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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小心掉落在地面的玛瑙石簪子还静静躺在那里,和我离开时一样,孤零零的,没有人能够为我拾起来,这就是孤独的最好诠释。
不仅没有亲人好友在身边,就连那个大晚上拉我下棋的人也不在,孤影难成双。
这颗红色玛瑙石被阿锦命名为红豆,意解为相思……
我紧紧将簪子握在胸口,深深呼气,意念涌动,心绪纷乱。将军府与沈倾尘的关系乃唇亡齿寒,为了能让相思永久,我也必须要助他夺取江山。
只有他赢,将军府才会安全。
提笔研磨,简单写好信件,并用热蜡油封存好,我整装待发。
下午在宫里巧遇六王妃柳惜影,她心事重重,犹豫再三才将我引至一个偏僻处,附耳悄悄道:“表妹,这件事我思量很久,一直不知该不该说与你。”
见她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我微笑鼓励她,“既然你将我带到此处,难道不是已经决定告诉我了?”
她抿唇睨我,半晌才低声叙述,“我昨日偶然间听到六殿下说,是皇后的人暗中告发户部尚书张迈的……”
我静静沉吟,双手依然拢在袖口内。
柳惜影再次左右查看,急切道:“你倒是吱声啊,怎地一言不发?”
随手折一根柳枝,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表姐,朝堂中的事乃是男人的事,你我同属内命妇,不该妄议朝政。”
她惊愣片刻,随即握起我手,急切道:“少打官腔,你一贯聪明伶俐,难道还联想不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着,她咬咬唇瓣,“张迈虽是五殿下提拔的,可他是前骠骑将军张赛的独子,张赛与舅舅情同亲兄弟,表哥一身武艺也是拜他所学。总而言之,乍看之下皇后和二殿下是在趁机铲除五殿下的幕僚,可实际是在针对将军府啊!”
我抚弄手中的柳枝,微微垂首,她说的这些我岂会看不懂。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六王妃,六皇子是二爷党,此刻将这些机密告知我,真的是将我当做表妹,而不是欲通过我而做什么吗?
近墨者黑就是我此时的真实写照,和天家人打交道久了,心思自然不再那么纯粹,总会下意识竖起防范之心。
也许我的沉默表露了出什么,她深呼吸,平声说:“我知你心里在想什么,诸位皇子之间为了各自利益少不了相互谋算与设计,我们身为皇家儿媳,也断然不会清清白白。你可以不信我会冒险出卖六殿下,但你该信我会顾念舅舅的亲情。如果有朝一日,五殿下与六殿下的敌对无可避免,那我会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夫婿身旁,却绝不会暗中算计你和舅舅!”
我心口颤动,调整呼吸,强自稳固不断翻涌的情绪。她话已至此,若我还思三想四,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君泽拿张迈开刀并不难理解,毕竟摧毁将军府便是等于大大削减沈倾尘的势力,这是最直接有效的策略。
回握柳惜影的手,我沉声道:“表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想办法给五殿下送信的。”
她神情微愕,眼神几不经查的闪动,“表妹,我不想舅舅你们一家受牵连,也不想六殿下失败,这一路下去不知会有多少我们预测不到的血雨腥风。我天真地想要大家都平平安安,而眼下,我只知道他们如果胜过了五殿下,那么就会危及舅舅……”
“表姐,还有何言你尽管一并明说了吧。”我蹙眉。
她定定地凝视我双眼,羽睫如扇,以难以想象的力道回握我,颤着双唇道:“皇后曾命令太医不要配出治愈瘟疫的药方,趁此机会在外面除掉五殿下。”
我身型微晃,耳边竟不经意出现沈倾尘略带玩味的声音,‘你说过要我雨露均沾,我说过会遂你的愿。’‘你便是如此助我催眠的?’
