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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自个儿去就成了。”她连连推辞,又发觉自曰己好象拒绝得太快了,赶紧露出一朵美丽的笑容,“侯爷不是还要忙公事吗?你只要告诉我往哪儿走就行了。”
“穿过右侧小廊第一间便是了。”他随手一指,直到她穿过拱门后才若有所思地喃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突然间又对他这般殷勤?难道她还没打消以身相许的念头吗?
正在思索问,金兔蹦蹦跳跳进来了。
刚刚她在园子外遇见了神色古怪、一睑忍笑的总管,再三追问后才知道水晴到风陵醉楼来了,还带来了一盅玉手亲制的鸡汤!
这还了得?她只不过小睡了一会儿,情敌就伺机而入,下回她再睡久一点,行刀说不定就给人抢走了呢!
“金兔?”行刀表情一扬,随即警觉地扫向桌面那盅鸡汤。“呃……你听我解释——”
“怎么看到我脸都白了?”她蹦到他身畔,不怀好意地问,“嗯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行刀一把将她揽过来,连忙陪笑脸,“你误会了,不过是……水晴姑娘送了一盅鸡汤过来……你瞧,我可没喝,连一口都还没沾呢!”
她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咧嘴一笑,“看你脸都绿了,我又不是妖怪,不会把你吃掉的啦!不过是盅鸡汤罢了,我哪会那么小气呀?”
他很想放心,却又不怎么放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真的不生气?”
“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金兔自他怀中挣扎着凑向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好香,好象很好喝的样子。”
水晴姑娘的手艺不错喔,起码比起她这只只会捣麻署的兔子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对了,她听说人参鸡汤对老人家身子最是滋补了,这几天老爷子被他们俩给折腾得虚脱不少,不如……
“这鸡汤给你爹喝吧!”她眼睛一亮,很是佩服自己的主意。
行刀一怔,[给我爹?当然好,只是——“
“你舍不得呀?”她睁大眼睛。
“不不不,怎么会舍不得?”他吓了一跳,脑袋拚命摇,表情诚恳得不得了,“就这么办吧,给我爹喝。”
她挣开他的怀抱。“我拿去好了,趁热。”
他巴不得这盅险些惹祸的鸡汤消失在眼前,于是赶紧点头,“好,趁热。”
金兔端起鸡汤,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慧黠的大眼睛一闪,“要不要待会儿我请水晴姑娘再炖一盅新的给你喝?”
他一愣,随即笑骂,“你这家伙……”
真真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说不吃醋呢!
金兔咯咯直笑,端着鸡汤开心地出了厅门。
行刀眉眼间尽是笑意,温柔地瞅着她的背影消失。
不过她吃醋的方式可高明极了,非但不胡乱哭闹,还四两拨千金反倒取笑了他一遭。
这丫头……
他有种直觉,巧夺天宫抑或是东风小楼,铁定有他的一份儿了……
送完了鸡汤,金兔一出来恰好和江妈撞成了一团。
“哎哟,当心,”她一把抱住江妈不稳的身子,失笑道:“对不住,撞着你了。”
江妈定睛一瞧是她,笑得嘴都阖不拢,哪还会有怪罪之心呢?
她紧紧握着金兔的小手,“我不要紧,倒是你,有没有被我撞伤哪儿了?唉!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就是太赶着走路了。”
[我没事,“金兔开心地看着她,”你来看老爷子吗?“
江妈脸一红,“不,是老爷叫我过来取礼盒的,东四大街的洪员外明儿六十大寿,老爷和洪员外是多年棋友了,所以年年都会备礼祝寿的。”
“原来如此。”金兔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点头。“那你快些儿进去吧,最好进去久一点,可要尽量拖延时间呵!别太快出来了。”
“为什么?”江妈纳闷不解。
她附耳过去,小小声地说道:“制造老爷子向你表白的机会呀!”
江妈这下子连耳朵都红了,又笑又不好意思的,忍不住拍了她的小手一下。“小丫头,净会捉弄老江妈!”
金兔大笑,轻轻将她推了进去,挤眉弄眼地低喃:“我是为了你们俩的终身大事着想,可得加把劲儿,别让我失望呀!”
