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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凤眸微挑,神态慵懒,“大男子主义?”
“是啊,自打我识字起,他就让我熟读《女诫》,简直是歧视女子,辱蔑女子尊严。他见我不受管教,还整日给我请师傅教授琴棋书画,可那些我都不喜欢,也没那个艺术天赋,便故意调皮捣蛋。所以,那些师傅宁愿教阿锦武功,也不愿看我如此自甘堕落。我阿爹只得一批接一批的换师傅,后来,有点才情的师傅都晓得将军府的小姐是块榆木圪垯,我阿爹刚去请,人家就直接拒绝了。”我敞开话匣子与他聊天,欲让他放松心情的同时,也娱乐着自己。
如今我们共处在死亡之城,能否活着出去都是未知,何必再你防我,我算计你的呢,每快乐的过一天,我们都算赚到了。
面临着生与死,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大事,连仇人与仇人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实在不该整日苦眉愁脸地自哀自怜。
“看来你阿爹没少被你气到。”他语含揶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唔,后来他只能叹说:女子无貌便是才,而貌与才我都拿不出手,他便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沈倾尘毫不掩饰的笑容就是对我继续自我调侃的鼓励,“不过,最让他生气的不是这些,是他觉得我自己不思进取便罢,还把阿锦给带坏了,净教他些投机取巧、歪门邪道的做派。”
我眯眼坐在木凳上,细数着属于那时的单纯快乐,“阿爹时常被我气得胡子发抖,阿锦便为我开脱,然法不责众,他实在没法子,就吓唬我说若再如此不听管教,便把我许给王麻子。王麻子你知道吧,就是麻子山的那个强盗头儿头儿,真可谓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络腮胡子,核桃眼。后来我对阿爹说好啊,那我就嫁给王麻子,虽然我无貌无才,但还有德呢!到时候我定然劝说王麻子改邪归正,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呵呵,原来你的端庄和贤淑都是假装的。后来呢?”他畅快地笑着,脸上和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笑意,明媚得宛若骄阳。
“后来啊……”我挑挑眉,故意卖关子,然后悄然起身,后退道:“后来…我嫁给你了呀!”
“……嗯?好啊,却原来我就是那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络腮胡子,核桃眼的王麻子?”他一边佯装发怒,一边作势追打我。
“哈哈……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我不顾形象地大笑,绕着木质桌子躲闪,唯恐被他逮到。
“殿下!”
“娘娘!”
闻声,我们的动作嘎然而止,才发现外屋里竟然齐齐站着四五个人。
刚刚玩闹的比较投入,压根没感觉有人进门,此时方觉尴尬不已,毕竟以我们两人的身份,还真不该如此没规矩。
“何事?”沈倾尘清咳一声,打破尴尬气氛。
待他出声,那几人才如木偶般回神,只听杨伦宽也咳嗽道:“启禀殿下,城外有一队货商,专做水果生意,自称祖上曾是南安人,此番听闻故乡遇灾,特意运送了一批水果赠予城中百姓。”
不等沈倾尘说什么,陈卓立刻抢言道:“殿下,如今整个南安城都被视作毒瘤,只有人想往外逃,岂会有人愿意靠近?此人来路不明,定然居心叵测,请殿下慎重!”
沈倾尘蹙眉,侧首与我对视,目中略有犹豫。
此时,杜勤往前一步,恭身道:“殿下,南安现下一片苍茫,图无可图,怎会有人还对这里另有居心。城中已然断粮,连路边的树皮都被饥饿的百姓剥食,此人赠予的虽是水果,却也等于是甘露啊。”
“可是……”
陈卓还欲再说些什么,沈倾尘便轻轻抬手,制止了他,“杨大人,你带人仔细验查货物,若无可疑,便开城门放行。”
“殿下!怎可因急需物资便放松警惕,南安城虽图无可图,可殿下自身安慰更受有心之人窥视!”陈卓神色动容。
沈倾尘却淡淡一笑,“此时城中便存在有心之人,本王还害怕再多一个吗?杨大人,速速前去开门吧,只许货进,不许人进,且记得检验水果是否安全。”
杨伦宽:“微臣遵命!”
