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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执念仿若印入灵魂般自然肯定,就好像……她应当便是如此。
不过,也的确是这样,不是吗?
深夜一个人在街上乱走得找不着路却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她,的确和平常很不一样,眉宇间甚至多了几分属于世间的怅然和怀念。
只是,那份怀念从何而来,莫非与她今日去的地方有关……
叶韩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挑高了眉眼的女子,听见了自己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揶揄的声音。
“宁渊小姐原来有此雅兴,正月当头,不知京城的繁盛可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舒缓拖长的腔调,明显带上了几许调笑,宁渊像是丝毫未听出其中隐藏的含义,眼一转拂了拂衣袍道:“太冷了。”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连问路都做不到。
听出她后面暗含的意思,叶韩有些哑然失笑。靠近城门的地方本就防卫得极严,巡逻的守卫更是不时会有,京城虽未有宵禁,但这里一向都算不得上是热闹的。
不过,既然遇上,当然要不负良辰才是。叶韩嘴角勾了勾,转身摆了摆手道:“走吧。”
他转身朝另一条街道走去,声音轻快。宁渊神情微怔,沉默的看着前面缓缓而行的男子,跟上前去。
安静的街道里,两道拉长的狭影慢慢折叠在一起,逶迤前行的仿若一体般自然。
直到猛然进入到骤亮的地方,刺目的光晕划破了静谧的氛围,喧闹而炙热的京城夜晚呈现在两人面前。
风尘艳丽穿着暴露的女子倚在楼上高声漫笑,角落里的老者殷勤的招呼每一个进出的客人,挥霍如金的男子从酒楼里走出来,步履凌乱。四周匆忙路过的行人似是艳羡、似是露骨的瞧着两边的‘风景’,神情萎靡。
暗香旖旎的青楼里甚至还传来不少才子临时兴起的高作雅谈,叫好的娇媚声不绝入耳,黑暗的京城下,这里仍旧高歌浅吟,一派热闹。
奢靡而瑰丽,完全不同于宁渊接触到的任何世界,不,说错了,应该是洛宁渊的世界才对。
如果是墨宁渊,这些情景实在可以说得上是司空见惯,要知道那些乱世里的枭雄可不全是高门贵伐里出来的世家子弟,粗俗无匹者比比皆是。至于这种夜夜笙箫的场所,当初的墨宁渊下山历练时早就不知道进去过多少次了。
不过,当初有百里和封凌寒压着,她就是想进去玩玩却大多是被反对的。
宁渊看着这一番好久未曾入得眼帘的盛景,朝面前微笑着望着她的青年愉悦的挑了挑眉,奖赏了一个‘还不错’的眼神便施施然朝路边的小摊走去。
叶韩看着对面的女子脸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欣然的表情,神情僵了僵。这种时候带她来这里,他绝对算不上是‘好心好意’,只不过是想看看那女子脸上若是破开淡然的表情会有什么色彩罢了。
洛家的小姐,从小养于深闺,长于深山,就算是入得京城也甚少出门,宁都艳丽靡乱的地方,只要是女子,就算是洛宁渊恐怕也不会安然处之吧?
可是,叶韩转过头看着满脸焕容大剌剌坐在小摊木椅上的宁渊,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当他转过头看着小摊上的老夫妇畏缩的神情,突然眉色一转笑了起来。
这样的洛宁渊,倒真是极有趣。
他抬步走进了简陋的小摊里,照着面前女子的样子坐了下来。
本来极是热闹喧哗的小摊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还粗鄙叫嚣的客人刻意坐直了身子,拿着酒碗吆喝的手也慢了下来。
有一种人天生就有着上位者的气场,更何况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是两个,显然这两人没有那些野史里贵人与民同乐的良好习性。
披着纯黑披风的女子只是眼神淡淡的朝着其他桌上的人看了一眼,那些人便都急忙结账远离开来。
就算是不看容貌服饰,这些人也都看得出这大模大样坐下来的女子绝对出身不凡,至少那浑身的深沉高雅就非一般人望而所及,随后跟进来的男子身上更是带了几分军武煞气,常年混迹市井的人眼力绝对不差,这样的两人深夜相会,他们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摆摊的老夫妇显然也是这么认为,是以从一开始就躲得极远,无奈听到那女子扬眉问出的话后,脸都苦了起来。
“你带我来这,可是有什么特别的?”
