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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低头略一沉吟,从对面坐到了我旁边,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来,累了就靠着睡一会儿吧!”
这样好么?我迟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借用下他的肩膀,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他是我哥哥呀,这几天和他的相处总觉得我们俩之间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界限,而且我现在确实坐的脖子痛背痛。
“干嘛?不行就别硬撑着,男人长肩膀,就是为了给女人靠的,这叫做物尽其用!”豫王伸手过来,将我的脑袋往他的左肩膀上一搭,自己也靠着后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他这逻辑还真够独特的,我看他丝毫没有为难之情,内心也不再不好意思,踏踏实实的靠着,全身放松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车内只透露进一点点月光的明度,马车颠颠簸簸,我也睡意昏沉。
朦朦胧胧中,时隔多年的梦魇朝着我袭来,不过这一次我梦见了夜凌寒。
还是我七岁生日那一天,整个圣宫灯火通明,一派喜庆祥和。
爹娘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东西,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在商量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好呢,他们一边谈论一边转过头来对我笑笑,我看着他们的神情,内心满足而温暖。
其实我并不是多喜欢礼物,我只是喜欢爹娘对我的重视和疼爱,礼物只是表达这些的一种方式。
我认真的在和小蝶讲着猪笼草和车前子药性上的区别,小蝶咬着手指,一脸痛苦和不解,她一直是这样,对药物学起来非常吃力,很多中草药,我能轻松分辨出他们的种类,对于药性都已经倒背如流了,她还是一脸茫然无知。
每次她犯迷糊的时候,爹爹都和蔼的一笑,并不责怪她。但是她要是贪玩不好好努力,爹爹就一定会责备她。
小蝶是我们家吴姨的女儿,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爹爹,听说她的爹爹在南疆。她和我同岁,因此就当做是幼年时的玩伴,我的好姐妹,我爹爹亲自教我们俩人读书写字,教我们背论语读古诗,还教我们学习犬戎、匈奴和乌孙等各国的语言。这些东西,小蝶学的都不比我差。
可是,偏偏是爹爹最最拿手的中草药和病理,小蝶一窍不通,怎么都学不会,也不爱学。每次爹爹考我们俩人之前,我都会特别替小蝶紧张,会把她拉到一边,一遍一遍的跟她重复解释,只希望她不会挨骂。
虽然小蝶对植物不感兴趣,可是她对动物却特别感兴趣。
乌鸦、麻雀、黄鹂这些鸟儿她都非常喜欢,即使对于蛇和老鼠这些恐怖的东西,她也非常的有兴趣,还有那些恐怖的昆虫,蜈蚣、蝎子、毒蛇、蝙蝠等等,她都能当做宝贝,小蝶对于这些东西有着非常强烈的兴趣,每次看见就会两眼放光!
不过,我们圣宫在雪山之上,是没有这些活物的,有的只是爹爹用来做研究的标本。爹爹的标本室阴暗干冷,因为点太多的蜡烛会让动物加速腐蚀,我一直非常惧怕那些各种各样的尸体,每次被小蝶拉进去,我都胆战心惊,看的触目惊心!而她却全然不觉,看着那些被放在架子上的动物的尸体,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就以为她这奇怪的癖好,每次爹爹下山采草药,都会给我们带一些活物回来,有时候是一只白兔,有时候是一只画眉鸟,有时候是一只小獾猪。每次小蝶都会异常兴奋,抱着她的小宠物同吃同睡,已经到了全然忘我的地步了。可是这些东西,在雪山上是活不长的,可是在小蝶的照料下,小兔子小獾猪们竟然能健康的活上个一年半载。
于是,爹爹教小蝶如何去猎鹰。没过几天,我看见那庞大的身躯和钩子嘴俯冲下来,便吓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小蝶已经慢慢的轻车熟路,能指挥着她的鹰朋友飞起来或者落下来。
鹰本来就是生长在这雪山上的神物,小蝶终于有了一个除了我之外的长久的活物朋友。
爹爹说,小蝶有天赋,我也有天赋,只是我们的天赋在不同的地方。
于是,我常常摆弄我的草药,她摆弄着她的鹰,爹爹看见了对娘亲笑着说道:你看,这女孩子的天赋爱好,还确实是跟爹爹遗传的。
☆、一百三十三章 追兵暗杀
火,漫山遍野的熊熊大火,烈焰滔天。
我看见小蝶的尸体在火里一点一点逐渐扭曲起来,她的鹰在高空中呜咽着盘旋,没有丝毫的办法。
我满眼通红,被压在神龛下面动弹不得,看着她娇小的身体最终隐没于大火之中,烧成灰烬。
突然间,我三岁时遇见的小夜凌寒出现在了火堆里,他张皇的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可他的身边除了烈火,再没有别的东西。
火舌撕卷着他的衣衫,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浓浓的黑烟里,只能看得见大致的轮廓,他不但不逃,反而一直努力的往火里面跑!
