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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张妍很努力的在学校到处找人打听情况,但是还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后面两门考试,我也没有什么心情考试了。还好张妍在考前为我准备好了复习资料,天天督促我背资料,做习题,后面两门课都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大家都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回家了,这是第一次出去上大学假期回家,大家都特别兴奋,回去和父母团圆,说说这半年的大学生活。
三石买好了当天晚上回长春的火车票,虽然是站票,但据说已经是通过层层关系才搞到的。三石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一回到寝室,背着行李就直奔火车站。
二胡只买到明天上午的火车,在寝室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打包,时不时的拿出一些藏在抽屉里的水果给我们分享。
文兄的家在省内,离学校很近,明天下午他老爸开车来接他,所以他是最轻松的。
我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王朔全集》,没有心思收拾行李,也不想和他们唠嗑。我没有买火车票,老妈前几天打了N个电话过来问啥时候回家,我说这段时间火车票比较紧张,暂时还没买到,不过已经托人去买了。
我妈一听,急了,知道春运高峰很不好买票,要是现在都还没买到票,估计是买不到除夕之前的车票了。我妈当即拍板,让我买机票回来。我敷衍了几句,说明天就去买。
想到老妈晚上又要打电话过来问票的事,心里有点烦,于是我把手机关了,扔到床边上。
文兄知道我心情不好,过来安慰我几句。
“不用担心我,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去陪陪老曹吧,你们要明年才能见面呢!”我勉强的笑了笑说。
“好吧,神童,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文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把,待会儿老曹生气不理你了”我说。
二胡收拾好行李,拉我出去吃饭,破天荒的说要请我,我说我不饿,叫他先去。
我忐忑不安的躺在床上,都放假了,学生处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生死未卜,没有心思想任何事。
张妍说晚上要来找我,我却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我翻身起床,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带上围巾和手套,准备出去一个人安静的走。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下雪。
在上大学之前,我一直盼望有一天下鹅毛大雪,然后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但是现在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刚要出门,门口的传呼器响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接,紧了紧领子,关门出去。
到了寝室楼门口,看门的老头叫住我,说刚才打我们屋的传呼没人接,辅导员刚来过,留了一个纸条给我。
不用猜,都知道是学生处的处理意见下来了,辅导员打不通手机,就亲自来寝室找我。
我惴惴不安的打开纸条。
纸条上是辅导员熟悉,娟秀的字体:
神童:
处理决定已经下来了,对你很不利,你要有心理准备!!
何琬
2月2日
看完纸条,我整个人都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也没有一滴眼泪。
我慢慢的走出去,不时又回头看看在昏暗路灯掩映下破旧的寝室楼,竟觉得如此留恋,虽然我至少还可以在里面住一晚。
我没有勇气给辅导员打电话,也不敢打电话告诉爸妈现,我只想静静的走,我看不见在黑暗中慢慢消失的路的尽头。
我依稀听见黑夜中传来那首熟悉的许魏的《路的尽头》
“
我这始终骄傲的心
没有方向
我那充满欲望的心
空空荡荡
我在编织的世界里
飘来飘去
我在重复的岁月里
悄然独行
每一次窒息的感觉
总在梦里
多少次我看到我在路的尽头
我想在让我最心动的幻想
心动的歌声中离开
我想在让我最心动的爱人
温暖的怀抱中离开
在这路的尽头
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
我所有的幻想
不再遥远
……
”
我跟着小声的哼着,觉得凄凉,这种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竟然不知不觉蔓延了我全身,让我感到窒息。
我沿着寝室门口的小路,走到校西门。西门平时很少有人走,去教学区上课或者是出学校一般都是走东门和南门。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风越来越大,又开始零星的夹着一些小雪花,迎面扑来,只是没有昨晚的雪这么大。
我看见前面有个女生,正吃力的提着一个皮箱。皮箱很大,甚至称的上是硕大,女生背了一个包,一步一挪的往外走。
也许,这是我在S大最后一次助人为乐。
我快走几步走上去。
“同学,要不要我帮你?”