由此想来,沈倾尘突然出师南安,或许也是沈君泽从中有意而为,趁他不在京城,剪除他在京中的幕僚党羽,从而内外齐动,双管齐下,给沈倾尘一个措手不及。
心念流转,我忽略胸腔内的缕缕波澜,“表姐,我信你。”
可不久后我就会知道,天真的不是她,而是我。
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南安,留下吕非烟时刻关注京中及皇宫的动静。
“娘娘,恕妾身难以从命,此去一路凶险难测,您只身一人怎么行,还是由妾身去方为妥当。”吕非烟正色说。
我故作从容地微笑,“妹妹,且不说殿下派给你的任务就是坐守京城,单是你稍有动作,敌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况且,好歹我是上官大将军的女儿,他们在没有万分把握之前,不会轻易危害我,你且放心。”
“娘娘,您是个好人。”她眼神依旧冷静严肃,却已比往常少了冷漠疏离,其内里那星点动容泄漏了她此时的心境。
“哈哈,我更喜欢听别人说我是个好女人,或者佳人、伊人、美人……”不想因她眼底的情绪而伤感什么,我出其不意地开起玩笑。
但显然,吕非烟接受不了我偶尔的冷幽默,惊愕地看我许久,便恭身告退。
有了决定,心底反而不踏实起来,像长草一般,有很多莫名的情绪在隐隐滋生。
这日,依旧阳光和煦,春风暖暖,真是个踏青出游的好季节,只是此时此事已枉然。
为了静心养神,用过早膳后,我便躲在沈倾尘的书房里,以刻刀在新采来的李树叶上刻画。
玉麟和元修曾见过我在桃花瓣上刻的画,惊叹说,你能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为何就是不会在纸上画?人人都以为你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却原来你净通些旁门左道。
我无言以对,画画和刻画是两种概念,居然成了他们口中的旁门左道。我这双手,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以往擅于拿手术刀,现下只能拿雕刻刀。至于拿笔画画,实在不敢随意献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我无言以对,画画和刻画是两种概念,居然成了他们口中的旁门左道。我这双手,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以往擅于拿手术刀,现下只能拿雕刻刀。至于拿笔画画,实在不敢随意献丑。
“娘娘,二殿下来了。”银雀高亢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与专注的矛盾心境中拉回。
我推开门,疑惑问她,“二殿下?他此时来有何事?”难道谁走漏了什么风声,以致使他亲自来崇和王府以探虚实?
沈君泽很少来,如今这样肆意招摇地来可不该是他的做事风格。况且沈倾尘不在府中,他有何可探究的。
“奴婢不知,哦对了,还带着月曜世子一同来的,此刻就在正厅呢。”
我整理整理衣裙,“走吧,莫让二殿下久候咱们。”不管他因何而来,总是需要面对的。
之前我见过沈月曜一次,性格与其娘亲一样跋扈且不可一世,在几个嫡出的皇孙中,他算是最嚣张的。如今这样乖顺的围着我问这问那,真真是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五婶婶,那些元宵当真是你做的吗?”他拉着我手指,一派天真孩童的亲近模样。
我睨一眼静静喝茶的沈君泽,温声道:“是呀,月曜世子喜欢吃吗?”他居然真把我送的元宵给儿子吃,就不怕我暗中使坏?
沈月曜立即点头,满脸笑呵呵,“很喜欢,但以往的元宵都是由白色糯皮儿包制而成,你做的元宵怎么会有绿色和红色的皮儿呢?快告诉我呀,好新奇!”
我清清嗓子,“也无甚新奇的,只不过我将菠菜和南瓜蒸熟磨碎了,分别放入糯米中,不仅颜色新鲜,口感清爽,还营养丰富,你们这些小孩子自然喜爱吃。”孩子的天性就是求知欲强,这是好现象,缅玉就喜欢成天追着我问很多问题。
“啊,竟然还可以如此做,果然别出新裁!呵呵,五婶婶主意可真多,连我们府上的厨子都想不出来!”他凤眼滴溜溜的转着,“那元宵里面的馅儿呢,不是伍仁或豆沙,也不是芝麻,却很鲜滑可口,唇齿留香,到底都是些什么呢?”
我微笑着抚上他的小脑袋,不厌其烦地回答他,“唔,我用苹果酱和雪梨酱,以及肉松做的馅料……”崇德王府高高在上的嫡出世子,此番在我面前终于显露出属于他年龄该有的无邪和乖巧。
他歪起头,不解道:“苹果酱,雪梨酱,以及肉松……那些都是什么?如何才能做得出来?”
