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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太想我,也别老是往我怀里钻嘛!唉,真是难消受美人恩啊。”
燕儿立时又羞又气,偏偏又挣脱不出他双手有力的掌握,她飞红的双颊啐道,“下流胚子,快放开我。”
“不放,不放,除非你先亲我一下。”说着,他竟当真将脸移近她的唇际。
燕儿用尽九牛二虎之力避开他愈形逼近的俊脸,骂道,“臭阿磊、死阿磊,你要是真敢碰到我,你就糟了。我非得跟老爷、夫人告状,说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大胆地非礼我,污了我的清白,教他们非得逼你娶我不可。”
似乎是她的话发生作用,好一会儿楚星磊的动作一吨,眼神似乎流露出难得一见的认真与严肃,但那只出现一刹那即逝,快得让燕儿以为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楚星磊似真似假地抛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松开抱着燕儿的手,转过身去往冤家瀑布深处走去。
燕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他在说什么啊!她怎么都听不懂,好深奥喔!
第二章
“喂,你走那么快要去哪里?”燕儿拔腿快步跟上长人长脚的楚星磊。
“带你去看你想看的东西。”他没费力去瞧跟在身旁气喘吁吁的燕儿,恢复他一贯游戏人间的嘲弄笑脸。
为什么她觉得楚星磊这时离她好远好远。奇怪,阿磊就是阿磊,和她自小一同长大的阿磊,一样的脸孔、一样的臭调调,没变啊!燕儿愣愣得晃晃脑袋,想让她的小脑袋瓜子清醒一点。
她呆头呆脑地问道,“什么是我想看的东西?”
楚星磊轻敲燕儿秀丽的鼻尖,笑道,“呆瓜。”
燕儿猛得抬眼回道,“可恶,又骂……”“我”字还未来得及说,她已经瞧见这双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珍禽奇兽——小金狼。
燕儿全然被它给迷住,小金狼耶!她久闻盛史的小金狼。
它在冤家瀑布倾斜而下的白光飞蓬旁,优雅又不失威严的趴着,它似穷极无聊地轻啮着脚爪,浑身的金黄犹如旭日初升般灿烂耀眼,令人难以直视,却偏偏无法转移目光。它轻易地察觉他们的靠近,但仅仅投以无所谓的一瞥,便又不以为意舔舔它飞扬跋扈的金色毛发。样子着实无礼之极,却又极符合它一身倔强的霸气,燕儿隐约感觉到这情景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忍不住逸出一阵轻笑,小金狼懒懒地抬眸朝燕儿看,随后又抛给楚星磊一记“你的品味不怎么高明”的不屑眼神。
楚星磊暗暗比出中指叫小金狼闭嘴,他的事还轮不到畜牲来管。
呵,小金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它也懒得理会人类的笨蛋脑袋。由看了那女子一眼,它连头都懒得摇就索然无味地沉入梦乡。
“它好漂亮哦!”燕儿充满惊叹地赞许道。
“喔!”楚星磊有点无奈地应道。还好小金狼已经睡了,否则听到这话它肯定会兽性大发,扑上来把燕儿咬个痛快,它可是狼族中的霸主,货真价实的雄性动物,哪容得有个不识相的人类女子用“漂亮”来形容它。
她很想上前去抚摸它一身美丽的金毛,摸摸看它是否如她想象中那般柔软舒适,但畏于它沉睡中仍具有的尊贵霸气,她迟迟不敢行动,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
“阿磊,它一身的金黄究竟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你怎么发现它的?北漠?你是从北漠带它回来的吗?你发现它时有没有瞧见其他颜色的狼?它不是一向只跟着苍狼一族吗?你是怎么把它弄到瀑布地啊?”燕儿如连珠炮般一口气冒出许多问题,一双翦翦明眸由小金狼身上转向楚星磊,直勾勾盯住心里已经开始后悔的楚星磊。
楚星磊暗叹一声,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居然一时迷了心志,将小金狼由遥远的北漠带到温暖柔媚的东南?旅途不仅千辛万苦,更是危险,极有可能引来许多对小金狼觊觎的坏蛋,最惨的是,还得面对燕儿一连串烦人的逼供,她最爱听江湖轶事了。
这下子可好,他的耳朵要被念得长茧啰!真不知道他是何苦来哉!
