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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韩松了松眉角,长叹了一口气道:“洛家三十万雄兵,再加上一个洛清河,陛下知道已经不可能收回云州兵权了。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若是真让洛宁渊回了云州,以后再想有所作为就鞭长莫及了。”
“你说陛下想把洛小姐留在京城,可是无名无份的,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百里陡然收住了声,喃喃道:“不可能吧?难道陛下想……”
“没错。”叶韩挑了挑眉,声音有些意味深长:“若是宁渊能嫁入皇室,那三十万雄兵自然也就是皇家所有,不过能得到这些的只有——大宁储君,新的帝者。”
若是其他皇子娶了洛宁渊,洛家的兵权不仅收不回来,还会成为整个大宁动乱的根源。
他的声音有些沉厚,百里询一下便理清了意思,朝叶韩看去,声音悄然:“你是说能把洛宁渊娶进门的皇子就是陛下属意的储君人选?”
叶韩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只是扣手在席上敲了敲。
“陛下只得五子,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早就已经成婚,如今未有正妃的只有九皇子和十一皇子,陛下莫不是想从他们里面择其一?”
“如今还不知道,不过若是他想收回云州兵权,这是最快最好的方法。”叶韩摇了摇头,接着缓缓道:“平王如今势大,陛下召回宣王也有这个原因,但我总觉得宣王回京不会这么简单。”
“为什么,他是皇子,迟早是要回来的。”
叶韩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起来,神情有些莫测。
这世上不管是任何人,一旦扯上了隐山就绝对不会简单。年幼的皇子被遣东界,怎么可能毫无所图。
只是隐山中人五百年未曾入世,封禄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洛小姐可喜好历史?”百里正看着垂着眼一语不发只管品着酒的宁渊慢慢开口。
“我一向不喜欢对过去的事多加猜测,所谓的历史不过是由胜者书写的炫耀青史罢了。”
宁渊想着那些古籍里乱七八糟的史实,摇了摇头。
“既是史书做不得数,洛小姐不妨说说……太祖如何?”
宁渊顿了顿,抬眼看向仍是一脸笑容的百里正,淡淡道:“倾世之功,可堪相传万世。”
大凡可以一统天佑的人都当得起这两句话,若是百里正问起当初建立大商王朝的商太祖如何,她也会如此评说。
百里正神情一震,脸上的笑容微缓,提了提声音慢慢道:“我倒是觉得比起太祖,另外一人更加适合洛小姐这声称赞。”
宁渊挑了挑眉,眼中眸色一转,道:“谁?”
“隐山之主,墨宁渊。”百里正微微一笑,握住酒杯的手却陡然紧了起来,他盯着宁渊的神色,敛起了眉角。
对面坐着的红衣女子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扬起了头,眼角勾了起来。
“不过,我倒是不觉得当初太祖遇上墨宁渊是件好事。”百里正话锋一转,慢慢开口。
“为何?”宁渊皱了皱眉,抬眼看向百里正,眼神淡淡的,却带了几分幽深。
“天下割据,太祖尽得三分之二,统一天佑不过是迟早的事,可是太祖亡于盛年,以致北汗、南疆不稳,才会酿成百年后的兵灾,并差点让大宁灭了。”
宁渊点点头,倒是对他这话不置可否,封凌寒若不是死得那么早,以他的手段,隔个几十年,定能驯化了这两地,戎族和南疆夷民早就不存在于天佑了。
只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封凌寒盛年而亡与她何干?
宁渊没有说话,眼中的疑惑倒是摆得明明白白。
百里正神情一滞,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苦笑了一声摆摆手:“罢了,今日邀小姐过府也不过是想问问我家那个臭小子的婚事,现在既得小姐首肯,过几日我便去宫里推了此事,不知小姐觉得可好?”
