有感觉,全系在秦关月的身上;当她朝他奔来,他才警觉到空气里飘浮着危险的气味,身体正欲有所行动时,下一秒钟里已被秦关月飞扑在地。
“快叫救护车!”搂抱住秦关月虚弱的身躯,他弹跳起来,耳里传进高级干部吆喝的指示声。
“小林,快开车去医院!”钟奕麟迅速吩咐,并抱着秦关月准备进入轿车;毫无血色的脸庞令他心悸,大量流失的鲜血令他心痛又自责不已。天呀!他不能失去她,在他凛冽如寒冬的心乍遇初春温暖的阳光时,老天怎能如此残忍、狠心将它再度冰冻起来?
“抓到开枪的人了,总裁——”安全室主任快步跑到轿车旁道,只见两名警卫箝制住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男子走了过来。
“何主任,他就交给你处理,记住,我要一份完整的报告。”钟奕麟冷冷地命令道,看向歹徒的眼光冶得让人毛骨悚然,寒毛抖颤不止。
黑衣男子完全接收到钟奕麟吩咐何主任的另一种含意。“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你们不可以私下审判我。”他害怕地对着钟奕麟大吼大叫。
“你放心,我当然会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在此之前……”钟奕麟冷然一笑,未往下说;谁敢伤害他心爱的女人,他—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钟先生……”中枪之后,秦关月因痛楚和大量失血显得昏昏沉沉,直到歹徒惊恐的话语宛如冷水般浇醒她的神智。
“月儿,你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别担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钟奕麟比冰山还冷的脸庞在望向秦关月时变得柔情万千,这等急遽脸部表情的转变,令在场之人莫不瞠目结舌;那个冷血魔、工作狂,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我要去警察局——放开我……”像杀死猪般的嘶吼声绝望地传进秦关月的耳里。
“让他去警察局吧!”秦关月一丝不忍地脱口而出;电影里的杀手不是都很有骨气的吗?怎么现实里完全不是这样?
“月儿……”钟奕麟一愣!她那哀求的眼神让他不愿违背她的意思。“何主任,报警处理。”无奈地下达命令后,他关上车门,轿车如箭矢般的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我们要去哪里?”秦关月挣扎欲坐起身,但钟奕麟强壮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乖乖地任他抱着;肌肤亲密地互相接触,令她苍白的脸上霎时染上一抹微红,好羞人哪!
“傻瓜,当然是去医院。”钟奕麟担忧地回答。该死!医院为什么还没到?秦关月的血就像自来水—样流个不停,该死!她的生命危在旦夕呀!
“医院?我不去!我要回家!我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秦关月闻言一惊,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上医院,只因小时候打预防针的情景,令她对医院犹如蛇蠍般避之惟恐不及,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轻易低头。
“胡说!你流血过多,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怎么能不去医院?况且伤口也需要消毒包紮,如果细菌感染,或是破伤风……”钟奕麟蹙眉道;他恨不得能快些赶到医院,她却一副抵死不从的表情,简直让他生气!尤其此刻,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急欲挣脱出他的怀抱,那力量亦让他使尽全身力气才按压得住她。奇怪?血流不止的人哪来的大力气?哦!他差点忘记她是一个大力士,难怪他觉得相当吃力。
“不要——我才不要去医院!放开我——讨厌!我讨厌你——我不要去医院——呜……”秦关月死命地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害怕得哭出声来;此时此刻,她恨死他了,无奈身体过于虚弱,否则钟奕麟哪是她的对手?可恨哪!
“宝贝,乖,别哭!我这是为你好,你流这么多血,不去医院是不行的。如果你身体健康,我根本无法制伏你,所以你必须去医院治疗,好不好?”钟奕麟轻声解释;秦关月脸上的表情很明白地告诉他她内心的想法,若非她失血过多,造成身体过于虚弱,他的确不是她“神力”的对手。瞧她忿恨不服的眼神,还真令他伤心。
“不好!人家不要去医院——呜——我要回家……”秦关月根本听不进去,因为,医院是她从小到大的梦魇啊!
