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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去。”文涵提了音调又说了一声,侯在殿外的内监忙小跑了进来。
慧妃见此,转了头去扯文涵的衣服,哭道:“皇后我错了,求皇后看在父亲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姐姐,历来哪有主子杖责的,求姐姐给慧妃留个脸面吧!”杨淑妃见事态严重也跪了下来,至此屋内站着的只有文涵,元休还有元晨了。
“脸面?”文涵哼笑了一声,看向元休,“皇上说这脸面臣妾要不要给慧妃?”
元休看着文涵,觉得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杖责慧妃,他想制止,不是因为慧妃,而是因为文涵,如今慧妃有孕,杖责的话胎儿定是保不住了,前朝的那些人定会给文涵扣上迫害皇嗣的罪名,至少在那些大臣的眼中,慧妃肚子里怀的可是大元朝的皇嗣。
“杖责。”
“是。”
慧妃凄厉的惨叫从殿外传进殿内,元休坐在文涵的身旁,脑子里想着明日上朝该如何应对那些大臣,杨淑妃在下首也是看着文涵,她不明白文涵为什么要这么做,嫉妒?杨淑妃可不这么认为。
慧妃小产,这个消息着实在前朝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在所有的大臣都斥责皇后善妒时,慧妃的父亲钱良庸却不发一言。
又过了两日,群臣奏请,以丞相为首,恳请皇上处置皇后。大殿上,元休看着下首的大臣,还是想笑,而且他想如果文涵在,她也一定会觉得好笑。
如此僵持了几日,元休终于下了旨意,将皇后禁足西宫。
“既然大臣们都这么想,皇上姑且顺他们一次意。”
凤栖宫内,文涵是这么和元休说的,说完这句话,文涵再未看元休一眼,元休觉得世间的感情当真是奇怪的很,为什么他就非文涵不可,文涵已经不是以前的文乌雅了,而他喜欢的是文乌雅,可面对这样乖戾的文涵,他为什么还是不能自已。
隆冬,盛都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承德殿内,元休总是担心文涵在西宫会不会冷着,他想去看他,可又不敢去看她,慧妃怀孕的事,他总觉得没有办法面对文涵,即使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觉得没有办法面对文涵,因为很多事,他不想瞒着文涵,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文涵解释。
“姐姐,我虽不知姐姐作何打算,但还是要提醒姐姐一句,姐姐可清楚皇上的态度,若放在以前,我定不会有这样的怀疑,可自我和慧妃进宫,皇上对慧妃如何,姐姐怎会不清楚。”
杨淑妃看着站在院中的文涵,她只披了斗篷在雪地里,也不知会不会冻着。
文涵仰望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元休的心,如今,她已不敢确定了。
杨淑妃陪着站了一会儿便被文涵催促着离开了。
“娘娘,前殿的解公公来给您请安了。”
德清的话,让文涵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她不能否认心里是有些欣喜的。
“皇后当真这么说?”元休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解恒。
“是。娘娘说她自觉对不住慧妃和她腹中的孩儿,只盼着皇上多去慧妃那里走动走动以宽慰慧妃丧子之痛。”解恒也不明白文涵到底欲以何为,可他也不用想那么多。
“皇后可曾去过?”
“晚膳的时候,皇后娘娘去过一次。”
“知道了。”
当慧妃缠上自己的时候,元休觉得他明白文涵想干嘛了,既然是她想的,他总是要让她达成心愿的。
慧妃的德庆宫里竟有催情香,这样的事传出以后,丞相府内的钱良庸把茶碗都摔在了墙上,“那个宫女呢?”
