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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罢似乎是瞧不出什么异样,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却在出门的那一刻步伐顿住,拾起那被劈成两半的门锁,猛地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石台后方,双目骤然一瞪。
车瑶哪里料到他会折返过来,只觉一袭青衣入眼,还目光生冷地瞪了上来,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脑子一白,竟一把抱住了邱逸的手臂,就这么把头埋在里面。
这下不止是石听雨,连邱逸都惊了,却没有把胳膊移开,只是慢慢扶着她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真巧。”
他……他也太淡定了吧!
车瑶不可思议地松开他的手向后退去,只见石听雨正冷着眉扫了他二人一眼,似乎是对这颇为亲昵的姿势很是不满,厉声问:“你们在这里作甚?”
车瑶自然不知他哪里来的怒气,嘿嘿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死者,抓着头道:“我们……来查案的。”
“——查案?”石听雨显然不信,拂了下袖子,“我看你们这般,倒像是在做什么……”
他没有将那“苟且之事”四字给说出来,只是“哼”了声便将脸别了过去。
车瑶见状,觉得再这么耗下去甚是不妥,又想起她方才抱大树似的猴在邱逸的胳膊上,顿时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一念之下拔腿就跑,头都没回一下。
她琢磨着邱逸应该能摆平这一切,就像他先前摆平了那么多刺客一样。
而她也在这时猛地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这个人了!
***
车瑶猜的不假,刑部在这个案件上明显有几分急躁,汤庆也是准备在明日就将石管家押往京城,日后再审。
这样的发展并非出乎意料。邱逸先前就分析过,以齐平的胆量,断不敢私售这么一大批白盐,而他的背后没准就有京城那边的人撑腰,现在见势不对,必定是要压下这宗案子。
既然如今刑部出了马,按察使司那边也插不得手,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汤庆不那么快回京城。
于是她当日就去了衙门里,正巧遇见任知县与汤员外在叙旧。这任知县虽说只是个七品地方官,认识的人倒真真不少,一见她来了,还颇为热情地招呼道:“丫头,过来喝茶不?”
车瑶正色摇头,双手一覆便躬下身来,与汤庆道:“汤员外,石家一案还望你多宽限一天。”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想说什么,汤庆只是笑而摇头,“这案子可是牵扯到私盐,上头已经说要全权负责。除非你能找出个肯为石家认罪的人,不然连宽限一个时辰都是妄想。”
车瑶不依不挠道:“那若是我知道这贩卖私盐的人是谁,大人可否宽限几天?”
一听这话,任知县和汤庆皆是一愣。汤员外眯起了眼,仔细打量着她,幽幽道:“这事可得讲确凿证据。”
“只要大人肯开堂公审,我就有确凿证据。”她斩钉截铁道,“刑部这么快接手这件案子,无疑是因为此案牵扯到了蒙邑国,非同小可。但大人你怎不想想,若是冤枉了好人,任真凶逍遥法外,届时传了出去,恐怕不妥吧?”
汤庆闻言,脸色变了几分,似有不悦道:“刑部自然会继续追查这罪魁祸首,只不过是时日问题。衙门不是闹着玩的,不可能因为你这丫头的一句话就举行公审。”
“那大人可知,近来平安镇的附近出现了蒙邑国的人?”车瑶神色不变,续道,“按照大延朝的律法,贩售私盐多达三百斤可是要接受徒刑,大人素来清正严明,这石管家到了刑部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也是可想而知。石家好歹是平安镇的大户,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不好吧?”
她先前便听安叔提起过,这汤员外虽是个和善的老人,心里却对名声在意得紧,多年来苦心经营,黑历史几乎没有,必定也不想因为这案子坏了口碑。
话已至此,汤庆果然有了几分犹豫。可若是明日举行了正审,去刑部一事必定要耽误,这……也不是他所能定夺的。
见他并无妥协的意思,车瑶不由皱起了眉,却闻任知县在一旁哈哈一笑,捋着胡子道:“你若要举行正审那是不可能的,不如来一场预审如何?”
“……预审?”车瑶一愣。
这预审虽是美其名加了个“审”字,实际上也只是告知一下原告被告的姓名,以及与他们讲解有关的律法。
其实官司到了公堂上,在预审上和解的还真没有多少,往往好的便是直接在公审上对决,坏的就是直接在预审上打个头破血流,不骂死对方的祖宗不甘心。
是以任知县一直将预审称为鸡肋,刚开堂便琢磨着要退堂,日夜想着衙门何时能将这一制度给取消。
虽说预审如此鸡肋,在形式上却是与正审无异,便是说——任知县给了她一次机会。
汤庆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颇为满意地点了两下头,清了清嗓子道:“明日必须得去刑部,但现在天色尚早,若是在傍晚之前举行一场预审,也未尝不可。”
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明显是妥协了。车瑶眼前一亮,谢过那二人后便赶回家写诉状去,定在申时准时开审。
衙门里一得知这个消息,当场就沸腾了。
——车家的丫头又要来打官司啦。
——穷神附体的状师终于接到能赚钱的生意啦。
……
车瑶听到后只是嘴角抽了两下,出衙门没多远就撞见了石听雨。
冤家路窄。
她诚然是有些担心这厢将方才在殓房的所见给说出去,届时她和邱逸都吃不了兜着走。可对方似乎没有揭发她的意思,只是在听说了要开审的消息后,笑面迎了上来,温和道:“车瑶,这案子你可有把握?”
根据车瑶以往的经验,这个人在笑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她警惕地瞄了他一眼,答道:“八成。”
她分明说的不是“十成”,可石听雨却像笑开了花似的,兴高采烈地挥了两下扇子,“那我们一起吃顿饭如何?”
