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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驶得万年船。来人,另送一把汤勺进来!”说着,蓝士康就将手中的安胎药递给了小若:“既然你觉得不妥,那你就替你家主子试药吧!”
整个寝室之中,顿起阵阵阴霾。原本还在为皇上许下的赏赐而沾沾自喜的宫女太监,此时,竟都人人自危了起来。密谋陷害宠妃腹中胎儿,一旦调查属实,就算不是她们这些人做的,只怕各个也都得不到好去。要查主谋,要查共犯,几顿板子下去,“屈打成招”,“替死羔羊”,这样的事,在后宫之中还少了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丹参
凤朝宫寝室的气氛有些诡异,每一个人都在胆颤心惊地看着小若将手中的药汤送入口中。那一声声沉重的呼吸,连带流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了起来。
小若浅尝一口,微微闭上眼眸感受着口中的苦涩。只是刹那间,小若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向了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乐儿,眼中满是震惊,满是难以置信。
乐儿本就已经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小若望了过来,顿时有一种力竭的感觉。原本只是跪在地上,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跪坐着。她不是心虚,真的不是心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是谁,是谁想要陷害她?到底是谁?
乐儿从寝宫之中的所有人身上扫过,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可疑。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注意到不远处,那坐在凤塌边的皇上之时,她才总算知道当下自己应该做什么。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一声声声嘶力竭地求饶,一个个响彻寝宫的叩首,乐儿只想告诉主子,她是清白的。
可有人会信她吗?
“哑女,那药,那药……到底,有什么不妥?”谢丹娘满脸的惊慌,双手紧紧地抓着身边那一抹的明黄色,似乎是想从上得到些许的力量,支持住她听完答案的勇气。
蓝士康感受到谢丹娘浑身的颤抖,担心之余,更多的是难以平息的震怒:“说!”此话,自然是对着小若而言。可蓝士康的双眼,却犹如两条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乐儿。
“回皇上的话,奴婢虽医术不精,却也因为从小服用过无数药材,所以在辨别之上,颇有些感触。刚才娘娘所服用的安胎药之中,有一种名为丹参的中药。此药材味苦,性凉,有活血调/经,清心除烦,养血安神之效,对于平常人来说,自然是有很大的益处。只是,只要看过一些医书之人都该知道,此药对于怀有身孕的女子来说,是一枚毒药。轻者,出现流产之症;重者,则……则,一尸两命!”说至后者,小若将安胎药放置一旁,跪在地上。
“传太医院院首。”蓝士康双眼已经逐渐眯成一条直线,只是那浑身所散发出的煞气,已经足以压迫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跪下叩首,不敢抬头。
未曾许久的功夫,张公公就已经带着院首大人匆匆赶来。还未来得及行礼问安,蓝士康已指着那一碗小若尝过的安胎药说道:“你,去尝尝。”
能劳烦张公公亲自传唤他,院首大人早知今日绝非是小事。进得寝宫,那浓重的气氛,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可此时哪里容得他多想?无视自己跑得早就气息不稳,院首大人几步上前,端起地上的安胎药,舀了一小勺放入口中。
“此药应当是太医院所开的安胎药无疑,只是……”院首大人满脸疑惑,却也不知刚才自己所察觉的是否有错。
见蓝士康望过来,院首大人不敢再由迟疑,放下药碗,躬身继续说道:“请皇上恕臣无礼,只是敢问皇上,此药可否是皇贵妃娘娘所用的安胎药?”
“是,是本宫所用的安胎药!”谢丹娘急切地看着院首大人回答道。就好似一个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拉住了水面上的一棵稻草一般。
“敢问娘娘,刚才娘娘可曾服用此中之物?”院首大人面上突然显得有些焦急起来,上前一步问道。
“用了,不过本宫嫌它味苦,只用了一小口。”谢丹娘脸上的神色,就快要哭出来一般。
“臣得罪了。”院首大人朝着蓝士康与谢丹娘拱了拱手,快步上前,伸手探向谢丹娘手腕的经脉之处。
倒不是他无畏,也不是谁借了他一个豹子胆吃吃。只是若是此时,皇贵妃娘娘在他面前出了什么事,照样要由他来看诊。与其等皇贵妃娘娘有了什么症状之后再治疗,还不如现在就查探清楚,以防万一。
正在此时,皇后蒋如月带着芳嬷嬷等人匆匆从寝宫之外赶了过来,朝着蓝士康福了福身之后,急切地说道:“有宫女到本宫跟前禀告,说是皇上命张公公请了院首大人过来,可是妹妹出了什么事?”
