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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敛神,我淡淡回应,“正是臣妾的。”我确信绝对不是璃澜杀了徐腊梅,他虽性格内敛,为人却正直光明,宁肯明目张胆地替我出气,也不会偷偷摸摸杀她。
但现在我没见到他,且证据确凿,便不宜多加辩解和否认,更不能说出我已经把匕首送给璃澜的事实。
“果真是你!好一个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的女人,夫人虽与你不和,却不曾真正出手伤害,你怎地如此狠毒!”春叶扑向我,眼中恨意昭昭。
她力气不小,本就心神不宁的我被她如此一推,便踉跄着后退倾倒。
在身体倒地之前,一只腾空而来的手臂圈住了我腰身,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缕冷香顺势沁入鼻端,这气息有几不可闻的莫名熟悉感,心神稍稳。
沈倾尘半拥着我,对墨寒吩咐,“先把这婢女带下去安抚,事情真相本王自会查清处办。”
管家驱逐着围观的众人而散,一条人命被轻易搁置。
纵然徐腊梅是细作,可她眼底对沈倾尘的爱慕和倾心是那样昭然若揭,内里的感情浓郁到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她的心意。
而真正取她命之人,丝毫没有怜悯和惋惜之意。
爱上一个终将不可能爱自己的人,比她香消玉损于心爱之人手中,更令人挫叹。
她可曾想过自己会是如此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浑浑噩噩地熬至天亮,我准备去找沈倾尘谈判。
门外意外地发现墨寒,我冷笑出声,“这算是什么,软禁还是看押?”是否需要我杀人偿命皆是沈倾尘一念之间,但我不愿做冤鬼。
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吧,上一刻还可以彼此谈公论政,下一刻已利用我成为替罪羊,上位者之心思端地是变幻莫测。
墨寒面色不变,“属下只是奉命值夜勤,娘娘随时可以出入走动。”
我漠然冷哼,径自朝书房而去。
沈倾尘能够提笔沾墨间,了结一条人命,还能指望他对我仁慈吗?
如果自己学不会勇敢,就没人替你坚强。
都说马善被人骑,可不让人骑的马,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去拉更笨重的马车,要么被宰杀成为盘中餐。
我该庆幸自己还能被人利用,最怕没有利用价值。
书房里间是一处卧寝,通常他不去几位夫人屋里留宿时,都歇在此处。
两个婢女正在为他更衣洗漱,对于我的清早出现,他似乎并不意外。
“殿下,请放了璃澜,臣妾愿为殿下鞍前马后,日后保证本本分分。”我面无表情地请求。
这是一起栽赃嫁祸的命案,徐腊梅的尸首唇色青紫,眼球充血,明明就是中毒而亡的症状,却被胸口的刀伤误导了真正死因。
好一出障眼法。
昨夜我未去书房之前,亲眼见到徐腊梅提着竹制饭篮偷偷摸摸地去了书房。那时,我一直和璃澜在一起,也是那时才将匕首送给他的。
而我在书房呆了不过两刻钟,徐腊梅就死了。
璃澜曾对我说过一个至关重要的疑点,他看到过徐腊梅偷偷与崇德王府的侍卫会面,关系匪浅。
徐腊梅原是六皇子沈君非侧妃刘氏的表妹,被沈君非给沈倾尘牵线搭桥做了妾。
关键是,沈君非是二爷党。
综上所述,足以说明,徐腊梅的死根本就是沈倾尘授意的,因为她是沈君泽安插在崇和王府的眼线,且沈倾尘早就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凭对方上窜下跳,而他只做那壁上观的看戏人。
王府多养一个闲人无所谓,估计徐腊梅也接触不到什么重要信息,沈倾尘则放水养鱼,将计就计。
由此推断,徐腊梅昨夜定是做出了什么为她招来杀身之祸的事情,才将我也卷入其中。
如果沈倾尘杀了徐腊梅,不管什么原因,都会引起二皇子那边的警惕和戒备;可如果是我这个王府正妃杀了徐腊梅这个姬妾,那么,外人必会以为是妻妾间的争宠嫉妒使然。
多么高明的声东击西,借刀杀人,隔岸观火。
只可怜了我这个的棋子,更可怜了那个徐腊梅。
作为一个无从选择自己命运的女人,她终究是成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而我,好歹还活着。
我分析昨夜的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徐腊梅秘密与崇德王府侍卫接触后,借由去书房给沈倾尘送粥汤之名,欲探得些机密。不巧终于将他惹怒,便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随后,沈倾尘将我调离正院,再将名义上是我贴身侍卫的璃澜控制,刚好发现匕首在他那里,就直接搜夺去做凶器,轻而易举地把杀人之实嫁祸给我。
我猛地打个冷颤,遍体生寒。
心绪飘渺之际,沈倾尘已然站在我跟前,脸上和眼底没有一贯的笑容做面具,也不见高深莫测的痕迹,只有一片平寂和悠远。
“你待别人素来仁善宽容,为何把偏见和芥蒂都给予了我?”
