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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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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合时宜的雨将勤政殿偏殿的一段宫墙上的琉璃瓦给冲倒了,这里是元君耀的寝殿,也是他深夜批奏折的地方,所以内务府急忙就差了人去修补。

两人都拿着东西,没法撑伞,老早就湿透了,心里全然是不满。

“陛下又不在宫中,干嘛急着让我们哥俩来补啊?不能等到雨停了再来吗?”那个爱抱怨的内监有咕哝了一句。

一个白衣的男子正站在殿前看雨,忽然听到渐近的人声,立刻躲到大柱之后。

“你看到没?那个影子,会不会是……”旁边的内监好像看到白影一闪,吓了一大跳。

“去去去,大白天的,你活见鬼了啊?赶快把差事做完,回去好交差。”

“是是。况且啊,”刚才被打岔了,话还没说完,他接着道:“就算是陛下在宫里,他也不常宿在这里,还不是在各宫娘娘的寝殿里。”

“啧啧,现在皇后娘娘不在宫里,陛下最宠爱的,就是瑛夫人,要是将来生了皇子,那可是飞黄腾达啊。”

“要是皇后娘娘这次真有个意外、回不来了,那瑛夫人做皇后就指日可待了啊!”

“是啊,我看皇后这次是凶多吉少,落在匈奴手里,怕是回不来了啊。”他叹气。

柱子后面的人身子一震,她竟然落到匈奴手里了?可恶!一拳砸在柱子上。

如果那两个内监看见了这个人的脸,恐怕就活不到做完差事了,因为,他正是已经“出宫云游”两个多月的四王爷元君煊!

那日他重伤转醒后,就发现已经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应该是皇兄的寝殿吧。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不用多想,我会替你处理的。”元君耀坐在榻前,语气里似乎有种痛心疾首的意味。

“皇兄,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本以为元君耀会勃然大怒,可是看到他一脸憔悴,声音也有些沙哑,顿时就觉得万分愧疚。兄弟二人因为争一个女人最后落得惨烈下场,前朝并不是没有。

“我知道,与你无关。”那晚他气极,一时冲动便拔了剑。看着榻上的元君煊,昔日的翩然不羁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面容。

与他无关?那么言下之意就是一切的错都归咎于她了?“皇兄,你听我一言。是皇兄误会了,事情都因煊而起,皇后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所以,请你不要再怪罪她了。”

“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清醒吗?”他有些怒了,为何他对那个女人还是执迷不悟?

“我……咳咳……”见元君耀神色不善,他迫切的想要证明羽鸢的清白,情急之下竟咳嗽起来,牵动着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看到君煊痛苦的样子,他不忍,涌上的怒气再度压了下去,“你怎么样?来人,宣御医!”

“皇兄,我从没求过你,也没向你要过什么东西,这一次,我求你,放过她吧!咳咳……咳咳。”不顾伤口传来的剧烈痛苦,元君煊大力的拽着元君耀的手,一定要让他听见。失子之痛,难道还不够吗?你对朝臣们十年来的漠然与趋炎附势的憎恨,在无辜之人身上还没发泄够么?

“罢了,我答应你便是!”对于弟弟,他总是无法拒绝。先帝本就子嗣颇少,再加上残酷的夺嫡之争和摄政王之乱,元君煊便是他唯一的血亲了,他不能再失去。

伤好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出宫云游”月余了,而羽鸢,也在半月之前奔赴北疆。忽然就觉得物是人非,事事却未休。皇兄,你终还是食言了啊,送一个纤纤弱女子去烽火连城的北疆,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元君耀不时会来看看他,但对禁足一事却只字不提,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似乎有了隔阂。

他一直隐在柱子后面,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如今羽鸢被劫,皇兄却只是前往法熠寺祈福,这样十万火急,若是……他不敢再往下想。这两个月来,自己一直被软禁在勤政殿偏殿,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这件事。因为是元君耀的寝殿,所以也甚少有人踏足,这件事就像密不透风一样。

