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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一愣之下,想起晋王天不亮出门,自己光顾着昨夜有些发热的女儿,心神不宁地出了门,压根没见过外人也没听过什么话,不禁又摇了摇头,随即歉意地说:“嬛儿这两日身子不太好,再加上殿下成日里都只是嘱咐着我见了你和二婶该说些什么,我心烦意乱得很……你不知道,自打有御史提出让妹夫承继汝宁伯方才为正统之后,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耐不住了,反反复复在我面前说,眼下这机会一定得抓紧,至不济,也得试探皇上的真实心意。”
见陈澜默然无语,晋王妃自己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回头吩咐京妈妈和几个丫头离远些,这才诚恳地说:“三妹妹,我也知道,殿下的心性优柔寡断,有了事情瞻前顾后不说,还动不动就会推卸责任临阵脱逃……我现在只希望能守着嬛儿好好过日子,其他的都不想,可我实在是怕……我不指望他荣登九五,可我就怕他拖累了咱们母女,拖累了韩国公府和阳宁侯府,我实在是怕极了”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夫妻之道(下)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夫妻之道(下)
在陈澜面前表达了内心难以平复的惊惧和恐慌,可到了宜兴郡主面前,许是因为情绪已经缓和,许是因为陈澜的提点,晋王妃并没有露出一星半点来,笑容得体地表示了关切之外,她便把自己当年怀孕时用过的几个药膳方子都交给了赵妈妈,又关切地陪着说了些闲话。
论皇家的辈分,晋王妃该叫宜兴郡主一声姑姑,而论韩国公府张家的辈分,晋王妃则是该叫宜兴郡主一声二婶。说来亲近,但宜兴郡主多年在江南,之前也只是两三年三四年回来一次,因而两人之间竟是没多少亲近。从前宜兴郡主不喜欢晋王妃肖似韩国公夫人陈氏的为人,但如今见她迭遭大变形容削减,顿时又生出了几许怜意来。
“惠蘅,你的好意我承领了,只你如今看着我,也该打起精神来。我这般年纪,当年也是经历过和你差不多的勾当,上上下下都说我再也生不出来了,可如今还不是老蚌含珠?你还年轻,日子长久得很,切不可就此心灰意冷。若是真伤了身体,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晋王妃刚刚和陈澜诉苦情时就已经眼圈微红,此时被宜兴郡主这通话一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她的一只手终究被陈澜紧紧握着,紧紧咬了咬嘴唇,终究没有放声,只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二婶。”
“说什么谢字。等我平平安安熬过了这段时日,若他还是如此,我找他说话。不管怎么说,你终究也是我侄女,多年也没犯什么大错,被人算计还不是因为他?”宜兴郡主勉力说了这么些,终究是有些倦意上来,就看着陈澜说,“你陪着你大表姐去说会话吧,这儿有宝宝和叔全陪着我就行,我还要嘱咐嘱咐我这女婿。”
陈澜陪着晋王妃到了东厢房里,丫头送上茶才一退下,晋王妃的眼泪一瞬间就夺眶而出,却是哭得无声无息。陈澜知道此时此刻劝也没用,因而只是默默坐在那儿,一直等到京妈妈看不下去上前送了帕子又小声劝慰,她才轻声开了口。
“王妃,之前说的那话,以后还望你不要一直惦记在心里。恕我直言,你就是在殿下面前一味贤惠惯了,反而惯坏了他的性子。今日明知你要到这儿来,却没有人告诉你一声早朝上的事,无非是王府中人仍然心存轻视,所以,今后王府中事,以前怎么管,现在还应该怎么管。在殿下面前,更是不可一味逆来顺受。须知王妃是朝廷册封的,也是韩国公府的长女,该有气势的时候,也该拿出气势来,这样小郡主才不会遭人轻忽。”
见晋王妃用帕子擦干了眼泪,面色一肃的样子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气势,陈澜知道这一位并不是不明白,只是多年来习惯使然而已。只是,如今她已经出嫁,不能再如从前在阳宁侯府那般出入晋王府,因而少不得接着提醒几句。
“至于殿下的筹划,王妃虽不能参与其中,可也不能一味不闻不问。就如同这一次汤老给王妃送信一样,若不是知道王妃必然会有所处置,他为什么要送信给王妃?所以,除却家事,王妃也要更留心殿下的事,如有不对立时送出消息来,事情总还有回圜的余地,错过之后就可能铸成大错。而这一回殿下觉得汝宁伯爵位变动可能是机会,我和叔全却不觉得如此。当此之际,我们这些当事的尚且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晋王殿下?”
