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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那些龌龊的字眼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互相攻击会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柳慕帆想走近扶起她,却又没有勇气。
“你会在乎我受到伤害吗?”她早已泣不成声,“那你可否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如何?”
他最后还是走上前弯下身躯,蹲在她的跟前,“你累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若婕粗暴的用力推开他,“你何必惺惺作态?”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是你一直追根究底的探查我的内心,你这会又要我怎么样?”
“是啊!我应该感谢你适时伸出援手,让我脱离嫁不出去的窘境;我还要感谢你慧眼识英雄,让我有机会一圆总裁夫人的美梦,我更应该感谢你肯出三千万,让我们在劳燕分飞之后。未来的日子将无后顾之忧。”
若婕自我解嘲的说,这时她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的痛楚,她真希望现在就能停止呼吸,那她就能脱离这场悲剧,不用再承受悲痛逾恒的痛苦。
柳慕帆见她泣不成声,内心着实难受,若是他早料到若婕曾爱上自己,他一定不会提出那项协议。他不想说谎欺骗她的感情,也不想见她情感崩溃、泪水决堤。
“为什么你不说话?难道你没有一些话想要告诉我吗?”她摇晃着他的双肩,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柳慕帆不发一语,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对她造成伤害,他宁愿就这么保持沉默。
“导演,你觉得我演得称职吗?我下一句话台词该说些什么比较适合?我什么时候可以下戏走人?哦!还不行,下星期有一场酒会,我必须担任最佳女主角,让大家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夫妻,这样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继承柳氏企业,而我也才可以心安理得的拿走三千万的酬劳。”
若婕喃喃自语,继而站起身踩着不稳的脚步离开。
“你要去哪里?”柳慕帆紧张的问她。
“我心情不好想回房休息,可以吗?”说毕,她便迳自走出去。
第九章
若婕彻夜末眠,她仔细检讨着两人的婚姻。也许这一开始就是自己太天真,竟然以为她有天大的本领可以征服情海,可以轻松的让他爱上自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是这一切全都是异想天开,自己只是他凑巧找来的临时演员。他们结婚的理由只因为彼此都需要一场婚礼和一张结婚证书,这一切全都无关爱情,也没有掺杂一丝丝的情感。
她却期盼他能爱上自己。思及此,若婕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自己二十七岁的初恋竟是如此悲惨的结果,她竟只是一相情愿,陶醉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而这一切就如同小美人鱼因得不到王子的真爱,只能纵身投入海洋,在灿烂的艳阳下化成泡沫一般。
她望着曾经充满她欢愉笑声的卧房,这里有她悱恻缠绵的柔情,有她许多刻骨铭心的回忆。她依依不舍的提起地上的皮箱走出房间。
她缓缓地步下阶梯,看着客厅的一切景象依然如昔,不同的是她即将在这里彻底消失。
“你就这么静悄悄地拾个皮箱就走,连个再见都不说一声吗?”柳翰德站在她的身后说,语气中含有一丝怒气。
若婕放下手中的皮箱回过头望着他。
“对不起,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她强忍住心中的悲伤,警告自己千万别落泪,她想走得洒脱些。
“是因为邱鲁能的那场官司吗?还是你认为慕帆已经继承泖氏企业,你可以功成身退?”
她闻言大吃一惊,错愕不已的望着他。
“你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柳翰德语重心长的说:“我猜的,昨晚你强颜欢笑的出席酒会,今早又偷偷摸摸地提着行李要离开,任谁都会如此猜测。”
他走向前拉住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来。
“其实自慕帆说要结婚那一刻,我就开始猜测你们这场婚姻的真相。”柳翰德对着若婕说。
她自我解嘲的耸耸肩,“我真是一个差劲的演员,居然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她垂下头有些感伤,“真相就是我必须离开。”
“一走了之?毫无牵挂?”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的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是这种结局,但是事到如今她除了离开已经别无选择。
“但我应该有资格了解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你们两人都在演戏,现在曲终人散之际,我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
若婕敌不过他的恳求只好开口说出原因,毕竟她是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我被我母亲强迫四处相亲,而且得在今年内完成终身大事,而慕帆也必须要结婚,所以他提议一年的婚约,之后他将给我三千万的瞻养费。”
“在亲情和金钱的攻势之下,你答应了这项提议?”
若婕难堪的点点头,说谎的确是一件不好受的事,尤其是伤害如此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她倍感罪恶。
“那么一年的时间都还没有到,你为什么急着要走,且匆促得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我无地自容,我触犯了他的大忌,也违反了我们的协议。”她垂下头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你闯祸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项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爱上他了,我愚昧的以为只要跟他结婚,他爱上我是迟早的事情,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跟我结婚,但是我错了,他一点都不爱我,在他的眼中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人。”
她顿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我真傻,在他的眼中只有权力和金钱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却拿一辈子的幸福赌一场最没有胜算的牌。很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若婕充满歉意的握住他的手,而柳翰德不生气,反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你想不想知道慕帆拒绝你的真正原因?”
“我想这已经不重要,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悲。”她已经没有勇气承受再一次的伤害。
“那我可否说一个故事?”