这些守卫哪里困得住他?不过是没有去处,所以就百无聊赖的在这里修身养性。现在正是他潜出去的好机会。

他自然不会傻到从偏殿走到中庭,再大摇大摆的从前殿杀出去。而是来到廊下,趁着夜色将自己隐没在宫灯照不到的暗处,悄声潜行。每十丈便有一个侍卫,他屏住呼吸缓缓的越过,终于来到回廊转角的地方。

转角的这边,是看不见那边的情况的,而那边只有一个侍卫,他迅猛的出手,一掌击在侍卫脊背顶端,然后接住昏迷的侍卫,以免发出声响惊动了别人。他跃上原本该这个被打晕的侍卫看守的一段宫墙,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勤政殿。

待到看守元君煊的宫人们发现异状的时候,他已经出了皇宫,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途。元君耀离宫前一再交代,现在却还是出了乱子,负责的宫人诚惶诚恐,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没办法,还是要在第一时间快马加鞭的把消息告诉元君耀。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皇兄便不会误会得如此之深。若不是他,她便不会去到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既是自己的错,便由自己来偿吧。

昭昭之心,日月可鉴。

  咫尺

调养了三四日,羽鸢才从虚弱的状态下恢复如常。不过墨玉不知什么时候被拿走了,就连自己不离身的软鞭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帐外加强了戒备,看守的士兵将整个帐篷都围了一圈。要逃走的话,要么自己会飞,要么就挖地洞,不过似乎都不怎么可行啊。

当然,羽鸢不会哭着喊着要出去,那样不过是徒劳,白白的费力,她只管吃好睡好,醒来的时候就调息力气,参悟内力心法,也精进不少。

那晚血色的记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或许是那晚神志不清,抑或是太强烈的灰色记忆,身体会不由自主的选择忘记,来保护自己吧。

可是司尤没有忘,没有个匈奴士兵也没忘。当晚清理战场,报上来的数字是五百人,触目惊心的红字呈现在他面前。

倒在自己怀里的羽鸢面色惨白,咬着嘴唇,十分痛苦的神情,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舔血嗜杀的可怖情形。

士兵们对邶国的仇恨已经到了极点,全军上下同仇敌忾,士气高昂。作为主帅的他,应该是高兴的,这对于攻城略地的大有益处。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是忧。忧的正是自己为什么恨不起来。

明明是血海深仇,越发的觉得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自己的心,他难以抑制的被她吸引,不知不觉的陷身进去,再难脱也。可是除了自己,这里怕是没有第二个人容得下羽鸢了,每个人都欲杀之而后快。

昨天下午,元君耀的回函送到了自己手里。精美的回函打开来,却只有两个字。

她说自己是徒劳的,她也说若是不杀她,定会后悔。果然不假,两句话都应验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这天了,他没有去看她,只是交代耶硕好生照看。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帐中反复的来回,心里异常的焦躁不安。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尤走进了关押羽鸢的帐篷。

只是想悄悄的看一眼,却发现羽鸢并没有睡觉,盘腿坐在榻上闭眼养神。

听到声音,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是司尤。“数日不见,王子殿下收到元君耀的回函了吗?”

“恩。”

“他说什么了?”羽鸢起身走下chuang榻,理了理袍子。

司尤没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封紫色的描金祥云簿册,打开来,只有两个字:“随便”!这的的确确是元君耀的字迹。呵呵,竟然是“随便”,她冷笑。

就算是不为所动,也稍稍的收敛一下吧,就这么两个字,在司尤面前,算是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也破坏殆尽。“我就说吧,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你一点也不悲伤。”

“我有什么好悲伤的?”

“你一心辅佐的人,待你如此。”

“哦。”可是平行而论,她真的没有一点的悲伤,也没有失望,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政治的牺牲品,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处于皇后的责任。

“他不爱你。”司尤向她走了几步,两人现在相隔不过数尺。

“这与你有关系吗?”

“若我爱你呢?”