“院首正在把脉,皇后先一旁坐着吧。”蓝士康脸色虽有些难看,可说话的语气,仍旧平平淡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如月点了点头,依言在一旁端坐了下来。待她将视线转至跪在寝宫正中的乐儿身上之时,顿时整颗心一跳得来,险些跳出了她的喉咙口。
乐儿见皇后望向了她,不敢说什么,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希望皇后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替她说两句好话。毕竟,她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做那。谁知道那药汤之中怎么会突然多了那一味的丹参!谋害主子,谋害兰朝未来的储君,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啊。
皇后心惊肉跳,芳嬷嬷看见乐儿之时,又何尝不是心中一惊。芳嬷嬷与蒋如月相视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要安慰蒋如月。毕竟她只是与那乐儿见过一次面罢了,所想之事,也只是让那乐儿帮她们盯着谢丹娘的一举一动。现在她们只知皇上传了院首过来,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局面不明的情况之下,还是安心静候,方为上策。
此三人,求情的求情,惊吓的惊吓,安抚的安抚,却不知蓝士康从皇后进来之时,就已经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念及谢丹娘所说,这宫女是皇后为她提拔上来的,如今这汤药出了问题,蓝士康的第一反应自然会想到了蒋如月的身上。可他不明白,皇子日后是要寄养在皇后名下的,皇后为何还要兵行险招,非要致谢丹娘与其腹中的胎儿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此事对蒋如月来说,除了能够泄愤之外,自然是毫无益处。蓝士康对她的怀疑,也因此减少了许多。只是当蓝士康亲眼看见蒋如月与芳嬷嬷还有乐儿之中的眼神动作之时,却又不得不加重了他的怀疑。只因,本身,他就是一个多疑之人。
若说没有关系,为何那煎药的宫女不求自家主子,反而将希望放在皇后身上?若是皇后当真什么都没有做,为何看见那宫女之时,脸上的神色会出现片刻的慌乱?
蓝士康双眼闭合,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有些事,即使他觉得不可能,可最终,却偏偏成了事实。
小若低着头,跪在凤榻边。因为无人能看见她的脸,那一抹亮丽的笑容自然也无人能够注意。这场戏的开场,当真是不错呢!
院首大人退后一步,躬身朝着蓝士康行礼说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的那碗安胎药之中,有一味名为丹参的药材。此药材有活血之效,不适用怀孕的女子服用,容易引起滑胎之相。索性娘娘刚才只是服用了一小口,此时娘娘的脉象正常,还未能看出有何不妥。”
照平常妇人来说,那碗安胎药中的丹参分量其实很少,就算将安胎药饮尽,也只会出现一些流产征兆,并不可能引起滑胎。可这饮药的,可是皇上的宠妃,肚子里还有未来的储君,他可不敢说娘娘喝下的那一小口完全无事。
院首之言与小若之言,完全吻合。可,是谁想要谋害皇贵妃腹中的胎儿,将丹参放进了皇贵妃娘娘的安胎药之中?
“皇上,奴婢只是与往常一般,将从太医院取回的安胎药放入药罐之中煎制,根本就不知道那药中可有什么丹参啊,皇上……”乐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头,想要获取信任。
原本院首只想静候一旁,并无意插手此事。可乐儿的话,顿时让他面上一紧:“放肆!小小一宫女,竟敢口出狂言,”说着,院首大人朝着蓝士康躬身行礼说道:“皇上,娘娘的安胎药的确是由太医院备下,可事关主子,每副药都是经过数位太医的检查,确保用药无错,绝不可能将丹参这类药材放入安胎药之中。还请皇上明鉴!”