女生停下来,转过身。
原来是曾子墨,我大吃一惊!
“呵呵,助人为乐的活雷锋,好呀!”曾子墨笑着说,把皮箱提到我面前。
“没想到是你,回家?”我接过皮箱,慢慢的和她并肩一起走。
“是呀,今天考完最后一门,终于可以解放了,真开心!”曾子墨轻松的说。是呀,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放假了,可以回家过春节了,除了我。
这个月大家都忙着考试,我也好久没看见曾子墨,只是偶尔有短信联系。曾子墨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这么冷的天,张妍呢?”曾子墨觉得在这里碰见我一个人,很奇怪。
“考完了,没事就出来遛弯!”我敷衍了一句。
“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又是一个人,是不是和张妍吵架了……?”
“没!”我简短的回了一句。
“呵呵,肯定是和张妍吵架了,还不承认……”
“真的没有。”我还是只简短的回了一句。
曾子墨奇怪的看了看我,说:“神童,你今天怎么了?才一个月不见,就变得深沉了?”
“哦,也许吧,我不觉得”我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对了,你今天回家,你家里人没过来接你?”我问。今天放假,学校门口停了很多来接学生回家的车,不光有本市的,还有很多外地的车。我们现在是大一的新生,被学校发配到分校区,离市区比较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从学校走到最近的车站也要将近半个小时。曾子墨一个女生,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走这么远,很辛苦。
“我老爸今天去给退休老干部拜年去了,老妈今晚上还要开会,所以只能自力更生了”曾子墨自信的说。
曾子墨身上一点也没有高干子弟的习气,所以当初老赵告诉我曾子墨的老爸是副厅长的时候,我着实大吃一惊。
“对了,神童,我后天要去北京”曾子墨说。
“哦,你老家在北京,回去过春节?”我问。
“当然不是了,我去北京上新东方G班……”
“G班?你准备考GRE,出国?”
“嗯,我下半年考,明年申请。你呢?据我所知张妍也是要出国的,你也该准备一下……”曾子墨笑着说。
我苦笑了一下,我马上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还谈什么出国,也许现在开始准备高考还比价切合实际。
“没想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着要出国读书,而我只是想好好的在学校呆四年,现在都变得很困难。
“那,如果张妍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没想过!”还是没想过,其实是不敢想。
终于到车站了,简陋的车站空无一人。风刮的更紧了,夹着更大的雪花扑面而来。
曾子墨穿的很单薄,在寒风中冷的直打哆嗦,不停的搓着手,跳来跳去。
“很冷?”我问了一句。
“是呀,车半天都不来,冷死我了”曾子墨颤抖着声音说。
“唱首歌给我听吧,听你唱歌,我就不冷了!”曾子墨调皮的说。
“我五音不全,听了恐怕更让你不寒而栗……”
“我听过你唱歌,还行,至少不会走调。”
“我真的不会唱,那首歌算是我唯一一首能唱的完整的了”《许愿》是张妍一句一句教我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这样吧,如果再等五分钟,我还没走,你就唱歌给我听”以前我认识的曾子墨都是干脆果断,说一不二的,“唱就唱,不唱就拉倒”,没想到今天和我讨价还价。
“哎,好吧!”我叹了一口气说。
没想到刚说完,车就来了。
我拍了拍曾子墨的肩,“车来了,看来只有下次找机会给你唱了!”
“为什么?”曾子墨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什么为什么?赶紧上车!”车在我们身边停下来,司机看着我们,好像在催促我们赶紧上车。
“车来了,我不是一定要上车走亚”曾子墨转过身对司机说,“你走吧,我们等下一班!”
