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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伤心落泪,严钰的心也随之纠紧,他无奈叹息:“全都依你,别又哭了,会伤眼睛的。”
“真的!?”柳伶儿含泪讶然地问。
“真的!”严钰又是一声欺息,只要她别再伤心、难过,他竟然什么都愿意答应!他发自内心一笑:“你还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吧!”
“咦?”柳伶儿不解地仰望他,正想表示她没有别的要求,窗外的一轮明月吸引住她的目光,柳伶儿突然起了兴致:“我想出去赏月。”
严钰惊讶地挑眉,想了一下才说:“山区夜里露重,我去找件披风再带你出去。”
他把柳伶儿带回床边。
“你先歇会儿,我马上回来。”
柳伶儿舒适地拥着被褥,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皮渐渐沉重……
待严钰带着披风回来时,屋里却不见柳伶儿的身影!?
桌上多了张字条,一个苍劲有力的男性化笔迹写着:
欲知伶儿生死下落,一年后南充虎阳坡。
漫漫一年过去了。南充虎阳坡上的小客栈里──
“大伯,可以过去了吗?”柳伶儿不舍地望着窗外。
屋内一个灰发、体态清瘦,面容长得有点诫谐的长袍道人径顾着品茗,满不在乎地说:“让他再等会儿。”
“他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你跟他约的是一年后,不是一年又一天,我怕他以为我们爽约,就走了!”
灰发道人──柳中堂瞪眼斥道:“傻丫头,一年他都等了,再多等几个时辰算什么!”
“他站了那么久,腿会酸的。”柳伶儿低声自语。
灰发道人听见了,吃醋地说:“你这个丫头,还没跟他成亲,一颗心就老向着他。我让他多等会儿,也是为你好;你没听人说:”愈是得来不易的东西,愈是会珍借。“如果你这样迫不及待地送上门,以后那小子肯定吃定你!我交代你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融哥哥绝对不会辜负我的。”
努力了一年,柳伶儿还是改变不了她大伯对严钰的印象。柳中堂认为严钰自孙朝元手中把柳伶儿带走,没顾及姑娘家的名誉,又没立刻跟她成亲分明是玩弄她,不负责任!
“你这样相信他,我就担心你吃亏。”
“大伯──你相信我,融哥哥是真心对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儿等了一天一夜。”柳伶儿眉宇间显得十分忧心。
“我知道你心疼那小子,罢了!你过去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谢谢大伯。”柳伶儿开心地朝门外奔去,猝然又停住。“大伯,你真的要一个人回昆仑?”
“你放心,明年我会再到这儿来看你的,我信不过那小子。”对这个唯一的侄女,柳中堂是疼到心坎里,要不是伶儿苦苦哀求,他还不肯带她回来。
“大伯,不如你跟我回‘金璃宫’住些时候,好不好?”柳伶儿也有些舍不得她的大伯。
“我不想跟那个臭小子有瓜葛。”柳中堂非常坚持。
“那……我走了,大伯,你一定要遵守约定,再到这儿”
“我会的,你再不走,我可要改变主意带你回昆仑去暧!”
柳伶儿只好弯身一拜,隐没在晨霭薄雾中。
严钰不知时间的流逝,他的心思全在柳伶儿身上;漫长的一年里,担心伶儿是生是死的恐惧时时缕绕着他,到底是谁捉走伶儿?为什么?他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对周遭的事物浑然不觉,连渐渐接近的足音都没察觉。
“融哥哥……”柳伶儿轻声地叫唤,盼了一年,临到头她忽然觉得心怯。
过了片刻,严钰突然猛地回身,双眼迅速按住眼前的人影──她就在他的眼前!一身白裳,婢婷玉立,像个不沾凡尘的仙子!
严钰像被定住身似的呆站在那里,令柳伶儿傍徨不安。她鼓起勇气,吶吶地问:“你不高兴看到我啊──”话声末落,她已处在严钰热切的搂抱中。
“真的是你!”严钰双手占有地搂近她。
看到他狂喜的表倩,仰伶儿才放下心,满足地贴着他炽热的胸膛,允诺道:“是我,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了!”
严钰坚定地抬起她的脸,语气凝重地问:“是谁捉走你的?”
他立誓绝不放过捉走伶儿的人!
