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丈,可是有何不妥?”终是受不了老摊主望过来的诡异目光,宁渊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朝他看去。
“小姐,不、不敢,只是……”老摊主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六月楼向来都是贵人才能进的,小老儿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宁渊眼一转笑了笑,一眨眼间手里便多了一块玉佩,她把玉佩朝一旁畏畏缩缩站着的摊主扔去,道:“拿着这个进去,他们必不会拦你。”
老摊主看着手里碧绿通透印着花纹的玉佩,急急忙忙朝对面的六月楼跑去,他现在倒真是不怀疑了,就算他再眼拙也知道玉上雕刻的花纹是岭南叶氏一族惯用的。
叶韩抿了抿唇,也不去管那跑远的老汉,手一挥手上便多了一个酒杯。
宁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身子朝后仰了仰:“叶少帅还真是好身手。”
“比不上宁渊小姐妙手空空。”叶韩低头朝腰间看了看,意有所指的回道。
对面坐着的女子摆摆手,偰着金线的深红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她嘴角勾了勾,慢悠悠的道:“我帮你圆了心思,你该谢我才是,这般小气干什么?”
叶韩瞧着宁渊温润带笑的双眼,慢慢道:“即是你的好意,我领了便是,只不过你的确是高看我了,区区薄名想必京城头魁是看不上眼的。到时你别失望的好。”明明是自己想看,却偏偏要借别人的名头,还说出那种惹人怀疑的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叶韩看着一脸淡然的宁渊,愉悦的挑了挑眉,准备看那女子面上失望是何光景。
京城皆知平王心仪六月楼的花魁纤凤,曾以重金为其赎身,奈何纤凤不为所动,仍是在六月楼里卖艺。那女子连当朝皇子都不放在眼底,想必所求颇高,又怎会这般随便的随人出楼。
“少帅此言差矣,纤凤虽说寄身风尘,但也知南疆战神威名,只是少帅从不踏足六月楼,是以始终未能见少帅一面,纤凤至今引以为憾,今日得幸,实乃盛事。”
清悦娇柔的声音自对面传来,娇媚中透着几许清澈,叶韩神情微怔,手一僵转头朝说出这话的人看去。
碧绿长衫的女子不施粉黛,明眸皓齿,清澈的双眼望过来透着几抹纯真柔情,她腰间浅浅系了几根银带,看着格外素雅大方,只是她身材高挑,面容瑰丽,硬是让神情中的纯真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这么一呼一声间,刚才还喧闹的大街就静了下来,就连本来热闹的六月楼二楼也不知何时全都打开了窗子。前来寻欢的才子商贾更是全挤在了窗边,有几人面色甚为愤愤不平,楼里的侍从不停的在他们身边安抚,甚至是低声说了几句后才见那几人面色古怪的安静下来。
六月楼自来便是京城的销金窟,每日前来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名门才子,有钱无势的商贾虽说也多,但在京城也不敢太过放肆,那几人敢在六月楼里发脾气,想来身份也足够让人忌惮才是。
更何况六月楼的花魁纤凤姑娘只在每月的月中和月末二日登台献艺,平时千金也难求得一面之缘。今日恰逢月末,六月楼里宾客满至,可刚刚准备登台的纤凤却丢下所有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来站在街边向一陌生男子示好,不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但所有的疑问怒气都在纤凤刚刚那一声称呼里下给压了下来,要说风月场上的事有什么比花魁纤凤亲自走下六月楼相迎更出人意料外,便只剩下南疆战神出现在这嫣姿蒲柳的长云街了。
大多的少年侠士都偏爱红袖添香的调调,大宁盛行此风,鲜衣怒马的青年才俊更是对青楼楚馆的花魁格外青睐。
少时为帅,名传万里,南疆少帅叶韩自数年前便称得上是一代传奇。但他至今未曾踏足任何青楼楚馆,甚至就连氏族贵女时常举办的诗会也极少参加。说到这方面的好名声,大宁上下无一人可与其比肩,甚至有段时间连他有某方面有隐疾的传闻都传了出来。
是以他如此出现在六月楼下才会让楼中的满座宾客失了言语,便也俱都忽视了蓝袍青年对面隐在阴影中的女子。
聚目在身的青年挑了挑眉,朝一旁逶迤走来,满面笑容的碧衫少女点了点头,冷淡的道:“姑娘谬赞了。”
只此一言后便清冷的端坐椅上不再言语,纤凤脸上的笑容略有破裂,神情难辨的朝低着头的宁渊看去,一愣神后惊呼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少帅既然在此候着纤凤下来,怎的不替我引见引见?”
