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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到底拉不下脸,又看向沈娉婷道:“你去帮我……”
沈娉婷还没等她说完,突然道:“相公,我想起来了刚刚姐夫找你,你快跟我进去吧。”
说完直接起身走进厢房,孟天佑一看也跟着进去,梅氏看向被撩起的厢房的帘子,厌弃的别过脸,可想着自己等的东西又看向那厢房的门,左看右看却是无人出来。
厢房里,沈娉婷把着张雯雯的脉象道:“无碍,好好休息。”
张雯雯此时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宇文焕将怀里已经睡着的儿子放在张雯雯头边,看向孟天佑平静道:“她来了?”孟天佑点点头,宇文焕看向门口,道:“那怎么不进来?”
沈娉婷快言快语道:“说是闻不得血腥气。”孟天佑碰了下沈娉婷的胳膊,沈娉婷不以为然。
宇文焕自嘲地笑了两声,对一旁的稳婆道:“去,把夫人的胎盘给太妃端出去。”
一旁的稳婆不明所以道:“郡王爷,这个不好吧,胎盘可是脏东西……”
宇文焕故意道:“拿出去,太妃要吃的,连着这整盆的血水一起端给她,她最好这口。”
稳婆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吐,却是不敢在众位贵人面前吐,拼命的忍着,连带着看向那盆血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可是在宇文焕的高压下却是不得不从,强忍着恶心,端起那盆血水走了出去。看见面前的贵妇,想到郡王的话却是再也忍不住,放下盆子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响起呕吐的声音,宇文焕低头看向已经睡着脸色苍白的妻子,一滴泪默默落下,偷偷抹去,宇文焕看向孟天佑和沈娉婷道:“天色晚了,你们也回去吧,洗三的时候来喝酒。”
孟天佑点点头拉起沈娉婷走了出去。屋子里没了旁人,宇文焕将头靠在妻子和儿子身边,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他压抑的咬着被单,拳头重重的砸在褥子里,发出闷闷的声响。
门外的梅氏远远地站着,掩着嘴鼻眼冒精光的看着自己的仆妇将血盆里的胎盘拿出来装进拿来的盒子里。却是无暇去顾及屋里亲生儿子闷闷的呜咽声和砸床声。自始自终,梅氏没有进厢房看一眼,宇文焕坐在床边睁眼到天明。
回去的路上,孟天佑对沈娉婷道:“我看见宇文焕哭了。”沈娉婷道:“他该是对梅太妃失望透顶了吧。”
孟天佑看向沈娉婷道:“你不该说那句话。”
沈娉婷静默了一会却突然道:“我很坏,对吧。”
孟天佑没说话,伸手握住沈娉婷的手,食指在沈娉婷的手心里画了个圆圈又在圆圈中心点上一点,沈娉婷就笑了。
你若是坏的,那我与你同心也必定是坏的,坏与不坏有何重要?我信任你,在乎你,愿将你放于手心,珍藏于心。重要的是你我已是夫妻,患难与共,相协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九
洗三礼很简单,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添个盆,吃个饭。满月的时候宇文焕倒是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
沈娉婷路过康郡王府的大花厅,一路上听着周围的贵妇们聊天,竟是京城里流传了一个月热度只增不减的话题。有贵妇故意小声道:“你们听说了没,梅太妃吃她儿媳妇儿的胎盘。”有人很嫌弃的“咦”了半天道:“真恶心,听说她是连血带肉的一起生吃。”旁人添油加醋道:“我怎么听说她要吃她亲孙子的肉,结果孙子早产,她嫌弃就改吃胎盘。”有人得出结论:“怕是这小公子之所以早产,也是被梅太妃吓出来的。”沈娉婷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梅太妃,只因为她的一句话,梅太妃变成了吃亲孙子肉的厉鬼,这以后怕是连房门都出不了了。
沈娉婷尽量避开人群,进了张雯雯的卧房,月子修满的张雯雯现在看起来很是红光满面,和几个交好的贵妇聚在一起打马吊,看见沈娉婷忙高声道:“快来,快来,帮我看牌。”
沈娉婷顺势坐下,直接给她甩了张二条出去。坐她对家的魏国公五夫人谢氏笑道:“不许她来,都修成精儿了,谁的牌都听得到。”
张雯雯撒娇道:“好妹妹,你看我都输多少了,今个儿我出月子,好不容易玩一把,抬抬贵手,让我赢几个尿布钱。”
上手张雯雯的嫂子赵氏笑道:“你还缺尿布钱?”
