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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轻轻地几声轻喃从他嘴里吐出,而后,他仰面朝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
一声咆哮,院子四处开始了静悄悄。
十四阿哥又颓然地坐在无端身侧,他的四周都顿时暗了下来,一片黑。
就在两人都沉侵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时,却有一人拨开人群,走到两人的身边,一把把无端从地面上抱起。
原本呆着的十三、十四阿哥一下子惊醒了。
“你要做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拦住抱起无端的人。
“你们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沈泽漆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都带着打斗后留下青紫面孔的两人,淡淡地问。
“她还活着?”两人都不敢相信的大呼一声。他们之前看到无端原本就是病重的身体被他们两人各打一下之后摔落在地,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他们都是以为无端已是香消玉陨。所以都在暗自伤神,从没想过,无端她还没死。
“现在还没死,过一会就难说了!”沈泽漆漠然地看着他们。
十三、十四阿哥听他那么一说,赶忙让开身子,任由他把无端抱走。
沈泽漆先是开出了一张药方,命人去捉药煎煮,而后又让人换下无端染了血的衣物,随后拿出银针,在无端身上扎满了。
等他一头汗水的扎好针后,药汁也煎好了。
无端还是没有醒来,沈泽漆只能让人找来细竹子,将两头去了,只留相通的竹管。小心地探入无端的嘴里,自己则是漱了口,含着药汁,一点点地对着竹管的一头,将药水送入无端的喉中。
等好做好一切已是日暮时分,沈泽漆揉了揉发酸的手,走出房门,只见十三和十四阿哥如同两尊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守在门边,不肯离开。
看到他从里面出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以询问地目光望向他。
“暂时没事了。”沈泽漆看着他们轻声说。
看着十三和十四阿哥呼出一口气,沈泽漆的眼睛闪了闪又说,“现在是没事,但是以后却不好说了。”
“怎么?”十四阿哥皱着眉头问。
“到底会如何?”十三阿哥也忍不住出声。
沈泽漆看着他们两人,暗自寻思一下,嘴皮子动了动,但话却没有说出口,轻叹了一声,“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
沈泽漆是个聪明的人,怎么也明白无端定是与这些皇子之间有了牵涉,才会如此。可他虽然知道如此,但此时也无计可施。
十三、十四阿哥两人见沈泽漆是藏了话不说,心里越是忐忑,他们才经过一番考验,心神都大伤,纵然有所不安,但也不敢追问。
一切也只能等着无端醒来再说。
两人都对沈泽漆道谢一番,也说不出什么缘由,只是谢了,便一前一后离开。
沈泽漆看着他们离开,乃之站着不动,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三日后,沈泽漆每天都定点给无端针灸一番,又喂些汤药,渐渐的,无端白得透明的脸上隐隐有了一丝生气。
这日,沈泽漆除下无端身上的银针之后,站在床头望着无端。
她无声无息地躺在床榻之上,全身雪白,她那样安静,似不是血肉之身,只是冰玉之雕。他想到那天她求他让她下床的眼神,是带着绝然的。
他是一介医者,从来只见过求生求安康的人,从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她笑着告诉他,她知道自己吃的了什么药丸。枯木丸,这药虽然不是毒,但是对一个女子来说,并不亚于鸩酒。
有谁能坦然地面前自己在镜前一天天的干枯消瘦不成人形?而她,原本是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可是却一点点地干枯消瘦,人比黄花瘦。他却没见过她有一点的挽惜与伤痛,仿若那些美好不是从她身上流逝的。
他生平很厌恶一些有恶习而自损身形之人,可是对她却生不出一点恶意。她不向他求医,他却暗自为她配药,他看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受罪。
沈泽漆想着,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坐在床榻过的一个角椅边上,按理,她此刻应该能醒来了。
凝望时,他看到她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出现了挣扎的表情,淡淡的眉头紧紧地纠结着,似在苦苦挣扎。
“无端姑娘,无端姑娘。”他不由在一边不停地轻声唤她。
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无端,感觉到无端从未有过如此的痛,伤痛带着忧伤的潮水向她涌来,将她淹没,她恍惚起来,飘渺有如在云端。无商从未曾像此时一般渴望得到一些温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在飘在半空中情不自禁地追逐着一缕阳光,直到筋疲力尽……她感觉自己越飞越高,越飘越远,身子轻轻地,没有方向地在空中游荡。
有微溺的光晃着她的眼睛,她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住的唤着她。他在叫喊着什么?她听得不甚清楚,是在叫她么?
