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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蛰伏了一段时间,黑衣人抬头望望天上有些西垂的银月,估摸着送亲队伍应该都已经睡熟,仔细听了听,甚至听见车队里有人发出了规律的鼾声,这才慢慢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摸了过来。
与此同时,树下坐着的慕容祁蓦地睁开眼睛,一双朗月清目在夜间熠熠生辉。
喜车内的百里扶摇也发觉了异常,她掀开车帘向外打量,见不远处的草丛晃动的幅度有些大,不似风吹,知道恐怕是有人来了,她忙转身想去叫醒红袖,却蓦地觉得身后一紧,似有人拿刀抵住了自己的后腰。
☆、第九章 我就是我
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以及男子特有的清朗气息。
百里扶摇心中一惊,是谁?竟然有人能在她清醒的时候,不知不觉的靠近她!
再看旁边的红袖,身子无力的歪着,似睡得极沉,其实却是被点了睡穴,她立刻谨慎起来,身后这人,绝对是个高手。
从她睁眼到向车外打量,不过极短的功夫,这人却能轻松的进入马车,再弄晕红袖,可见其实功力非凡。
但是他却并没有对她动手,百里扶摇知道,这人的目的不是要杀她,所以她倒不必太过担忧。
这些想法刹那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百里扶摇低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身后那人却发出一声低笑,撤了抵在她后腰的匕首,饶有兴趣的道:“百里扶摇,你果然是装的。”
百里扶摇心中一沉,他是来揭穿自己的!若是如此,此人绝不能留。
她心里这念头才一转,手中的动作便已经发出,右手成爪,直掐向那人咽喉,左手成拳,直击男子下腹,这两招看似直接简单,却用上了她近七成的功力,威力不容小觑。
然而男子反应极快,身子一偏,便躲开了她这凌厉的两招,伸手就去抓歪在一边的红袖。
百里扶摇没想到他会打红袖的主意,连忙去抢,但是毕竟慢了一步,那男子的手已经扣在了红袖纤细的脖颈,但他却并未直接掐下,而是对她示意,若是她再有动作,他的手必会毫不留情的掐下。
百里扶摇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下,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却没有回答,凝神听了听,似乎外面的异动已经越来越近,他手一松,红袖的身子便软软的滑落,一双清明的眸子看着百里扶摇,坦然的低声道:“我不管你为何装疯卖傻,也不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护送你安全抵达逍遥王府,所以你最好配合。”
百里扶摇微怔,顿时了解,低声回道:“你是慕容祁?”
男子清明的眼底,隐隐有赞赏的笑意。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百里扶摇反而平静了下来,也露出一丝笑意,应道:“好巧,我的目的也是安全抵达蕲州,既如此,我有什么理由不配合?”
这下慕容祁的眸底反而露出疑惑,她既是装疯,又怎会心甘情愿嫁去遥远的蕲州,与那传言中风流荒唐的逍遥王为妻,可是看她的神色坦荡,似乎真的没打算逃跑。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由不得他细细思索,他伸手指了指那与传来声音相反一面的车帘,又指了指百里扶摇,示意她下车。
百里扶摇也不犹豫,身形一展,如灵活的燕子,跃出了车帘,落地一滚,滚到了马车底下,身后男子如影随形,也就势一滚,钻了进来,与她并排躺在车下,因为空间狭小,两人几乎紧靠,只要侧个头,恐怕鼻子就会撞到一起。
身旁有淡淡舒爽的气息传来,清冽的好似挂了冰雪的松枝,让人神清气爽。
随后她觉得车身一晃,似乎有人上了车,想起红袖还在车上,她不由想要起身,一只手却突然压了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不禁侧身去看慕容祁,慕容祁也侧首来看她,顿时两人的鼻尖相触,肌肤相亲的微妙触感,让两人都情不自禁的一震,随即又都有些尴尬的回了头。
只这一犹豫,车上的人似乎已经下了车,快速的离开了。
百里扶摇连忙从车下翻出,跃上马车,车内却已经空空如也,红袖不知所踪。
她翻身下车,怒目瞪着慕容祁,却见月光下,他修身玉立,神情坦荡,浅笑奕奕的看着她。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她,所以才弄晕了红袖,带她下车,让那些人以为红袖是她,将红袖带走。
她想起刚才慕容祁在车内说的话,他的任务是送她安全抵达逍遥王府,所以他不会在乎红袖的性命。