她抬起头,在他的眼中看到那股坚决,她知道无论再怎么拒绝都无法打消他的念头,只能勉为其难的姑且一听,希望那些话别太伤人才好。
“好吧!”她点点头。
“二十年前慕帆的父亲意外坠机身亡,他母亲悲痛逾恒,也跳楼殉情,自此他就紧闭心扉拒绝接受爱情,认为造成他一生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爱。这就是造成他日后人格偏差的主要原因,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无法解开他的心结。”
他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所以他并不是不爱你,他是还没有体会到爱的真谛,还没有勇气接受你的爱。若婕,给他一个机会,为了你们的爱情,也为了慕帆,留下来吧。”
“就算我留下来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我,他最需要我的时刻是昨晚他向众人说谎的时候找站在他身边,现在他已经如愿以偿当上柳氏企业的总裁,该是我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退场的时候。”
她明白慕帆的遭遇是可悲了一些,但是多知道他一段伤感的过去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他不爱她是既定的事实啊!
“他的灵魂需要你的爱来救赎。”柳翰德真挚且肯定的说。
“他需要的并不是爱,你和我都明白,只有权力和财富才可以填补他心中的空虚,我的存在与否,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自从那天受到羞辱之后,她就不敢再奢望有奇迹出现。
“难道你想见死不救吗?你忍心看他—辈子都活在死亡和憎恨的阴影之下?他把所有悲剧的来源都归咎在他母亲身上,你舍得看他让恨意吞噬他的灵魂?”他动之以情,试图博取她的同情。
“二十年的恨意太深了,岁月都无法抚平他的伤口。我更是无能为力。”若婕虽然怜悯柳慕帆所受的伤害,但是对于抚平他的伤口一事却是爱莫能助。更何况他带给她的伤害太深了,让她近情情怯。
“若婕,你那么爱慕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也许你可以解开他的心结。”
“叔叔,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若是他执意将自己深锁在象牙塔中,谁都无法走入他的世界。何况他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无忧无虑,不相信爱情,可以免去许多受到伤害的机会。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饱受摧残和伤心落泪、舔舐伤口的人永远不是他啊! 他只管把伤害带给别人就好了。”若婕伤心欲绝的说,她已经对这份爱完完全全的绝望了。
“若婕,就算是我求你,为了慕帆再留下来好吗?这个孩子已经用恨意度过了二十年,你希望他往后的日子都这么过吗?”
“我当然不希望,但是我无法活在没有爱的婚姻里。我会嫁给他,那是因为我爱他,我相信他有一天也会爱上我;但是事实证明,他不爱我,我要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而且我倒觉得他需要的不是我,耶稣的救赎或是天主的神迹,那种力量可能比较伟大,再不然心理医生的治疗也许派得上用场,虽然迟了二十年……”若婕自我解嘲的说,她太了解自己有几两重了。
“你才是他最好的心药。”
“别灌我迷汤,经过了这些事情,我已经看清爱情本身的残酷面。”若婕坚持己见,虽然她一点都不想走,但是留下来只会徒增伤感而已。
“那今晚先跟他说一声再见。陪我吃一顿晚餐,明早再走好吗?”
若婕拗不过柳翰德的诚意只能答应,而且今天离开或是明天也没有什么差别。
夜凉如水,窗外飘起微微的雨丝,若婕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致,手指不断在氤氲的玻璃上随意划着。
柳慕帆推开房门,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心中充满浓浓的不舍,对她真挚的情感更有说不出的愧疚,因为自己无法接受她的爱。
“谢谢你昨晚为我所做的一切。”他鼓起勇气终于说出口。
他十分感谢她在酒会上全力配合,将总裁夫人一角扮得十分称职,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官方说法还是你个人内心的谢意?”她语带嘲讽的说。
自从那天的争执之后,他变得既冷淡又客套,她怀疑若不是昨晚那场盛会,他今天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话。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真的很感谢你。”他走近她的身边说。
她转过身,望进他深遂的眼眸,“除了感谢的话,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
“如果我求你留下来,你愿意吗?”他以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从前的生活方式,充满欢笑和快乐的日子。
“理由呢?”她反问他。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生活,忘了那该死的协议,也忘了我们那次的争执。”
“说出一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
但是她的眼中却隐约闪烁着泪光,她望进他深邃的眸子时,仿佛探知他当年的悲伤。一个人寂寥的承受命运无情的鞭苔,用冷漠与孤独架构起象牙塔,层层包裹真实的自我,杜绝所有善意的关心。
“我舍不得你走,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为什么舍不得我走呢?”她故意为难他,除非他对她有爱,否则一切的理由皆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柳慕帆思忖了一会,“因为你了解我的生活和家人,而且你也不是一个太难相处的女人,我们全家都喜欢你。”
“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像你胸膛上那道疤痕的故事,我就完全都不知道,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愿意说给我听吗?”她以委婉的语气试图想要解开他的心,但是却没有太大的胜算。
“这不是一个动人的故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我想知道的不单只是这道疤痕的故事,还有许多关于你的一切呢?”若婕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她无法克制内心澎湃的情绪。
“就算我说了那些过去,你也不见得会留下来。”慕帆低下头思忖着,他怀疑她已经知道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为什么要一开始就否决所有的—切?”
“说了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吗?”他反问她。
“难道你要我留下来,不就是要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我又自作多情会错意?”
若婕烦躁的转过身背对他,其实她压根儿就不想和他起争执,但是看眼前这种局面免不了又要有一场唇枪舌战。
“你不要尽说一些让我倍感歉疚的话。”他没好气的嚷道。舍不得让她离开,却又无法爱上她,对他是一种痛苦的挣扎。
“我从没想过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也不奢求你爱我,因为我明白这只是我一相情愿,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我而有歉意。”若婕忍住想哭的冲动,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