江妈羞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只得慢慢地踏进屋去。
金兔又蹦跳着离开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送来的这一盛“好汤”,即将引爆一场教人脸红心跳的大事儿了!
第九章
水晴却是满肚子把握,说是参观刀室,其实早就溜进行刀的卧房里,轻轻把外衣脱了,还打开小绣扣,露出半边艳色肚兜。
长发披散在雪白肩后,她玉体横陈地半倚在床头,眼儿含媚带娇,模样儿诱惑极了。
她在鸡汤里下的是好不容易才跟四川唐门姥姥要来的“狂性大作发春散”,只要喝上两口,立刻就会欲火焚身,并且会找距离自己最近的女体来交合。
呵呵呵,苏行刀,这次怕你还不入瓮吗?
只要你侵占了我的身子,就由不得你了,从此以后这镇南侯府将是我的天下……我要搞得你们全家鸡犬不宁!
水晴半卧在床上大作白日梦,得意得彷佛行刀已经成为她裙下臣似的。
可是她半倚在床头倚到脖子都硬了、小蛮腰都僵了,行刀却还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她又惊又疑,“难道他没喝吗?不不不,不可能,他一定会喝的;可是为什么还不来?唐姥姥说这春药还可以让人自动找到离自己最近的女人呀!”
难道还有人比她距离行刀更近吗?不可能!
还是他练武之身对于春药的抵抗力较强,所以到现在还未发作?
一定是这样,要复仇得有耐性,她不能这么快就自乱阵脚了,再等等……
水晴只好再耐心等待,继续维持原来的样子。
等等等……
好半晌,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努力撑起酸疼的撩人姿势继续等待。
等等等……水晴倚在床头睡着了,身子一歪,差点掉下来,这才倏然惊醒过来。
“要命,我怎么可以睡着?”她重重地搓揉着脸颊,柳眉不自禁地往上挑,“他怎么还没有来?”
就在她惊疑矛盾间,沉稳的脚步声移近房门,她芳心一喜,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
来了!
行刀推门而入,原是想要进来换件外出服饰的,却在看到玉体横陈的水晴时,蓦地一怔。
他脸色迅速往下沉,“这样是干什么?”
她还以为他强自控制着欲火呢,眼儿一瞟,娇媚地笑了,“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行刀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冷冷地喝道:“我限你在半盏茶之内穿好衣裳走出我的房门,要不然我就亲自进来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他话一说完,大踏步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震惊、疑惑、难堪的水晴。
他为什么……没有发情?
如果他没有发情的话……那自已躺在这儿做什么蠢事呀?
老天!
* * *
镇南侯府发生天大地大的大大大……事啦!
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竟然在大白天……把慈蔼好脾气的老江妈给……“那个”了!
消息迅速被封锁,可是东边大院的丫头、奴仆们差不多都知道了,因此行刀在大大惊愕之下,不得不立刻以铁腕裁决此事。
他很快对外宣布老爷子决意续弦,老江妈早已在家人见证之下成为老爷子的未婚妻,因此发生这等情事是理所当然,没什么了不起。
不过既然已订了亲,婚事干脆就快快举办,因此行刀就做了主,请了宫里的观天国师择良辰吉日,决定在下个月十五就让两位老人家正式成亲入洞房。
苏老爷子和江妈又羞又喜,虽然都怀疑自巳是给人下药了——下药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倒也成全了两人的心事。
苏老爷子除了眉开眼笑还是眼笑眉开,江妈除了娇羞傻笑外也还是傻笑娇羞,眼看婚事当真这样红花热火地办了起来,他们心底有着无限满足,更对金兔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倒是金兔,事后被行刀臭骂了一顿,怨她事先怎么不让他知道计谋?
金兔只是笑嘻嘻地听他发牢骚,心下暗叫了声“好险”——
幸好这盅鸡汤没真给行刀喝了,要不然现在阖府上下恐怕不是欢天喜地的办喜事,而是要急着替她找大夫治疯病了。
为什么?
吓,要是行刀给水晴夹去吃掉了,她还能不气疯吗?