张雯雯急道:“怎么不缺,我婆婆最近脾气大得不得了老说自己快死了,邱医政天天上门吓唬她,尽开一些精贵药,我儿子的襁褓用的还是他姐姐的呢。”
下手沈娉婷的嫂子何氏不以为然道:“得了吧你,就你还穷,康郡王每年从内务府捞的不知凡几,你还参了犒军酒楼的股,跟我哭穷,婷婷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沈娉婷抓了把瓜子边嗑边道:“知道了,知道了,这桌上的谁也不穷,但雯姐的脑子却是最不好使,你们让让她算了,一孕傻三年呢。”
谢氏笑道:“也是,敢收拾婆婆收拾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全天下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何氏皱眉道:“也难为她了,摊上这么个‘嗜血’的婆婆,嘶,想到那盆血水脊背都发寒。”
赵氏抿嘴小声赞叹道:“不过,这个点子倒是挺聪明的。”众人听罢冲着沈娉婷一阵笑。
这时蒋氏抱着哭闹不休的新生婴儿走进来,嘴里叨叨着:“今个儿满月酒,你个当娘的不在前头招呼,连儿子饿了都不知道,还在这打马吊,累的我忙前忙后。”
屋内几人连忙站起,张雯雯小心接过哭声震天的儿子道:“闷了一个月了,好不容易玩玩,我婆婆怎么没出来,她不最喜欢热闹嘛?”
蒋氏嗤笑道:“她倒是想,也得看她儿子愿不愿意。”
众人闻言想到被康郡王锁在佛堂连房门都出不得的梅氏,各个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张雯雯进厢房奶孩子,众人也不用再留,赵氏道:“娘,您歇着我出去看看。”谢氏何氏也跟着告退。
沈娉婷正想溜,蒋氏拉住她道:“你别跑,我有话问你。”
沈娉婷假笑道:“大舅母,孟瑜这两天心情不好,轻易离不得我。”
“别找借口,孟瑜呆在他亲爹那儿呢,我且问你,这吃胎盘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吧。”
沈娉婷老老实实道:“什么也瞒不过您。”
蒋氏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姐好,只是被姑爷捅出去了,梅太妃丢脸,连带着郡王府和我们府上也没脸,”蒋氏低声骂道:“该死的女人。”
沈娉婷拍拍蒋氏肩膀道:“大舅母,其实也怪我,要不是我挑拨,郡王也捅不出去。”
蒋氏苦笑道:“谁也不怪,自作孽不可活。”
沈娉婷道:“梅氏这次进京是为了镇南王府削藩之事,这次爆出这么大的丑闻,梅氏在京里已是穷途末路了,想必她也该走了,京城最不缺新奇,等过一阵子就没人记得了。”蒋氏叹口气点点头。
此时,梅氏站在佛堂里看着满地的碎瓷片,眼睛冒火的骂道:“都是混蛋!说我吃人肉,我还要吃你们的肉呢!”
一旁梅氏的贴身嬷嬷看向屋外急道:“主子,您小点声,这肉字可别再说了。”
梅氏看向屋外檐下偷偷探出来的脑袋,大骂道:“我要说!都是一帮天煞的,我可是镇南王府的太夫人,镇南王康郡王的亲娘,我生病要药引子怎么了,古人割肉侍母、卧冰求鱼都是说给狗听的,偏偏我吃个胎盘就被骂成吸血鬼了,还有没有天理!”
嬷嬷盯着外面聚的越来越多的人影心惊胆寒的拉着梅氏的胳膊求道:“太夫人,老奴求您消消火,您这么闹下去,全京城都得看咱们的笑话。”
“我呸,谁爱看谁看!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镇南王府太夫人今天还出不了这个门!”说完当先踏出屋门。老嬷嬷看着主子的背影着急上火,赶忙叫住下人去找康郡王,自己忙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
梅氏趾高气昂的出门,看门的几个婆子倒是真被她爆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给镇住了,没人敢阻拦盛气凌人的梅氏出院子。梅氏一鼓作气走到了郡王府摆在后花园的戏台那,准备好得体的微笑,冲着看戏的女眷走去。
早有眼尖的女眷看见了梅氏,结果本来笑语轩昂的看台上一下子寂静无声,众人像看戏一样的看着梅氏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向她们一一点头问号,得体端庄的跟几个同辈的老夫人打招呼,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她僵硬的笑,疏远的笑,幸灾乐祸的笑,然后渐渐有了小声的交头接耳,有意无意的看着她说悄悄话,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梅氏本来坐到了威武侯太夫人甄氏等人身边独自热情的说话,几位太夫人也是极有涵养的时不时的复合一声。可是身后渐渐大的说话声响起,有意无意的几个字蹦进她耳朵里,直到她左后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冒出个“血”字,使得强逼自己冷静半天的梅氏终于被击破的心理防线。
梅氏突然站起来看也不看那个姑娘,一巴掌打过去,指着她骂道:“臭不要脸的小贱人,你说谁,什么血,哪来的血。”
那个小姑娘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泼妇,转身扑向她身旁的老夫人哇哇的大哭起来。那老夫人不是别人却是先皇的胞妹永宁公主,永宁公主何许人,太后都让她三分,到这儿了自己的亲孙女却被镇南王太夫人当众甩巴掌还骂小贱人,永宁公主哄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孙女,瞪着眼看向梅氏冷笑道:“我倒不知,梅太夫人竟是这样做主人的!”