“月儿,你听话嘛!”钟奕麟颇感头疼地说;对一个心境如小孩子一般的她,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从小他就是被大人的方式教导,小孩子的心理,他根本无从得知,而哄女孩更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以他的身分、地位,通常都是女孩子主动来讨他欢心……唉!面对一个心爱女子的眼泪,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听!不听……”秦关月摇摆着头喊道。
“月儿……”望着那疯狂摆动的头颅,钟奕麟倍感沮丧地吁了一口气,然后缓缓低下头,不容分说地用唇吻去她所有的呐喊。他倾注无与伦比的深情,藉着吻让心灵深处的爱恋传到她的身体,与之分享、感受……
一片阴影遮盖脸部,秦关月赫然发现钟奕麟的企图时,已被他吻个正着,别说反抗,她连闪躲的机会也没有;绵密温柔的吻,让她不知不觉将“医院”抛到九霄云外,浑然忘我地陶醉于唇舌嬉戏所带来的喜悦中。
“月儿,我爱你,你爱我吗?”钟奕麟轻移唇瓣,深情款款地凝视她艳红的脸蛋;对一个受伤的病人是不宜吻太久的,否则这短短的几秒钟,岂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嗯!我爱你……”秦关月心醉神迷地回答。钟奕麟的吻就像罂粟花,—尝就会上瘾,完全无法自拔,只想永生都沉沦在他吻的魔法世界里。
“月儿……”钟奕麟委实难以置信她的回答,瞧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耀着梦幻般的光采,是清醒或是迷糊?他实在不敢断定。但尽管如此,他的心情却因她爱的宣言而欣喜若狂、心花怒放。
“总裁,医院到了。”司机小林的声音赫然响起。
“嗯!”
吴倩玫回到吴宅,屋内冷冷清清,她颇吃力地拖拉着旅行箱进入起居室,随即整个人直奔沙发;一整天马不停蹄地来回奔波,实在有够累,疲倦的身体一碰触到柔软舒适的皮椅,她立刻臣服在无边无垠的黑暗当中。
“小玫,醒醒……”一阵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试图唤醒睡得像头死猪的她,熟悉的气味和感觉,令她如梦似幻的张开眼睛。
“穆风……”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有着片刻的困惑。这是梦吗?穆风竟然出现在她的梦中!她双手轻轻—拉,环勾住他的颈项,吻住他饱满性感的嘴唇。“啊——啊……”梦中的他吻起来的感觉就像和真实的人一样,灵活富技巧的舌头在她唇内攻城掠地、强取豪夺,比真实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在做什么?”当一记狮子吼在她耳边响起,吴倩玫倏然张大眼睛——哇!一张男性脸庞和她近在咫尺,尤其穆风兀自深呼吸的举动和自己呼吸急促、全身燥热的模样,令她想起适才的吻……天呀!羞愧的红潮立刻席卷全身——是她强吻他的,瞧她的双手仍然环勾着他的颈项……罪证确凿!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天呀!穆风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的客厅里?
“先放开我吧!”穆风轻声建议。看吴敬忠目露凶光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双眼比铜铃还要大地瞪着两人亲昵又暧昧的姿势……唉!两次接吻均被从中打断,惹得他心里痒痒的,主要原因皆是场地过于公开。他想,下次接吻,他绝对会选择一个隐密的场所。
“啊!”吴倩玫大惊失色地放开手,她压根儿忘记自己的双手犹不知廉耻地环勾着他的脖子,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地上裂开一个大洞,好让她钻进去。
“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成何体统?愈来愈不像话,居然敢离家出走,真是胆子愈来愈大!今天我再不请出家法,倒显得咱们吴家没有家教!”吴敬忠火冒三丈地斥责道,旋身—转,冲到神桌台上拿起—根藤条,再冲回沙发旁。
“大哥……”吴倩玫咬着嘴唇,怯怯地叫了—声。大哥这次真的发火了,看来她此次劫数难逃……阿弥陀佛!希望力量轻一点吧!