她声音熟捻,言谈时便带了几分娇弱,惹得楼上的一群才子暗呼这岭南少帅实在不会怜香惜玉,但也俱都因这话朝隐在阴影中的女子看去,面上均有些疑惑。半夜和男子大模大样在青楼街头会面,不管是哪家的小姐,胆子都太大了吧,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叶韩朝纤凤淡淡的瞥了一眼,回头望向对面的红衣女子时便勾了勾嘴角:“她性子娇弱,不喜见外人,纤凤姑娘过虑了。素闻姑娘琴艺过人,今日冒昧请姑娘下来,还请完成叶某所求。”
“少帅吩咐,纤凤岂敢不从,不知……叶少帅有何求?”纤凤走上前盈盈一拜,乌黑的浓发飘散下来,雪白的脖颈露出姣好的肌肤,立时便染上了几分绮丽的色彩,她含笑望着叶韩,眉目间满是倾慕之意。
宁渊瞧得此景,嘴角一勾,还真不愧是京城的头牌花魁,回眸一眼便有倾尽众生之姿。只是,这女子言谈动作虽是大胆,却丝毫未见媚态,甚至还有些高雅飒爽之感,风尘中人身上的习性更是丝毫未沾……宁渊扬了扬眉,眼微微眯了起来。
叶韩连头都未转,像是丝毫未为身边少女的娇语姿态所动,他别有深意的望着对面坐着的红衣女子,眼中的温润一闪而过,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女子面前的酒杯倒上酒,慢慢道:“我倾慕一人,奈何她瞧不上我,姑娘妙手神音,今晚不妨替我弹奏一曲,叶韩感激不尽。”
话刚说完,他手中的酒壶也被轻轻的搁在了桌上,安静的街道里便只余下这沉闷到有点冷清的声音。
这番言论实在震动不小,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近年来想要嫁入岭南叶家的名门贵女着实不少,隐晦的向叶家族长议亲的世家更是比比皆是,但叶韩从未表明心有所属,是以京城贵女虽然暗暗较劲,但却也从未提上台面。如今他这一席话若是传了出去,倒真是会惹得不少贵女伤心不已。
到底是哪家的女儿有此能耐,能让叶家少帅甘心折腰,还请了六月楼的花魁当众一曲。不少人俱都仰高了头朝那低着头的女子看去,眼底尽是疑惑。
纤凤脸上得体柔弱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指尖微曲,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随即像是没听到身后那些惊呼声一般略带艰涩的开口:“少帅过誉了,纤凤的琴技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不知道哪位小姐可得少帅如此青睐?”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虽引人疼惜却无人有暇去顾及,毕竟这问题可是更让人心焦。
“姑娘无需介怀,你想听什么,早些说便是,何必为难于她?”沉韵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街道里格外悠然,隐在阴影里埋着头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兀然抬头坐直了身子朝纤凤看去,面容冷清,神情淡然。
鲜红的衣袍穿在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夺目,但那懒懒的一瞥又让她整个人都慵懒起来,极致的深沉和芳华,从六月楼里扫来的打探目光一下子俱都缩了回去,这般的女子,的确配得上让南疆战神做到如此。
只是,这到底是哪一家的贵女?
纤凤一愣,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神色陡变,面前坐着的人茶墨色的眼睛渐渐变深,眼神淡淡拂过她身上的时候,让她有种瞬间被看透的感觉,这般容貌和心性,就算比之大姐也毫不失彩,难怪叶韩会对她如此上心。
纤凤慢慢眯起了眼,脸上的娇柔一扫而光,看向叶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冷意,她轻轻退后一步,慢慢道:“小姐莫见怪,是小女子唐突了,不知少帅想听何曲?”