“陈大人,隔离区那里情况如何?”沈倾尘问。
“娘娘下令分别隔离,统一照顾病患,所以病患情绪还好,反倒是病患亲眷依旧言行激烈,尤其在焚烧了几具尸体以后……”陈卓愁眉不展的叙说。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他昏迷时,我越俎代庖做的布署。
他点头沉思,“眼下的关键是要尽快找出能控制病情的药物,以及更明确地查明传播途径。”
杜勤也叹道:“微臣行医多年,早年也曾见过一次瘟疫,可与此番不同,以往药方也不与此对症,真真是罕见。孙太医师承缘竹大师,技艺更高,若他在此便好了。”
闻言,我心里冷笑,孙康辉是皇后的人,他若来此,不故意下绊子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他帮我们解燃眉之急?
我下意识地看向沈倾尘,发现他也正在若有所思,想必也察觉到孙康辉的政|治风向是倾向哪边的。
“殿下,据臣妾了解,此病症在家人之间不会互相传染,说明不是通过接触和唾液,以及空气传播的。且起初发病的人是在狂性大发时撕咬抓伤别人,方致使被伤之人亦患上同症。所以……”我皱眉敛口。
“所以什么?”沈倾尘双眸一眨不眨地牢牢锁着我,神情意味深长。
我回视他,清浅含笑,静默不语。
“王妃但说无妨,陈大人和杜大人不是外人。”
调整一下呼吸,我淡淡启口,“臣妾以为……此乃中毒。”
他三人均愣怔在那里,看着我的眼神各不相同,复杂且震惊。
或许,他们不是没往中毒这上面怀疑过,只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为了个人利益而如此丧尽天良,将整个城里几万人的性命当作砝码。
其他人已经离去,沈倾尘一言不发,倚靠在窗口,表情凝重而孤寂。
“从古至今,储位之争的路上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若我猜测无错,那么南安瘟疫事件,就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借刀杀人事件。
沈倾尘将窗棂阖上,极淡地弯唇微笑,“出身于皇家,自打生下来那一刻就面临着无穷无尽的磨难,近二十年来,我何止此一次面临生死。所以,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手足相残,皇家本就没有亲情,没有父子情,更没有兄弟情,既然最开始就无情,又何来伤情。我只是自责,因为那一个储位,这么多无辜百姓便成了这条路上的森森白骨……”
月色凉稀,清辉粼粼。
此时此刻,我没办法继续微笑,继续乐观,只能给他一个友好的安慰性拥抱。“沈倾尘,好人是拥有不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太过心慈手软的正人君子即便坐上高位,很快也会被别人掠夺,届时则必死无疑。相反的,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却比君子更适合那位置。若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君主,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当的。过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是结果。”我不知道将来有一天是否会后悔与他说这样一番话,起码此时此刻我是如此认为的。
他稍稍拉开我,俯首注视,眸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温柔。沁着冷香的呼吸喷薄在我面部,轻缓温润,绸缎般的墨色发丝贴附在我胸前,尽显旖旎。
接着,他伸出修长手指,将我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能在此时此地见到你,我心甚喜。”
也许是他堪比甜言蜜语的话蛊惑了我;也许是他带着魔力的磁性声音太动听;也许是他的亲昵令人不排斥……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自然而然,他吻了我,而我没有拒绝。
我不是古板的封建女人,这样程度的亲昵举动,尚在我接受范围内。只是,此时我倒忘了这个男人早已三妻四妾。
他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呼吸缠绵交融,我的双唇被他吮|吻着,先是试探,在感觉到我的回应时,便辗转细密地深吻。
不知不觉间,我们竟是移至床榻前,直到我因双腿发软而将全身重量都覆他身上,他才抵着床沿道:“未想到王妃竟是如此热情。”
虽然他语气故作轻松平静,但那低哑声音和眼底的灼热已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我想,或许他比我还紧张。
双臂勾在他的颈间,我转转眼珠促狭道:“我阿爹也时常夸我热情,但他不甚愿意我对他热情,因为那意味着我又背地里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沈倾尘笑着低头,继续一下一下地啄吻我的唇瓣,“那你此番可是也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他在我耳边细语呢喃,呼出的气息让我耳廓酥麻不已,下意识地躲避开来,我假意想了想道:“罚怀孕的赵念慈跪佛堂算不算?”
