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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的，是一个万万人之上的君王。无心，也不敢有心。可后宫之中，想要得到那份心的女子，却有三千佳丽。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想离。蒋如月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得到，她只能将这份奢望，放在蒋清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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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薄情
皇后训了话，李言旭自当再次起身，躬身朝着眼前的这位国母行礼致意：“皇后娘娘训斥的极是，从前都是微臣愚钝，不识皇上，皇后以及家中娇妻心意，才会莽撞行事。今后必定不负皇后娘娘之恩。”
“罢了罢了，既然是听懂了，也就算了。你既娶了清华，咱们就是一家人。威武侯府与李尚书府从皇上还是亲王之时就已经交好，李府能得了清华这样的媳妇，也是福气。本宫只希望你们二人日后能够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地过完这一辈子。”蒋如月示意了一下旁边伺候着的太监，上前扶起李言旭。
这一番话，的确也是蒋清华心中之愿。可无奈一切却不如她所想，可听见蒋如月如此说来，蒋清华的脸上还是不禁飘起了两朵红晕。似是向往，似是惆怅。
“呦，瞧瞧，还害羞起来了。”蒋如月笑话着蒋清华的样子，帕子也遮上了自己的朱唇。
“姑姑哪带您这样笑话自家侄女的。”蒋清华不敢去瞧李言旭现在是何种神态，看着蒋如月娇笑着说道。
“怎么就不带了？姑姑瞧你们两个夫妻和睦，自然是高兴的。”说着，蒋如月的笑意却也慢慢淡了下来：“世上男子，能只有一妻的，能有几人？”语气之中，多有黯淡。
“皇上虽后宫佳丽三千，可心中最敬最爱的，自然还是姑姑您那。”蒋清华平日里常进宫陪着自家姑姑，后宫是何局面，姑姑心里在想些什么，蒋清华哪里还能不晓得？
“最敬最爱？呵呵，若是他还没有登基之前，或许这话还有些道理。现如今，谢丹娘怀有身孕，独宠后宫，哪里还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蒋如月看着凤朝宫寝宫的方向冷笑了一声，那目光，恨不得透过层层墙壁，将谢丹娘秒杀在那凤塌之上。
“谢丹娘比之清华还小了年岁，进宫虽有几年，上次远远瞧着，却还是从前那般登不上台面的小性子。姑姑又何必对这样跳梁小丑耿耿于怀？她喜欢蹦跶，就让她蹦跶，难不成她那份位还能越过姑姑了去？姑姑要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那才多有不值。”蒋清华站起身来，走到了蒋如月的身边，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她们姑侄女二人常见面，自然非同一般的情分。这样紧靠在一起说话，也是常有的事。蒋清华做起这些个事情来，也是顺手而为。
“任她蹦跶？”蒋如月摇着脑袋，拍了拍蒋清华的手，说道：“你可知，她现如今仗着自己身子不适，硬是赖在了我的凤朝宫寝宫里好几日。这凤朝宫，历来是皇后呆地地方，她谢丹娘却将此处好似当成了她的地方一般，逍遥自在。”
一旁久未出声的李言旭听到此言，顿时双耳竖起。本想说还要寻机会去趟岚萧宫，却不知皇贵妃娘娘竟然就在这凤朝宫之中，离他也不过百来步之远。既然主子在这，侍奉的医女肯定也在此处。
李言旭仍旧低头不语，神色不变，继续听着姑侄女二人相谈。想再从其中，探出一些关于小若的消息。
其实谢丹娘住在凤朝宫里，也不过是这几日刚发生的事情。蒋清华未曾进宫，自然不晓得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想不到谢丹娘竟然如此大胆，竟敢这样正大光明地欺到了皇后的头上。
“皇上呢？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此猖狂？”蒋清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关心地看着蒋如月说道。
“皇上？当初皇上不许我见那谢丹娘，好似我要害她一般。却不知那谢丹娘竟然自个寻上门来，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竟娇弱地有些小产迹象。那日，还是皇上亲自将她送上了我的凤塌。”男子性情薄凉，更何况是坐拥天下的皇帝？蒋如月倒是说不上多难过，却也见不惯谢丹娘如此无法无天的样子。
