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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在弹琴,在弹她的琴,她希望高雅的音乐弹给高雅的人听,而你们那些*熏心恶心的男人在看到她的美貌之后便会想入非非而无心听琴!男人生性好色,这也是风吟的错吗?这能怪她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都往一个根本无力还手的弱女子身上推?
作为一个艺伎,或许比任何一个所谓的良家妇女都矜持,她们只是用自己的技能去换取生活所需。她们所想的所做的,从来都不是如何勾引男人,而是如何拒绝男人,如何拒绝那一大堆心术不正,妄图用金钱收买一切,像狗皮膏药一样想黏上来的男人!难道不是么?
我满腔怒火甚至想要冲上去理论,而风吟却始终不动声色,她默默的转过身,拉上我们三人想要离开。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那几个贼眉鼠眼的男子突然间围了过来,挡了我们四人的去路。
“风吟姑娘幸会!姑娘这是要对对联吗?”那几个男子中穿紫色长袍的先说了话,他一脸坏笑的指着旁边的摊位搭讪道:“在下这正好有几个绝对,还想要和姑娘好好探讨探讨。”
还对对联呢,他那一脸油腻腻的样子简直辱没了风雅这两个字。
“我们没空,我们要回去,还请您把路让开。”无萍红着一张脸,略微紧张的回答道。
“呦,回哪去呀?玉春楼有男人这里也有呀!”旁边的几个猥琐男子帮腔道,说完几个人便淫荡的笑了起来,穿紫色衣服的男子一副无赖像,摸着下巴上那两丝胡子,傲慢的说:“看不起本大爷不是,玩游戏嘛就得讲规矩,要是对不上来对子,不妨就回我家好了……哈哈哈!”
他们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四个围在了中间。路上开始有人停在不远处围观,一些胆小怕事的也早早的就鸟兽散了。
看来今天是碰上流氓了,我们四个人想要脱身,并没有那么容易了。
“若我接的上,你们就把路让开?”风吟依旧淡淡的说道,神情完全不像绿黛和无萍的慌乱,她就是这样,永远都那么冷静有主见。
四个男子没想到风吟居然会接招,都面面相觑,不由得一愣。
风吟此话一出,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风吟环顾了一眼四周,大声说道:“现在基本整条街的人都在这儿看着了,还请大家做个证,如若我对出来还请让我们回去,我想大家也不会跟我这样身份的一个女子,过不去吧”。
看着她如此从容不迫不卑不吭,那几个男子似乎有点慌,一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腹中有诗书之人,还偏偏要学别人吟诗作对,本来想嘲笑一下我们而玩弄的伎俩现在反而轮到他们自己难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风吟看他们互相推搡着没主意,等待了片刻便对打头的紫衣男子说道:“要不这样好了,我来出一个上联,若是公子们对不出来下联,还请麻烦各位离开。”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也开始起哄,这长安城里,救火的人本就不多,看戏的却从来不少。
风吟略一思索:“我们这里有四个人,那么我就以我们四人的名字作为上联,公子听好了:无萍绕绿黛,青衣伴风吟。公子一行也是四人,还望公子能以你们四人的名字对出下联”。
那几个男子面露难色,踯躅思忖着良久没有结果。
“那我们四人便先行告退了。”风吟拉着我的胳膊朝左侧迈了两步,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道来,那四个酒囊饭袋无法对出下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离开。
好一个“无萍绕绿黛,青衣伴风吟”!周围有人开始夸赞起来。
无萍也扬眉吐气了,开心的手舞足蹈:“小姐!你真给我们长脸!”