叶韩看着对面女子眼底明晃晃的笑意,转头朝对面的六月楼望了一眼,慢悠悠的回道:“当然有,这里的西施汤圆最出名,听闻六月楼里的纤凤姑娘很是喜欢,宁渊小姐不妨试试。”
六月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里面的花魁纤凤传闻天生便带有异香,更是弹得一手好胡琴。还未挂牌时就引得京城贵人意动,如今出台仍是卖艺不卖身,是如今整个大宁最出名的风尘红牌。就算是宁渊足不出户,当初清河念叨这京城名宿的时候也听过她的大名。
六月纤凤,诗琴绝佳,更难能可贵的是那满身风骨矜持素雅,虽有王侯将相万金相待平常也极是难求。
宁渊挑了挑眉,凤乃百鸟之皇,一介烟花女子敢用其字为名,并且到现在还安然无事,只能说这女子绝对人过其名。
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青年,宁渊眼中的眸色一深,别有深意的拖长了腔调:“哦……我倒不知叶少帅如此青睐于那纤凤姑娘。不过也是,红袖添香实乃佳话。”
“今日既得你相邀来此,我也该送你一份大礼才是。老板,这纤凤姑娘可曾外出待过客?”宁渊头一转,豪迈的朝缩在摊子后面的老夫妻高声喊道。
“小姐,这纤凤姑娘很少出六月楼,不过……上月平王殿下做寿,也曾请得她出席,小老儿听说那礼钱可是足有千金呢。”
畏缩一旁的老摊主被这豪迈的声音陡然一惊,但还是伸头接口答道,并且嘴里越说越兴奋。他的摊子一直摆在六月楼对面,每天迎来往返的客人多了去了,消息也就特别灵通,更何况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前些时日的大事件了。
这两个客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今日若是招待得好,说不定他和老婆子就可以歇上几个月了,想通了此处,老摊主说得越发殷勤起来。
叶韩一愣,陡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他一抬头便看到宁渊朝那老者摆了摆手:“去,老丈,你到六月楼里跑一遭,就说……”
红衣女子解下了身上纯黑的披风,鲜红的衣袍一时间显得格外夺目张扬,腰间系着的玉环轻碰出琳琅悦耳的声音,她懒洋洋的伸手撑住下颚,笑眯眯的道:“岭南叶韩早闻姑娘大名,于六月楼下诚心相候,还请姑娘芳迹踏足,叶韩不胜欢欣。”
哐当一声,叶韩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伴着清脆破裂声印在宁渊眼底的是那双黑白分明愕然瞪大的双眼。
“我倒要看看,你这南疆战神的名号是不是真的值得上千金?”不怀好意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叶韩看着那红衣女子焕然的表情,苦笑的摇了摇头。
这天下,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是夜,皇城上书房。
于深夜被暗卫从宠妃床上挖起来的帝王现在绝对算不上是好脾性,只不过当他听到来人极快的回禀后,脸色迅速变得铁青起来,神情中甚至夹着不可置信的诧异和惊愕。
“你说什么,庄哲,把今晚的事再说一遍。”
冷峻的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尖锐和颤抖,但庄哲完全能理解上面坐着的帝者现在的失态,哪怕那一幕是他亲眼看到,如今依然难以完全相信。
他长舒了一口气,头抬了起来:“陛下,今晚有两个北汗探子闯进了渊阁,他们其中的一人懂得一些阵法,但是仍然没有闯进去。”
宣和帝轻哼了一声,神情明显有些郑重,北汗探子懂阵法,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庄哲听着上面的哼声,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后来属下被人制住,只知道有个前辈出手挡住了那两人。不过,她似乎精通阵法,并且通行无阻的走过了回望桥,行到了渊阁的面前。属下醒来后有检查过,渊阁前面被北汗探子废掉的阵法似乎……比之前更加牢固,应该是那位前辈修补了阵法。”
庄哲艰难的说完一席话就不再出声,他是暗卫的首领,职责便是守卫渊阁,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秘闻,那守卫渊阁的阵法传自隐山,五百年来从未有人能跨过阵法走过回望桥,甚至就连大宁无数代帝者也办不到。
可是,如今……
“庄哲,来的是何人?”