“住手!”穆风一把夺过吴敬忠手握的藤条。开玩笑!让他打下去,吴倩玫光滑细致的肌肤哪里承受得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会心疼的!中午的“吻”,代表他的宣誓,因为,吴倩玫已是他认定的女人了。
“穆风,你别拦我,我非让她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可!”吴敬忠气唬唬地说。秦家的事尚未解决,她反而畏罪潜逃,却不知何故两人又回到台北;若非钟奕麟联络他们,恐怕他和穆风还在当空中飞人,这不想不气,愈想就愈火大。
“大哥,我错了,你打我吧!”吴倩玫可怜兮兮地说。
“我当然要打你,你知不知道小月人现在在何处?”穆风硬挡在她前面,吴敬忠唯有按捺住心中的怒焰问道。
“她去见钟奕麟呀!她说有事情要单独和他商量,所以我就回来了。”吴倩玫据实以告,人更是紧挨着穆风;他明显的保护姿态,让她没来由地心安,彷佛他的臂弯就是她遮风挡雨的避难港。
“她替钟奕麟挨了一枪,现在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吴敬忠冷冷地陈诉,而他们之所以先回吴宅,主要目的是想确知她的安危。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亲妹妹的下落未明,他实在很担心;孰料,一回到吴宅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然后他将她的旅行箱先放回她的卧房,而穆风则负责唤醒她,结果呢?他一下来就看见两人正在Kiss;尽管穆风是他的偶像,纵使他亦相当赞同两人的交往,不过这种限制级的画面,还是颇令他不以为然。
“小月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倩玫无法置信地惊呼出声;距离她们分开的时间尚未超过两个小时,这则消息委实令她难以接受,亦难以想像。她猛然抓紧穆风的手臂,因为,她需要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
“你别激动好吗?”穆风试图抚平吴倩玫的惊慌;对于吴敬忠的措辞则暗自叹息,毕竟,秦关月伤势是轻是重,他们并未在场亲眼目睹,实不宜妄下断语。况且,钟奕麟在通讯器中所传达给他们的消息实在是简单得可以,但也就是因为太简单,才让人东想西想;不过,以他对钟奕麟的了解,秦关月的性命若果真危在旦夕,他哪里还有时间与心情来通知他们?但是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秦关月中抢在医院的实际情况仍然是个谜,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亲自走一趟,才能真相大白。唉!今天似乎是多灾多难的一天,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呀!
“小月……不行!我必须去医院。穆风,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必须去看她……”吴倩玫担忧地请求,压根儿忘记吴敬忠的存在和她要跟穆风算“吻”帐的“代志”了。
“当然,我们一起走吧!”穆风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就往大门方向走去。可怜的吴敬忠,在眼睛里只有彼此的两人世界中,残忍地被摒弃在外,无疑被视做一个隐形透明物体。这像话吗?有没有搞错?当然,他不甘遭到被遗忘的待遇,亦快步尾随两人身后——隐形透明物体闪—边凉快去,“菲力浦”才是他的名称。
秦关月鼓着腮帮子,郁卒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直瞪着白色天花板,脸色更是比“米田共”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她被输血到送进医院的头等病房观察病情,她的父母净顾着和钟家的大家长和大家长夫人提前谈论她与钟奕麟的婚事;而钟奕麟将她送到医院之后,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还有天理吗?虽然她只是皮肉之伤,好歹也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这事姑且不提,他竟然将她送进她最害怕、最恐惧的地方,还不晓得要陪陪她……可恶!还说什么他爱她?分明是花言巧语、虚情假意,他——可恶透顶!
“既然如此,等我们选定一个黄道吉日,就将令千金迎娶进门。”方洁喜悦的声音清晰地传进秦关月的耳里,这话在秦关月听来,却显得异常刺耳。
“那就劳您费心了!”花飘香含笑点头。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是亲家了,若严格说起来,小月还是钟家的救命恩人呢!唉!我们钟家三代单传,假如麟儿有个三长两短……”方洁无法想像地长叹一口气——那钟家岂不绝后?秦家虽无显赫的家世,不过那从不是她在意的,只要钟奕麟喜欢,她绝对支持他的决定;当然,有泰半的原因得归功于他的坦白——对于“曾孙”一事,纯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