“事发后,那宫女咬定说是奉了慧妃的旨意,然后就撞墙死了。”跪在一旁的宫廷内监懦懦地说了一句。
钱良庸气的鼻子只冒气,狠狠地哼了一声,摆了摆手,待那内监走了,才自语道:“文乌雅,你想弄我,还嫩了些。”
终于熬过了年关,临朝的第一天,慧妃的处置便下来了,钱良庸没想到旨意会下来的这么快,若是他能早些见到文涵,说不定他的女儿也不会被贬为庶人。
可那日他进宫见了文涵,才知道他把文涵想的简单了,她何止要他的女儿出宫,她还要他让出相位,这怎么可以,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败给了一个卖唱女。
“钱丞相来找本宫又有何事?”文涵嘴角有一丝轻蔑的笑。
“微臣只是想和娘娘做个交易。”
凤栖宫的大殿里,只有文涵和钱良庸,老朋友见面省了许多的繁文缛节。
“微臣用一个人的命来换这个丞相之位。”
“哦?”文涵狐疑地看向钱良庸,她实在想不起有谁的命握在钱良庸的手里,而且还是足够和自己谈判的筹码。
“多年以前,微臣曾在盛京城外救了一个人,那人路遇劫匪,是微臣救了他,并让他在府上养伤,听说他姓刘名美。”
文涵呼吸一顿,面上却依旧浅浅笑着,钱良庸轻轻皱了眉头,“娘娘不会忘了此人吧?”
“刘美啊!”文涵从榻上起身,踱步到钱良庸的身前,笑道:“我曾经的相公,怎么会忘了呢!”
钱良庸更是纳闷,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我如今既进了宫,且不提我贵为皇后,就算是普通的妃嫔,那也是皇上的人,吃穿用度怎么说不比一个打银饰的银匠要好!”文涵微微俯了身子,凑到钱良庸的耳边,低声道:“钱大人不若替我处理了那人,也好把我的过往也一并销毁了。”
承德殿,文涵刚走进大殿就踉跄了一下,元休忙上前扶住,看着嘴唇上下打颤的文涵,心也慌了起来,“怎么了?”
“刘美没死。”文涵拉着元休的衣袖,哭喜不定,“刘美没死。元休,刘美没有死。”
元休心猛地一空,浑身地力气仿佛消失了般,任由文涵坐在了地上。
“这次我没有办法了,元休,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文涵坐在地上失神地摇着头,她可以杖责慧妃,可以在德庆宫的燃炉里房催情香,可她没有办法从钱良庸的手里救出刘美,宫外,那是个文涵触不到的地方。
“阿翁,求你去救救刘美。”承德殿内,文涵已经昏睡了过去,元休为文涵盖好棉被便垂了头,低声说道。
解恒一直垂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看了元休许久,才叹了一声,“您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元休摇了摇头,苦笑道:“最坏也不过是把一些事情提前做了而已。”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老奴定听从您的安排。”
那夜,丞相府一番暗斗,一群黑衣人从丞相府的后院地牢中掳走了一人,那人被塞进了一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皇城的凤栖宫。
“乌雅?”
文涵看着眼前的人,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哥……”似是将这几年的软弱委屈都哭了出来,文涵趴在刘美的肩头,一直哭了半个时辰,而元休则在空荡荡的殿外站了半个时辰。
“乌雅别哭,我听彩心说你这些年过的很好,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刘美温和笑着替文涵擦去脸上的泪。
“彩心?”