“小产？那她腹中的龙嗣可有碍？”蒋清华有些紧张地问道。皇上至今无子，好不容易谢丹娘有了身孕，大家都指望着这胎是个皇子，也好继承大统。
“要是有碍，只怕皇上就得活剐了我！”蒋如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那谢丹娘好不威风，自以为整日赖在凤朝宫的寝宫，就算是能耐了。却不知皇上刚下了旨意，让我从今日起，每晚都去养心殿休息，直到谢丹娘的胎儿稳定，能够回岚萧宫为止。”想起当时谢丹娘听到这个旨意之时，诧异的表情，蒋如月就觉得有一种仙气灌顶的感觉，整个人都顿时变得万分舒畅。
“果然，皇上心中还是有姑姑的。至于民间甄选医女，让谢丹娘留在凤朝宫的寝宫，那些也不过是为了她腹中的龙嗣着想，实在不值得提起。可养心殿留宿，历朝历代的后宫妃子，哪里有过这样的尊荣？姑姑且放一百个心，待他日谢丹娘生下了腹中胎儿，皇上必定不会放任她如此不规不矩。”蒋清华听见蒋如月如此一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后宫之中妃子争斗，却也与朝廷之上的事情息息相关。蒋清华在家中常听祖父说起，现在的威武侯府，已经功高震主，日后必定要低调行事，万不可让上位者起任何的疑心。
姑姑在后宫之中，皇上只要对她敬重有加，那就是对威武侯府的敬重；反之，若是皇上对她心生不耐，那就说明，威武侯府必定有什么做的不如皇上的心意。
简单而言，只要皇后受宠一日，威武侯府仍旧是荣宠加身。
“说到医女，这宫里，倒是发生了件可笑的事情。”蒋如月好似想起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声音之中，却有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提及医女，李言旭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宫中医女，只有皇贵妃身边新进宫的医女一人，必定是小若无疑。
“姑姑莫要急着笑，快说说，让清华也乐乐。”蒋清华倒是没有听出蒋如月声音之中的异样，催促着说道。
第二更，晚上可能六点左右发布，最晚九点半之前，必定送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可笑（560收藏，送更一章）
“那谢丹娘也不知是怎么选得，竟是挑了一个最貌美的医女，留在了自个儿的身边。这也就罢了，只是那医女，竟是个哑巴。”蒋如月从一开始听说谢丹娘选了一个貌美的哑巴医女，就已经开始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这才导致了后来小若开口之时，她坚信小若的身份有问题。
李言旭记起那一日在城门口的惊鸿一瞥，昔日的林梦语能幻化成金小若，明目张胆地在京都里开起了生意最好的菊夏楼；今日的金小若，就绝对敢幻化成一张绝美的容貌，进宫当医女，伺机接近蓝士康。
只怕一开始，小若想得就是用美色勾引蓝士康，好骗取能解蓝宇成身上剧毒的解药。李言旭想起这些，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一个女子，不惜以自己清白，护一个男子性命周全，那该是有多深切的爱意？
聊得正欢的二人，自然是看不见低着头的李言旭脸上快速一闪而过的苦楚，悲切。
“那倒是稀奇。想当初，谢丹娘自负美貌，任何比她长得好看些的，都被她当做仇敌一般。现如今，反倒是相反了？”蒋清华觉得有些有趣，不禁也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这些都没什么，最有趣的还在下头。前几日，那哑女顶撞了我，被我赏了几板子。竟就与她主子一般娇弱，连续两日地发起高烧来。侥幸得了一命，她却又突然在今日开了口，能说起话来了。你说，这事有意思不？”蒋如月自然是不会将小若成为代罪羔羊之事，说与蒋清华听。毕竟，这也算是宫中秘辛了。
听到小若被赏了板子，又高烧了两日，李言旭双手在暗处紧握成拳。他恨不得此时就冲出凤朝宫的书房，去找小若，看看她此时到底如何了。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言旭，绝对不会再做事不考虑后果。那个冲动莽撞的李言旭，在五年之前，在林府的那场大火之中，死了，死的彻彻底底。
“高烧之后，就能开口说话了？姑姑有没有查查，是不是什么可疑之人，混进了皇宫？天下哪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可天下之事，就是无巧不成书。蒋清华竟与蒋如月想到了同一处去了。