“没人捉走我,是我大伯带我去昆仑山找‘雪蚕’。”
“大伯?”严钰感到惊讶。
“我告诉过你,我大伯到西域去了,你还记得吗?其实这些年他都待在昆仑山修行。十年前,大伯辗转收到二伯托人带给他的画,大伯解开昼,画里还夹了一封二伯写的信;信里,二伯只提到这幅画关系重大,恐遭来杀身之祸,请大伯代为保管。大伯担心家里出事,就赶回宜昌老家,可是人迟了,爷爷他们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大伯从街坊处得知柳家只剩我跟爹两人,就四处打听我们的消息,直到去年才查到我的下落。他听令狐大夫说只有昆仑山的‘雪蚕’才能救我,大伯知道上山的快捷方式,能避开封出的大雪;那夜你离开后,我睡着了,大伯就溜进来带走我。”
“他应该告诉我,让我陪着你去!”严钰怒声说。
“大伯他不喜欢你,所以偷偷带走我……”柳伶儿畏缩地告诉他。
“为什么?”严钰双眉纠结,脸色难看。
柳伶儿羞涩地说明:“因为……因为……他不喜欢我们没有成亲就……在一起,他认为这都是你的错……”
这是什么理由!?严钰愕然。他连伶儿的唇都没碰过,怎么能说他们在一起?就为了这样荒谬的想法,让他跟伶儿分离了一年?
严钰对柳伶儿的大伯有说不出的气愤!他咬着牙问:“他人呢?”
“我大伯?他不肯跟我来。”
严钰绷着脸,阴沉地思忖,幸好他没来,否则难保他不会不顾辈分地揍他一顿出气。
柳伶儿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严钰对她大伯没有好感,她极力补救两人的关系:“大伯人很好的,你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带我到昆仑山去,用了快半年的时间才解去我中的蛊毒,后来──”
“半年的时间就解去你身上的蛊毒了?”严钰缓慢地重复柳伶儿的话,眼神闪着危险的光芒。
“是呀!”柳伶儿毫无警觉地点头。
“他为什么拖到现在才送你回来?”严钰忍着气又问。
“我请大伯送我回来,可是大伯说他跟你约好一年后见,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应该先学会上等的轻功,再回来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呃……”柳伶儿回避地低下头,心里嘀咕着:这可不能说,说了融哥哥一定会不高兴的。
“说!”他的语气是强势的。
“我说……你可不能生气哦!大伯说男人不可靠,也许有一天你……会打……呃……欺负我,如果我学会轻功就……能跑得远远的……”柳伶儿小心地瞧瞧严钰,看见他脸色铁青,绷紧的脸颊微微跳动,还以为他难过自己被误会了,立刻凑近他强调地说:“融哥哥,大伯不了解你,才会误会你,以后他慢慢就会知道你的为人──”
严钰从喉头迸出声音:“不准你再见他!”他霸气地揽着柳伶儿的腰朝马匹的方向走。他要立刻带伶儿回宫,绝不再让伶儿那个该死的大伯有机会离间他们!
到了系马的地方,严钰才放开柳伶儿。
被他旋风般的动作转得头量的柳伶儿,总算回过神,搞不懂状况地追问:“为什么?我跟大伯约好明年在这里见面的。”
“他休想再见到你!”严钰厉声大吼。
柳伶儿吓楞了,眼角霎时流下两行清泪:“我不懂,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什么我不能再见他……”
“他不是你唯一的亲人,等我们成亲以后,我就是你最亲的人。”
“可是我们成亲以后,大伯还是我的亲人呀!”柳伶儿泪汪汪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严钰。
严钰坚定地告诫自己,什么都可以答应她,唯独这件事必须坚持到底;但随着柳伶儿缓缓落下的泪水,他的决心一寸寸融化──不行,绝对不能心软答应她!
“不准哭了!”严钰抬起仰伶儿的下巴,猛然贴近她。
柳伶儿条地止住啜泣,两眼圆睁,双唇微张,讶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严钰那仿拂要吞人的目光,她体内升起莫名的燥热,红艳的舌舔过变得干的唇……
严钰眼光随之变得深遂,难以自制地盯着她沾上水气的柔嫩红唇,哑声命令道:“现在我要吻你,不许你再昏倒──”
他的唇迅地掠夺住柳伶儿柔润的唇片,吞没她不及发出的惊喘……
这时,柳伶儿心中早忘了刚才发生的争执,毕竟那是一年后的事,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商量呢!
一年后,柳伶儿还是没能如愿见到她的大伯。嘿!别怪严钰不近人情,因为柳伶儿当时带球跑,严钰怎么可能让她去见柳中堂?要是柳中堂唆使柳伶儿逃家,那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