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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尧不知,澜公子何以会认为子尧对你怀有他意,澜公子似乎忘了在我身侧已有他人。”望着身旁之人眉眼含笑,本是玩世不恭的神色之上又添了些媚色,祁溟月不由自主的将他与J做了比较,与J的沉稳干练相较,此人更似狡狐,面上带着嬉笑,眼中可留媚色,若真个瞧清了,当日他便绝不会以身相护,恐怕应是立在一旁,看他究竟会如何应对才是。思及那日,即便是万分危急之时,也不见他露出半点怯意,若说他未有依仗之力,绝不可能。
澜瑾以手支着颚,靠于桌上,一双眼眸却直直望着对坐之人,眼波流转之间,竟似透着些哀怨之色,“那一日我主相救,与澜瑾对视,还以为我主对澜瑾有意,若非如此,何以那般瞧着我,那时澜瑾便有所感,定要奉你为主,若有如此不凡之人为主,又有那般身手可以相护,澜瑾自然愿意奉上一切。而今看来,莫非是澜瑾自作多情了?”在他的说话间,并未有见丝毫做作,却不知为何使人觉得他身上有种自然流露的风情,并非女子之态,而是一种天生的风流之姿,便如那看尽了风花雪月之人,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也透着不自觉的风月无边。
此时的澜瑾又与当日大厅所见的不同,似乎他本是随心而动,嬉笑自在之人,从不管他人会如何,此时在眼前,直直望着他的双目之内,不知流转着何样的想法,竟是媚色渐浓,与琰青一身的魅惑不同,澜瑾乍眼看去仿佛是言语轻佻举止荒唐,但随着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好似每一刻都有惑人之感在逐渐加深,待不经意之时,才恍然发觉,眼前已是媚色如狐之人。
祁溟月回想澜瑾迎他进门,语出恭敬,待坐下身后无论抬手还是拂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逐渐与他靠近,此时已在他身侧,竟是让人撤下了心防,会在不经意被他所引了过去,随他的反应而反应,即便是微小的动作,都可让人无比在意。与他对视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祁溟月扬起了唇边已显出了嘲弄的弧度,“若非你酷似故人,那惑人之术在我面前恐怕不会有半点作用,便是眼下,也已是极限了,澜公子是否还要继续?若你喜欢,子尧不介意让你识得更为有效的摄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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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真意
因他眸中那抹厉色,澜瑾面上神情倏然一僵,眼中媚色顿消,神情古怪的望着眼前之人,口中喃喃低语了一句,“看来失败了呢,不愧是”低喃的语声辨不清话末几字究竟为何,但他眼中的神采却是愈发的明晰。早知为他所选之人不是寻常可比,但他终究仍是自恃过甚,低估了那看似镜花水月般温润引人之人,想要试探他是否真有那般的能耐,值得他的相帮,虽说早被人提醒过,他却直到如今才领教了他的厉害。
屡试不爽的惑心术在他的面前,竟只是才及近身,便让他给识破了,看来他真如传言所闻那般与众不同,也莫怪会让暗皇那般痴迷。收起了先前神情,澜瑾哈哈一笑,“我主果然不凡,先前是澜瑾之过,不该以身相试,只是也有意外之获呢,我主口中所言故人,不知是谁,难道果真与澜瑾如此相似?”
