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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的救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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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顿饭的工夫,妇人乘车来到儿子工作的地方,这是一座雄伟的建筑,楼顶上赫然立著四个金字「九洲饭店」,每个字足有三人来高。在饭店餐饮部的员工榜上,妇人找到儿子的名字,他排在第一位:熊燃,行政总厨,国家特级厨师。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说话的是个服务员,妇人友善地冲她点点头:「我是熊燃的母亲,他在吗?     我想见见他。」     「哦原来是熊总厨的妈妈,他在的,请跟我来。」服务员把妇人领到一间办公室前,先向裡边禀报一声,然后请妇人进去。     妇人走进办公室,儿子熊燃正和他的老板谈话,见到她,他们都站起身来,那位老板热情地向妇人打招呼:「想必您就是小熊妈妈了,请坐。」熊燃为母亲和老板做介绍:「这是我们总经理骆少,这是……」「我姓白,白鹿,是熊燃的母亲,骆少你好,给你添麻烦了。」「阿姨哪裡话,您客气了,我和小熊情同手足,您叫我一声小骆就好了,您请坐。」骆和给白阿姨倒杯茶,再请她坐下。     这骆和其实是九洲饭店老板的儿子,现任饭店的总经理,也算是半个老板了吧,年纪不算大,长熊燃六七岁的样子,一派西装革履,颇显得精明干练。     骆和中断和熊燃的谈话,和他母亲聊起天来,从五岳三山到九洲四海,内容无所不包无所不纳。     白鹿发现骆和不但年轻,而且见多识广,谈吐高雅又不失幽默,为人也谦和,没有半点大老板的架子,与他谈话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不自在。     骆和也觉得眼前这位白阿姨人不仅长得漂亮,气质更是比寻常女人高出一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娓娓的嗓音和语调,听起来就那么的舒服,天籁之音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两人交谈甚欢,彼此传递著好感,倒让坐在一旁的熊总厨感觉自己变成多馀的一个人了。     聊天持续了一个多钟头,熊燃完全插不上话,弄得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能鬱闷地在一旁默默听著。     心细的白鹿发觉儿子的处境尴尬,便站起来告辞,同时也替儿子告辞,为他向骆少请半天假。     骆和大大方方地批淮了,在送客人离开前,出于善意他邀请她母子参加今晚在饭店举行的舞会,据说界时会有很多重量级人物现身捧场。     白鹿愉快地接受邀请,她自不会错过这种结识大商巨贾的机会,当然了,主要目的还是出于为儿子的前程著想。     白鹿的救赎     (二)     白鹿辞别九洲骆和,带著儿子直奔她买房的楼盘而来,昨晚说好的要带他来,要他帮忙参考参考。     在路上少年熊燃就已经有些不快,一来母亲太任性,怎能随意就把他从工作中拖走,即便请过假了也是不妥的,自己资历尚浅,理应多把时间用在工作上才是;二来母亲才认得骆和多久,便与他打得火热,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以何堪?     想起母亲有过多次婚姻的经历,他怀疑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售楼部大厅裡人影寥寥,三两个温饱方才解决的看房客,对著模型犹豫半天也没敢出手,看来传说中楼市火爆的场面,许是开发商自己做出来的。     白鹿不是看房客,她是买房客,已经交过订金的,她订的是最高端的户型。     售楼小姐自不敢怠慢,热情地为她介绍工程的进度情况,说什么工程品质和地段都数最最上乘,即便以后有新开的楼盘也不可能和现在这个比。她还不知廉耻地施展出马屁功,称白女士眼力如何如何魄力又如何如何。     白鹿不是傻子,本不屑于听她胡说八道,但出于真心买房,也就耐烦下来了。     当被问及交房的期限时,售楼小姐又拍著胸脯一再保证定会如期交房,否则愿退两倍房款。     看她表演,熊燃觉得好笑,心想别再拍了,再拍可就真变成飞机场了。     正当售楼小姐唾沫横飞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青年也掺和进来,不到他开口他瞎答话,像苍蝇蚊子一样讨厌,而且他还不时捞起左手袖,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手腕上那只卡地亚表。     更为可笑的是他居然把一部iphone 6手机时刻拿在手中,动不动就在人前晃一晃,好像手机比卡地亚要金贵许多。看他这人,年纪与骆和相仿,样貌也不赖,却无人家半分潇洒,俗气得很。     「等等,这位先生你谁呀?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么?瞎掺和什么,请你离开!」白鹿很不耐烦,语气也相当不友好,就算是厚脸皮的售楼小姐也尴尬起来,正想介绍那个男青年,哪知男青年抢在前头说:「鄙人是此处楼盘老板,请教美女芳名。」他对白鹿的无礼视而不见,涎著脸索要她的姓名。    
   
          
            白鹿捂著嘴夸张地哦了一声,大呼久仰:「原来是楼老板,失敬失敬,鄙人姓赵。」「唉唉,鄙人是开发楼盘的,并非姓楼,请赵美女不要误会鄙人的家族姓氏。」「那楼老板的家族姓氏叫什么?」「赵美女如果有兴趣瞭解鄙人的家世,请随鄙人到这边来,听说你已经交了订金,鄙人可以把订金如数奉还,鄙人还可以在房价上给你打个七折,如何?」房价打七折?那可是相当诱人的,然而白鹿却看不上,不是看不上那七折,而是看不上眼前这人,她藉口有急事拉起儿子扭头就走。那鄙人在后面拼命追赶,嘴裡直喊「六折五折」,当房价降到四折三折时,已看不见「赵美女」的倩影了。     好不容易才逃脱鄙人的追踪,白鹿母子哈哈大笑,一个笑弯了腰,一个笑岔了气。     笑完了母亲问儿子想去哪裡,儿子说想回去上班,母亲嗔怪儿子呆脑袋,都请了假还回去干嘛,不容分说便拉他去逛街,说是要给他买套西装,这么大个人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出来见人。     