☆、十一章 跟聘礼比,风吟挣得还是太少了
对面茶楼上,有人举着一杯香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因为一句“无萍绕绿黛,青衣伴风吟”,风吟在闹市之中救了我们四个,玉春楼头牌一时之间在长安城内名声大噪,而也是因为这一句没有下联的绝对,风吟葬送了自己原本美好安稳的青春。
乞巧节次日便有人来玉春楼提亲,对象就是风吟!老鸨自然也是极力推脱:“风吟姑娘,是不嫁人的。”
这件事在楼里姑娘那里传的沸沸扬扬,而风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对这些讯息也闭耳不闻。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弹琴,但弹得却是一首听不出来音调的曲子,谁说凡尘俗世扰不了她的心。
我轻轻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把已经在琴匣里躺了很久的琵琶。琵琶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由于长期被遗忘在角落里不曾抚弄,也有一点点古旧的痕迹。
我细细擦去了琵琶上的灰尘,拿了出去递给了风吟。
“这首曲子要琵琶才弹得好,古筝是弹不出来意蕴的。断断续续白白糟蹋了曲子原本的连贯性。”
风吟似乎有些诧异,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弹琵琶了,况且我真的不善琵琶。”
我不知道她在回避什么。
“那我弹给你听吧!”不等她回答,我将琵琶轻轻放在腿上,转轴拨弦,指尖轻叩,虽然已经有点生疏,但曲调的连贯和旋律的曼妙却比那古筝强上许多。
一曲已毕,在袅袅的余音声中风吟开了口:“青衣,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日后你定会名动天下,成为这天下最美的人儿。”
还不等我回答,老鸨粗暴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一切平静。
她自然是为了提亲之事而来。
老妈妈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事情的概况,而重点突出的是,这件亲事就这么定了,风吟没有做主的权利,最好呆在房里乖乖的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风吟啊,妈妈我可是为了你好啊,女人就应该趁着风华正茂的时候挑个好人家嫁出去,以后也图个安稳日子,妈妈这些年可待你不薄啊,所以你相信我,我给你挑的人家呀,保准你满意!”妈妈一边说着话一边抚着风吟的背,好像这一切真的是为了风吟着想一样。
风吟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说,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老鸨已经把话挑明了:她没有做选择的权利。
“可是,可是小姐是不嫁的!妈妈你答应过小姐的!小姐这几年为玉春楼挣得还少吗?”绿黛着急起来,出口反驳道
“哼,挣得是不少,”老鸨已经失去了耐心,原本装出来的温和顷刻间消失不见:“可是,跟聘礼比起来,风吟挣得还是太少了点!”
跟聘礼比起来!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在这些人眼里一切都只是金钱交易吗?没有人情没有心,如此冷酷如此薄情,谁出的价高就给谁,而现在这门亲事不异于是为了钱而把风吟生生卖掉!
我转过头去看风吟,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这是怎么样一种悲戚一种痛心,她怎么承受得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十二章 风吟的尖锐
我原本以为她为自己圈出一片宁静的土地,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心灵上的安稳。却才发现,她的命运也是如此的悲哀与不幸……淡静如她又该怎样去面对这光怪陆离残忍薄情的世界呢!
老鸨走后,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第二天,风吟突然对我说:“青衣,我要离开这里。”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玉春楼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有好背景的,不是家破人亡便是被孤苦伶仃,这里是我们这些人唯一的居所,离开玉春楼她又能去哪里呢?
若风吟的性格如春艳一般泼辣,离开这里倒未尝不可,可是她盈盈一握娇小瘦弱,偏偏又心底纯良,离开这里茫茫世界,她可要怎么生存下去呢?
可是,我看见了风吟尖锐的眼神,是的,是尖锐。
从她温润如水的眸子里第一次透露出来的决绝与犀利,她是那样肯定那样坚决,我便知道我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这一次,她不会逆来顺受。
当一个女子同时拥有温柔与决绝的性格,那么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一种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胆怯的开口问道:“风吟,你在等谁?你在等谁回来?”
虽然我比风吟小了整整四岁,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懂什么是情爱,可是我知道,当一个淡静如风的女子突然间变得坚硬刚烈,那一定是因为她心底已经住进了一位男子,她在用生命去爱那个人!就像是,我娘。
只可惜,我不知道风吟心底住着的那个男子,他是谁。他知道风吟现在的处境么?知道风吟为他所做的所有事情么?他会来保护风吟么?