一旁的甄太夫人解围道:“算了,算了,听闻梅太夫人最近身体不好,许是虚火过旺,心气浮躁,难免控制不住,来人啊,快扶梅太夫人回去休息。”
老嬷嬷敢忙扶住梅氏道:“真不好意思,主人最近心绪不宁,饶了诸位雅兴,还请海涵。”说着就扶着已然崩溃的梅氏就走。
这时有人小声道:“听说胎盘大补,她是不是补过头了,要不怎么会心绪不宁的。”
梅氏听到“胎盘”二字,猛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诸人,神经亢奋大声喝道:“谁,谁在说话,给我滚出来,我吃胎盘怎么了,我又没吃人肉,干嘛说我,干嘛说我,”
梅氏上前拉住一个小女孩道:“是不是你!”那女孩吓得直摇头,梅氏又拉住另一个道:“是不是你?”那女孩急得直哭,使劲的挣开她扑向长辈。
甄氏站起来怒道:“梅氏,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你吃得,别人说不得!”
梅氏食指指着甄氏骂道:“我就是吃得,你们就是不能说!”
永宁公主怒道:“梅氏,要发疯上别处发去,吃了亲孙子的胎盘还不够,还想吃什么!”
现在“胎盘”是梅氏的死穴,永宁公主一说,梅氏被一击,想冲过去找永宁公主理论却突然倒地。众人先是一愣,永宁厌恶的一甩袖子怒道:“装什么死,真是晦气。”说完拉着孙女就走。
老嬷嬷趴在地上使劲推梅氏,却是怎么也不醒,众人看着脸色发青的梅氏都是一脸惴惴,甄氏急道:“还不请太医!”
这时刚赶来的沈娉婷和蒋氏疾步过来,蒋氏一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梅氏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甄氏一番解释,沈娉婷忙蹲下诊脉,蒋氏皱眉问道:“如何?”
沈娉婷没回答,将耳朵贴到梅氏胸口,道:“没心跳了。”
众人一听顿时炸了锅:有直接吓昏过去的、有被惊的直掉眼泪的、有好奇上前围观的。可是沈娉婷却开始双后交卧开始按压梅氏胸口,甄氏奇道:“还能活?”
沈娉婷道:“是心搏骤停,必须马上做心肺复苏!”
蒋氏看着地上毫无知觉的梅氏满心的厌恶突然烟消云散,还能怎样呢,她对女儿再不好也是婆婆,她再要强也是人,人总有生老病死,生死关头的时候,谁还管这个人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活着吧,活着才最重要。
蒋氏看着周围的女眷,今个儿外孙的满月酒注定要被波及,不过也不算什么了,蒋氏抬头看向众人道:“饶了诸位雅兴,宴席已经摆好,诸位请移步花厅用膳,为鄙孙添点彩头,大家尽兴啊。”
甄氏看着镇定救治的沈娉婷,和热情待客的蒋氏点点头打前走了。其后众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蒋氏看向沈娉婷道:“如何?”
沈娉婷道:“您先过去吧。”
“好。”
梅氏到底被沈娉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梅氏看见宇文焕睁着毫无波澜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梅氏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想到了那该死的胎盘,也想到了让人拿胎盘给自己的宇文焕,她的儿子此时就静静的看着她,疏远的坐在床前,梅氏有点害怕看到儿子的眼睛,因为那双深沉如死水的眼睛让她想到了二十多年前,儿子离开她走时的眼神,那时儿子的眼睛是明亮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