两人来到城市最繁华的地界,这裡商铺林立名店云集。     母子连逛了四五家店,都挑不到中意的,原因只有一个:熊燃嫌贵,几千块买件衣服?不就一身皮吗,哪儿就值当了,三五百都嫌贵了。     儿子挑三捡四让白鹿颇为不爽,说你一个年轻人做事如此不痛快,又不花你钱你怕什么,警告他从现在开始闭嘴,不淮再出半点声音。     熊燃也自知不识抬举,彼此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母亲必定急著讨好儿子,怎能拂了她的好意,想想也就同意了,一切都听母亲的。     白鹿这才笑颜逐开,挽著儿子走进阿玛尼,这回她不让儿子自己挑了,叫售货员小姑娘把摆在最显眼处的那套拿来。小姑娘拿来了,熊燃又习惯性地想去翻吊牌,偷眼见母亲柳眉倒竖,只好把西服套到身上。     「哎哎,看,我儿子!」     白鹿洋洋得意,小姑娘也溜鬚拍马翘起大拇指。俗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名牌货就是不一样,穿在身上立刻就变了一个人,比原来何止精神百倍。     「就要这件,算算吧。」     「这是今年的最新款,吊牌价一万七,太太。」「打几折?」「抱歉,不打折。」     「开玩吧,我朋友昨天也在这买过一件同样的,怎么就打了八折呢?我是听他介绍才过来的,怎么就得不到同样的待遇呢?你们这是歧视性销售,信不信我到商管部门去告你们。」「对不起太太,昨天不是我当班,所以不瞭解情况,您那位朋友叫什么,我可以查一查,我们每销售一件商品都是有记录的,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也可以给您打八折的。」白鹿脸一红,她哪有什么朋友来买过,在这裡她压根就没有一个朋友,恼羞成怒之下,蛮横的性格又开始发飙了。     「你甭管他叫什么,要么八折,要么告你们,你自己选吧!你们口口声声顾客是上帝,可实际上呢?这不是明摆著欺负人嘛!」「很抱歉太太,八折真的不可以,这是公司定好的,我一个小小的销售人员哪有那么大权力改价啊!」「那谁有权力?」     「店长。」     「她电话多少,我跟她谈。」     「对不起太太,店长的号码是不可以随便透露的。」「那好,你打我说。」「这……这真的不行啊!太太,我不敢……」     「什么?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慢待顾客,你就等著被解雇吧!」这小姑娘是新聘来的,胆小怕事,哪裡见过这样的阵仗,直吓得要哭。在一旁的熊燃不忍心,劝母亲见好就收,不一定非要在这买。白鹿想想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你们店长打个电话,打八折我要两套,一套我儿子,一套我丈夫,今天先拿我儿子这套,回去让他爸爸看看,如果满意明天再来拿另一套,如果不满意就换别的款式,总之两套我一定会要,这总行了吧?」小姑娘每销一件货都有提成,这下子一次就卖出两套,提成可不算少,便转忧为喜,说:「那好,我问问看。」见小姑娘进裡面打电话,熊燃急了,说这哪行啊,这不是骗人吗?白鹿狠狠瞪儿子一眼,说刚才的警告你忘啦。     母子正要发生争执,小姑娘就出来了,高高兴兴说店长同意了,但明天那套要先交一百元押金,到时从货款中扣减。白鹿同意,让小姑娘把西装打好包,又交了钱,拖上儿子迅速开溜。     衣服是买到了,但熊燃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反而还感到害怕,不是因为母亲贪便宜,而是因为她砍价的方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威胁和欺骗,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其实熊燃并不真正瞭解自己的母亲,白鹿是个贪图便宜的女人吗?真要那样她大可去瞭解那个地产商鄙人的家世,何必为省下区区三四千块大费周章,砍价她是乐在其中,当然也不能否认她的砍价方式是拙劣了些。     「怎么啦,衣服不称心?」     「衣服再贵再好也是那样一穿,称不称心有那么重要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儿子这番话在白鹿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在反驳与沉默之间她选择了后者。熊燃有些后悔,他不苟同母亲的做法,却不能不认同母亲为挽救与儿子及及可危的关系而做出的努力,她是那么投入,那么的不惜一切代价。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咱们回家吧。」熊燃很巧妙地向母亲发出一个信号,白鹿聪明,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他这样说无异于默认他的家母亲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再多馀地提出任何请求。白鹿皱著的眉头这才又重新舒展开来。     为了晚上的舞会,白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她也没忘记打扮自己的儿子,她给他穿上新买的西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又端详一番才算满意。出发吧!她发出欢快的声音。     他们来得早了,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已有几个心急的客人耐不住性子搂到一起跳了起来。白鹿扫一眼四周,没发现骆和的影子,也许还没来吧,她找个地方坐下,叫两杯饮料与儿子边喝边聊。不多会儿她去上洗手间,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牆上的名画。     「小姐,肯否赏脸跳支舞?」     白鹿回头一看是个中年男士,戴著一副金丝眼镜,很斯文,便嫣然一笑向他伸出玉手。     「恕我冒昧,请问小姐贵姓?」     「姓白,白鹿。」     「啊,很诗意的名字,和它的主人一样美!」     「谢谢!」     「那边有个小伙子一直盯著咱们,真没礼貌,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盯著一位女士有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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