刘美笑了笑,道:“她是如今丞相府的丫头,那年我出京的时候遇到劫匪,是现在丞相府的人救了我,我养伤的时候就是她照顾我的,后来她侍奉钱小姐进了宫,也不知如何了。”
文涵脑海犹如烟火展开,一下子变的空白,她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般。
“每月她都能会随钱小姐回丞相府一趟的,我总是央着她给我讲你的事,对了,我将你我的事都告诉她了。”
那个丫头,文涵起初还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帮自己,说那催情香是慧妃所放,她明明看见了是自己投放的。
“她……她死了。”
刘美突然停了,那些响彻在文涵耳边的话顿时都消散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文涵把头埋进刘美的衣服里,低声呜咽起来,她真的不知道。
“乌雅,知道你跟了固王爷,其实我松了一口气的,真的,我总觉得你跟着我太过受罪,我喜欢和彩心讲我们的事就是喜欢看见她嘟着嘴生闷气却还想听我说话的样子。”刘美仰头长叹了一声,摸了摸文涵的脑袋,又道:“乌雅,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文涵抽噎着移开身子,看着微微笑着的刘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看见刘美的脸色开始发白,骇人的白,双手在身侧开始不听使唤的发抖,脚边溢开的鲜红比文涵见过的胭脂都要红。
“乌雅,这样我就能去见她了,也不会让你再被他们要挟了,乌雅……替我回家一趟,我想回家看看家乡的山,那样的绿,你穿着红衣服,真是好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元休之死
文涵问了杨淑妃那个叫彩心的宫女葬身之处,她本想把刘美和彩心葬在一处的,可得知彩心的尸体被拉出宫扔在了乱葬岗,文涵沉默了许久。
看着被找出来的女尸,文涵很努力地去想她的模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走了过去,试着拨开散在她脸上的乱发,可脏黢黢的一张脸,文涵一点都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没有棺材,没有墓碑,文涵让人在乱葬岗的一棵柳树下埋葬了两人,坟头很低,让人以为是一个小土堆。
文涵回宫以后把自己关在了凤栖宫,她不见任何人,就连钱良庸,她也懒得收拾了,第三日的时候,杨淑妃匆匆推开了文涵下旨不能打扰的房门。
元休染病,这让已经断食了几日的文涵一下子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元休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他的手里握着一本书卷,文涵扫了一眼,是史记。
“我让人在炉子上温了粥。”元休的声音淡淡的,文涵自认识他以来就知道他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就像是青白玉杯中温热的茶水,清香微暖。
“元休……”文涵拉住元休握着书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很凉,让文涵打了一个寒颤。
“元休……”文涵又叫了一声,她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不愿去想。
“元休,我爱你……”文涵闭上眼,头靠在元休的手臂上,她的怀里是元休的手,不温热,却让文涵觉得无比的安全。
“咳……咳……咳……”元休扭过头,肩膀猛烈的颤动,那声声的咳嗽放佛要咳出自己的心一样。
“元休,我想知道那些秘密了,你说过如果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的。”文涵坐起身子,用帕子为元休擦去嘴角的血迹。
“提防大元北方的那个民族……乌雅,对不起。”
这是文涵在元休去世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那夜也是文涵看见元休的最后一面。
大元皇朝的顺德皇帝在这一年的冬末驾崩,史书记载是感染风寒,不治而终。在元休得病的那些日子,后宫的人包括文涵都不得踏入承德殿半步,文涵得知元休去世是在一个下午,她正在看元休离去前留下的那本史记。
先帝有旨,待西逝以后由太子元晨继承大统,皇后文涵为皇太后,杨淑妃为皇太妃,皇太后皇太妃一同摄政。
出殡的那天是文涵见过的第二次盛大葬礼,漫天的白色比先太子去世时还要壮观,文涵抱着元晨,心里想着不知先皇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那她呢,她去世的话会是怎样的场面,也像元休这般的隆重么。
钱良庸依旧是大元朝的宰相,幼帝登基的那天,文涵坐在龙椅的后面,隔着黄纱珠帘,她看见满朝文武齐齐跪拜,她禁不住想元休坐在这里兴许也是这样的场面,看着下面的官员为了一些事情争吵的面红耳赤,文涵有些想笑,不知道元休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有些时候他们倒不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是为了向对手证明看谁到最后能说服上位者听从他们的意见。
若是元休还在位,这应该是顺德十二年的事情了,这一年文涵二十八岁,贵为太后。
开春,绵绵细雨彻底滋润了盛都京城干枯了一个冬天的树木花草。凤栖宫内,文涵站在大殿外,望着越过宫墙吐露着新芽的枝条,感受着春雨中淡淡的凉意,嘴角浮起浅浅的微笑。
八年了,她总是会想起和元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凤栖宫,因为文涵在前朝后宫的地位,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上奏请旨皇太后搬离应是大元朝皇后居住的宫殿,既然没有人说,文涵也不会主动开口搬离自己已经住习惯的宫殿,即使这不合礼仪。
杨淑妃,那个选秀女时来找自己的女孩儿,如今也是一个有记忆的人了,她也总会在一些时候独自出神,那个时候文涵总是在一旁观察她,猜想着她心里想着的人是谁,念着的人又是个什么模样。
“恳请娘娘将红花赐予奴才。”
选秀的那天,文涵看着最后进殿的一排秀女,她扭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