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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先生明显不相信,但他倒也没再追问下去了。
重逢
定业九年冬,我在麻石镇的顾府迎接新年的到来。大年三十的早上,没有小莲的提醒,我就爬起了床。起来之后才发觉无事可干,因为要过年,我们放了三天的假,连柳大少都不用去书房上课了。
我暗骂自己是贱骨头,前一阵子不能睡懒觉,便对柳家村那段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光怀念不已。现在有机会睡大觉了,我怎么反倒睡不着了。
既然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我就吧梳洗的动作都放慢了。
刚刚收拾完毕,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去柴房缠着崔婆婆要一瓶酒来暖暖身子,屋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春兰。她今天着了一件粉红的袄子,纤长苗条的身段美不胜收,白净的瓜子脸上抹了一点淡淡的胭脂,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个美人儿!
春兰今天的语气很和善:“翠花,公子爷吩咐我带你去前院的正厅。”
前院?我没听错吧——我的幽禁生涯就要结束了吗?果然心情好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我也尽量温柔可人的语气说:“谢谢春兰姐姐,劳烦姐姐带路吧。”
一路上,我一直在猜测柳大少要我去前院的目的。不过这位大少爷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出。突然一个念头窜入我的脑中:莫非我的爹爹娘亲有消息了、、、否则柳大少怎么会让我刑满释放呢?想到这里,我的心雀跃起来,步子更轻快了。
突然,我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我“小师妹”,然后我被一下搂入了一个人的怀里。什、、、么嘛,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在顾府调戏女人,哦,错了,是女童!
我的口鼻被紧紧按在那个人的肩膀上,都快要憋成内伤了。我用力一推没有推开,就一口咬了下去。只听得哎哟一声,抱我的那人跳了开去,一边还直嚷嚷:“小师妹,你怎么刚一见面就咬人!”
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这才看清抱我的那人原来是春生。才几个月不见,他就窜高了一个头。他一边糅着肩膀,一边笑嘻嘻地看我。
“谁叫你那么冒失呀!”接着孟秋也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还有腼腆的二牛,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又惊又喜,禁不住上前一步,抓住春生一只手,又抓住二牛一只手。孟秋温柔地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相聚的时候总嫌时间太短,总嫌话说得不够多。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径直来到了前院。在那里,我拜见了古大娘和柳管家,他们都笑咪咪地看着我。即便是柳老爷,入了顾府后我再没见着他,这次见了我脸上也带了微笑。
见到这么多的熟人,我的心一下就轻松起来,接着就问到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我的爹爹娘亲现在怎么样了。几张笑脸顿时就僵了起来,我听到了同柳老爷所说的一模一样的答案:他们现下安好,只是还不便与我见面。
虽然有点失望,但我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能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年夜饭后,由于舟车劳顿,古大娘他们早早地歇了。柳老爷见我们仍然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便也假意倦怠,放我们一群猴崽子胡闹去。于是,我们一群人又来到了后院。在我的提议之下,大家搬了热腾腾的炭火到了望月楼的四楼。然后柳大少又吩咐春兰去厨房温上一壶好酒,带上几碟点心过来。
春兰临走的时候有点依依不舍,眷念的目光似乎投向了一个人。凭着女性的敏感,我发现她的目光缠绕在孟秋的身上。红红的炭火中,孟秋的脸秀丽异常。什么时候,咱们儒雅秀气的孟秋已经能吸引女性的目光了!不过,这次重逢,我发现他的五官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至于变在哪儿,我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炭火的温度比较高,柳大少的目光也带了融融的暖意,这使得他俊美的脸上带上了一份魅惑。
“过完年后你们就不走了吧!”我试探的问。
“我就知道小师妹舍不得我们。”春生乐滋滋的。
“傻南南。”孟秋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柔而又宠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过完年后,春生和二牛准备投奔顾将军麾下,而我、、、”孟秋的眼神又带上了一份伤感:“亦要上京去准备明年的春试了。”
“要是我们能永远不分开就好了。”我不禁喃喃自语。
“好男儿志在四方。等我入了顾将军的麾下,定要纵歌横辔,匹马出裕门。到我们功成名就之时,再与小师妹把酒畅谈,岂非快哉?”说起自己的抱负,二牛脸上的腼腆一扫而光。就连调皮的春生,此时神色也带上了一份肃穆。
“以后,南南就要辛苦子焕了。”孟秋又摸了摸我的头发。今晚他似乎特别喜欢摸我的头发。
两道心思各异的目光投在了我头上:一道是柳大少的,那目光讳莫如深;一道是春兰的,似乎带了一点酸意。她刚来到四楼,手里提着满满一篮的食物。
酒令
有道是,人不轻狂枉少年。
一群半大的孩子,由于没了大人的约束,玩得几乎要疯了起来。
春兰刚把酒菜摆好,春生就吆喝着要行酒令。后来我才知道,不独是我,他们四个也是第一次拿酒杯,怪不得春兰看着我们的眼神也是惴惴的。
我突然想起,在我前一世,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曾同几个好友偷偷去了酒吧。进了里面,那朦胧的灯光更加激起了我们的兴奋和好奇。好心的酒吧小弟见我们年纪小,特意给了我们低度的酒,结果我们还是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被父母发现了,当然免不了一顿狠狠的批评和责骂。但是长大后每每忆起此事,几个人就会笑得一塌糊涂。
听春生嚷着要行酒令,我立时想到了一个主意:少时爱读《红楼梦》,对大观园中的少男少女们的许多活动都很好奇。其中一个就是宝玉同众姐妹在怡红院中,曾以花名签子行令的情景。那个酒令既斯文又有趣,况且对诗文亦无要求,何不依此方法,来做几个签呢?我把主意同他们一说,大家都同意了。
不过,由于在座的以男士居多,我自作主张,把这些花签变成了十二生肖签。想来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发明十二生肖吧,我是不是又成了酒令新签的创始人了呢?我心里有点得意地想。
着人寻来了一些竹签,我自告奋勇地拿笔来写签。看着我拿出自制的笔,也就是笔头用棉线绑紧的笔,春生大叫:“小师妹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
我没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在竹签上写上十二生肖的名称,又在每个签子上写下这十二生肖的性格,并加上注。
写好之后,叫伺书拿了一个竹雕的笔筒,把签悉数放进了筒中。看着伺书好奇而期待的目光,我忙道:“这个玩意虽好,人少了没趣。不如把院里的小孩都叫来,大家一起玩岂不更好!”
