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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与技能已经很正常地成为一个人的本能,可以忘记事但是却抛不开所掌握的东西。
可是现在她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了,她应该怎样去面对,是隐藏还是要重新学习一遍。
清若在那里左右思索了半天。最后决定,她不想刻意去学习祝无端,一切顺其自然吧,不会的就是不会。
但是清若又不希望自己在这里一无是处,虽然说和以前一样都是以身侍人,但是大家都知道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什么人都能分出一个三六九等来。古代与现在不同,现代的公关女子不需要你才华横溢,棋琴书画样样皆行,只要你识人脸色,懂得欲拒还迎,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表现得高贵一些,你的身价自然而然会上去。但是那也只是对一些人而言的。
清若以前也不过是酒店的一个公关而已,虽然见识的人多,也不少有高一层次的,但是她在人家眼中也不过就是以卖肉的女人,聪明是有,容貌也是不错,不过身份还是低了一些。她所掌握的是适当地撩拨男人的欲望,会从男人的脸色里认得好坏,别的她也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所长的。
记得一次陪同一个客人出席酒会时,被一个同业的女人反映着鼻子说:你不过就是一个酒店公关。那女人的神情清洛永远也忘记不了。同样的以身侍人,那女子是因为出身较高,自持海外留学而归,而以一种高贵的姿态游走在一些上流人物身份的高级交际花而已。但清若在她的眼里却如同一粒尘土。
那女人一边用英语和身边的人聊天一边不屑地看着清若。清若听不明白他们的话,只能微笑着转身走开,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笑容里的苦涩。清若早已习惯了这种害,多了也就不会痛了,有时她恨自己的麻木,但又幸兴自己的麻木。再伤再痛都是自己承受,生活已经够不幸的了,为何还要拿这些事来难为自己。
现在换了一具身体,但是身份却也是大同小异,只不过身体的主人祝无端的身份应该比清若的高的吧。虽然大家都是一个酒店的头牌。但是祝无端真比自己有学识多了。
清若站起来走到书架前,大案放着一本书,打开着的,一只白玉石镇纸压着。清若把书捧起。这一本《漱玉词》,从打开的情况来看,书已看了大半,书里的空白处还有一些批注,应该是祝无端在看书时写下的。祝无端写了一手端正的小楷,虽是小楷,却透着些许灵秀,不呆板。清若在高中时也上过书法课。看着别人写的大字或是栺书或是草书,那些清若都写不好,她只会写隶书,笔画一波二折,时而悠长,时而短促,重浊轻清、参差错落。
清若的书法老师曾让她去参加书法比赛,清若去了,只得了一个优秀奖,一位书法名家对她的字的评价是:浊有余而清不足。她的字过于沉重,没有轻灵飘逸的美,这那种沉重又不是端正的沉稳,而像是浓得化不开的沉重。
曾经的事,就在这一时间里,重重叠叠地在清若的脑海里回转,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此时此刻一样的“想当初”。过去的那些,她是真真正正地回不去了吧?
清若低头翻手里的书页,书上有一句批注写着:“忽开此书,如见故人。”谁是她的故人?
