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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鲁半半告诉Julie,接待客户这种工作,并不是一件美差,Julie能主动请缨,她对此表示十分的感动。Julie却嗤笑一声:傻啊你!你知道典礼那天多少重量级嘉宾要来吗?有外资银行的高管,有知名财团的巨擘,有集团的大股东,搞不好还能撞见英俊多金的继承人,你身为一个单身未婚女性,怎么对这种机会一点都不敏感?!
什么叫醍醐灌顶,什么叫一言惊醒梦中人,看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天果然被留下加班,偌大一间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得连肚子的咕咕叫声都听得见。
他说,叫外卖吧,吃完再工作,想吃什么?
她说,肯德基吧。
肯德基是送外卖的,只可惜他们公司所在的位置正好超出了肯德基的外送范围。Vincent看见她满是遗憾的脸,二话没说,披上外套就要下楼开车去买。能有如此体贴下属的上司,就算加班也认了。于是她怀着感恩的心郑重地写下菜单:奥尔良烤翅至少要四对,薯条一大份,可乐不限,能加冰更好,备注:以上仅限一人食用。
食物买回来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两个人挤在玻璃房间里开吃,肉香味儿飘满了一屋子。并不是她非要挤进去霸占良好的用餐位置,只是工作需要她守在Vincent的电脑旁和他一起讨论细节。
Vincent啃着一个汉堡,嘴角沾上了白色的沙拉酱,看着总算有了点人味儿。
讨论到最后,薯条也快吃完,鲁半半把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Vincent,这个地方我还有个问题。”
16、单身的机遇 。。。
Vincent也给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根薯条,不紧不慢地嚼着,眼睛却盯紧她不放,目光幽深一片:“Joy,你知道么,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要离开公司。”
新大楼落成典礼那天,彩旗招展,宾客盈门。热闹的舞狮表演,震耳的锣鼓喧天。鲁半半和Julie没份上台,只能站在人群里远远地望,主席台上一片西装革履,等闲难得一见的各界精英此时济济一堂,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待售白菜的模样。
白菜里也有格外水灵的。
“唉!看咱们Vincent,往台上一站真是风流倜傥,鹤立鸡群。”Julie在身边叹道。
“呃,是吧。”台上诸人,要么大腹便便,要么高龄鹤发,这么气质如玉的人也很难不夺人眼球。
“喂,你有没有注意过Vincent的姓?”Julie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
“啊?”鲁半半一脸茫然,“不是姓冯么?怎么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Julie嗤笑,“说你敏感性低么,还真低!知道咱们董事长的老婆姓什么吗?冯!”
鲁半半咂舌,她连本集团各大高管的姓都记不全,哪有什么闲情关心他们的内眷?若Vincent与高层真有什么渊源,那倒没什么可奇怪的。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么重要的位置,并不是靠个人奋斗能够到达的高度,八成是集团某位高层派下来历练的公子爷。
主席台上人来人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批精英。烧香拜四方的一批,给舞狮点睛的一批,上台致贺词的一批,剪彩的一批……看到快要神游天外打呵欠犯瞌睡的时候,又上来了一批,这次却不知要干嘛。
身边的人也突然焦躁起来,一径扯住她的袖子不放。“Joy,Joy!你看那个人!他、他、他……”连说三个“他”字,快言快语的Julie突然辞穷了。
她抬头看去,主席台上的人群里,一人遗世而独立,浓眉,深目,略带忧郁的脸。缥缈的视线在观众群里飘忽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她的方向。
不由得暗叹了口气。也难怪Julie会辞穷,那漠然高远的气质,并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描述的。
那夜他忿忿地说,“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她也信誓旦旦:“我会离开地很彻底,再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竟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又见面了,由此可见,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绝。地球是圆的,就算背对背地走,也都有相遇的时候,何况一起在这个规模不大的城市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鲁半半没敢抬头,低垂着脑袋任黑发遮住了脸。都说了不再出现在他面前,食言总归不是
16、单身的机遇 。。。
什么理直气壮的事。
Julie兀自聒噪不休,“他是谁他是谁!刚刚司仪介绍名字的时候我居然漏了听,天哪!……他在朝我们这边看!是不是看到我了?”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自语道。“他若看的是你,我倒安心了。”若不是,只怕今天一整天都很难熬。
台上是赏心悦目的美景,只不过,台下心不在焉的客却无心玩赏。
17
17、欢宴 。。。
各项仪式结束后,就是大宴宾客。这一场盛宴就在新行政大楼前的广场上举行。星级酒店提供的租赁服务甚是方便,桌椅、饮食、侍应、厨师,包括烘托气氛的现场摆设,全部配备整齐。
雪白的桌布上摆着娇艳的鲜花,剔透的玻璃杯里盛满澄澈的香槟酒,悠扬的音乐声里,宾主们相谈尽欢,和乐融融。几百人的欢宴场,熙熙攘攘,个把人藏匿起来也比较容易。
鲁半半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安静地吃东西。人流在她身前穿梭,不断地挡住向她窥视而来的目光。
即便人多,即便混乱,一共也才几百个平方的面积,藏个把人容易,找个把人亦不难。刚坐下来不大会儿功夫,她就听见一阵热情爽朗的呼唤:“Joy!Joy!”