“咳,曜儿,你的问题太多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君泽适时开口打断他。
沈月曜连忙乖乖住口,只是表情也垮了下来,一张小脸瞬间失去原有的灿烂光晕。
我缓缓站起身,捏捏他的脸蛋,对沈君泽温婉而恭谨道:“二殿下,切莫责怪他,月曜世子聪明伶俐,不懂便问乃是难能可贵之品性,该是多鼓励才对。”
沈君泽深邃幽暗的冷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上存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和威严,当第一次见过他时,我便总下意识有些畏惧感,不晓得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所致。
然而不得不说,单单从外相上看,他比沈倾尘更有帝王之派。
摸不清他的心思,我心口轻颤,略有余悸,方察觉自己居然在对他说教。沈月曜是他的儿子,我哪里有资格参与一丝一毫的个人意见。
还不等我补救几句话,沈君泽已然抬眸,竟然还难得地露出笑颜,“郡主所言极是。”
我愣在原地,不明就里。
承诺沈月曜会告诉他怎样做果酱和肉松,他才欢欢喜喜地跟缅玉去玩儿,以往他可从来不正眼瞧庶出身份的缅玉,更别说放低身份和他一起玩了。
待正厅只剩下我和沈君泽时,他又沉默许久,我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不敏感的话题来缓解尴尬气氛,他已让人呈上来一个盒子。
他当着我面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居然是只品种优良精贵的波斯猫,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曜儿难得喜欢与你亲近,且喜爱你做的元宵,这只波斯猫便做为谢礼送与你。”他神情依旧冷峻,言词稀松平常。
我愣愣地抱起盒子里的波斯猫,心潮翻涌如波,这是否叫做礼尚往来?我们如此你送这个,我送你那个,哪里像是政敌关系,反倒如同有业务往来的关系户。
若让沈倾尘知道,估计会以为我临阵倒戈叛变了。
莫怪常言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沈君泽是一贯不容抗拒的态度,我便识相地收下。虽然这波斯猫珍贵稀有,但只不过是个宠物而已,如果拒收,反倒显得小气狭隘。
可我万万没预料到,此刻一时的大意,不久后会因这猫而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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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农历二月初十。
赵念慈现下仗着怀有身孕,愈发得意忘形,不知礼教。前天说没胃口要吃甜瓜,让王管家派人去南方远途求购;昨天胸口闷得慌,不知听信谁的谗言,将全城的土郎中都找了来;今日更甚,居然大手笔请来术士在王府内做法术,美其名曰是为腹中小世子祈福。
先不说她肚子里是不是男孩儿,她只是怀孕而已,却将王府弄得乌烟瘴气,有哪个当娘的这样为孩子祈福。若有心孩子平安健康,首先她自己就该修身养性,平心静气方为正经事。
在她娇里娇气的不肯听劝后,我忍无可忍地拿出当家主母威严斥责了她,并当即赶走那些杂七杂八的人。
赵念慈不服气,与我大吵一架,我怒不可遏,鉴于她是孕妇,便罚她去跪佛堂诵经书。她死活不肯,我便命人强行将她关进后院的佛堂。
由于我们二人针锋相对的声势颇为浩大,几乎全王府的人都恍然发现崇和王妃上官凤鸾,并不是个纸老虎。
“娘娘,您一贯温和,平时对几位夫人皆是宽厚容忍,为何这次非要弄成这样?浣衣局那几个小蹄子居然背后说您对五夫人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哼,依奴婢看,您总算长点志气了,不然早晚让有些不知好歹的人骑在脖子上。”
银雀说话向来如此无所顾忌,直言快语,我懒得再次纠正她。随意抿口温热茶水,我再次问她,“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闻言,她立即挺直身型,一本正经道:“那自然,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怎能不随侍左右。况且,您此番可是为了正经事而去,奴婢光是想想就觉得欢喜得紧!”
我掩唇轻咳,险些被茶水呛到。
记得与赵念慈吵架时,我当着众人的面反击她说:你此时先于我有孕又如何?即便是男孩也是个庶出的而已,本宫明日便启程去寻殿下,待回来时必然也会怀个小世子,嫡出的世子!
唉,此话一出,唯独银雀是真心高兴。
放下茶盏,我无奈道:“银雀,快去收拾行囊吧,明日我们便启程。”
冒出嫩叶的绿柳摇曳着窗棂,影影绰绰。
屋里只余吕非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我摇头苦笑,“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