唤她做什么?她已经失去了身体,失去了所有。
她只是轻飘飘的一抹。
虽是如此,她还是慢慢地落下了,缓缓地睁开眼,茫茫然四顾。
沈泽漆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他从末见过这样的女子,她淡薄,她绝然,她的生命是一片黯淡的灰。他心里生出一种感觉,一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怜惜。
“怎样?能说话么?”
“嗯?我还活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沉地。
无端望着眼前的沈泽漆,知道是他把她救了回来,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没有感恩,只有一些淡淡的无奈。她扑向十三和十四阿哥的战团时,就有一种要赴死的意图,可……
“我是一个大夫,我不会让我的病人在我面前死去。”沈泽漆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他望着她坚定地说。他的眼神是那么清澈,清澈到让人看到眼里明确的信念。
“多谢沈大夫救命之恩。”无端看向他轻声地说了一句,眼神迷离,那样的美丽。
听到无端毫无诚意的道谢,沈泽漆心里突地生出一团子火气。
他看着无端,表情冷峻,紧紧抿唇,深锁眉头,思索一番说道了:“怎么?没有死你觉得很遗憾么?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就不能清醒着呢。就算你义无反顾地决定着去死,那你一定就能得到解脱么?”
带着春意的暖暖阳光从东南面的窗子照进来,一缕缕透明的光束落在无端的床前,金色的光阳投在无端苍白的脸庞上,有星碎地阳光融入了她的眼睛里。无端不由地合上眼睛,去躲避这耀了人眼的光亮。
她不敢面对。
看到无端合上了眼,沈泽漆却依旧继续说下去,他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屋里环绕游荡,从无端的耳里传到心尖上。
“就算是一株野花野草,就算是被恶狼踏坏了,它也会坚强的活着。那算得了什么?野花野草不是为着恶狼活着的,它们有它们自己存在的理由。上天给予了你生命,不是让你来自我放纵的,世事都有苍凉,不幸的人都要寻死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幸福的人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静谧的空气在房里静静地流淌。一粒晶莹地水珠垂在无端的眼角,映照着窗外的阳光,晶莹剔透。
沈泽漆看着无端苍白的脸上从茫然到悲伤,从悲怆到挣扎。她的眼眶和鼻头一点点地泛红,垂在眼角的泪珠才划落一颗,很快又有另一颗接上。
她郁积了很久的悲愁,一时之间全被他的话语勾了出来。
他听到她轻微到几乎是错觉的哽咽声混在她的若有似无的呼吸里,一点一点逸进他耳里。
沈泽漆的语气更是柔和了,他如同在轻声地劝慰, “你能平静地面对伤病,孤绝地面对死亡。你是无所畏惧了,怎么就不愿去正视自己的生命呢?这世上总有你想做的事,你能做的事。”
说罢,就不再言语。
无端的泪浸湿了枕巾,沈泽漆也不替她拭去,也不出语相止,只任由她痛痛快快地把泪水流干。
无端心里默然,她两生两世都在命运的起伏中辗转销磨。她总认为,这世事皆随命,半点不由人。她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值得去做的,可是她此时心底却想到,现在她若真的死去了,她真的是什么也没做,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这两生两世她都算是白活了。
想到这,她睁开了眼,还着着盈盈水气的目光望向沈泽漆,“我能做什么呢?我又会做什么呢?”
“你愿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她有了存生的希望,沈泽漆醇厚地笑了笑。
“我……”无端又垂目沉思。片刻她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沈泽漆,“我要学医。你可愿意收我为弟子?”
