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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容道:“央姑娘,我们且在这里晒晒太阳,待画舫过来便好了。”
在画舫来之前,他们也可以顺便做些什么。
在做些什么之前,首先要取得央姬的谅解。
宫容决定先发制人。
宫容刻意挪了下,与央姬保持距离,又背对着她,抬首看天际,湿漉漉的青丝一直在滴水。
央姬无语。应该委屈的那个人是她吧。
这样的沉默让央姬难受。央姬瓮声瓮气道:“相公?”
宫容开始诉苦:“央姑娘莫叫宫容相公了。央姑娘根本不把宫容当相公看。央姑娘夜夜陪着十皇子,宫容姑且相信央姑娘是被迫的,可是十皇子有逼迫姑娘绣荷包么?宫容何止是难受了,宫容今个就在想,不如陪姑娘沉入水里算了。”
这真的是一个荷包引发的惨案。
央姬很想说,本来这个荷包就是被迫的。可是眼下心情不佳,也没了好气,“央儿不就给十皇子绣一个荷包,千岁真是大惊小怪。”
宫容更委屈了。她连相公都不叫了。
“在央姑娘眼里,只是一个荷包么?”宫容转身过来,是不是经过了洛水,这双眸子蒙着水珠潋滟一层,尤其是还一副如泣如诉的哀怨样。
央姬吞咽了一下口水。恨不得伸手过去把他的衣襟合起来。
他的胸口还挂着水珠,若隐若现,脖颈的弧度刚刚好,下颚格外优美。
一定是阳光太强,她目眩神迷。
央姬不解:“这本身就是一个荷包呀。”
“非也,第一次总是与众不同的。”宫容意有所指的望着她,陡然低声叹息,“这就跟女子的初/夜一样,可能过程不甚美好,但是却意味深长。宫容瞧的很仔细,那只荷包一针一线都能看出,是姑娘的第一次。”
央姬佩服宫容的联想力。宫容联想过后悲痛过甚,字字控诉道:“央姑娘啊,姑娘的第一次,就不想留给宫容么?可见姑娘的心不在宫容身上。”
央姬被他口口声声的“初/夜”、“第一次”给说的越来越糊涂。
央姬面上染羞,“千岁胡说什么呢?”
“央姑娘的意思是,这第一次是给宫容呢?还是不给宫容呢?”
央姬不知该如何作答,没好气的说:“回头央儿绣个给你好了。”
央姬的战斗力开始提升,“千岁若把此第一次比喻成彼第一次,央儿姑且认同。眼下千岁的言外之意是,央儿把此第一次给了十皇子,既是如此,千岁只能轮到第二次了。千岁是不是嫌弃这第二次呢?”
“千岁可要想好,要不要这第二次了?千岁若不想要呢,央儿绝不勉强。”
宫容表示压力很大,保守措施,是作小媳妇状,“宫容可是把第一次都给姑娘了。姑娘收了,就要对宫容负责,姑娘看着办吧。”
这第一次的概念很广。
譬如,“宫容第一次为人浴足。”
“宫容第一次给人熬药。”
“宫容第一次与人同榻。”
“……”
央姬汗颜,面颊泛红:“央儿如今还有个第一次,千岁想要么?”
央姬道:“此第一次就是彼第一次。千岁是要还不要?”
宫容想要回绝。可是见央姬头发滴水衣衫不整,又舍不得回绝。
都说酒后吐真言,央姬寻思着宫容说的故事必不是假的,虽她不知其中隐情,但是宫容的隐疾应该就此而来。央姬倒不是介意两人这样在一起,其实她心里是颇多感慨的。
宫容是个体贴的男人。他们每一次接触,他都是变着法子让她快活,她岂会不懂他的心思?
央姬做好共度一生的准备。既是共度一生,他们就该像正常夫妻那样,彼此满足彼此。
央姬是姬门出来的,见识到的是,宦臣都有欲,何况宫容一个健全的男人?