表姊妹两人足足坐着说了小半个时辰。陈澜并不讳言汝宁伯本家的状况,更直接点出淮王对汝宁伯本家这门姻亲本就不满意。若是汝宁伯爵位没了,那么他能够甩脱杨芊这个未婚妻,说不定就乐见其成——除此之外,陈澜的内心深处却隐隐约约觉得,以淮王的扭曲心理,即便如此,若汝宁伯爵位真的发生更迭,他对她和杨进周的记恨恐怕要更深了。
陈澜原打算中午回去,但送走晋王妃,宜兴郡主便留了饭,再加上周王又死缠着杨进周不放,还缠着要给她讲故事,因而,夫妻俩直到午后未时这才离开,却还把周王先送到了北安门,这才回转镜园。只来的时候这丁点人,回去的时候,她的车里又多了长镝和红缨,外头还多了四个出身孤儿的家将。因当初嫁的时候,她已经有陪嫁丫头四个陪房四户,所以宜兴郡主留到今天,这才把六人送给了她。
“我冷眼瞧着,他们年纪正好相配,日后你看着好就成全了两对,剩下两个也配个贤惠女子,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到了镜园,陈澜从车上一下来就发现,外院甬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只是垂花门两侧的那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瞧着异常醒目。她见杨进周仍是站在那里等他,忍不住投了个征询的目光,结果杨进周还没说话,斜里就钻了个人出来。
“大人,夫人。”
认出是秦虎,杨进周直接一眼瞪过去,止住了他下跪磕头的打算,这才没好气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回居然跑到我家里头堆起了雪人?”
“是刚刚拜见老太太时,老太太说家里人少,如今大冷天的冷冷清清少人气,我就出了这么个主意,又亲自动了手。”秦虎憨笑着搓了搓手,随即不自然地说,“大人,我跟着您挺好的,金吾卫那边虽说是优差,可我是个粗人,真干不来……”
陈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起早上郑妈妈来的时候,说是御史参了杨进周任用私人,此时此刻看着这满心不情愿的黑塔大汉,她忍不住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见杨进周恨铁不成钢地把人拎到一边教训提点,她一下子联想到了陈衍在自己面前那乖巧的模样,忍不住莞尔。
秦虎耷拉着脑袋听训,眼睛却在四下里张望,见陈澜一笑,他如蒙大赦,立时对杨进周说:“大人,您看夫人都笑话咱们了。我是大老粗一个,什么小旗总旗的都当不好,就一个当兵汉的命,您走到哪,随便给我安插一个亲兵的位子不就行了?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让人弹劾大人您任用私人……”
“这是朝廷赏军功,不是我酬你的私义”杨进周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眉头一挑,那冷脸更是如同凝了霜一般,“之前落马河之役,你斩首五级,按照兵部的赏格,至少就是该升实缺总旗的,只是一直没腾挪出位子来,所以日前刚刚补上。外人怎么说由得他们去,我什么时候怕过这个这些话要是你敢再到我面前聒噪,小心军法”
秦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军法,此时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说半个字,老老实实应了下来。临走之前,他又上前向陈澜行礼告辞,挠了挠脑袋,冷不丁又说了一句。
“夫人,我大虫是个粗人,可也知道事情轻重。若真是牵累到大人……”
看着这个说了半截话,随即绞尽脑汁仿佛是想着该怎么接续的憨厚大汉,陈澜不禁笑了起来:“你家大人既说了没事,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做好你的事,他就铁定高兴了”
秦虎没料到陈澜也这般说,抬起头愕然了一会,就不好意思地讪讪告了退。陈澜看着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等杨进周过来,忍不住就开口说道:“不是我给你泄气,他虽是厮杀上头的一把好手,但在京师这种地方厮混,又是总旗这样的低等军官,上头还顶着无数上司,被人挑刺实在是太简单了,真不如给你做个亲兵省力省心。”
“可他也不能跟我一辈子。他父母都不在,若是没个前程,日后娶妻生子总免不了被人挑剔,再说,我也是秉公办事……”
见杨进周一脸公事公办的刻板面孔,陈澜一下子想到了江氏那会儿的吩咐,趁着没人注意就在他的胳膊上轻拧了一把。见他诧异不解地看了过来,她就摇了摇头。