宁渊点点头,把桌上的酒壶一把拿起仰首尽数倒于口中,半坛子酒转瞬即光。
百里正看宁渊惬意的眯了眯眼,嘴张得大大的,但在对面的女子视线扫过来时又迅速坐得端正,只是眼中的诧异却怎么都隐不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渊站起身,弹了弹衣摆道:“多谢百里家主招待,宁渊告辞。”
百里正起身摆了摆手,看着对面的女子抬步朝园子入口走去,并未相留。
“百里家主……”微微拖长的腔调,带了几分低沉韵雅。
百里正一愣,抬眼朝宁渊看去,大红的身影刚烈坚韧,他不由得神情微凛。
“这坛‘微醉’我很满意,他日若是上洛府提亲,也要有足够的诚意才行。”
清清淡淡的声音,回转过来的脸上勾起的微笑似有还无,颇具深意。百里正陡然僵直了身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宁渊走出了园子。
隐山“微醉”,自五百年前墨宁渊消失后从未现于世间,哪怕是皇室都不得而知,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
百里正急急的走进书房,拿出密室里藏着的古卷摊开,一语不发。
古卷微微泛黄,可里面的画像却仍然很是真确传神。
大红锦袍的女子,昂首站于山巅之上,手握酒坛一饮而尽,神情倨傲高贵,回首一瞬间,燃尽世间芳华。
那模样,那神态,和刚刚在园中的女子一模一样,百里正微微有些闪神,轻轻抬手在古卷下方拂过,叹了口气。
那里龙飞凤舞的勾着一行落款,一见便知书写之人极是豪迈心喜。
百里瑞鸿。
这世间能让百里瑞鸿亲手画下的女子,除了隐山之主墨宁渊,百里正根本不做他想。
难道,洛宁渊也来自……隐山?只是,为何会与当初的墨宁渊拥有一般无二的容貌?
年俊和清河看着自家小姐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互相望了一眼闷不作声。
宁渊勾了勾唇角,百里家八成是有墨宁渊的画像,百里正想试探一二,她倒是要看看,那百里正到底会把她想成谁?
只是,他为何会说,‘若是封凌寒没有遇到她也许会更好一些’?宁渊唇边的笑容一敛,脚步顿住停了下来。
天色暗沉,百里府门前极是安静,清河看着一言不发陡然停下来了的宁渊,神情隐隐有些担忧。
“小姐,您……”
宁渊摆了摆手,朝皇城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慢慢道:“清河,你和年俊先回府,不用跟着我了。”
皇城渊阁,也许那里会有答案也说不定?她一向想到便做,招呼了清河一声就欲走。
清河一愣,继而急忙道:“小姐,您对京城不熟悉,还是让年俊跟着吧?”
宁渊转过眼,眉色淡淡的,眼中眸色幽深:“不用了。”说完便转身朝街上走去。
清河起身欲追,年俊拉住了她,然后转身朝身后的府门看了一眼道:“清河,无事。”
清河停住脚步,只得看着那抹大红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里。
29
29、夜探 。。。
夜探
皇城东角的渊阁建于太祖昭成五年,自太祖驾崩后从未开启过,历代皇族无一人有机缘踏足此处。渊阁是百里瑞鸿花时三年所造,由整块浑圆沉石雕成,大门为寒冰钢炼所铸,外藏机关,神鬼莫测,若无开启的钥匙,绝无闯进去的可能。
当初第一代百里家主百里瑞鸿亲手放下寒冰钢石后,五百年来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这里,里面的秘密也一直藏于至今。
关于这里的传闻一直众说纷纭,流传得最广的便是——只要渊阁有开启的一日,大宁若逢劫难必定化解。
但此言终究过于空泛难解,若是渊阁中真的藏有拥有这般能耐的至宝,当初大宁遭北汗和南疆大举入侵国祚堪忧、显德帝逼迫百里家开启渊阁之时,掌管渊阁的百里家主便不会冒着九族被诛的危险请出太祖当初留下的遗旨了。
太祖崩逝时曾留有遗言,若无百里家主同意,皇族妄入渊阁者,永失帝位继承权,就算是已登基的帝王,也必须立即禅位以传子孙。
这旨意立得古怪稀奇,有悖常理,但到底后果实在太过严重,自是无人敢违。况且太祖既然立下了这道圣旨,那百里家为求自保定是留有能让帝者禅位的底牌存在,是以显德帝虽然大怒,但仍然放弃了让百里家强启渊阁的想法。
尽管之后大宁境内烽烟燎原,朝堂之上百官跪求,显德帝却再也不提开启渊阁的话。毕竟当时的大宁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他强开渊阁,按太祖的遗旨,即便他日大宁得保,他也照样做不成皇帝。
渊阁自此便成了整个大宁的禁忌,连帝者也不能踏足的宫闱禁地印着太祖的烙印,没有一个皇帝想把自己的威严置于太祖的盛威之下,是以到了如今能记起这地方的倒真是不多,只不过百里一族当初对渊阁令人意外的坚持也让有心之人多了不少心思。
若真是毫无所藏,又怎会值得百里世家举族相保?