清若正在想着的时候,听到外屋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清若正要走出门外,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无端,我的儿呀。娘看来你来了。”
何去何从
未见其人见闻其声。清若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可见这个嬷嬷也一定是一个利害的人物。这也难怪,能做一个大妓院的管理者,没有些斤两是撑不起场面的。这一点,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相似的。
清若也不迎出去,就站在案前。
房门打开。一阵香风扑鼻,只见三个年轻女子;簇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进来了。芹香捧着一个托盘,小心地跟在她们身后进来。不用说,那年长的就是芹香口里说的嬷嬷了。她略有些丰满,中等的身材,吊梢眉,丹凤眼,嘴巴的棱角分明,明明藏着一股威严之气,却做出一副风骚狐媚的样子。没等她开口说话,她身后的一个女子先叫起来:
“无端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听说昨夜里可是晕死过去了。”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火红的衣裳,这大冷天的,却祼露出肩膀,只披了一条绣花的丝帛。
“谢谢关心,我没事。”清若原本是不想理会,但是她又不能做出清高的样子,只能是随意敷衍。
这边芹香已经把药放在桌上。从外屋搬进来几张椅子,并拿出了茶杯,给众人一一斟上了茶水。
“嬷嬷,请坐。”芹香站到清若身边,一副忠仆的样子。
众人随意地找了位子坐下。清若也在案前的椅上坐下,芹香把她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拿过来,把杯里的余茶倒了,又给清若斟了杯新的热水。
“清若妹妹,怎么就给我们喝这白水呀。上好的茶叶都不舍得吃了?”另外一个粉衣女子,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水,冷冷地说。
“小姐的旧茶都喝完了,这两天忙,没来得及买新茶呢。”芹香替清若回答。原来祝无端对于喝茶并不讲究,茶叶偶尔用来招呼客人用的,屋里的茶大多是有人送的,或是自己去买一些。同院里的姑娘,总是拿这为话题笑话她。
清若自己是喜欢喝茶的。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给自己沏上一杯茶。她最喜欢的是庐山云雾。为此,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庐山,去那里的茶庄看茶农采茶的过程。
四月底,她跑到庐山看采茶,爬了很高的山,站在山顶里俯身看着山下的茶园,整个茶园或是整个庐山都都或浓或薄的云雾包裹着,朦朦胧胧,似一个害羞的少女,扯着轻纱掩住自己的容颜。这个少女面上的雾纱轻轻地随风浮动,偶尔显露山的一角,偶尔在茶叶尖上留下一颗晶莹的露珠。她是俏皮的,而又是多情的。让人看不清自己的美好,任人猜想,品味。
那天,清若久久地站在云雾时,觉得自己走过的梦月恍然如梦,她这一生好像没有过清醒的时候,没有好好地生活过,二十多年的生命她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是面对如梦境一样的场景,她却有从未有过的清醒。脸上一面湿润,是雾气,也是泪水。从庐山下来之后,清若一直想着自己想要过一个怎么样的生活,可是还没得她想明白。她却已经是在另一个时代,她也不是她了。
清若一个人在那里出神。大家也不再言语。
“无端。我的好孩子,你怎么了?”那嬷嬷看不过,清若神游四海的样子,出声问。
“我没事。”清若回过神来。
“没事就好,我今天来是要给你道喜的。今天早上,来了人要给你赎身呢。这可是大喜呀。”嬷嬷一脸笑容地对清若说。
“那人是谁?”清若问。
“你们今天都不用接客了么?”嬷嬷拿眼横了横想看热闹的那几个女子。
那几人都是风尘中的高手,自然是知道嬷嬷有不想让她们听的话,都起身扁着嘴走了。清若看到自多进了屋就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应该是女孩子吧。她,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高挑,削肩细腰,小小的瓜子脸,一双杏眼,烔洞有神。她出云的时候,背对着嬷嬷向无端撇了撇嘴,像是与无端熟识的样子。
清若,只是沉默,脸上不做任何表情。那女孩,嘟着嘴走了。
芹香也跟在她后面出云了,出门前,把药端到清若的面前。”小姐,记得吃药,这药是补身子的。”
清若点点头。
“无端呀,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侍候的那个人是谁吗?”嬷嬷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
“不知道。”清若摇摇头。
“是四阿哥。前些日子,他与二阿哥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到咱院里来了,那晚你正好登台唱曲,四阿哥夸了你一句。正巧赶上四阿哥生辰。太子前些天,就当我把你送到四阿哥那里,做了寿礼。”嬷嬷停了停,看看清若的表情。清若自然是面无表情的,像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嬷嬷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接着说,”今天早上,来了三拨人,都是想给你提亲了。一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一边是八阿哥那边的,还有就是十三爷阿哥。这三人每一个人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这些你能不能明白。”
嬷嬷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凭着多年的经验,她自然知道,这些人想到把无端赎走,一定是另有目的地。但是许了一方,就是拒绝了另两方,她能在京城里立足,自然是有她的靠山和后台,无端要赎给谁,已经不是她们所能决定的了。
清若也不看嬷嬷,低头在那里思索。她想到嬷嬷来找她说话一定不是要让她选择让谁给她赎身那么简单。可是她又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是应该顺从,还是自己另做一翻计较,可是据芹香所说的,这祝无端现在是无父无母,平日时讨好她的王孙公子也没有几个大角色,她的身份不是最重要的。
“任凭嬷嬷作主。”清若轻声说。
“我的好儿呀,你放心,嬷嬷一定不会让你受委曲的。今天来的人,都让嬷嬷给推回去了,说是你身上不好,等你身上好了之后,让你自己做主。过两天,这些爷们一定会过来找你的。你得小心侍着了。虽然说你的初身是给了四阿哥,但是咱也不是从一而终的人,你就不要痴想了。”
“嬷嬷的意思是?”