我想要叫喊,想要跑过去拽住他,可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动弹不得……
不,不……不!!
我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豫王也被我的叫声吵醒,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惨白的脸,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再也没有了睡意,为何我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而现在,夜凌寒身在北漠,他就在雪山脚下,他还好嘛……
我懊恼的低头蜷曲着,瑟瑟发抖。豫王不说话,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为我赶走周身的恐惧与寒冷。有他在身边,我感觉好了很多,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恐惧而故意遗忘掉梦里的东西,我慢慢的开始回忆,那在梦中越过脑海的一幕一幕……
爹爹,娘亲,小蝶,夜凌寒,小蝶的那只鹰,还有……
小蝶的父亲!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我周身一凉,顿时惊愕,这个梦境告诉我,小蝶的父亲,在南疆!
难道,难道南疆的出兵跟小蝶的父亲有关?难道他们誓死护我也是因为小蝶的父亲?犬戎王说过,南疆的事情,一定与我父母有关,难道,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小蝶的父亲?
小时候,我是知道小蝶的父亲在南疆的,可是,对于这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人,我没有一点印象,时隔十年之后,我就更不记得圣宫里有人会和南疆有什么瓜葛了。
然而,这个梦却提醒了我,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小蝶的父亲就是我与南疆的根本联系!他们如此待我,也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主上,圣主无痕的女儿!
原来,并非圣宫里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比如,从火里逃出来的我,比如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圣宫中的小蝶的父亲……应该不止这些,有一个小蝶的父亲就有千千万万个小蝶的父亲,那些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的散落在世间的北漠圣宫的死士,他们依旧活在这个世上!
我紧紧的攥着拳头,思路慢慢清晰了起来,小时候我所了解的北漠,我所了解的圣宫简直太片面了,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它的冰山一角!我只知道宫里有一个是北漠之王的我的爹爹,还有一个白衣似雪飘飘似仙的我的娘亲,他们相亲相爱,相敬如宾。还有一大家子侍卫仆人,还有古怪的圣姑,还有和我一样大小的小蝶,大家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进了宫我才知道,静水流深,越是看起来平静的其实越激流暗涌,越是看上去简单的其实越复杂!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其庞大的隐秘组织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群体,交织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关系网,上面网结密布。就连夜凌寒,也有着我所不知道的强大的杀手组织,更何况是居于雪山之上而纵观天下的我爹娘呢。
一股强大的气流涌进我的心里,让我不禁惊叹,原来,圣宫的人并没有死光,一把火,是根本烧不掉一个雪域圣国的!
这时候,我突然有点为四王爷愚蠢的做法觉得可笑,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爹娘,如果是有深仇大恨,一定要杀了他们才痛快,那么他的做法或许还算得上是正确,可是,他要是有别的企图,那么他可真是错了!
这就像是玩木偶人的傀儡师,即使傀儡师死了,木偶还能自己运转的傀儡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傀儡师。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我爹娘可以走的如此安然,因为,那些人只能终结掉他们的*,却打不散他们所创建出来的帝国!
若世道不古,他们的天下将由我来守护!
