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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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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凌千辰,跪了一地似乎也有些晚了……

从昨晚之后,凌千辰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羽鸢的尖酸刻薄、伶牙俐齿他只是默默听着,也不回嘴,对她千依百顺。

大概真的被那样的羽鸢吓到了,所以他决定不再逼迫她,等着时间将一切冲淡。可流光总易把人抛,又哪里能冲淡心底最深的伤呢?

……

一路走来,周围擦肩而过抑或是同向前行的路人所说的话就这么飘进耳力,“昏君”、“黑幕”、“吃不起饭”、“米贵”、“官逼民反”等等,他一概充耳不闻,只想着怎么才能让羽鸢心里好受些。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跑来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没有羽鸢的腰身高。跑得太急,来不及刹车,就撞在了羽鸢伤口上,疼得她低呼出声。

“鸢儿,没事吧?”他赶忙弯下来扶起瘫软的羽鸢。

她紧紧咬着嘴唇,都有些泛白了,还是倔强的想要甩开凌千辰的手,“不用、你管!”……

“这位夫人你没事吧?”旁边一位大婶关切的问。

“不碍事。”她摆手,神情依旧是痛苦的。好痛,不止是伤口,还夹杂着另一种痛,从身体里传来。

“你还是赶紧检查下丢什么东西没吧,这家伙是这附近的惯偷。”那妇人的语气嫉恶如仇。“如今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这么大的孩子也要出来讨生活,没办法,奸佞当道又有蛇蝎妖后。”

听了她的话,羽鸢一边摸上腰间,一边苦笑,表情却忽然一滞:“不好,腰带上挂着的东西全没了!”

“玉佩么?回去让人送新的来便是。”

“荷包里装的是令牌。”羽鸢压低声音。

“赶紧去追!”凌千辰对着虚空说了一句,那妇人诧异的看着他,莫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这位公子都急得傻了?只是她不知道一直混在人群里的近卫已经领命追去了。

过了一会儿,羽鸢的脸色好些了,甩开凌千辰的手,自己起身走到了路边上。“在这里站一会而,等东西找回来再走吧。”她冷淡的说,不容置否的口气。

“恩。”

正盯着人来人往出神,回想着刚才那一张张让她痛心的脸,羽鸢叹气。还好母亲没有,还是从前那样爱护她,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只是一个劲的安慰她,这算是仅剩的一点温暖了吧,羽鸢心想。

“这位夫人,我见你骨骼清奇,定然不是平凡命,不如算一卦吧。”一个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她一看,是算命先生。

瞄了一眼那人身后的经幡,白布上写着铁口神算、天命所归云云,她嗤笑:“我不信命。”

“但凡像你这么说的人,听了我的话,都会收回的。”

“哦?真有这么神?那我就试试。”羽鸢一听便来了兴趣,向着那算命先生走去。

“请夫人写生辰八字,再赐个字吧。”他展开一张白纸,将一支笔递到羽鸢面前。

想了一会儿,羽鸢提笔写了一个“益”字推回到他面前。那人掐指一算,道:“桃花。”

“恩?”羽鸢没听清。

“桃花。”他放大声音,又说了一遍。

“我要走桃花运么?”越想越觉得荒谬,羽鸢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是自夸很准么?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桃花运。”

“这是“命犯桃花”的桃花签。”

“什么意思?”凌千辰追问。

“很难得被抽中的一支签,夫人果然不是寻常人的命。你此生的命局之中,注定与几个男子纠缠不清。”

“住口。”、“你继续说。”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算命先生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打量羽鸢写的字,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益州地处偏远,悠远恬淡。夫人是渴望平淡,对么?”