被我猜中心事,风吟似乎也不想再否认,她轻轻地摇摇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然:“青衣,这个问题就不要问了,就像是,我不问你到底是谁,你过去的十几年是在哪度过的,我知道《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可不是谁都会弹的。”
风吟真的是一位好的知音,确实,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过问过我的身世,我的爹娘,而这些也都是我不想提起的东西。我忍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我想要问她她会去哪,可是忽然就觉得问这个问题实在可笑。
我们这些人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我们全然不知。那么,她还能去哪呢?她哪也不想去,她只是在为心中的那个人勇敢的跟命运抗争,即使花轿另一边是唾手可得的一世安稳。
每一个花魁的命,都不会好。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说书先生口里所说的故事,她们被万人追捧,赢得万千疼爱,终究不过是想要那一个人懂,然而这渺小的愿望终是不能实现,所以只留下一个个让人扼腕叹息的故事……多情女子古来多,痴心男子谁见了?
然而道理终归是道理,这件事遇到你面前,你也一样是逃不过,就连风轻云淡的风吟,内心里也燃烧起了坚定不移的战火。
我只能叹息。
风吟,你真勇敢。
☆、十三章 风吟之死
第二天,玉春楼的大堂里挂起了幔帐,一大早云春楼便传出消息,今晚风吟姑娘将会弹奏十五首琵琶经典曲目!这对于每天只演奏两首古琴曲的风吟来说绝对是惊世之举,而对于听众和看客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热闹!
大厅里早早的就坐满了人,由于准备仓促,人头攒动场面异常混乱,整个楼里的丫鬟伙计全都手忙脚乱,而老鸨忙乱中也不忘用已经笑得合不拢的嘴不断的跟狐疑的客人解释,为什么今日风吟演奏要挂起幔帐不露脸。
忙急了也会嘀咕两句:“这风吟真是的,都不提前说一声好做准备,突然间要搞什么琴瑟之夜。”
当第一声琴弦声响,全场渐渐安静了下来,琴音慢悠悠的飘散出去,回荡在整个大厅内,似是深山里潺潺的流水,转而松涛声,风声,渐渐的似乎又有了点点细雨……
一曲《高山流水》赠知音,我坐在幔帐内怀抱琵琶轻捻慢弹,这一曲是送给风吟的,她现在应该已经趁着人群混乱离开玉春楼了吧。
不管你选择走向哪里,风吟,青衣都希望你跟你的名字一样,永远那么美好。
当晚的演出自然是获得了空前的胜利,在观众强烈的要求之下,悬挂于我面前的幔帐被徐徐撤下,然后我看到了老鸨惊恐的眼神,我想,她这样精明一定是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观众并没有因为不是风吟而失望,反而因为是我而惊呼。
在玉春楼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渐渐长大长高,在风吟那里没有粗活累活,皮肤也渐渐白皙细嫩起来,风吟也总是赞叹我开始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而今晚,我脱去了根本就不合身的粗糙的衣服,换上了精致的艳红色的舞衣,将长发高高挽起,花了很长时间学习描画妆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美艳的脸,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凭借一己之力让所有人都忘了风吟,我要让她要像清风一样,自由的活在她今后的生活里。这是我唯一所能为她做的……
我成功了。
当晚,老鸨拿着风吟的卖身契跟我说,只要我好好的在这里跳舞,那么她就不会把这张卖身契交到官府去。
可是,第二天玉春楼便传来消息,风吟在逃走的路上遇到强盗,但却幸好被准夫家的家丁所救下。
第三天,传来消息,风吟自尽了。
她那还未过门的夫婿倒也仁厚,为她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将她葬在长安城后山成片的桃树下。
葬礼上她是一个人走的,没有亲人也没有好友相送,因为老妈妈说,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还是不要上台面的好。
不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苦苦痴等的良人究竟在哪里?不知道那个男人知不知道,一个女子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可是那个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