宁渊看着一旁恍若无事人一般的叶韩,暗挑的眉眼里带了一丝警告,但坐着的青年唇角一勾,拿起桌上的杯子放在唇边一抿,正色道:“凤求凰。”
他神色镇定的望着宁渊,眼中浮现几许笑意和温色,眉目渐渐柔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下章再会。
32
32、凰凤 。。。
凰凤
此起彼伏的惊讶声连番而至,就连一直装着淡定的纤凤神色中都浮现了几许荒谬和不可置信,居然让她在大街上当众为另一女子演奏凤求凰,一缕怒色极快的自她眼中划过,该死的叶韩,你居然敢如此折辱本……宫。
她抬头朝叶韩瞪了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了那神色淡淡的红衣女子身上,瞧着青年身上的肃冷坚毅都仿似化开了一般,纤凤攥紧了指尖,抿着唇走到另一张桌子边坐下,然后朝后招招手,一个小厮迅速把一方古琴放在她面前。
空悠缠绵的琴音慢慢在安静的街道里响起,细听下来竟带了几分铿锵大气,虽说配上这曲子有几分怪异,但却又仿似极是适合面前坐着的青年。
看来京城传闻六月楼花魁纤凤琴艺独成一家并未妄言,如此英气勃发的曲艺,的确可以算的有些气象。
站在楼上和大堂里朝街上观望的人眼中都有了沉迷欣喜之色,看向这边的眼神染上了几许灼热。只是,如此无双的曲艺在众人眼底都只是坐着的两人背后的乐景而已。
中宵立晚,如此佳人如此夜,可堪一时佳话。众人心底不由得闪过了这句话。
宁渊看着自琴声开始就未停止笑容的青年,抬了抬手低声道:“你倒真是好兴致,以如今的形势,你不怕明日封禄就把你唤进皇宫给你赐下婚事?”
皇帝过去也许会因为忌惮叶家的军权而不去勉强他的婚事,可他更加不想看见叶家和洛家有任何交集,叶韩这样做只不过是把叶家推上刀尖浪口,根本对自己毫无益处。
叶韩放下了酒杯,神情有些悠远:“管这么多做什么?我还能老提防着他不成,不过今日之事你至少得负一半责任。”
宁渊听得此话一怔,朝对面的青年挑了挑眉。
叶韩朝前微微一探身,眼中的眸色慢慢变深,压低了声音道:“我在京城经营数年才让别人相信我不近女色,一直以来也是以此才能绝了皇城里那位的念想,今日一过,想必我身上的是非定是不断,你惹出来的事自是要你负责。皇家不是讲究情缘天定吗?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个月前那个新科状元的话可是历历在目,宣和帝既然能以此为借口罢了两家的婚事,如今自然也就不能再强求他和洛宁渊的婚事。
恐怕那位帝王在几个月前踌躇满志的颁下圣旨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有作茧自缚的一天。
宁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神情有些愕然,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还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宁渊挑了挑眉,面色有些和缓,压下了心中所想眯起眼,右手拇指轻绕了个圈轻叩在桌上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打一样的主意。”
“有什么关系,我敢肯定,要是不这样的话……不出三日你洛府的门槛定会被那些皇子踩破,你该谢我才是。”
谢你,洛家的名声都被败光了才是!
宁渊沉吟片刻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做对叶家毫无益处。”他想要天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激怒宣和帝,找死不成?
叶韩笑了笑,表情有些幽深:“我这个人有些懒,可没有百里的毅力,一步能做到的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我可不想一个一个的去打发那老头子给你准备的夫婿,如此这般正合了我的心意……”
他压低了声音,深沉的眸子里浅浅的流光一闪而过:“你要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人,他日我以江山为聘,你看可好?”
青年定定的凝视让宁渊有瞬间的怔忪和错愕,江山为聘?她头一次仔细打量对面坐着的青年,却发现难以看清那黑色的瞳孔中印着的颜色。
伴着叶韩斩钉截铁的声音,一旁弹着的旋律也仿似弹至高处,兀的戛然而止,叶韩坐直了身子,面色如常的转过头朝弹完了琴的碧衫少女开口:“纤凤姑娘琴艺非凡,多谢。”
他眉眼此时极是温柔,略带暖意的一句话让纤凤瞬间红了脸色,她抱着琴站起身道:“得少帅赞誉,纤凤实在愧不敢当。”
她说完便立在一旁,定定的看着面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