“有些事,你不能光从这上头想。他无父无母,心目中不但把你当成上司,只怕也是当成父兄来敬的。如今你以为给他找了好前程,反而他会觉得你不要他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培植私人,可是,你那一次救夏公公的时候,身边何尝没有几个亲信?这一次的事情你是不是原本打算一直沉默着,只等皇上处置了就直接应下?横竖你都是准备认,还不如顺水推舟,把他要回来。”
今天早上郑妈妈才来报的信,这一路两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车,在宜兴郡主那儿的时候更是一会儿周王一会儿晋王妃来回纠缠,压根没来得及商量什么,所以,杨进周听陈澜一语道破了自己那点子应对,他不禁怔住了,而最后一句话则是让他有些犹豫。
“你……让我先想想。”
东二长街,永安宫东配殿。
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堆笑的太监,淮王的脸色一连数变,到最后才摸了摸肥硕的下巴,倨傲地点了点头:“回去告诉那位大人,这个人情,我领了”
等人跪下磕过头后退下,他才一下子捏紧拳头在桌子上重重一捶:“父皇,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你是不是还偏心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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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端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端
汝宁伯府中路华安居几十年来都是太夫人的居处,哪怕是如今的汝宁伯杨珪承袭爵位,又娶了妻室,可也从没提过让母亲搬出去的话,自己和妻子儿女一直住在旁边小上一号的宁伊馆。十几年下来,杨珪虽然是汝宁伯,可身上担的事情越来越轻,之前放印子钱的事闹到顺天府之后,他更是连仅有的差事都丢了。若不是女儿进了宫学习礼仪,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淮王妃,兴许家里早就闹翻天了。
此时此刻,站在华安居东次间的暖炕前头,见母亲依旧双目紧闭地坐在那儿,一颗一颗转动着佛珠,而妻子则是已经急得坐立不安,他不禁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母亲,事到如今,咱们若不能一举扳回来,这爵位……包括这宅子就都要拱手让人了”
“慌什么”太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瞪了杨珪一眼,“只是有御史那么提了一笔,这几日朝中不是还没定下么?再说,这当口又有人弹劾了他,他能否自辩清楚还尚未可知,哪里谈得上什么承袭爵位这当口你拿着钱出去四处求恳铺路,只会让人瞧不起”
“太夫人,话不是这般说,皇上偏心已极,万一顺水推舟,咱们家就完了”汝宁伯夫人郑氏对婆婆的死不松口恼怒已极,可面上不敢露出半点,只得苦苦劝说道,“再说了,消息是淮王殿下送来的,他和芊儿的事情已经定了,总不成这当口还来害咱们。就连阳宁侯那边亦是如此说,不拿准这机会把杨进周掀翻了,迟早有一天这爵位要易主。所以,老爷并不是拿着钱出去求恳铺路,而是要主动出击,朝中不少文官早就心存不满……”
太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郑氏的话,拿着佛珠的手一下子按在了炕桌上:“那些文官?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养坏了他们的胃口,到头来借着这由头要挟了咱们家也说不定再说,他毕竟是杨家的血脉……”
汝宁伯杨珪终于忍不住了,前冲一步一手支撑在炕桌上,一字一句地说:“母亲,都这当口了,你还惦记着这些你送过去的两个丫头,他根本不领好意,直接打发到了后头园子里种花,上一次带着新妇到家里头来请安,统共说的话还不满五句。他母子是恨意已极,万一得势,咱们这一脉全都没有活路了须知上一次全哥媳妇就在母亲面前提了辽东人参的事,万一再派人详查……”
“事情还不至于如此”太夫人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随即淡淡地说,“再说,当初你夫妻俩既然拿得出放印子钱的银钱来,更何况刚刚娶进门来的艾哥媳妇光陪嫁就不下一两万,如今何必纠缠我这老婆子?我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