他说话向来意味深长,现下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打太极,玩猜心游戏,“已经借我之名清除一个细作,殿下还要禁押璃澜做何?要禁押以示惩戒,也该是我这个主子才对。”
封建社会就是如此草菅人命,我是王府正妃,杀一个侍妾只属于家务事,犯得着家规,犯不了国法。
耳边传来丝丝叹息,几不可闻,“既你已认定事情是如此,那我也无需多做无谓的解释。”说罢,他对门外冷声命令道:“银雀,侍候王妃更衣梳妆,进宫赴宴。”
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
宫中歌舞升平,竹乐萧萧。
眼前的一切热闹和喜庆气氛,均与我无关。
父兄有家不能归,璃澜不知去向,我孑然一身,何喜之有!
收敛所有真实情绪,我坐在女眷区域,宁静微笑,保持着温婉贤淑的姿态,像个妆容精美的傀儡娃娃一样,不让任何人窥探我心里的怨愤。
席间,二王妃孟清秋几番明里暗里地发出挑衅,我皆以优雅端庄的笑颜应对,六王妃柳惜影则两边周旋调和。
孟清秋未占到上风,愈发气得面红耳赤,真不清楚她对我那般大的敌意源自何处。就因为沈君泽和沈倾尘的对立关系?
昭和殿内人群簇拥,权臣达官皆携家眷赴宴,使得一贯空旷的殿宇分外拥挤,让人呼吸渐渐紧促。
外面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点缀着天空。
趁人不备,我默默起身,避过众人视线,悄无声息地离席而退。
站在殿外深呼吸,清新空气霎时溢满鼻腔,挤压掉胸口内的憋闷感,喘息顺畅了些。
我漫无目的地缓步前行,让雪花迎面落下,感受着它被皮肤融化时的清冷快意。
我对皇宫地形不熟,走来时也不曾刻意记路,致使现在迷了路,不知走到何处。
“明珠郡主。”
身后响起一声称唤,我停步转身。看见的是一身龙凤呈祥明黄华服女子,正是皇后宋玉华。
“臣媳上官凤鸾参见皇后娘娘。”我恭身福拜。
昨日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而今日才是她清醒地第一次见到我。那么,既然她此刻能认出我,说明她方才在昭和殿里就开始注意我,又跟至此处。
额头微微发痛,我无声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她有什么目的。
她仪态雍容华贵,走到我身边道:“前面就是幸昌殿,若无他事,郡主不妨进去喝口暖茶。”
无法驳后宫之主的面儿,我只好应声随行。但愿她不会太过刁难,毕竟我在两位皇子争储的斗争中,也是无辜的棋子。
然而,我的想法很愚蠢,很可笑,很天真。
“泽儿说,昨日是你救了本宫。”她捏着茶盏盖,动作细微地撩开浮茶。
我低眉敛神,恭谨开口,“娘娘言重了,凤鸾只是略知此类病症,及时为娘娘梳理了气息而已,万万称不上救治。”低调还来不及,哪里敢再居功。
她目不斜视的睨着我,忽然轻笑,“那你可知本宫昨日突发旧疾,是因何人而起?”
我依旧垂眸回答:“凤鸾愚钝。”想来她是把突发旧疾的帐算在我头上了。
“愚钝?呵呵,好一个愚钝!”她赫然起身,指上的尖锐护甲划过瓷盏,发出刺耳声音。
“你若愚钝,怎会协助老五将御寒冬衣的事完成得如此完美?你若愚钝,怎会受了委屈也不声不响?你若愚钝,怎会如此深藏不露?你若愚钝,泽儿岂会对你另眼相看?”她一声声的质问,响彻耳边。
我缓缓抬眸,眼前的女人挽着飞云髻,发间嵌着朱凤簪,矜贵而倨傲。
她是一国之后,将来要做太后,哪里甘心皇位他落,必是会为儿子扫清所有障碍。
站在各不相同的立场,我此时无言以对,因为只要我还是崇和王妃一天,我与她便是敌非友。
半晌,她坐回凤塌,语含嘲讽道:“你可知老五曾跪求皇上赐婚之事?”