没想到他突然蹙眉冷脸道:“无端地提她做甚。”
我心神流转,松开手臂,“臣妾猜不懂殿下的心思,还真不知殿下喜欢听什么。”
谁知他居然无赖般将我手臂又一只一只地挂回他颈间,揽着我的腰身,“王妃说的雨露均沾,可还作数?”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此雨露均沾里可不包括臣妾。”
他微愣,“为何?”
我耸耸肩,“因为臣妾有自知之明,凭臣妾这等平凡容貌,比几位夫人的一半犹不及,又哪里会博得殿下的垂青。”
沈倾尘定定睨着我,像是在深思什么,半晌后才无奈的轻叹一声,“与我说些欢快的事吧。”
知道他在岔开话题,我顺势问道:“比如呢。”
“继续讲讲你幼时的事情……”他用下颚抵住我头顶。
我不太情愿:“都不怎么光彩。”
沈倾尘:“无碍,蛮有趣的。”
“我的玩劣事迹取悦到你了?”我轻哼。
“嗯,还好……”
我提议,“那不如换你讲讲你幼时的事。”
“……一个皇子的坎坷成长史没什么娱乐性。”
我再接再厉地劝说,“也许能赚取点我的同情泪。”
沈倾尘:“……”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期间,每天三更。
☆、第二十七章
翌日,天气阴沉昏暗,乌云盘踞在头顶,压得人心情也莫名沉重。
我与沈倾尘各自翻看着各种医书,寻找着有效药物,或者说是想研究解药。
辰时三刻,一个王府亲卫匆匆来报:“殿下,外面又出事了!大批百姓突然在街头聚众闹事,场面一度失去控制,杨大人让属下请殿下速做决策,问是否需要强行镇压。”
沈倾尘霍地站起身,俊雅面容冷若冰霜。
我明白他此刻心里的思绪,若能强行镇压,那倒简单,平凡百姓哪里强硬得过正规军队。可是,如若铁血镇压,必定要与百姓正面冲突,到时失去的将是民心,并落得一个暴虐的名声。
“可知百姓因何突然聚众闹事?”我走上前问。
“回禀王妃,属下不知。”
“走,本王随你去街上。”沈倾尘不做犹豫地往外走。
我蹙眉凝思须臾,“殿下,臣妾与你同去。”
他回身制止,“不可,此时外面本就危险,加之居心叵测之人定会趁机对你我不利。”
我跟上去拽住他手臂,“既然你我都是别人的眼中钉,那就更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了。”
见他依旧神色深沉,我只好逗趣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关头岂能各自飞?”
果然,他无奈轻叹,拉起我的手一同向外走,“巧舌如簧。”
街面上的境况可想而知,百姓情绪比想象中还要激烈,到处哭天喊地,哀声四起。
“可有找到原因?”沈倾尘肃声问杨伦宽。
杨伦宽躬身低头,“微臣无能。”
“咳咳……”沈倾尘摆摆手,掩唇咳嗽起来。
我拍拍他后背,担忧道:“你如今体质孱弱,饮食又跟不上,万不能再忧心忡忡,思虑过重了。”现下食物匮乏,连尊贵如沈倾尘,也同样每日只食一顿几乎找不到米粒的清粥。
“咳咳……”他摇摇头,对我牵强一笑,“无碍。”
这时,他身侧的那个亲卫兵恭身上前道:“殿下,这是昨日属下分得的那颗梨子,属下不喜吃,请殿下替属下吃了吧。”
我与沈倾尘齐齐望向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要知道,此时此地,这一个梨子所代表的是一个人一天的食物。他说不喜吃,这哪里是真心话……
“属下真的不喜吃梨。”他略为羞赧的嗫嚅。
沈倾尘接过那颗沉甸甸的梨子,哑着声音说:“本王喜欢吃。”
果然,他此话让那亲卫兵十分惊喜,比饥饿三日后得到食物还高兴。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梨子,脑海中突然涌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殿下!原来如此!分梨,分离,骨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