央姬抱住他,两具湿漉漉的身体紧紧相贴。
央姬狠了狠心,还是开了口:“千岁,只要千岁快活,央儿是什么都愿意的。”
画舫越来越近了。宫容道:“央姑娘身上都湿了,宫容给你拧干。”
宫容也算是满足了自个的心愿,做了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一件事儿。
宫容的四指穿进抹胸里层,手一握,抹胸上的水便落了下来。
宫容拧的很仔细。从抹胸到里面的合裆裤,没一处遗漏。
****
画舫靠近。
一个女子声音道:“哎呦,小千岁衣衫不整冰肌玉肤真是美不胜收呀……”
第50章 请君入瓮
长公主今日是出奇的清淡;憔悴的连妆都遮不住。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极素的,而且一如大宥的女子打扮;倒有些娉婷纤弱之态。
央姬顿觉不对。这公主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画舫过来;公主趴在雕栏上;话语轻佻:“哎呦,小千岁衣衫不整冰肌玉肤真是美不胜收呀……”
这轻佻的味里面有着道不尽的哀怨和愁绪。
公主望向宫容,柔情万种的模样。看来长公主是变了法子要得到宫容的欢心。
央姬一身狼狈;自个狼狈就算了。而宫容仿佛被扒光了送到别人榻上一样,央姬毫不掩饰满腔的愤怒。
公主添油加醋:“要不是本公主得的消息快,可就赶不上千岁的船了。”而她更巧的是将央姬落水一幕尽收眼底。
公主暗爽。小千岁怕是与央姬生了间隙,容她在水里扑腾很久也不去救。眼下救了么,两人又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央姬第一次当着所有人面给宫容脸色看,冷淡道:“海棠伺候我去更衣。”
海棠一边伺候央姬擦身,一边道:“待会海棠吩咐下去熬些姜汤给姑娘喝,可别伤了身子。”
央姬压抑着心头的委屈,忿恨又不知道拿什么出气的好,双肩抖着,像是在哭。
公主显然就不罢休了。不知何时擅闯了进来。公主斜倚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公主阴嗖嗖道:“区区一个姬女,敢跟本公主抢男人!”
央姬才换了单衣,正视她,眼睛却是红肿的可怜。
央姬冷笑:“哼,千岁疼本姬怜本姬还来不及,本姬胜在年轻貌美,千岁越是恼本姬,就代表千岁越是在意本姬。”
这话显然是刺痛了长公主。长公主压抑着满腹的怒火。
长公主可是得了消息,庆元帝要封十皇子为王,连带着小千岁的封地也给收回。而央姬也不知是想攀上十皇子这棵大树还是实属无奈,甭管怎么样央姬是被送给十皇子了。宫容连着酒醉了多少日,众人皆知。如今见央姬与十皇子颇有情意的模样,不惜害她落水,由她在水里灌了许久。
长公主掩住心头的嫉恨。不管怎么样,眼下可是她的可趁之机!
公主道:“哼,千岁连你生死都不顾了,你还指望他疼你怜你!”
公主一言,说的央姬脸色顿白。
央姬岂会甘拜下风?
央姬冷哼:“长公主有所不知,千岁恼本姬原是因着本姬给十皇子绣了荷包。千岁耿耿于怀更是代表千岁心里有本姬,而依本姬看来,公主可是得不到千岁的半分垂怜!”