坊间皆传沈倾尘跪在昭和殿外一天一夜求娶于我,仿佛宫中人都对此事颇有兴趣。“略有耳闻。”毕竟我是大将军的女儿,他求娶的只是这个身份。
“那你可知他当时求娶的是何人?”皇后继续说。
我微愣,难道还有别人?
我不加掩饰的表情和反应让宋玉华终于笑出声,“皇上将你赐婚给他,可他居然抗旨不遵,只为求娶一个平凡的小小医女。”她言语中透露着幸灾乐祸,也蕴含着挑拨离间的意味。
所幸我根本不爱沈倾尘,亦已知道他心中所爱是那个普通医女。
只不过,我真没想到他跪一天一夜居然是因为抗旨拒婚。
娶一个大将军的女儿放在府里做摆设,真有那么亏得慌吗?
在幸昌殿如坐针毡地呆了半个时辰,门外有宫女通禀说崇和王求见。
皇后颇为意外,我亦然。
“倾尘参见皇后娘娘。”他依据礼数拜见,丝毫看不出面对政敌的意思。
“老五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想感谢一下凤鸾昨日及时施救,请她来坐坐而已,你如此急急寻来,还怕媳妇在这儿吃亏不成。”皇后面容和蔼慈善,言语间如同母子间的玩笑。
沈倾尘状似慵懒地笑笑,“娘娘见笑了,倾尘见她久久不归,以为是迷了路,后听闻她在此处,便来确认一下。”说完,他蹙眉转向我,略带厉色道:“午膳即将开始,你怎地如此没规矩的到处乱跑!”
我为两位天生戏子深深折服,面儿上则依葫芦画瓢,故作惶恐不安地低声道:“臣妾知错了。”
不得不承认,是沈倾尘将我从幸昌殿里解救了出来。
“呼……多谢了。”我贪婪地呼吸着冷空气。
沈倾尘驻足看我,眼含笑意,温声启口,“大清早起便横眉冷对,此刻又突然道谢。”
我悠然挑眉,漫不经心地回答,“一码是一码,我这人爱憎分明。”
我算看明白了,在崇和王府里我只是没有朋友而已,在王府之外却处处是敌人。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既然我和沈倾尘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就没有窝里反和自相残杀的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他吃吃笑出声,胸口震动,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好笑的地方。
此人本就气质超然,容颜绝色,现在眉目含笑,静静玉立在漫漫白雪中,委实称得上天人之姿。
“回去吧。”他伸手拂去我鬓角处的雪花,细语嫣然。
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我忘记躲闪,蹙眉愣怔。
待他拥着我肩膀转身时,才发现静立在身后的人,是二皇子沈君泽。
他面容仍如这天气一般冷峻,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我不着痕迹地瞄一眼沈倾尘,他又挂上那副尔雅的无害笑颜,在敌人看来,端地是很欠扁的模样。
想必他刚刚对我做出的亲密行为,也是做给沈君泽看的,以示我们夫妻二人和睦恩爱。
与沈倾尘携手行走在风雪中,我如芒在背,依旧能够感觉到沈君泽的灼灼注视,身体仿佛被他复杂的目光射穿。
徐腊梅死亡的消息,该知道的人必定已经知道。可见我在沈君泽的政敌册上,又添了一笔烂帐。
没错,无论怎样,日后我都该与沈倾尘友好相处,因为他的敌人已将我视作敌人,我们则有了共同的对手。
在皇宫应付到深夜,我们才回府。
府内的新年气氛丝毫没有因为一个侍妾的离去而受到影响,大家按以往习俗守岁,嫣红的灯笼依然高挂,粘糕喜包照旧摆满桌案。
忙忙碌碌一整天,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情再熬夜守岁,便征得沈倾尘同意后,洗漱着睡下。
还不等我睡着,就有人敲门。“银雀,我歇下了,有何事明日再说。”
“是我。”沉稳磁性的男声。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我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试探性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