既然封了庄哲的穴道,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人前,封禄虽说猜到他可能不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毕竟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重要了。
地上跪着的人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庄哲垂着眼开始回忆,过了半响才慢慢道:“回陛下,那人一身红衣,模样瞧不明显,应该是个女子。不过……”他磕磕巴巴的接了一句:“那位前辈说若是有人再敢靠近渊阁百里范围之内,她必诛之。”
垂首站在案桌边的安四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陡然大变,居然说出了这种话,那人竟敢将大宁王朝传了几百年的禁地完全一副置若所有的态度,那来的一定是……他转眼朝一旁坐着的宣和帝看去,果然——坐着的帝王转了转手中的扳指,神色变得莫名起来。
“庄哲,你下去吧,守在渊阁,一步不离。”
“是,陛下。”
上书房内一时变得格外安静,宣和帝端起案桌上的浓茶轻抿了一口,隔了半响才听到他有些幽暗的声音。
“安四,你说……来的会是那里的人吗?”
“陛下,老奴猜着……”
“哼,什么时候你也喜欢这些腔调了,说实话。”
听着宣和帝有些不悦的声音,安四心里一紧,忙躬身靠近了两步。
“是,老奴觉得八九不离十,要知道百里先主留下来的阵法只有隐山的人可破,应该是他们。”安四的声音有些嘶哑紧张,完全不似平时的安详慈和。
“说的也是,你还是没有查到隐山的人有接触过显儿吗?”
“陛下,自九王爷十岁送到东界开始老奴就派密探跟在殿□边,确实没有隐山的人
30、涌动 。。。
去找过他。不过现在北汗中人居然会隐山阵法,虽说只是皮毛……但却可说明隐山中人选择的是……北汗。”
安四极艰涩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担心的朝宣和帝看去,陛下一直在等着隐山中人现世,甚至为了吸引他们出来不惜将年仅十岁的皇子送入东界,如今,除了那个古怪出现在渊阁的人外,一切迹象都指出隐山的人选择的是北汗,难道,这天下……
他急忙剔除掉心底陡然升起的荒谬念头,低下眉不再出声。
“不会这么简单,今日闯入渊阁的人一定来自隐山,既然她肯保护渊阁,那至少还有转机。北汗……”宣和帝合上手,轻轻的敲击案架,淡漠的开口:“安四,明日便把有人闯入渊阁的事情散到东界去,一定要快。”
安四一愣,随即恍然,还来不及低应便听到宣和帝有些深沉的声音。
“还有,过几日把叶韩召进宫来,朕瞧着瑜阳的年岁倒是有些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大家慢慢看吧。
恩,希望大家能平心静气的看文,谢谢大家。
(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再盖高楼了。)
下章再会。
PS:说吧,你们是不是瞧着我不在就BW我了,剔牙,你们这群不乖的。
31
31、花魁 。。。
花魁
酒杯的碎片还在地上滴溜溜的转,清脆的抨击伴着女子清朗的声音在小小的摊子里回响,刚才还曲意逢迎的老摊主怔怔的望着面带笑容的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宁渊转过头,淡淡的眼神自他身上缓缓拂过,他才猛地转身朝一旁面色古怪的青年看去。
岭南少帅叶韩,不比那些长于京中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在洛家势微的这些年里,他传自南疆的赫赫威名大宁上下无人可及,就连宣和帝也曾在其及冠礼上赐下爵位以示皇家恩宠,只不过面前坐着的温温和和的青年俊则俊矣,难道真的是那南疆战神?
这条街上本来极是热闹,只是刚才宁渊的声音着实也不算小,不大不小的猜疑慢慢自那些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中升起。要是没有天大的胆子,满京城还真是找不到这么不怕死的人!
“老丈,可是有何不妥?”终是受不了老摊主望过来的诡异目光,宁渊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朝他看去。
“小姐,不、不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