对上羽鸢涌动着波澜的双眼,他高深莫测的笑了:“夫人不说话,便是了。可百般退让,却始终在风口浪尖。女子连嫁本是大忌,可夫人星宿的轨迹却越来越向着光明,虽然曾经黯淡过。这说明夫人命格无双,命中注定的“桃花煞”与大富大贵,都是避不过的。”

“够了。”羽鸢打断他。“你是谁?”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普普通用的布衣,平凡的嘴脸扎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一点算命先生的“仙风道骨”也没有。

“知天命者。”

“你!”羽鸢说着就要出手,她不相信这是一般人,她不相信他真能看得见她的命!凌千辰拉着了她,否则真的要当街闹起来不可。

“夫人这么激动,想必是我说得没错吧,既然这样,就请您随便给点银子吧,这年头混口饭吃一也不容易呢。”

“有劳了。”凌千辰从怀里抓了一把,直接递到了那人手里,拉着羽鸢走了。

等到他们走远,那算命的踩摊开手,里面赫然是一锭金子:“公子真是大方啊,看来小生许久都不用出来摆摊了呢。”他自言自语。

“凌千辰,是不是你的人?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不是。”

“告诉你,我不信命!就算是天,我也要逆!”

  天地同寿

【为了对这几天更新时间混乱的歉意,今天吐血大放送的说,希望大家喜欢……嗯哪,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是正文大结局,OVER~】

近卫很快就从小偷那里拿回了羽鸢的荷包,皇后的令牌没有丢,还好。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令牌出来?”

“恩?”这个问题凌千辰倒真没想过。

“要是你的人慢了一步,这东西就递出去了。我的令牌可是能调兵的,你就不怕……呵呵。”

凌千辰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只说了句“回去吧。”

“是满街的骂声太刺耳?看来陛下现在是知道民生多艰了吧,提醒你一句,政事以后我也不会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真是爱莫能助啊。”说完她笑了起来,隔岸观火一般的姿态,仿佛再说不关己的事。

如果是几天前,他会用元君煊来威胁她,可是现在不行了。抑或是用天下苍生来威胁她,但他不忍心出口,直到昨晚,他终于意识到,若是再横加逼迫的话,恐怕到最后她真的要变作就成了百毒不侵的行尸走肉了!

“无碍,你只用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他本意是借着这个机会在街上消遣一番,缓和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却不料这一路上都不太平,看样子这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他没辙,便回宫了。

事后凌千辰也派人去查了那个算命先生的底细,却没有捕捉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自问,这件事也就这么作罢了。

……

蝉在耳边声嘶力竭,灼人的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果真是七月流火。身边围绕着堆满了冰块的铜盆,放眼后宫,甚至是整个邶宫,就连凌千辰那里也没有这么惬意,据说凤至殿一天用的冰,比宫里别地儿加起来还多。即使如此还是觉得心烦意乱,这冰块很快就化成了水,暗流涌动。

一成不变的生活,羽鸢从来没有觉得日子是这么的难熬,这几天更是忐忑。终于,离自己的千秋节夜宴还有两天不到了。

“怎么并可名单里,夏侯家的人一个也没有?”凌千辰踏进殿中的一瞬间,只觉得像是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一下子到了冰天雪地之中,满足的闭上眼,享受萦绕在旁的沁凉快感。

“我不是吗?我记得,自己没有改姓“凌”吧。”羽鸢慵懒的躺在美人榻闭目养神,手里的团扇一刻也没停下来,看上去似乎真的很热。

“我是指夏侯夫人他们。”凌千辰向里走了几步,渐渐适应了寝殿里的黯淡。不知是何故,羽鸢差人撤去了一半的夜明珠,也不点烛火,四周都是昏昏幽幽的。

“不识抬举的人就不要请了,免得别人在背后嘀嘀咕咕,说我品行不端,就连家里的人也是呢。”

“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家人,生辰一年就一回。”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生辰么?呵,过一次就老一岁,总有一天会人老珠黄。”她连眼睛也懒得睁一下,这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吵架抬杠,可她说的每句话都堵得凌千辰有些无言以对。

“那随你吧。”

一头长发没有盘成髻,只是披散着,无拘无束的万千青丝就这样拖曳下来,流泻在手臂上、脖颈间,分外妖娆。紫罗兰色的绸制薄衣覆在身上,掩不住曼妙的曲线。她就像白天里懒散的猫儿,悠闲的舒展着身体,享受骤雨来临之前无多的宁静。

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即使在昏暗的光晕下也不见风华,凌千辰深吸一口气,让她的芬芳气息充满自己的身体,再也移不开目光,他眼里氤氲着朦胧的烟霞。