“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燕儿猛扯着楚星磊的衣袖,不耐地催促他。
“你的问题那么多,要我从哪个先回答。”楚星磊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照实答啰!你给我从头一字不漏地道来。”
楚星磊一脸无奈之至,根据他的了解,小金狼的事可以三言两语解释得一清二楚,但对象是燕儿的话,那三天三夜也跟她扯不完。她有把小事变大、简单变复杂的本事。
“我可不可以不要回答。”他的语气已接近求饶饿地步。
燕儿斜睨了他一眼,正经地摇一摇她漂亮的小脑袋瓜子,看到这种表情,楚星磊心底已有数,只是还抱持一小撮微弱的希望。
“当然……”她微微一顿,楚星磊的呼吸仿佛停在喉咙里,等待着。“……不可以。”她接着说出的话彻底打破楚星磊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狠狠掐住她美丽的白嫩颈子,免得她老是说引起存心气死他的话,她八成是上天故意派下来正他的。不然,他如此俊逸挺拔的人中之龙,在外头吃得多开就有多开,是男的就敬他三分,是女的就爱他三分,但一回到楚家堡,却被她克得死死的,说出来肯定没人相信。
“我偏不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真的敢不说!”燕儿开始瞪他。
“没错。”笑话,叫他说就说,他多没个性。
“你欺负我。”她大声指控。
“我?”她的眸子突然聚集许多水滴,那个俗名叫做“眼泪”的东西。
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每次她使出这招,他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会弃械投降。
“你怎么了?”
燕儿极哀怨地瞄了他一眼,并不答话。他自是明了她在假装,自小她的泪水就很充裕,方便得很。可是他一瞧见那白白晶亮的小东西从她颊上滑下来,他就跟着难受,仿佛他才是那个哭得伤心难过的人。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默默安慰自己,“我说,我说!”
燕儿没如他预期那么快露出笑容,反道:“你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好像我拿着剑逼你一样。你若不想讲就不要讲,反正我现在没兴致听了。”
这、这……,难道他要求她听?
“真的不想听?”他问。
当然是假的,不然那么多泪岂不是白流的。
“这得看你有多大的诚意啰。”收拾眼泪,她有点狂地说。
诚意?那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卖钱?唉,女人真是麻烦,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拐个大弯在猜迷啊。无聊!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他自动帮她决定好了,转个身他就打算走人。
“唉呀,你别走嘛!”燕儿急忙挡在他前头。
“怎么?改变主意啦。”楚星磊双手环抱,料准了燕儿的举动。
燕儿的眼珠骨碌碌转了转,用着施舍的语气道: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你说一下啰!“
“苦苦哀求,勉为其难?”楚星磊双肩挑得老高。
燕儿在他炯炯目光下丝毫不惭愧,反正这招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是她的独门绝学,屡用不爽,别人学也学不会,她哪会客气。
她理直气壮地道,“快点,本小姐时间不多,没功夫陪你磨蹭,快点说来听听。”
“你倒会颐指气使。”楚星磊笑笑地摇摇头。
他聪明绝顶已是江湖上文明、望之变色的,尤其是与其兄“正面蝴蝶”的冷然严肃相较,随时漾着满满笑意的俊脸,更是让人被捉弄之后哭笑不得,却有狠不下心来教训她,只得作罢自认倒霉。
特别是女人,格外无法抗拒他浑身充满坏胚子的浪荡调调,狂傲不羁又多情温柔,一个个见着他便犹如蜜蜂见到蜜般奋不顾身一拥而上。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楚星灏严肃,但在未遇到其妻子凌予禾之前常留恋花丛,楚星磊俊俏,却不曾涉足风花雪月场所,也不曾跟任何女子过往甚密,顶多是女人追着他,倒不是他对谁有过特别待遇。
若认真追究,其实还是一个例外。
即是现在他面对的燕儿,即使他有机会占上风,把她逗得气呼呼的,最终也会轻易投降,这是对旁人不曾有的情形。
“你要说不说?”燕儿不耐烦地催促。
“说,我当然说。”楚星磊嘴角微微上扬,又加上一句不中听的话逗她,“在虎姑婆的淫威之下,小男子哪有二话可说。”
“楚星磊!”他真懂得撩拨她的怒气。
不晓得这算不算变态,他就是喜欢钱她气急败坏红咚咚的奴颜,好看极了。尤其是大喊他名字时的语调,嗯,真是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但这话可别让她知晓了,免得她日后都不生气也不吼他了,可就划不来。
“好,别叫了,我说就是嘛。”他温吐地道。
燕儿不情愿地点头道,“这才像话嘛。”心里想的却是怎样才能将楚星磊大御八块以消心头之恨。她八成是上辈子跟他结了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这辈子才非得和他吵翻天不可,当真是作孽啊!