“清漪,你怎么了?”豫王紧张的问道。
“没,我没事。”我回过神来,冲他勉强的笑了笑。
“没事就好,要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聊聊。”豫王贴心的说道,也不强问我刚才的走神和魔怔是因为什么。
时间已经过了三更,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嗒嗒的马蹄和车轱辘碾过里面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空旷而渺远。
突然间,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乱,越来越多。
我猛然坐直了身子,豫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们拉开车窗的帘子向后看去,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们呆住了!暗夜中,一队人马策马疾驰而来,从身形看来大概有五六个人,他们由远及近,与我们的距离越缩越短!月光下,他们手上的大刀,闪着寒冷的幽光。
贵妃娘娘的人,终于追来了。
“快!加快速度!”豫王朝着车厢外驾车的马夫喊了一声,马夫得令,快速的抽了几鞭子,陡然加快了速度,车厢更加得颠簸起来,我只有牢牢的扶住豫王,才能坐直身子。
但是,马车的速度根本不及一骑,不一会,马蹄的声响便围绕着我们车厢的两侧。
“停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对着车夫低沉的吼了一声,车夫并没有惧怕,依旧抽了两鞭子,马儿疯狂的向前跑着。
紧接着,听到了有人打斗的声音。
豫王小心叮嘱了我一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让马儿一直跑,带你去徽州!那里有人接应!”说完他便拿着自己的佩剑走了出去。
此刻,马夫站在车厢前部,一边驾马一边抵挡着黑衣人们的攻击,车厢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他的剑法,果然好身手。
豫王出去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站着,分别抵挡左右两边追上前来的杀手。那些杀手面色狰狞,手拿一把大刀招招夺命,乱刀噼里啪啦的朝着车厢和前面的两个人砍去!
豫王长剑一抬,反手一挑,长剑在黑衣人的胸前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暗的光。黑衣人的马速慢了下去,掉到了车厢后头,但接着另一个人又顺着他的位置追了上来,与豫王殊死搏斗!
刀剑横飞,血肉模糊!经过了对方的几轮车轮战,豫王和车夫的体力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一不留神,车夫的胳膊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刀疤,月光下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我坐在车内瑟瑟发抖,内心一阵酸楚焦急,刀光剑影中我仿佛看见了娘的影子,难道,今天我们就要命丧这些黑衣人的刀下,做不瞑目的冤魂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伤,以及这么强烈的想要我们的命的愿望!
“杀!一个不留!”看见车夫受伤,方才说话的黑衣人再次开口命令道,其他人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更加卖力的冲上前来砍杀!
敌众我寡,我方阵势渐渐衰退下来。黑衣人已经跃马走到了我们前面,欲使我们的马车停下,可是马儿已经受了惊吓,不要命的往前乱跑着,根本停不下来!
车夫的左膀右臂都受了伤,而豫王,宽大的衣服上也已经有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渍!
“豫王!上马!”车夫对着豫王喊道!
“不!”豫王坚决的回应。
“走啊!”车夫大叫了一声,身上又被砍了两刀。
豫王一边抵挡着外面的攻击,一边探进来了半个身子,一把抓起我将我揪了出去,他满脸是血,眼睛已经杀红了,干脆利落的将我拖出车厢。
黑衣人手上带血的大刀立刻向我的头顶砍来,我惊惧着闭上了眼镜!
豫王拎着我,跃上了拉车的马,在我们刚坐好的那一瞬间,车夫在后面奋力斩断了马辕,马儿脱掉了负累,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我跟你们拼啦!”只听车夫怒吼一声,从摔落的车厢上面跳起,一跃跃上了一位黑衣人的马,他右手一夹,向右一拉,那人头骨咯泵一声断裂,向马下摔去!他跨在马上横亘在几个黑衣人之间,黑衣人被他纠缠,竟脱不开身,被我们越甩越远……
“车夫他……”我颤抖着说道。
“不要看!”豫王轻喝了一声,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一股湿热的液体黏在我的脸上,血腥的气息。
马儿受了惊吓,根本不理会缰绳的作用,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眼前的树林里面,树枝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