“鸢儿……”凌千辰俯身,压上花瓣似的唇。不过他忘了这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攫取美丽的同时还要小心提防上面尖利的刺。被羽鸢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疼的抽气,退后了一步,嘴里全是血的腥味。旖旎的梦转瞬之间便化为乌有,最后他径直离去了。

“如萱,我要漱口。”

“是。”

将凉水含在嘴里,感觉甜丝丝的,最后吐在金盂里,那水已经和身体一样的热了,羽鸢长叹一口气。

“夫人,您这是何必?要是激怒了他……”

“不会。”这样的攻心游戏她玩得难道少了么?洞穿人心早已不在话下。

……

两天,对羽鸢来说,依旧是很难熬,总算是到了。

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是一年半的时光,岁月并没有在脸上刻下任何苍老的痕迹,嫣然一笑,却怎么看都不自然。是不是面具戴得久了就生根了,再也取不下。

等到如萱将簪花高髻盘成,羽鸢选了一朵看上去最顺眼的华胜,纯金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花瓣的最根部是一只凤凰,展翅翱翔,每一片羽毛都清晰明了,口里衔着硕大的泪滴状红宝石。见过珍品无数的羽鸢也感叹工匠手艺的高超,为博美人笑,凌千辰果然是煞费苦心,不过能拱手江山的话,就更是妙哉了呢。

“妆我自己画,你去帮我倒杯茶来。”她微微侧头。

“是。”

等到如萱退出去后,羽鸢很快的从妆奁下面摸出一只小瓶子,玉做的瓶身我在手里沉甸甸的,羽鸢没心思去看上面精致的双鱼花纹,飞快的打开瓶子,倒了一点点淡紫色的粉末在盖子上,再用极细的簪子挑起些许刮在小指甲内。

过于专注手里的事,竟然没有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娘娘。”

羽鸢惊呼,手一抖就将那只瓶子摔在了地上,玉屑四溅,蓝色的粉末洒了一地。这一切都被这宫婢看在眼里,惊得合不拢嘴。直到羽鸢问话,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收敛了目光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来送东西的,女婢、奴婢……”

“外面的蝉儿好聒噪啊,你说,本宫是不是应该差人把它们都除去呢?”

“娘娘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会说!求您放过奴婢吧!”

羽鸢轻笑着踱步到那宫婢跟前,下垂的手指正好抚过那跪在地上颤抖的人肩上,她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不要紧张,放松些。”

“谢谢娘娘恩典。”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犹在惊魂未定的时候,羽鸢双手抱着她的头用力一拧,就在片刻之间,“咔嚓”一声,只是她已经听不到了。

“一地都不痛,很快的,所以,不必紧张。”

如萱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宫婢跪在地上,上身无力的倒在羽鸢身上,脖子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而一旁的羽鸢则妖异的笑着,“只有死人财看不见、说不出。”再看见不远处状台边碎掉的瓶子和粉末,她立刻就明白了。

“娘娘!”

“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一边说一边亲自将宫婢的尸体拖到chuang上,将帷幔合拢,抹去这场罪恶。

“您要杀……”

“是啊。”羽鸢直言不讳。刚才一连串的动作使得藏在指甲里的毒已经抖落了,她又往里加了一些。她特意没有请夏侯家的人,就是不想看到失败时自己血溅当场的情形,那日回家省亲,已经做好了最后一面的打算,只是想不到会是那样的凄凉。“行了别废话了,小心误了时辰。”

做好这一切,她端坐在妆镜前,右手拿了描眉黛的炭笔,却抖得厉害,怎么也下不了手。闭上眼睛深呼吸,可是睁开来依旧是心神不宁。

“我来吧,让如萱再服侍您一次。”

“恩。”

……

踏着薄暮,皇后的銮驾到了含瑞殿前,随着渐渐消散的阳光,暑气也跟着消减了。

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很紧张,目不斜视的走到上首,不敢去看夹道的宾客,渐渐的,就习以为常了。而今天,似乎又找到了初来时的忐忑,当然,不让人察觉自己心中的波澜,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这首饰喜欢么?”凌千辰问。看着光彩照人的羽鸢,他迷离了,从高台上走下,握着她的手走到最顶端。今天宾客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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