“其实这也没什么,”楚星磊换个轻松惬意的姿势,斜倚高大树木旁,食指轻抚鼻砂,乍看放浪,实则潇洒,令燕儿瞧得忍不住心儿也急急跳了起来,偷偷别过脸去不敢在正面视他。
自己是怎么了?燕儿不由得纳闷,楚星磊是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儿们,这张脸俊是俊,她也瞧到心不起波澜了,但今儿个怎么心湖有涟漪。
“不敢再追问自己,急忙将注意力转向小金狼之事,草率地将紊乱的思绪抛掉。
“上个月我上动突厥送拜帖给平北大将军李靖,邀他与张一秭一道来楚家堡参加大哥的喜宴。
“就是风尘三俠中的李靖和红拂女吗?”燕儿惊呼,一张小脸写满惊奇。
“没错。”
“想不到老爷也识得这等了不得的大人物啊!真是看不出来。”
楚星磊被她不以为然的语气给逗笑,她还真瞧不起他爹啊。“爹和李将军是几十年的好友。其实大哥的婚事,李氏夫妇也有功劳。
“哦??”她不太相信。
“那时护送予禾到楚家堡的李大婶就是红拂女。”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如假包换。”
顿时只见燕儿捶胸顿足,懊恼万分地怒视楚星磊,“可恶,你明明知道我自小就很崇拜风尘三俠,尤其是美艳绝伦的红拂女。结果她来到楚家堡,你说都不跟我说,害我连面都没有见到。你是何居心?”
“我?”这也可以怪到他头上。
“对,就是你。”她嘟着红艳的唇,含怨地瞅着他。
“我又有份了!”他当真百口莫辩,只得道:“你到底听不听小金狼的事?”扯了半天,小金狼的事只起了个头,便又偏到别的方向去,她可真是厉害。
“好,这事我先给你记在帐上,改天再跟你算。”
“是,谢谢燕儿小姐宽大为怀。”他语带讽刺道,他还真不是普通倒霉。
“小意思,”她挥挥手一副恕你无罪的模样,“你还不赶快说下去。”她指挥若定地使唤着楚星磊。
到底他是少爷?还是她是小姐?怎么她的气焰比他还高涨。
连叹气都省了,他继续道:“我到了东突厥之后,恰好拥护颉利可汗的余党在北漠之地作乱,李将军派遣他的义子谷鹰领军五千前去平乱,而我既然闲着没事,也就乘机随军北上去看看。”
“赫,就有你这种败类。”他说不到几句,又被半路拦截。
燕儿嗤之以鼻地批评,“人家是去领军作战,为国为民奋身杀敌,流血流汗。而你呢,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恐怕连杀只鸡都会坐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没用啊?身为你们家的丫环,我真替你感到丢脸。”
“你真的那么想?”如果她知道这场战役是被他一产才息的,不知道她是否会吓得目瞪口呆。
“怎么。”燕儿直接送他一记白眼。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窝囊?”他的脸庞忽地出现在她眼际,近在咫尺,吓地她差点腿软倒地。
“你……你站那么……近,吓……人……呀?”她惊慌失措地道。
楚星磊朝她漾开一抹至今还没人能抵抗的魅惑浅笑,只是轻轻扯开他厚薄适中的唇瓣,纯然的男性侵略气息霎进狂烈地袭向她,她的心已脱离意志,血液如万万奔腾般狂奔,好象再加快一点,她就要亡于这股浪潮里。她一点也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十六年来她头一次有这么不正常的感觉,她该不会是病了吧!
“你……你要……干嘛?”呀的呼吸就在他的发于、颊边,紧急得她连听气也觉得困难。
“你说呢?”他的声音依旧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