知道了这些,她也不必再问他什么,扭身便向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她决不能让红袖出事。
慕容祁却也身形一展,跟在了她身后。
想起红袖之所以被掳,几乎是他一手造成,百里扶摇心底便生出些冷意,沉声道:“你不必跟着我,我不会逃跑,救回红袖,我自会回来。”
慕容祁在身后望着她,清冷的月光下,她容貌丑陋,却姿态傲然,一身大红嫁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远远看去,竟有种别样的美丽,无关乎容貌,只关乎神韵。
沉寂了二十六年的心底,倏忽漫开一抹道不明的情愫,见她转身要走,他下意识道:“我跟你一起。”
百里扶摇一愣,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愿意帮她,但是想起刚才那些人利落的手脚,想来也非一般人,若是能有慕容祁做帮手,那么她救出红袖的几率会更大。
见她没有拒绝,知她已默许,慕容祁身形一跃,跟上她的步伐,同时在她身边低声道:“皇上的目的是试探我,而非针对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你的侍女不会有危险。”
百里扶摇心中惊骇,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祁自信的一笑:“前几日,魏尚书狱中失踪,家眷也全部逃离,唯在尚书府发现我的剑穗?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就算不相信是我所为,也不会毫不起疑,在西南发生战乱之际,他不派我上战场,反而护送你入蕲州,你以为他只是为了确保你顺利嫁给逍遥王?”
“所以皇上会派你来,是以防你借西南战事,拥兵自重,顺便试探你是否心存二意?”百里扶摇有些了然,看来这场赐婚,恐怕不只是一桩简单的婚事,其中还有来自不同势力的暗自角逐,比如他爹,比如南宫辰,再比如那些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隐藏势力。
“可是南宫辰就不怕你真有二心,趁机与南宫诺联合?”百里扶摇又疑惑问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慕容祁唇边溢出一丝苦笑,“皇上怎么会允许出现这样的纰漏?你不会以为那名督嫁宫女就真的只是一名宫女吧?”
百里扶摇当然知道那名督嫁宫女的真实身份,只是她没想到,这位姑姑的作用竟不只是对她,同样对慕容祁。
只是说到底,慕容祁比南宫辰预想的还要厉害。
她方才就有些奇怪,那位督嫁侍女明明是一名高手,怎会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还能在队伍中睡得如此酣甜,如今想来,怕也是中了慕容祁的招数,这么说来,慕容祁也并不完全唯南宫辰是从。
她不由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南宫辰不完全相信你,倒是一点也没错,只可惜慕容驭的一片良苦用心,你这当儿子的算是浪费了。”
百里扶摇本是打趣,却不想一提起慕容驭,慕容祁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蓦地一凛,如罩寒霜,冷冷道:“我就是我,与慕容驭无关。”
☆、第10章 将计就计
百里扶摇心中震惊,从未听说慕容祁与慕容驭父子不和,可为何他会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言语间又似乎隐隐透着厌恶?
但是她并没有问,因为她知道,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希望别人触及的秘密和禁忌,更何况,她与慕容祁之间,严格说来,还只是陌生人,有些事,她不该问,也问不得。
所以她并没有再接下去,而是更加快速的追上之前那些人的脚步。
慕容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追着她的步子,行动间也加快了速度。
两人一路无话,默默尾随,直到几十里外的一家客栈才停下,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走客栈的正门,而是背着装了红袖的麻袋去了后门,门后似乎早有人守着,打头的人敲了三下门,说了句类似暗号的话,便有人来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两人也毫不犹豫,轻松一跃,便上了客栈后院的高墙,看到下面的黑衣人正在与接应的人低声交谈着,两人都是内力深厚、耳聪目明之人,便隐隐听到了对话的一些内容。
“人我们弄回来了,七殿下呢?”