几百年来探寻渊阁闯入皇城的两国密探从来都不少,妄想寻宝扬名的江湖人士更是络绎不绝。渊阁虽然神秘,但守着的侍卫却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皇城最松懈的地方。因为天下皆知,去渊阁的必经之路唯剩回望桥,而五百年来从未有过一人能破开当初百里瑞鸿在桥上设下的机关。
有来无回,有死无生,大宁皇城的渊阁,五百年来便得了这煞气满溢的八个字。
夜晚的京城虽是热闹,但却少了白日的凌乱喧嚣,越靠近城郊就越是如此。东城门处的回望桥此刻显得尤为静谧,这里毕竟连着禁地,甚少会有人在黑乎乎的晚上来此处赏看风景,但若是有人来,恐怕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一黑一灰两个男子藏于不远处的树上,屏气凝息小声的交谈。
“老三,你的消息准不准,确是每日子时换岗?”
小心谨慎的声音带了点沙哑,阴鹫的眼神死死的望着渊阁,黑衣男子轻轻的挪动身子朝皇城的方向探了探。
“二哥,你放心,根本就不用细着打听,回望桥上的守卫换守的时辰几百年都没变过,京城上下皆知,更何况要是光靠那些废物守着,这地方早就不知道被闯进多少次了,哪还轮得到我们!”
听这话语很是有些懒散倨傲,声音的主人瞧了回望桥一眼居然翻了个身从躲藏处悠悠的坐了起来。
阴鹫男子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但眼色却带了几分暗沉。
“二哥,放心吧,你如今阵法有成,师傅也说了这渊阁前面布下的恐怕不是机关,而是甚少出现在天佑的阵法,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此言必是不虚。这小小的渊阁定是挡不住你,今日我们便做了这五百年来的第一人,到时候取得里面的宝物献给师傅,就是大哥以后也得忌你三分。”
那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显是对这话极是受用,眼中的不悦也变成了满意和兴奋。
他潜心研修阵法数年,如今才得小成,要是能破掉渊阁这块禁地,扬名天下便指日可待,到时回到北汗他倒是要看看舒汉是不是还能凭着军功压他一等。
“走,既是如此,不用等到换守的时辰,我们现在就去探一探,免得浪费时间。大宁的京城不乏能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是,二哥。”
两人密语几声便探身朝回望桥潜去,回望桥上守着的侍卫站得笔直,势气凌厉,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丝毫未曾发现暗中潜进的二人,直至行到阵法前,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灰衣人收起了手里的木轴,朝身后的侍卫轻蔑的望了几眼,撇了撇嘴:“哼,果然是些废物,居然连一刻的时间都扛不住,二哥,这忘魂烟真是个好东西,回去了你可得多给我点。”
“先办正事,没出息,这点东西也值得眼馋。”黑衣人小声的呵斥了一句,提步朝前走去。
两人停在离渊阁十米之处的地方便不再前进,黑衣人小心的超前望去,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竟然望不到渊阁的面目,探身朝前看只能见到雾茫茫的一片。功法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夜晚视物早就不成问题,如此古怪肯定别有玄机、
黑衣人皱了皱眉,朝后摆了摆手:“看来师傅估计得没错,这的确是阵法,只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老三,你站远点,如果是杀阵就要当心了。”
灰衣人一听立马乖乖的后退了几步,他这二哥武功虽说不是最好的,但这些奇门遁甲的东西一向懂的颇多,渊阁这些年来留了不少英雄好汉在这恐怕还真是这所谓的阵法搞得鬼。
黑衣人慢慢走了两步跨进阵法里,随后又行了几步奇怪的身法,前进了几米居然毫发未伤,他神情中的郑重严肃便少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师傅还是太过小心了,这么简单的阵法,他来简直是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