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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夜凌寒的语气高了八度,眼里透出震慑的冷光:“是因为要嫁人,被逼无奈吗?”
我再次点了点头,“她被老鸨许配给了一户大户人家,也算是一门好亲事,可是那时候风吟都已经有了身孕了,她虽然不声不响,但是却倔强异常,从玉春楼里逃了出去,但是没几天,便被夫家带了回去,就自杀了。”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当初我帮她逃走,根本就是错的呢……我应该劝她,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告诉她只要找个好人嫁了就行了,追求什么自由追求什么爱情,我应该告诉她要她好好去过以后的日子,不要再去找那个负心人了……我应该,我应该阻止她的啊……”多年积压在心头的酸楚此刻全部倾泻出来,其实比起把风吟嫁给别人的老妈妈,这么多年来我更恨自以为帮助了风吟但却害了风吟的我自己,我越来越激动,越来越自责,“我应该阻止她,不应该帮助她逃出去,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去哪呢?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如果我当时拦着她,如果我当时把她送进成亲的花轿,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清漪!”夜凌寒将情绪失控的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我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么多年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风吟,我心底里沉埋着得痛楚,这么多年不像是茶越冲越淡,但却是像酒,越酿越浓。
夜凌寒抱着我,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他拍着我的头,心疼的说道:“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我在他怀里仰起头,抹抹眼泪,死命的摇头,遇见他就已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在我身边,这世上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知足了。
若两个人虔诚的彼此靠近,那么无论中间隔着多少万水千山,那么他们也终将会相遇,而相遇便是给我们所有的颠沛流离,最好的报答。
我破涕为笑,拉着夜凌寒看这看那,不断的跟他讲述着那些我和风吟之间的故事,风吟练琴的桌子在我成为花魁之后便成了我的礼品堆放处。而我的梳妆台上的琉璃镜是我让工匠专门为我打造的,跳舞之前换舞衣的时候,看看腰身,估计长安城能有这么大镜子的地方,没有几个。我还告诉夜凌寒,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想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想着他的眼神,然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一股无端的想念在心头萦绕,虽然那时候我真的非常鄙视看脸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可是没有疑问,我好想还是有些因为看他长得帅而喜欢上他的嫌疑……
我滔滔不觉的讲着这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夜凌寒面带微笑专注的听着,我想最美的相处不过就是,我拥有了你的现在你的未来,但是还不够呵,我还想要贪心的拥有你的过去,因为,我生命中每一个精彩的时刻,我都希望你在我生命里。
突然间,夜凌寒脸色一沉,我随着他看过去,门上面印着一个暗影。
☆、一百一十八深情最是流离人
“进来吧!”夜凌寒朝门外喊了一声,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说话,居然还都有人在偷听!这偷听的小毛贼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偷听谁说话么?
过了一会,门才吱吱呀呀的打开,老鸨红着脸,一脸尴尬的走了进来,“夜大人,我只是想来看看,看看……看看还需不需要加水……我来看看,看看……”
看见老鸨,夜凌寒皱了皱眉头,厌恶的说道:“不知为何妈妈要偷听我们说话?”
老鸨看他深色不悦,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解释道:“夜大人息怒,夜大人息怒,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夜凌寒冷冷的逼问,看到老鸨这样紧张,我和夜凌寒都觉得有些不对头,她为何会这样慌张呢?
老妈妈的脸色煞白,她看了看夜凌寒,看了看我,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得,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夜凌寒,两人面面相觑。
老妈妈抬起头怯怯的说道:“夜大人,老身也不敢再瞒着您了,老身看得出来,青衣姑娘对您来说,不是一般人,你对她,看重的很……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老鸨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可是现在的青衣姑娘,不是原来的青衣姑娘……”
什么?老妈妈居然看出了不对劲?紫堇连我都骗过去的易容术,怎么会被老妈妈发现了端倪呢?她说话的神态,做事的风格,完全跟我一模一样呀……
“你说的,现在的青衣姑娘,不是原来的青衣姑娘,此话怎讲?”夜凌寒故作镇静,也只有他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足够的淡定了吧。
老妈妈微微抬起头来,声音颤抖,“这个青衣,不是我原来的青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感觉她不像是青衣,像是一个另外我不认识的人……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其他人都感觉不到。但是,我还是担心,我还是打消不了这个念头,因此,今天夜大人您来玉春楼找青衣姑娘,我担心,我紧张啊,因此才偷偷的跑了上来,不知道您知道了这姑娘不是青衣后,会不会大发雷霆,我也不知道这真正的青衣到底去哪了,这个姑娘又是谁……”
看来,果然还是被老鸨看穿了,我问道:“你是怎么觉得青衣不是原来的青衣的?她跟之前有什么差别么?会不会是因为她受了什么打击呢?”