爱热闹的春生忙道好,伺书喜不自禁,飞跑去叫伺砚伺墨他们了,一时坐齐之后,点了一下共有十一人,大家选了年长的春兰来给我们掷第一个色子。
于是,大家按年龄顺序坐好,依次是春兰、夏荷、孟秋、二牛、伺书、伺墨、伺砚、柳大少、春生、小莲和我。
春兰把色子盛在一个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是三点,数至孟秋。孟秋笑道:“我今儿拔了个头筹。”
我忙嚷嚷:“头筹好,好中状元。”
孟秋笑看我一眼,将签筒摇了一摇,伸手拿出一根。大家忙凑近一看,只见签上写了一个“虎”字,题着“山中大王”,下面写着一行批:外见宽容,内心刚强,另外还有一行注:在席共贺一杯,下家进吉言。
于是大家一起举杯喝酒,二牛喝完后起身一拱手:“借小师妹吉言,愿你春试拔头筹。”
春生拿着那支签翻来覆去地看,对我奇道:“偏生你的肠子生得九曲十八弯,一会儿的工夫就给你想出这么绝妙的签,还雅俗共赏。”
孟秋抢过他手中的签,往笔筒里一掷。接着他又掷到了一个七点,数到了春生。春生忙从筒中抽出一根签,看了一眼,自己也笑了。大家一看,上面写着一个“马”字,题着“草原之星”,批文是:喜动厌静,好管闲事。另外注文为:下两家饮一杯,自家掷色。
二牛奇怪地问我:“草原之星是什么?”
我回道:“草原上的马儿跑得最快,象星星一样耀眼。”一句话刚说完,就觉得几道困惑的眼光看向我,我忙掩饰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春生也乐了,拿色子又掷了一回,这次却数到了二牛。
二牛刚拿出签,孟秋一眼瞟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到底二牛抽了什么签,连一向稳重的孟秋都大笑了呢?原来二牛抽的签名为“牛”,刚好应了他的名字。题为“饮奶思源”,大家一看,全都喷笑起来,二牛尴尬得连脸都红了,他略带哀怨地看着我:“我可不是奶牛?”
我扑地一下把刚喝的酒全给喷了出来:原来咱二牛哥哥还擅长讲冷笑话啊!再看那注文:诚实坚忍,大器晚成。注曰:在席各饮两杯,下家掷色。
然后便掷到了春兰,她得了一个“鸡”的签。我马上联想到这个字在前世隐含的意义,身上一阵巨寒。幸亏我投生的是古代,要不她岂非又以为我在报复她!
接着伺书、伺砚和伺墨分别得了鼠、猴和狗的签,也不知为什么轮到我喝酒的次数最多。春生怪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变着法儿想多喝酒啊?”
我嘿嘿傻乐——是不是有点喝高了!
然后夏荷和小莲同时抽了一个“羊”签,最后只剩下我和柳大少了。小莲一掷色子,刚好数到了柳大少。只见他淡淡一笑,修长素手从笔筒中拿出一支签,待到放到眼前一看,他却突然脸色大变,把签甩在了桌上。
晕晕忽忽中,我伸手拿过凑到眼前:那签上赫然一个“龙”字,题字为“龙霸九天”。批文是:聪明果敢,傲慢尊大。
有什么不对吗?
我尚在思虑,他却又从我手中夺过签放入笔筒中:“此乃游戏,如何能做真?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吧,该散了!”
不会吧,我还没抽呢?
迷迷糊糊中,我咕咚一下落入一个人的怀里。失去意识前,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雪战
我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孟秋。他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我。他秀丽的眼睛似是染上了一抹深蓝,如秋日的天空,清澈而又温暖。见我醒了,他抿嘴一笑:“醒了?”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
孟秋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头还痛不?”
明明头痛欲裂,可孟秋的温柔让我说不出口。他干燥清凉的手似乎带走了我的疼痛,于是我的话又不经大脑地说出来:“本来是疼的,可孟秋哥哥的手一摸,就不疼了。”
孟秋忍俊不禁:“傻丫头,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宿醉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正想问他怎么知道宿醉的滋味不好受,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春生大笑着闯了进来,一边笑一边还大叫:“我来看看这个小懒虫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咦,这家伙明明昨夜也喝醉了,怎么今儿还那么神清气爽!
“快起,快起,外面下雪了,我们去雪地里玩。”
下雪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坐起来。孟秋忙按住我的肩:“别急,南南,先把衣服穿好,免得又受凉了。”
我嘻嘻笑着去穿衣服,才发现昨天的那件袄子不见了。我在床上寻了半天,竟然没找着。春生奇怪地看着我在床上翻来翻去:“小师妹,你在找什么?”
“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身边的两人恍然大悟,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我不明所以,傻傻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乐。好一会儿,孟秋才止住了笑,他拍了拍我的头:“你昨儿喝醉了,吐了子焕一身,把自己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什么!我吐了柳大少一身,他、、、没生气么!我不敢想象那一刻的情景。我只知道,柳大少是极爱整洁的。他的衣服永远干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