祁溟月见他神色一变,而后却当作无事一般又将话题扯了开去,便也不动声色,眼神在他面上又转了几圈,口中答道:“那人不在此世,可惜了,澜公子无法亲自去比上一比。”澜瑾与J,可说是十分相似,也可说是绝无半点相同,两人面貌酷肖,但两人的气韵神态言行举止,绝无半点相近之处。眼前的澜瑾,应是习了惑人之术,与天音近似之法,举手投足都可惑人心神,也正是因此,才使得他的气息如此难辨。
“那人可是与我主十分亲近之人?还是我主心上所系?澜瑾若有几分相似,我主便将澜瑾当作是他,澜瑾也不会介意的。”口中这么说着,澜瑾依旧面上含笑,心中却是因他的话而顿生疑惑,以得来的资料来看,他的周围并无与自己相似之人,但由那日以身相救而后又那般失态之举来看,此人却是存在,那人究竟是何人,怎会不为人知,其中究竟有何蹊跷,倒让人颇费思量了。
见澜瑾对自己的过往如此好奇,祁溟月微微垂下了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光,澜瑾择主之事本就惹人怀疑,而后竟又在初见之时便选上了他,其中究竟有何内情,本是他急于相知之事,但澜瑾此人狡猾如狐,面上嬉笑,口中却少有确实之言,让他已生出了几分不耐,此时听他又探问过往,便更是多了几分警惕,勾了勾唇,他抬眼望澜瑾之处看去,“那人曾是子尧侍寝之人,若将澜公子当作是他,岂非是委屈了澜公子,即便是澜公子愿意,子尧却是介意的。”于他而言,J本是生死相托的伙伴与搭档,虽也有亲密的关系,但在他心中并无存有情爱之意,此时若撇开工作上的关系,说是侍寝之人,倒也不算谎言。
听他于带嘲讽,澜瑾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他话中之意更生疑惑。由他所知,那里分明不可能有人侍寝。对着眼前之人,他习惯得惑心术之后头一次开始有烦躁,从未遇上过如此无法掌握之人,言语试探,惑心之术,全无用处,本欲引他按自己打算行事,却不料此时竟有种感觉,似乎被对方牵制,所有试探之语全无着落,得来的只是更多的疑惑。身前之人那般随意安全之势,却透着一股威仪,即便是他,也被那如古井般深邃难辨的眼眸瞧得有些心虚起来。
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眼,澜瑾眼神一转,片刻间却又迎上了那双深沉如水的眼眸,面上又露出了一贯的嬉笑之色,“哎呀,原是我主不愿委屈了澜瑾,澜瑾感念我主体恤之情,但自进屋以后,我主总是以公子相称,如此见外,澜瑾却又有些伤心了。”
自两人进屋对坐,一个事以我主相称,一个却是口称澜公子,你来我往,句句试探,此时澜瑾的一句话,让祁溟月挑起了眉往他那处瞧去,“也是子尧忘了,今日来此,本是想要告知,不论澜公子打算如何,子尧无意配合,所谓奉主之事,自此与我无关。”
澜瑾闻言一怔,似是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江湖上多少人争论,到了他面前,却似对他奉主一事不屑一顾似的,竟说与他无关?“我主莫非是要弃了澜瑾?!澜瑾一身所学,还有所知的无数珍宝财物,不论拿做何用,都可令我主”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祁溟月一声冷笑打断,“不必称子尧为主,澜公子另择他人吧,得澜瑾者得天下,子尧还想看看有何人欲得天下,又是否可得这天下,澜公子切莫让子尧失望才是。”由桌上所置的茶盏内斟了些茶水,轻撇了一眼澜瑾未曾来得及掩住的焦急懊恼之色,握着手中茶盏,祁溟月微敛的眼眸内掠过一丝笑意。
听他所言,澜瑾始终含笑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紧张之色,眉间微蹙着问道:“我主果真无意天下?即便是澜瑾之助?”若非是得令要帮他得天下,他又何必千里迢迢赶到苍赫,又被堵截又遇追杀,好不容易运气好了一些,入庄便见了所要找寻之人,一句奉主之后本以为可以照计划行事,不料他竟会说出无意天下的话来。让他再度体会到了,为何会被警告此人绝非易于,要他切莫轻忽,小心行事。
见澜瑾问的急切,祁溟月忽然轻笑几声,“原来澜公子择主的真意便是为此。”先前所言,便是为了试探于他,此时果然由他口中得到了些许端倪,再不掩饰眼中的兴味之色,祁溟月一口饮尽了盏中茶水,将那细瓷的茶盏放于手中把玩起来,眼眸却仍注视着澜瑾,“相助夺取天下,好大的抱负,澜公子可真是心怀大志之人呐。”含笑的眼中如水波流转,暗涌翻覆,无由的让澜瑾心神一凛,被那难辨其意的眼神瞧得着慌起来。
“难道殿下不愿?”心中一慌,澜瑾忽然脱口而出了一句问话。