老鸨坚定的摇了摇头,面色沉静下来,带着些许悲凉,轻轻的说道:“她确实和青衣一样,什么都一样,我也说不出个什么理由来证明她就不是青衣。或许别人看不出来问题,可是这玉春楼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我一个个亲手带大的,她们每一个人的笑,每一个人的哭,每一个人的好与不好,我都是记在心里的,她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孩子的道理?虽然她和青衣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是我的青衣……”
听着老妈妈的话,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是我们在玉春楼里所讨厌的人,但是也是我在离开玉春楼后最心疼的人,是她给了我们这些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女子一个容身的居所,虽然这居所不见得光彩,但是这是她唯一能为我们做的了,她把她的全部都给了玉春楼,把她心血都给了我们。玉春楼中的女子时常会想,如果她们没有沦落青楼,日子将会怎么样,然而,单薄无依的女子需要一个依靠,而这个依靠全部都是她给的。
估计在这世上,面对紫堇还能认出来她不是青衣的,也寥寥无几了吧。
我强忍着眼泪,走过去扶起了老妈妈,她鬓角的白发,更多了。
“您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青衣在王府受了惊吓,性格发生一点变化,也是正常的。”我安慰她道。
“是呢,我也经常这么想,估计呀,是因为我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我也时常会想,若她真的不是青衣,那青衣能去哪呢?她的年纪那么小,又没有什么生存的技能,脸上还受了伤……唉……”老妈妈陪着笑脸,不住的叹息。其实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这里有一个青衣,能替玉春楼赚钱就好了,有她总比没她引起的混乱要小的多,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了,这个道理,老妈妈自然是懂的。
但是,她担心的,是真正的青衣的安危。我心里酸酸的,其实她曾经也这样担心过风吟吧,那时候的我还那么不懂事,认为她就是这一切的幕后刽子手。其实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为我们所有人着想,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投机辗转,用经历了大半辈子的经验,给我们的人生一个相对较好的归宿。
我此刻多么想告诉她,我就是青衣,我现在很好,但是我不能,如果我告诉她紫堇并不是真正的青衣,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估计她的害怕程度会更高。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让她相信,紫堇就是青衣,让她不要再去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烦心了。
老鸨看到我脸上的悲伤和不忍,误以为是她的话惹得我不高兴了,男人本来就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而她却跟我唠叨了这么久。她回过神来连连道歉:“公子,对不住了,老身只是觉得公子很亲切,因此一时之间便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不该多嘴的,还望公子见谅……”
我摇摇头,对老妈妈说道:“不碍事的,如果你觉得本公子亲切,与本公子多说些话也无妨,估计这些事情,你也没处可以倾诉吧。”
老鸨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立刻就喜笑颜开,“公子真是好人呀!谢谢公子您能体量老身……这青衣到底是不是青衣,我还能找谁说去呢?唯一关心青衣的,估计也就只有夜凌寒夜大人了,而大人从上次送青衣回来,这是第一次来我这玉春楼,我这一肚子话也是憋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处提说呀……”
我笑笑,安慰她道:“不碍事的。这青衣还是原来的青衣,只是受了惊吓,性情大变也说不定,老妈妈就不要多心了。”
“是是是,”老鸨笑着附和道:“难道公子您也是官府的人?青衣在四王府受伤的事情,您也知道?不过看公子笑起来的样子,倒是和青衣有几分想像呢。”
老妈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情,但是我在玉春楼里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我。
估计有些人,有些感情都是这样,当面是无法表达的,只有换做一个旁观者,再返回来看,才能看到那段故事里不为人知的细腻和温情。
“他是我的手下,对这件事情知道一点。”夜凌寒赶紧解释,这混迹于风月场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被她知道了底细那就不好了。
“是是是,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官爷。”老妈妈满脸堆笑,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抛诸于脑后了:“我们这玉春楼呀,势单力薄,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官爷才是……”
就在这时,“青衣”恰到好处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手上拿着一本破旧的琴谱,看见了老鸨,有些吃惊,轻声询问道:“妈妈怎么上来了?两位公子要听古琴,我便去里屋翻找这本旧琴谱,都没注意到你来了。”
她语气拿捏的刚刚好,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看不出什么纰漏。这样也能被老妈妈看出来她并不是青衣,看来老妈妈对我的认识和感情,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厚。
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正好在这时候从里屋出来的,跟刚才一样也是飞来飞去么?刚刚老鸨进来之后,其实她已经发现了青衣不在屋内,因此才敢跟夜凌寒和我说这番话,她其实也在疑惑青衣去哪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开口问,也不敢开口问。
而此时,“青衣”的出现,解决掉了一切问题,我们似乎不必多说什么,所有的矛盾就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老鸨点了点头,不再多留,“两位公子继续听曲吧,我就不打扰啦!”说完后,又看了“青衣”一眼,这才放心的向楼下走去。
紫堇的身份已经被老妈妈看出来一二了,她是不是还需要再继续留在这里呢?我转过脸去问夜凌寒:“现在紫堇还有没有必要再留在玉春楼里呢?”其实我真的觉得,她替我挡掉一时的风头就够了,没必要要她一直留在这里浪费青春,只为做一个我的替身。
“不碍事的,”夜凌寒回答道:“这青楼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接触的人多,消息也灵活一些,紫堇正好借了你的身份在这里,也能搜集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原来是这样。
“其实这玉春楼里,刺客和探子,估计可不止紫堇一个人……”夜凌寒盯着墙上的那一把古琴,严肃的说道。
☆、一百一十九风吟,到底是谁?
什么?听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曾经在这里和我生活过四年的姑娘中间,也有像紫堇这样出色的刺客?
我不解的看着夜凌寒,不明白他所指的是谁,我真的想不出来那些姑娘里会有谁是冒牌的,是春艳?是婉儿?还是扫地的伙计?
夜凌寒看出了我的费解,他微微的指了指墙上的古琴,“这把琴是风吟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
“她走后,你可还动过这把琴?”夜凌寒接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确认我从来没有碰过这把琴,因为那时候,我非常想念风吟,我想要一切都是她在的时候的样貌,我怕我一动那些东西,上面她的影子便会消失不见,因此我非常克制自己将风吟的东西保持成原样,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看着这些东西,想起风吟在的时候的样子。
夜凌寒转过头问紫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