这人……实在是太没危机感了!
别说石叔还在牢里呆着,就是这案子赢了他也不一定能被放出来。可这个人……怎么就知道吃!
她正想回绝说自己还要赶回家写诉状,谁知忽然听到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是邱逸站在不远处,招呼道:“车姑娘,我有话与你说。”
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也应该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见他一副严肃的表情,车瑶以为是预审出了什么纰漏,忙不迭走过去,焦急地问:“邱逸,出了什么事?”
邱逸不答,默默往石听雨的方向扫了一眼,而那厢登时就怒了,却没有发作,只是拂袖而去。
车瑶不晓得他在卖什么关子,脑袋里想的全是没准她被汤员外给坑了,眉头都快拧成一团,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邱逸闻言收回目光来,耸耸肩道:“我忘了,你回去罢。”
他说完便甚是平静从容地走了,眼底还露出几分满意之感,只留下车瑶一人孤零零地在风中凌乱着,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把她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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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好糟心
☆、「清风鸣」·八
近来邱逸的行为总是有点不太好理解,车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比如他从前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每次说的话不超过两个字,要多简练就有多简练,也只有在交代案情之时才会多说几句,可总是一板一眼的,令人望而生畏。
平安镇里人人皆知这位邱副使刚正不阿,言而有信,虽然脾气怪哉,却是满大街的好评。
车瑶本也是觉得如此,就算知晓这位副使大人就是每晚守在她家屋顶上的人,她也只是在这份猜疑中多了几分好感——可近来却不大一样。
准确来说是在石听雨出现之后,邱逸时常会做出令她无法理解的行为。比如像是这次,无端端打断她与石听雨的对话,把她叫过来却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可他偏偏又是顶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让她猜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猜。
于是车瑶就这么念念地回了家里,写好了诉状就赶忙呈去了衙门,却不知为何犯困了起来。
这几日来为了石家的案子她一直都没怎么好好睡,现在是正午之时,太阳高照,她沐浴着阳光,不免有些疲惫,想着距离预审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决定先去小憩一会儿,抱着小黄就坐在门口打起了瞌睡。
安叔和初菱又不知去了哪里,整间院子里也只有小黄陪着她。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却又担心一觉睡过了,遂叮嘱小黄道:“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记得叫我……”
可是她还没说完就靠在门上睡过去了。
小黄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话,难得没有叫唤,尾巴一缩就乖乖地蜷在她的怀里。
车瑶这一觉睡得甚是舒爽。
小黄的毛一直都很柔软,两尺长的身子抱起来正合适。车瑶靠在门槛前面不知睡了多久,感到有什么人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头,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登时吓得摔了过去。
……他、他怎么来了!
邱逸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眼底却凝着几分笑意,指了指嘴角。
车瑶先是震惊不已,待明白他的意思后,赶忙抹去了嘴边的哈喇子,紧紧抱着头,觉得生无可恋了。
她……她的形象!
其实她抱着小黄睡觉,不止是因为舒服,更重要的原因是,此狗看见陌生人就会大叫不止,声音响彻整条梅前河,足以将她叫醒。
——可是她忘了,小黄看到邱逸是不叫的!
它看到邱逸的时候比看到她时还要乖!那小眼神,分明就是恨不得冲上去让邱逸给它顺毛!
……没心没肺的东西。
车瑶的悲愤之情很快便在自我安慰之中化解了,腾地站了起来,哪知因为她没吃午饭,这一动作显然过猛,脑袋里一阵眩晕,竟一时脚下不稳,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
邱逸见状,须臾间伸出手来扶住了她,又快速地将手收了回来,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
车瑶立即站稳了步子,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邱大人……哦不,邱逸,你怎么来了?”
邱逸目光微动,“你忘了今日有预审么?”
……预审!
说起来她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看他这般严肃的神色,以为自己迟到了,脸色登时白了,惶恐地定在原地。
然而,对面的这个男人似乎只是为了看她这般反应一样,轻声一咳,补上了后半句话:“还有半个时辰开审。”
“……”
她在一瞬间抹去了脑海里想要打死他的冲动,理清思绪之后,眼睁睁地看着小黄从她身边走过去,懒洋洋地趴在邱逸的脚尖上,尤其乖巧。
她突然开始怀疑这只狗究竟是谁家的,忿忿地低声骂了句:“早知我就不抱着你这没良心的狗睡了。”
这虽是极小声的一句,却让邱逸听得清晰,不解地问:“你午睡为何要抱着它?”
车瑶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习惯抱着初菱睡觉了。”
她说的是实话:她从小到大都是和初菱睡在一张床上的,反而有些不习惯一人独睡。而邱逸听到这句话后显然是惊了,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不可思议地问:“你们这么大了还睡一起么?”
“没办法啊。”车瑶摊开手来,耸耸肩道,“我们家一共就两张床,我就只能和初菱挤了。”
诚然她不想承认这么多年来都买不起第三张床,但事实的确如此。她不知邱逸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可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便走了,只丢下一句:“公堂上见吧。”
车瑶这回又懵了。
……难道这位邱副使“不远千里”从衙门跑过来,就是为了叫醒她?
先不谈这个行为有没有必要,其实他完全可以派一个小捕快来完成这件事,何必亲自上阵?
她站在原地想了许久,饶是她再怎么粗神经也开始猜测这邱逸也许是图谋不轨,不然哪有人这么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可是……
她皱着眉头摸起了下巴,开始思考她究竟是哪里吸引到这位按察使司的副使大人,想着想着却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大约是自作多情吧。
果然最近睡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