此言一落,两人都是色变,祁溟月眸色一沉,注视着澜瑾的双目中霎时掠过一道冷光,微微扬起的唇边笑意依旧,却是成了冰寒之色,“殿下?澜公子称我为殿下”他早知澜瑾择主定有内情,却不料他竟是已知自己的身份,不知澜瑾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是否已知父皇的身份双目微微阖起,心念流转之间,他已在考虑,是否立时便将他处置了,还是
那句话一出口,澜瑾也是心中一震,来不及后悔失言,已见身前之人眸色如冰,那含笑的眼中竟有冷锐之色,笑意如刀锋犀利,却是隐藏于水色冰寒之下,如彻骨寒流,使人旺之便一阵心颤,也如空中萧瑟弧月,清艳夺目,却又叫人遍体生寒,清冷眸色衬着那无双的容颜,竟是说不出的冷冽却又引人之状。
便是在得来的画像之上,也未见过他如此神情,那不凡的姿容和着如此独特之韵,眼前才是苍赫帝最为宠爱的二皇子,也是闻名天下的皇子,祁溟月的真实之貌并非镜花水月的温润平和,而是如冷月锋刃一般的犀利危险,隐藏在那水色温润下的,是常人绝不可试的锋芒与威仪。
周遭有萧杀凛冽之气袭来,沉沉的压迫感在屋内造成了一阵诡秘的窒闷,身前之人却仍是扬着唇,注视着他的眼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模样,似是在考虑,是否便要在此将他毙于手中。澜瑾一时间被他神情所震慑,竟是失神了片刻,才恍然醒悟过来,口中连忙说道:“澜瑾拜服,请殿下手下留情!”若非先前被他瞧得着了慌,自己何至于一时不慎,竟会说漏了嘴。想他习得惑心术之后从未如此失控,偏偏是他自己先招惹了擅使天音之人,又技不如人,此刻也只得称服。
祁溟月也不曾想到,见澜瑾施用那惑人之术,便一时意动也运起了天音之法,不曾有器物相助,也无乐声,但以他本身气息相扰,竟也乱了澜瑾的心神,虽只是一瞬,但由他口中所吐之言,却是大大的关键,无心之下有此结果,也让他很是意外,因他之言,担心父皇身份亦被识破,虽听他那般相求,却未敛起心中杀意,指间微动,已打算解下以你旎狐,即便是错杀,也不可留下半点后患,父皇与他的身份,绝不可泄露于外,更何况是澜瑾这般心思难辨之人。
他的面上神情未变,风内冰寒杀意却愈发浓烈,澜瑾见此,心中慌乱至极,他不曾想到,说出了那句话之后,这位殿下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此时看来竟真是打算取他的性命,以他之力,哪里有与他相抗之能!惶恐之下,他神思急转,口中急急喊道:“难道殿下真不想要这天下了?澜瑾所言非虚!可让苍赫一统天下,为何殿下仍是”说到此处,那杀意却未见敛起,阳光之下,已见七彩光芒折射而出,无比绚烂,澜瑾却知那是取人性命的利器,如何还有暇欣赏,索性闭目继续吼道:“若是澜瑾一死,定有人告知苍赫帝,殿下与暗皇之情,暗皇与朝廷不和,殿下出宫不回,却日日在他身侧,莫非殿下是要帮他谋反不成?”
此言一出,祁溟月手中的旎狐霎时一顿,将它收回了腰间,面上露出了古怪之色,澜瑾危急之下口出威胁,其中的威胁虽于自己无用,但话中之意,确是救了澜瑾一命。想到若真是杀了澜瑾,此后有人去告知父皇,他与江湖中的暗皇有情,到时父皇的脸上不知会是何种表情想到此,眼中笑意便无法可敛,口中轻笑几声,望着闭目等死的澜瑾说道:“既然如此,便饶你不死吧。溟月可不想让父皇知晓我在江湖中的所为,未免他老人家担心,澜公子也不必叫人多言了。”
澜瑾听他话中所言,像是带着威胁之意,要他不可让苍赫帝知道他的所为,但不知为何,听到耳中,却觉出几分笑意与轻快戏谑之感,似乎全不将他所言当一回事,但他分明又是在那句话之后放过了他,若说威胁无用,他却未死,若说他的威胁之语有用,这位殿下却未显出在意的模样,至此,他真是对这位传言中在苍赫最受瞩目的二皇子生出了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祁溟月见他神情疑惑惊疑,也不多言,从澜瑾的话中已知他了解不多,便也不用急着取他性命,毕竟在澜瑾的身上仍有太多的疑团,他要助他夺取天下之因,还有知他身份之由,都需一一探问。靠于椅上,他望着仍是惊疑不定的澜瑾,微微一笑,“既然澜公子已知我的身份,溟月便也不再避忌,不知澜公子为何要助我夺得天下?为何不是他人,偏师溟月?”
“世人皆知苍赫帝偏爱二殿下,二殿下成为太子之日也就在眼前,往后要执掌苍赫之人,便是殿下你了,若是澜瑾不选择殿下,还能选择何人。”
澜瑾见他一身萧杀之气骤然敛起,此时在他面前的立刻又成了温润平和的水月公子,不由按着心中忐忑稍稍舒了一口气,只是对着眼前之人,他再也无法如开始之时那般言语无忌的戏弄相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