央姬又道:“公主瞧见了,千岁不仅救了本姬,还与本姬肌肤相亲。千岁之所以恼了本姬,是因着众人皆知千岁不是宦臣胜似宦臣,千岁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这颗心却巴巴的全都在本姬身上。本姬奉劝公主好自为之。”
长公主被这一番伶牙俐齿下来折腾的面目扭曲,甩袖而走。
公主当然不会罢休,而且是誓不罢休。
****
画舫晚宴,门窗大开,洛水迷离的水气伴着悠远的风轻飘而入。
因着十皇子的排场,这盏盏宫灯平添奢华。
能与十皇子共宴的除了央姬外便是宫容,宫容一身白衣歪倚着,闲散的不成样子。宫容甚是颓废一丝精神都没有。
因着十皇子要在春晖山庄住上一阵子,又为了不耽搁央姬的练舞,便顺带着四姬过来。
央姬陪着十皇子,十皇子觉得谁都没有央姬好,更是开怀。
十皇子开怀了,也大发善心了:“来人,请四姬上来伺候宫卿。”
当然,公主是无人可挡。
央姬和宫容对视,宫容一脸倦色/情绪不高,央姬双眼红肿郁郁寡欢。十皇子心里腾起古怪的快活,他自是明白央姬和宫容之间的情意,而当初可是央姬心甘情愿陪着他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独一无二。
十皇子的独占心愈发膨胀,加上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自是纵容自己的最后一点奢望。
十皇子理所当然的差遣央姬服侍他。这看在宫容眼里更不是滋味。
素来不喜人接近的宫容也改了面目:“你们四个,过来伺候。”
四姬轻罗缓带言笑晏晏,端茶夹菜好不热闹。
尤其是在公主面前,四姬更要做足了场面活。打消长公主联合宫容的心思,自然要见缝插针。
昭姬凤眸婉转,难得如此温婉:“千岁,今个都是央妹妹惹恼了千岁了,还请千岁大人大量莫怪了去。”
瑶姬紧随其意道:“千岁真是善心,这洛水可是凉的紧,眼下天还未热起来,可要小心别受寒了。”
丽姬千娇百媚,娇滴滴道:“姐姐们若是担心,今晚咱们四个可要好好给千岁暖暖榻……”
柳姬善解人意道:“千岁何故如此郁郁?丽妹妹的曲子可唱的别外轻快,倒是好助兴……”
宫容愈发没精神了,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还要饮下。
昭姬的手搁在了宫容手上,宽解道:“千岁莫再喝了。”
素来不喜人接触的宫容倒没推诿。疲惫的阖目。
宫容揉了揉疼的不行的额头,哀怨道:“你们四个会做荷包么?”
四姬只会取悦男人的法子,这种活计想都别想。
理所当然,四姬都有些呐呐:“千岁何故惦记着一只荷包?”
宫容怅然,“我没精神的紧,据说可以在荷包里放点配好的草药醒神。算了,果真是姬门出来的,连这个都不懂!”
宫容话里有斥责之意。眼下倒是叫长公主有了契机。
公主走上前来,讨好道:“千岁,上次对千岁不恭,是本公主的错。本公主诚心想纳千岁做驸马,这几日更是日日难得安寝。本公主自知刁蛮惯了,我朝宥的风气和大宥好不相同。本公主今日顿悟,当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四姬想要开口讽刺。宫容摆了摆手,“公主请说。”
公主款款道:“本公主可是闺秀之事无一不通,别说绣荷包了,本公主会的绣法,本公主不吹擂,举国大宥怕是也鲜有人会。不仅仅如此,我宫廷有一药方,甭说醒神了,就是三日三夜不睡都扛得住。”
何止是四姬表示不信?宫容怀疑:“公主说话好生狂妄。”
公主道:“千岁未见真伪,就如此断定么?本公主可从无虚言。”
“那宫容倒是要讨教讨教了。”
“本公主有个条件,若是本公主句无虚言,千岁可要给本公主机会,莫再像以前那般看待本公主。”
“宫容应了你便是。”
公主心满意足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央姬后,缓缓在宫容旁边坐定,这一次公主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四姬统统遣开!
十皇子由着央姬服侍,却在听到这个宫廷秘方时有了计较。
他近日睡着不醒的时间越发的长了,若真有这种醒神的法子……
****
是夜。
央姬服侍十皇子睡下时,悄声走出。
水天一片,水是天色,天是水色。夜里的风把宫容的衣袂吹起。
宫容五味杂陈,一把把央姬抱入怀中。
宫容婆娑着她的脸,岸上的灯火,璀璨的画舫,寂寥深沉的夜,终究,天地之间,只有眼前这一人。
央姬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仰脸浅笑:“千岁身上都是姐姐们还有公主的味道,好生难闻!”
宫容讶异,抬袖闻起:“当真么?宫容可是洗了很久衣裳都换了。”
央姬没想到他如此认真,扑哧一笑,分外灵秀。
宫容叹息:“你何故如此?今日受了如此大苦。”
宫容念及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愈发怜惜,“身上还冷不?”
央姬浅浅道:“下次,下次央儿再不做这些事了。央儿好难受。”
一切都是她的谋划。
十皇子身子不好命在旦夕,她表面是在服侍十皇子,实则是在提防一切有心人的可趁之机。
十皇子就算是死,也绝不能累及宫容。
十皇子累央姬和宫容心存间隙,宫容宿醉不休。
十皇子夺了央姬本该给宫容做的荷包,宫容心生不悦害央姬落水。
央姬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