“神经病!”司机骂骂咧咧的关上车门,车子启动走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曾子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怎么不上车,这么晚了,车很难等的!”我迷惑不解的看着曾子墨。
“想听你唱歌亚,等你唱完歌我就回家?”曾子墨笑着说。
“不是吧,一定要我在你面前献丑?我知道你唱歌很棒,你也不用这样损人吧?”我笑着说。
“快点亚,本姑娘愿意听你唱歌是给你面子,很多男生想唱给我听,我都不正眼看他们一眼!”曾子墨骄傲的说。
这一点我是认同的。曾子墨在我们学校是那种人气极旺的女生,不光长的漂亮,家庭条件好,而且极有个性。有一次,我们学校的一个帅哥,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跑到女生寝室,要送给曾子墨,正巧碰见曾子墨下课回来。曾子墨接过花,二话没说,就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面,然后冷冷的对那个帅哥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搞得帅哥极为尴尬。
后来有好事者把这件事贴到学校BBS上,当日就成为BBS十大热门话题。大部分女生即羡慕又嫉妒,男生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说那个男生自不量力,有的说曾子墨太拽了,太目中无人了。
“哎,拗不过你……,唱什么呢?”我又开始犯愁了。我能完整唱下来的流行歌曲屈指可数,很多歌都是能哼上一两句,有头无尾。
“那就唱《许愿》吧?”我想了想说。
“不行,这首歌我听过的,换一首!”曾子墨强烈反对。
“高晓松的歌你会不会?”曾子墨问。
我是听着高晓松的歌考上大学的。高三时候,高晓松的校园民谣在我们学校非常流行,虽然都是讲述大学校园的生活,爱情,但是这些都成为我考大学的动力,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冬季的校园,让当时的我无限憧憬。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这些希望的肥皂泡就瞬间破灭,现实的大学和歌曲里的相去甚远,不过我却没有埋怨他,至少他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憧憬,伴我走过了最辛苦的高三。
没想到既是是和理想相差很远的大学生活,如今也要离开我了,真的没想到我的大学竟然和高晓松也是如此的相似,不过他比我强,大二才从清华肄业,而我只在大学呆了短短半年。想着想着,我不禁神情黯然。
“你想听高晓松的歌,《青春无悔》好不好?”我说。
青春真的无悔吗?我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多年后,回头看看这段经历,我会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我也会引以为豪,至少我付出过。这两天,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也许是马上就要面临很多本不该属于我这个年龄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不再持才傲物,不再意气风发,变得理性成熟,变得恬退隐忍。
“好呀,我很喜欢这首歌!”曾子墨像个小孩子,拍着手说。今天的曾子墨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想以前那样干练稳重,而是附和她这个年龄的开朗活泼。
看着曾子墨的样子,我也开心了一点,不想那些郁闷的事了,该怎么着怎么着贝,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也没有,不如开开心心的被宰割。
“墨子,你多大了?”我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你问这个干吗?”曾子墨本来准备好听我唱歌了,冷不丁突然听见我问她这个问题,大为意外。
“呵呵,是不是怕我知道你的年龄?”我笑着说。
“哼,怕什么,不过你先说!”
“说就说,我是属马的!”我说。
“我也是!那你是几月的?”曾子墨笑着问。
“八月!”
“呵呵,你比我大,我是十二月的”曾子墨说。
“不可能!我大一,你大二,你居然比我小!”我非常惊异,眼睛都睁大。我从小比较聪明,所以我老妈就提前一年让我上学。
“骗你干吗……”曾子墨一边说,一边把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
我打开她的学生证一看,“198X年12月”赫然在目,曾子墨果然比我小。
“你是不是小学跳级的?”
“没有亚!”
“那你就是4岁上小学?”
“也不是亚?”
“又在玩我,那你肯定就是伪造学生证!”
“哼,你才是,我高一读完就参加高考,考上少年班。但是,少年班在大三的时候都要分到计算机,无线电或者电子工程,我不喜欢,就转到建筑系了!”曾子墨说。
“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神童,失敬,失敬!”我双手握拳。
“哪有,哪有,吴公子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