“你别多想了。先是养好身子。到时自然会给你一个好的去处。”嬷嬷说了这句就站起来。”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了,前头的事多。这两天你就好好歇着吧。不用送了,把药喝了吧。身子要紧。”
“嗯。”清若轻应一声。
不一会儿,芹香回来了。
清若在那里发呆,芹香就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芹香,我想洗个澡。可以么?”清若说。
“好的,我这就给您准备去。”芹香点点头,朝床榻一头屏风后走去,清若好奇地跟在她后面。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来及得好好看看现在自己住的地方呢。转过屏风,清若这才发现,床榻的屏风后面有一道拉门,门后面有一个小隔间,里面竟放着一个大浴桶。桶边有个大架子,上面放了些瓷瓶。还叠放着些干净的帕子。清若看着芹香,拿出张大帕子,把浴桶擦拭了一遍,又拿出一双木屐放在桶边。她抬头看到清若站在门边看她,对着清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姐,今天要洒什么花?”
“花?”
“是呀,上回我们出门时不是买回来好多干花么?有玉兰、莲花、梅花、桃花、蔷薇这五种,最多的是莲花,小姐那天看着好不是多买了些么?这干花晒得好,这花的味和色都是上等的呢。”芹香一边拉开旁边的一个柜子一边说着。
“随便哪种都行,你看着办吧。”清若发现,这祝无端的生活真是很好的,一个人住这么一个大屋,还样样都不缺,看那嬷嬷也不是一个苛刻之人。
“小姐,你等会,我这就让她们给提水。”芹香出了屋子。
清若随她走出去,看了下了楼,在拐角里遇到另一个刚好上楼的女孩,两人停下来说了几句话,只看到芹香摇了摇头,就下楼了。
清若的屋里,是抵着边的。只要不是专程到她的屋里来是不会从她门口走过的。
不知不觉地已过了一个下午,清若这才发现,天已凉有点昏暗了。院里行走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只是没有人往清若这边走。所以这个角落很是安静。
“掌灯!”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叫喊。
随着这个声音。院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
原来开店营业的时间到了。
慢慢地有音乐声响起来,琵琶琴瑟一个喧哗的夜刚刚开始。没等听清她们在弹些什么,就看到芹香走上楼来,身后跟着两个提着两个大桶的妇女,都是四十上下的年纪。看样子是在院里帮助的姨娘。
芹香让她们把水拿进屋里,就在大屋外放着,她自己把水拎进内屋,把水倒进浴桶里,又把桶拿出来。桶很大,两桶水放了三分之一的浴桶。
“再来三桶就行了。”芹香对那两个姨娘说。
那两人点点头拎着空桶下去了,不一会又把水送了上来。
芹香伸水试了试水温。又拿出一些干花洒满桶面。
“小姐。好了。”
清若走到桶边。芹香帮着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正要帮她脱去最贴身的里衣,清若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可是,谁给小姐搓背呀?”
“我自己可以的。”清若说。
“那好吧。”芹香走了出去。
清若把衣服解开,步入浴桶,水不凉不热正好。刚才芹香又把外面的炭炉里拿到里面来放着,炭上放着香料,屋里是一片香气弥漫。
浴桶边有一个托盆,上面放着一块米黄色的类似于香皂的东西,这应该就是洗澡用的胰子了。
清若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直到不能呼吸时才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直到现在,清若还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她把双手举到自己眼前,面前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