“好!”沈泽漆想也没多想,便爽快地答应了。
“我可以么?”听到他那么痛快的回答,无端倒是不敢相信了,她轻轻低喃,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地看着他。
“当然!”沈泽漆笑容可掬。
“可……”无端忽尔又蹙起收眉头。她牵涉过多,有太多的事不由己。
“做了我沈泽漆的弟子,没有人敢轻易取你性命,夺你自由。”似乎看出无端心里的顾及,沈泽漆傲然道。
听到沈泽漆的回答,无端愣了一下,而后,时而一笑生辉,时而泫然欲泣,时而惘然出神,时而幽幽轻叹,最终还是笑逐颜开了。
以后的大半个月里,无端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满怀希望地躺着,每天看着太阳从东边的窗子里升起来,再从西边的窗子里落下去。
每天都认真的吃着汤药,忍着痛让沈泽漆一边给她针灸一边讲些医理。
日子安静而美好。
这日,沈泽漆正拿了一些医书到无端的房里。
从楼下传来兰馨的问安声:“十三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吉祥!”
拜师学艺
沈泽漆悄然回头看了无端一眼,只见她只是身子微微地颤抖,只是一下,尔后又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沈泽漆看着从楼下一前一后上来的两位皇子,心里有些疑问。
这十三、十四阿哥也是奇怪。
说不来就大半个多月不见人,说来就两人一齐来了,还是一前一后,竟像是一起约好了似的。
其实也不是十三、十四阿哥不想早些来,只是前些日子皇帝到京郊察看军务把一干皇子们都给带上了,他们是想来也来不了。
昨天才回到京城里,他们心里都各自记着无端这一回事。这天两人才都得了空就一前一后的来了。
两人见了沈泽漆也不自持身份,而是先点了头问好,沈泽漆见他们如此,也回了个礼。三人先后进了屋里。
无端今天精神略好,正倚在床榻上看沈泽漆给她带来的医书。
见他们三人进来,她也不抬头,也不问安,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长发从颈间滑落露出一段晶莹如玉的脖胫,纤细而苍白,似不一小心就能折断。
十三、十四阿哥进了门也只是默然地看着无端,两人眼睛都饱含深情,嘴角都微微抽动,都是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口。
如此,只能沉静以对。
“无端……姑娘!”
十四阿哥的一声轻唤。无端终于把脸从手里的医书里抬了起来。
“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她做出惊慌的模样,像是才看到他们。
“你身体可大好了?”虽然看得出无端的故意忽视,十四阿哥还是柔声问询。
“多谢十四阿哥关心,无端已无恙了。咳咳……”虽是说着无恙,但是她话音才落下,又捂着心口咳了几声。
听到她的咳嗽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眼里都不由地闪过一片担忧。无端借着拿手帕拭嘴角的时候,轻轻偏了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停在十三阿哥的脸上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切。看着他们带着担忧的眸子,无端的心里有一丝甜蜜生起,但是只是一霎那地沉陷,又波澜不兴地低下头。
在暧昧不清的气氛里,屋里又陷入一片沉静。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你们二位来得正好,两位与无端都是旧识,正好今天”
十三、十四阿哥闻言,都皱起了眉头:“拜师? 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见无端聪慧,平日里爱看医书,虽并不曾学过医术,却有天生的医者风范,便起近才之心,要收她为徒。虽然师门不大,但是礼数还是要齐全的,今天正好赶上黄道吉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让她给我奉杯茶,就算行了拜师之礼了。正好两位贵人,来观礼了。”
“这?”十三阿哥一时看着无端,一时又看了看十四阿哥。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两位阿哥能否借一步说话?”沈泽漆看着两人的表情,又说。
“沈大夫请。”十三、十四阿哥先一步出了房门。
三人来到一处清静的房屋。
沈泽漆看了两人的神情,缓缓地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见两位皇子对无端的关心都是出于真心。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无端与你们这几位皇子有些牵扯。我沈泽漆虽不是什么贵人,但是护着自己徒儿的几分本事倒是还有的。两位若是真心想对无端好,那就放她自由吧。”
“我……”十三、十四阿哥都沉凝不已。沈泽漆的身份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虽然这是皇城脚下,但是沈泽漆却是师出名门,而且自身有着不俗的医术,单不说他受着全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