不过虽然这事的内情说不得,她却因为此事对水晴生了警戒之心。啧啧,这看似温柔美貌的姑娘,竟然也来上这么狠的一招?果然是人心难测,连寻常姑娘都小觎不得呢!
就在府里众人高高兴兴忙着张罗喜事的同时,水晴内心的恨意和羞惭被怒火焚烧到了最高点。
她坐在香水小楼的卧房内,手里紧握着一个黑色小瓷瓶,脸色阴沉诡谲得吓人。
“苏行刀,金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美丽的脸庞扭曲了,“先是水晶,再来是我……你们欠下的债愈来愈多了,今日我要不取了你们的性命,我发誓绝不出这镇南侯府!”
唐姥姥的春菜激烈惑人,唐姥姥的毒药却是见血封喉、七步断肠,她在离开四川前用最后的五十两黄金换了这两小瓶子药……为的就是有备无患的一日。
现在春药浪费了,毒药却绝不会再出差错了。
她捏紧了小瓷瓶,仿佛已经看见苏行刀痛苦地捏紧自己的喉咙,喷血而死的景象。
而金兔不谙武功更无内力,只要一滴滴毒汁……哈哈哈,她就可以报仇了。
她绝不再手软,凡是对不起她们姐妹俩的人统统得死!
* * *
风陵醉楼
行刀喝着浓烈香醇的烧刀子,满足地大吁一口气。
痛快!
金兔则是悠哉地赖在行刀的膝上,像个小孩一样地剥着花生吃。
“你快要把我的下酒菜吃光了。”他摸摸她的头,又爱又怜又好笑地轻斥,“你的鼻子怎么这般灵?知道有好吃的就溜过来了?”
她仰头,嫣然一笑,嘴里塞满花生仁。“谁教江妈这味花椒盐炒花生太好吃了,早上我已经吃掉一盆了还不过瘾,知道她也送了一盆来给你下酒,自然就往这儿来罗!不吃你的难道还吃老爷子那里的呀?”
嘻嘻,老爷子那一盆是留着和江妈一同赏花喝茶时品尝的,她再贪吃也不能抢到那对“老情人”那儿去呀!
行刀疼爱地揉着她的头发,忍不住揪揪她的小辫子。“你呀,这张嘴巴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是没人讲得过你的。”
“我是有理走遍天下,才不是理不直而气壮呢!”她又剥了一枚花生,却是体贴地喂进他嘴巴里。“来,吃两颗,别说我只顾着自己吃都不管你。”
他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却也忍不住失笑,“我还是要提醒你,下回可别再那么冒失了,有什么计谋千万得先跟我商量,要不然再来一个〖春心荡漾鸡迷倒一双老人家〗,我就招架不住了。”
“这叫作人算不如天算,有很多事情是注定好的,该你的就是跑不掉。”她神秘兮兮、意有所指地说。
他笑了,亲昵地揽紧了她。“我了解……非常非常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行刀。”金兔突然很正经地唤住他,小脸肃穆了起来。
“嗯?”他温柔地回应,表情有些严肃也有些提心吊胆。
为什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她双手紧紧缠住他的颈项,像是下了极大极大的决心,“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永远、永远要跟你在一起。”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想开了也想通了,等拿到瑰玛回月宫交差后,她就要求嫦娥仙子准许她蜕去仙胎化为凡人,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那句老话说得没错,“易得无价实,难得有情郎”啊, 虽然做神仙有无限好,无忧无虑、没烦恼,可是她已经尝到了爱的滋味,又怎能舍得掉这种种的惊心动魄、甜蜜蚀骨、无怨无悔呢?
她一向是只有主见的兔子,只要一下定决心,就算再难也要往前冲。
为了他,她可以抛掉千年的修行;如果不能和他长相厮守,就算能永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就这样决定了!
相较于她小脸的坚决严肃,行刀被她这句话给深深感动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了自己将会牺牲掉什么?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黑眸炯然生光,充满了深刻的爱意和激动。“金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太快乐了,我……”
他已经醉了、乐晕了,喉头也梗住说不出话来了。
金兔轻摸着他的脸庞,满足地笑了,“我知道你一定很快乐、很开心,因为我也好快乐呀!”
“金兔……”她这么笑意晏晏、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