“什么?”听到这句话,羽鸢的的眼睛差点没弹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做我的阏氏吧。”司尤继续说道,目光灼灼。

“司尤你糊涂了吧?我可是你的死对头呢。王子殿下的玩笑,一点也不有趣。”羽鸢干笑了几声。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看不出来么?”

“三王子殿下,恕我眼拙,真觉得您在开玩笑。”羽鸢一本正经的说道,在玩笑两个字上,说得格外大声。

“你是在意我只是王子,而元君耀是一国之君么?”

“你没抓住重点。”司尤又上前一步,羽鸢有些心虚了。

“我在此允诺,我将立夏侯羽鸢为阏氏。”势在必得。

“现在就谈及阏氏,可是大逆不道的。”

“你不要装糊涂,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司尤易怒的性子,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拒绝!”

“为什么?他不爱你啊,你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

“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那是什么?!”他几乎是吼道。

“我没有心。”

“什么?”

“我的心,已经死了,和一个人一起死了。夜深了,不日又将开战,王子殿下,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冷漠的语气,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那万夜袭时的感觉,刺客更加的强烈了。

“你说的对,我后悔了。”他眼里的神采渐渐的黯淡下来。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现在杀我,还来得及。”她说。

“我办不到。”他叹气。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在羽鸢手里,“我许下的诺言就不会再收回,若是有天你反悔了,我会一直等你的。”顿了顿,他接着道:“那日的事,我不再追究。我不指望他们会原谅你,为了你,我甘愿背上骂名,所以,我希望你反悔。”说完他转身。

“等等!”

听到羽鸢挽留的声音,意思喜悦油然而生,他连忙退回来。

“那日的事,指的是什么?”羽鸢一脸迷茫。那日的事,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被司尤击晕了,可之前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尤的神情比余元还要迷茫,她竟然记不得了?在风中妖娆的舞着,飞溅的鲜血与尸体被她踩在脚下,不辨是非,不便黑白,仅仅是最纯粹的杀戮。可是看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我是不是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事了?”

“没什么。明日大军开拔,必将血战到底!”说完司尤甩头走出了帐篷。

那日羽鸢狰狞的喊出的那句“少废话,是你们逼我的!”,可见是有人夹在中间与置她于死地,但他没有再追问缘由。带兵的旅长已经被羽鸢斩成两段,无从查起。他也不愿意再查,他不相信这是小雅挑出来的事,却又怕结果令自己失望。

她不记得了,也好。

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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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人

全营连续行军一整天,休息的时间少的可怜。还好有一辆旧马车可以给自己乘,这辆马车远不及来北疆时乘的那架,狭小而破旧,没有精巧的设计也没有典雅的布置,有的只是一个怪怪的气味,还有硬邦邦的小座。不过有就不错了,羽鸢安慰自己,到现在,自己挑三拣四、养尊处优的毛病也该适可而止了,不然真的跟着他们这样紧赶慢赶,估计熬不到日落扎营就会精疲力竭的吧。

自己虽然是战俘,不过司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不必真的像阶下囚那样毫无尊严。

“请问,和邶军交战,是什么时候?”羽鸢很客气的问一个负责看守的士兵。、

那个士兵看了她一眼,那种呼之欲出的仇恨之火让她一愣,又想起昨晚司尤说的话。被打晕之前那段模模糊糊的记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个士兵没有搭理她,而是把头偏向了一般。

羽鸢向来没有低声下气的习惯,也不再多问,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趁乱逃走。先遣的两万大军,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杀出去定然是无望,只能希望出点乱子,寻个机会逃脱了。

夜阑人静的时候,外面忽然一片嘈杂,羽鸢立刻翻身起来仔细的听着,只听见外面喊着“敌军来袭,速速出战!”

凌千辰带兵杀过来了?想起他那副自以为是的轻佻嘴脸,羽鸢就觉得不舒服。自己失踪了那么久,他竟然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自己的兵器被收走了,整个帐篷里唯一锋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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