抬头,正看见陈先生在冲她招手,再往后看,一双幽深的眼,暗得看不到底。
视线在整个场子里转了一圈,由不得她不焦心。远处,她的上司正混迹在公司高管群里聊得酣畅,那边,长袖善舞巧舌如簧的Julie正跟一群客户打得火热。这下,想藏都藏不住了,想躲也躲不了了,想找救星也捞摸不着了。
硬起头皮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陈先生的桌旁坐下。还未来得及开口,热烈的寒暄就扑面而来。
“Joy啊,见到你也在这里,我真是开心啊!呐,我儿子George,上次你们见过面的。我都不知道他今天会来,没想到他手上竟然有你们公司的股份。大家既然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就一起坐喽!”陈先生边说边拉开身旁的椅子。
“陈先生您好!George你好!呃……我那边还有客户,等下可能我上司要我帮忙去招呼一下,恐怕……”
陈先生拉下了脸佯作怒容。“我不是你的客户么?你嫌弃我这个好色的老头是不是?”
“……”她哑然。那神情里的幽怨竟像极了某人。
“就算你嫌弃我也罢,总不能嫌弃我风流倜傥的儿子吧?”
“……”她哪敢嫌弃?躲都躲不及的。“……不是的,那我就先坐这里好了,等一下如果有人找我再说罢。”
陈先生便开始同她海阔天空地闲侃,从这座新大楼的外观设计聊到明年的市场前景预计,鲁半半只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着淡笑,偶尔插一句嘴应和。无意间视线向旁边一瞥,正撞上那人瞄来的目光,冷淡的脸,幽暗的眼,别扭中透着点莫名的哀怨。
怎么想也不明白他这哀从何来,怨自何生。那日他毅然将她从领地里驱逐出去,何等决绝。难道……是嫌她在这里出现碍了他的眼?那也该是愤怒才对啊……
唉!谁知道他会来……怨得了她么?
17、欢宴 。。。
心里正无奈地叹息,却看他又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巾,拧了拧鼻子。不过才十几分钟的时间,桌上厚厚一大叠餐巾纸已经被他消耗了泰半,一个高挺莹白的鼻子也被他拧得透着些绯红。呼吸显然不畅,时不时从嘴巴里长出一口气来。
收拾完鼻子便又抬起眼帘来看她,些许沮丧,些许哀怜,些许倔强。稚童般的表情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一张漠然疏离的脸上,教人不忍心忽视。
趁着和陈先生谈话的间隙悄悄摸出手机来发了条短信,短短四个字的陈述。“他着凉了。”
对方很快地回了,打开,更短,只有一个字。“是。”
她马上又发了一条,“可乐一罐,老姜八片,同煮十五到三十分钟,睡前趁热服下,可解风寒。”
对方又回,还是一个字,“好。”
鲁半半放下手机,暗暗吁了口气,再不对他侧目。一双眼越过人群,划过蓝天,描摹过大楼玻璃上飘过的云朵,就是迟迟不愿落在对面。
George的视线却像装了舵的风帆,紧追着她飘忽的眼不放。相隔不过窄窄的一张餐桌,方寸之间,进行着一场追逐的游戏。她逃得快,他追得急,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解围的贵人姗姗来迟。
鲁半半忙起身问候。“董事长您好!”