“殿下正在沐浴,你们先把人关到柴房,好好看守,等殿下沐浴完毕就会来查验。”
“是,属下们明白!”
黑人说完便扛着麻袋向一处廊角拐去,百里扶摇正打算偷偷跟上,却被慕容祁一把拦住,他望着百里扶摇,审慎的道:“你打算怎么做?”
百里扶摇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反问道:“自然是跟着他们,看他们把红袖关在什么地方,然后趁机救出,不然还要怎样?”
慕容祁摇了摇头,严肃道:“就算你救出了红袖,然后呢?带着红袖回送嫁的队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肯定不行,那位督嫁姑姑首先就会起疑,若是不回,皇上就会怀疑我,那么我的小命就将不保,所以我绝不允许你离开。”
百里扶摇冷冷一笑,难怪他要跟来,到底是怕她偷偷跑掉,她不禁道:“就算我要离开,你也未必拦得住我!”
“那么你这十几年的伪装呢?你爹让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都要付诸东流了吗?”慕容祁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
百里扶摇一愣,的确,她若走,慕容祁或许留不住她,可是如此一来,就会引发很多的问题,南宫辰会更加提防爹爹,甚至有可能提前对爹爹动手,爹爹的处境本就艰难,现在绝对不是他们暴露的最佳时机。
如此一想,她看向慕容祁的目光便多了一丝谨慎和重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白衣男子,不但带兵打仗是不败将军,行为处事更是滴水不露,不过既然他有此一问,必定还有后话,她不妨先听听他如何说。
“那你说怎么做?要我置红袖的安危于不顾,绝无可能。”问他不代表她妥协,只要他说出来的建议不能令她满意,她就会立刻遵从自己的心。
慕容祁望着眼前容貌丑陋的女子,眸中精光熠熠,神色坚定,不禁心底生出一丝赞许,若是寻常女子,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早就六神无主,慌乱不已,可是眼前的女子,一派从容,毫不惊慌,气定神闲的等他开口。
“我倒是有一计,不但可以成功救回你的侍女,而且还可以消除皇上对我的顾虑,只是有一点,我需要你配合我,并保证在我将你的侍女救回之后,你就会回到送嫁队伍之中。”慕容祁平淡的开口。
百里扶摇狐疑的看着他,冷声道:“那要看你这一计,到底如何!”
慕容祁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好个不肯吃亏的女子!传言果真害人不浅,眼前女子狡黠过人,就连他也得小心应对。
…。.
两人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落下了高墙,偷偷靠近关押着红袖的柴房,柴房外有两人守护,要想进入,除非将两人打晕,或者引开,否则绝对进不去,只是打晕恐怕不妥,太引人生疑,只能想办法引开了。
慕容祁望她一眼,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摸进去,记住,你最多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百里扶摇对他自信一笑:“放心,用不上半刻钟。”
慕容祁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眸,微微愣神,似觉得眼前的女子,热烈明朗,如火焰燃烧,夏花怒放,一张丑陋的脸,竟也绚丽不可方物。
不过这失神只是一瞬,很快便已恢复,低声道:“借你的丝帕一用。”
百里扶摇也不矫情,抽出随身的帕子递给他,低声回道:“虽然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是好歹我还要仰仗你送我入蕲州,一切小心。”
慕容祁亦是自信一笑,将丝帕蒙在脸上,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清风朗月一般的眸子道:“你这关怀虽不友善,倒也真诚,总好过那些虚情假意。”他说着突然身形一跃,人便从暗处跃上了屋顶。
他动作虽轻微,但是衣袂却似被风卷起,发出了烈烈声响。
柴房前的两人也都是高手,瞬间便发现了他的踪迹,对视一眼,也迅速跃上了屋顶,朝着慕容祁追去。
与此同时,百里扶摇也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滑进了柴房,房内点着几只蜡烛,将房间照的一清二楚,这房间很小,放着许多杂物,装着红袖的麻袋就随意的丢在一些杂草上。
她连忙将麻袋打开,迅速点开了红袖的穴道,再微用些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