后宫阴谋,没道理要他太医院搅和进去。不管是不是太医院的人误将丹参放入安胎药之中,他都绝对不能承认。
“院首大人在此守候爱妃,不便离开。张公公,再去太医院寻一人,将煎制安胎药的药罐之中的药渣取出,细细查看其中可有丹参。”蓝士康面色颇为不善地说道。
张公公离开之后,蓝士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乐儿,语气异常暗沉地说道:“煎制安胎药的时候,你可有离开?”
“回皇上的话,奴婢时时刻刻都盯着安胎药,生怕出现一点差错,奴婢对皇贵妃娘娘,当真没有二心啊皇上……”此时乐儿哪里还顾忌得到日后能否去皇后身边伺候?此时最最重要的,就是保下她的这条命啊!
“那这安胎药送到凤朝宫的寝宫之前,可有经过他人之手?”蓝士康脸色更暗了。
“没有,这一路都是奴婢亲手端过来的。”乐儿咬牙摇头答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药粉
蓝士康所问的件件事情,都于她不利。若是她说她煎药的时候离开了半响,说不定立刻就会因为她看管不利,被皇上命人拉出去仗毙了;若是说这一路上有经过他人之手,可医女姑姑一直都在她前头看着,哪里容得下她胡说?
但是,乐儿的确有些想不通了。她煎药之时,一直未曾离开片刻;药也是亲手端到寝宫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丹参?除非,此事根本就是太医院的人误将丹参放入了安胎药之中。
“回皇上,杨太医到了。”张公公进了寝宫,朝着蓝士康微微躬身之后回道。
“让他进来吧。”蓝士康的脸上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杨太医手中提着一包东西,匆匆地进了寝宫之后,朝着三位主子行礼问安。
“药渣中,可有丹参?”蓝士康站起身来,问道。
杨太医打开了手中提着的那只包裹,所有的药渣都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回皇上的话,微臣与张公公一同从药罐之中取出药渣,经过微臣的细细分辨,其中并无丹参的痕迹。”张公公与他一同前往,自然是起了监督之职。若是药罐中当真有丹参,他也不可能将其挑除。
院首大人闻言,也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由此可见,并非是太医院之人疏忽,误将丹参放入安胎药之中。微臣觉得,有可能是有人将丹参的粉末溶于药汤之中,才会令人无法察觉。”
这话,说来说去,仍旧绕回了乐儿的身上。亲手煎药,又未曾假于他人之手,除了乐儿,还有谁能将丹参的药粉放入安胎药之中?顿时,寝宫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乐儿,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突然中了邪,把那丹参的药粉放了进去?
可丹参,到底是谁放的,又是怎么放进去的?
既然这是一场小若导的戏,她自然不可能让谢丹娘喝下掺了丹参的安胎药。既然谢丹娘喝下的安胎药中没有丹参,那为何太医院的院首大人会从安胎药之中尝出丹参的味道?
只因为,就在小若说出安胎药有异,蓝士康将药碗递给小若试药之时,小若就将早就准备在指甲之中的丹参药粉放入了安胎药之中。此事,的确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得到。
“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奴婢是清白的,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救救奴婢啊……”乐儿见蓝士康一副想要杀了她的表情,皇贵妃娘娘更是一脸惊慌,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想要活命,所以只能慌不择路地想到了此处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位主子—皇后,蒋如月。
“大胆奴婢,皇后娘娘也是你等贱婢可以碰的?”见乐儿跪着朝这边而来,想要抓住蒋如月的裙摆,芳嬷嬷立刻上前一步,将其一脚踹开,大声呵斥道。
蒋如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蓝士康,却发现他的脸上一片阴霾,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心虚?蒋如月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跪在地上的乐儿训斥道:“小小奴婢,竟敢谋害皇贵妃腹中胎儿,若是不将你绳之于法,本宫就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列祖列宗!”
说着,蒋如月一甩袖,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啊,将这等蛇蝎心肠的贱婢立即仗毙了!”
其实,无论蒋如月有没有指示人谋害谢丹娘,她身为皇后,自然有权也应该将乐儿仗毙了。可偏偏,这一言一行,在蓝士康的眼中,却成了杀人灭口,更加加重了他心中的疑虑。
“慢着,皇后娘娘,您是想毁灭人证吗?”突然,小若从凤塌边站起身来,看着蒋如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胆!皇后娘娘处置谋害皇贵妃娘娘的贱婢,岂能容你随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