董事长打量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
她每年也只在新年晚会上远远地看这位大老板一次,几千员工的企业,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都要数上大半天,他哪里认得她是那根葱。
一旁陪同的Vincent上前一步为他殷勤地介绍:“董事长,这是我们销售部的Joy,负责欧洲和澳洲地区的客户。”
董事长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就是Joy,陈先生经常提起你啊!总说有你在,大家做事就顺畅了很多。”
“哪里哪里。”鲁半半赧然地笑笑。“陈先生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尽我的本分而已。”
“Joy确实是很优秀的员工,工作敬业,而且专业能力很强。”Vincent边向董事长说着,边不经意地扫她一眼,勾唇露出一个淡笑。
眼高于顶的上司居然开口为她说好话,还对她笑……她情不自禁地扶了扶下巴,还好,差点没掉下来。
接下来,两个老友坐在一起聊家常聊事业聊子女,Vincent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鲁半半聊着来道贺的嘉宾、现场的布置、未来的规划。一切都平静而自然,只除了对面像针一样的目光刺得她坐立不安。
George默默地坐着,拇指隔着玻璃抚过杯里淡金色的酒液,温暖的颜色,却怎么都暖不到心里去,指尖所触之处,尽是一片冰凉。
17、欢宴 。。。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那日起,回到房间里便呆呆地坐着,也不开灯,也不开空调,怔仲间总觉得会有一个身影出现,映在玄关里昏黄的灯光下,为他摸索着调节室内的温度,等了一刻又一刻,一直等到痴了,窝在沙发里呆坐上一夜,迷迷糊糊地入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子早已冷得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便毫无悬念地着凉了。
偶然翻看信件的时候发现了那张邀请函,红色的柬,烫金的字,赫然印着她的公司的名字,这才知道手里竟还握着这家公司的股份。从来都是授权顾问团队去做的事,此次竟然心里躁动着想要亲力亲为。急巴巴地跑来她面前展示着一身的可怜相,许是料定了她素来温顺,素来心软,素来无法对别人的哀恳置之不顾。
谁知一见面,她的心却无端硬起来了。明明看到他的惨相却视而不见,谈笑风生却不对他关心一句,目光躲躲闪闪就是不愿落在他身上。
他也只不过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说了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没想到她竟躲他躲得如此彻底。
及至回到公寓的时候,胸中还是一个闷字,压在心口上喘不过气来。
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呆坐了半晌,突然听见脚步声在玄关里响起,心里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去看,见有人徐徐而入,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控制器,开了空调。
那身形在视线里刚刚变得清晰明朗,快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就一寸一寸地往下沉,沉到极点,身子重新又窝进沙发,怔怔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目光里一片空寂。
来人手里拿了个托盘,走到他面前,轻轻放在茶几上。“乔先生,趁热把这个喝了,然后躺在床上睡上一觉,感冒就会好一点。”
“我不想喝。”他闭上眼睛,拒绝地彻底。不想喝,不想好,仿佛一日不好,便一日还能留着些期待,一日还能有些盼头。
屹立在面前的男人久久没有动作,只静静地居高临下地看他。
他无奈轻叹,“阿昌,把它端走吧,我说了我不想喝。”一句话让他重复说两次,今天这个下属还真是有些反常。
“是鲁小姐让做给你喝的。”没有表情的人淡淡吐出一句,目光盯着他的脸不放。
然后就满意地发现那张垮着的脸瞬间凝固,靠在沙发上的头慢慢直起,十指交扣的手支着脑袋,定定地凝视着茶几上的那一碗褐色液体。
阿昌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小心地不让关闭的房门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了那沉思中的人。
寂静的世界里只剩那一碗,再也看不见其他事物的存在。红褐色的液体装在白瓷碗里看起来像一杯酽茶,袅袅地升腾
17、欢宴 。。。
着灰白色的热气。手执着羹匙舀上一勺送进嘴里,一股热辣的味道瞬间入喉,从舌尖一路辣进心里去。这满满的一碗饮进肚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