“查，怎么可能不查！皇上每日都会前去探望谢丹娘，我怎么可能让如此身份不明之人，靠近皇上。只是，寻来问话的人，说此人容貌相符，没有冒名顶替，太医也说，高烧之后开口说话也是有可能的。最最可笑的是，那淑太妃与谢丹娘，瞧那架势，竟是准备保下此人，当做心腹之人使唤。”蒋如月倒是更希望，这哑女是来谋害谢丹娘肚子里的龙嗣的。她更情愿从宗亲之中抱养孩子，也不愿在她名下的太子，出自谢丹娘的肚子。
“既然她们想将这样身份不明之人留在身边，姑姑又何必为她们担心，任她们去也就是了。”反正人不是姑姑找来的，也不是姑姑为谢丹娘挑的，就算出了事，也按不到姑姑的头上才是。
“此话甚是有理。不说了，不说了，说起谢丹娘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话题结束，蒋如月这才发生她们光顾着说话，冷落了一旁的李言旭许久。于是看着他笑着说道：“都是本宫的一些牢骚，竟是忘了你还在。女人之间说话最是无聊，你不如去御花园走走，过一个时辰，再过来带清华归府。”蒋如月笑着看着李言旭提议道。
李言旭正不知该如何提出外出，送上门来的借口，自是接的顺溜：“许久未曾进宫，倒的确是有些想念御花园的景致。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稍后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恩，去吧，本宫就先霸占一会你的娇妻。”蒋如月朝着李言旭挥了挥手，说道。
“微臣告退。”李言旭躬身行礼之后，退出了凤朝宫的书房。
无人身后跟随，又熟知宫中之路，对于李言旭来说，自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先是假意朝着御花园而去，一脸兴致地边走边欣赏御花园中景致，然后寻了一块不显眼的假山之处，躺在了上面，享受了午后阳光的懒散。
果不其然，大概一刻钟之后，那个原本尾随着李言旭的太监悄声离开，自是回凤朝宫中，回禀皇后去了。
李言旭顿时睁开双眼，瞧着那太监远去的背影，一个鲤鱼打滚，从假山之上坐起身来，快速掩身躲进假山之中，细细查看周围可还有其他暗中跟随之人。
又静候一刻钟之后，李言旭开始穿梭在假山之中。他曾经是宫中的侍卫，又是李尚书的嫡子，他的这张脸，自然是有无数的人认得。他此刻应该是呆在御花园之中赏景，所以，他此番行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瞧见他。
皇贵妃能仗着腹中龙嗣，整日呆在凤塌之上，可一个被赏了板子，打上了身子，又刚发高烧的医女，必定不可能留在皇贵妃的身边伺候，也绝对不可能在凤朝宫中休养。所以，小若必定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回岚萧宫。
此时皇贵妃不在岚萧宫，里面的宫女太监必定也多有偷懒。这倒是方便了李言旭去岚萧宫一探究竟。
岚萧宫的内院之中，一个老嬷嬷正握着大扫帚，打扫着满地的落叶，旁边还有一群年岁相差不大的老宫女们嗑着瓜子，聊着天。那磕下的瓜子壳，自然是落在了地上。
“你们都瞧瞧，都好好瞧瞧她，从前也是与咱们一样；都是在岚萧宫的内院打扫的婆子，现在也不过是皇贵妃娘娘与淑太妃娘娘召见了一回，身份立刻就高了上去。自以为能成了主子身边得利的奴才，却不知是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噢，不对，是掉到了地底下了！哈哈哈……”一个老宫女边磕着瓜子，边朝着其他在座的老宫女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老宫女也立刻接上了话：“她这命啊，注定就是个扫地的，还眼巴巴地跑到那受了杖刑医女跟前伺候，也不怕遭了皇后娘娘的恨！”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乐儿
伺候杖刑医女？六字瞬间闯入了李言旭的脑海之中。
岚萧宫正殿的前面，自是有一片宽敞的院子。除了那零落有致的棵棵大树之外，路边更有无数已经盛开了的盆栽。皇贵妃娘娘受宠，内务府的太监自然得格外殷勤地伺候着。每隔一日，自是会将刚开了花地盆栽送来，换走之前已经有些开败的了，给那些个不得宠的妃子。
要入岚萧宫，必须要经过这一片的内院。李言旭刚从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翻身进入岚萧宫的内院时，就听见一群婆子在那如此这般地嘲弄着院中一个正在扫地的婆子。
话说，当初老嬷嬷接到淑太妃娘娘要召见她的旨意时，自然是喜不自禁的。那些个与她一起的老宫女们，也左一句恭喜，右一句恭喜地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