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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学习过程中,她说出了一些词,如白带、炎症、子宫等。这一些词说出后,沈泽漆是从不曾听说,每听到这些词,他总是让无端解释明白。
无端是费尽心思地解释,幸好,沈泽漆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他最好的一点是,从不追问无端从哪里学得这一些词,这让无端大为感动。
这天,两人在屋里边学边聊。
“师父,这些书我已看完,大都知晓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无端翻了翻面前的书,有些无聊地说。
“虽说已是知晓,但是行医不像其他,会说就可以,要会看病,要会对症下药。这样吧,过两天你随我到一个地方,好好地给别人看看病。”沈泽漆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会说。
“好的。去哪呀,师父?”原本靠着椅子有些懒懒躺着的无端,一下子直起了腰。
“青楼!”
行医偶遇
怕隔了几天没更新大家忘记前一章的情节了,在这里简述一下:
前一章讲的是无端随着沈泽漆学医。无端认定了要做一名专业的妇科医生,于是沈泽漆拿了一个木雕的小人来给无端上课。
上课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暧昧的尴尬,幸好两人都是聪明之人,相视一笑之后,一切都成了清风明月。
等到无端学有所成之后,沈泽漆决定带她到青楼进行实习。
以下这章就是讲接下来的事:
……
“我们走吧。”
“是。”
午后,阳光正好时,沈泽漆唤无端出门,前日已是说好要带她到青楼看病。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从院子的后门出去。
沈泽漆背了一个药匣走在前面,无端则是两手空空地走在他的身后。两人即不像是主仆,也不像是师徒,但也不是情人模样。
沈泽漆长相并不俊美,也没有众皇子们所持有着高高在上的贵气,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傲然,他为人谦恭和善,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大方,落落自得,不论是贵人还是贫民,看到他都觉得他是不能亵渎之人。
无端亦步亦趋地走在他的身后,两人走得不快不慢,沈泽漆也不回头看她,但是每当无端落了几步时,他就会放慢脚步等她赶上来。
无端边走边打量着他的身影。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身体也不壮实,却有如青松一样挺拔。好像只要站在他的身后,他就能为你挡风遮雨,不受一丝风霜。
此是已是十二月,两天前才下了雪,路边有被人推出来的雪堆,在一家店铺门面,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门边堆了一个堆人,并用树枝镶在雪人的脸上表示五官,许是来往的路人不小心把雪人的树枝做的鼻子弄歪了,斜斜地挂在雪人的脸上,摇摇欲坠。
沈泽漆走到雪人旁边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把那要掉落的树枝插回原位,见有些松动,又弯下腰,从路边掬起一堆白雪,把雪人面上的松动和脱落填满。尔才,才拍掉手心里的雪花,离开。
无端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举动,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由,但又不好出言相问,只能随着他默默离开。
走到前头时,她不禁回头看了看那雪人。心里暗自思索,他到底是为什么?
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有三三两两的在路上走,也只是小心地踏着残雪,匆匆地过往。偶尔有人识得沈泽漆而和他打招呼,他都是微笑着回话。
无论那些人穿的是布衣或是锦服。
无端想,他应该是习惯了吧,习惯对所有的人好,甚至一个小雪人,甚至如她。
“就这里了。”正想着,前面的沈泽漆停下脚步,站在一个黑油门前,这应该是哪家的后门,不像正门的样子。
沈泽漆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扣了数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穿了一件红色碎花的短袄,头上梳了一对尖起的发髻,眉眼未长开,一团喜气。
见了沈泽漆就开心地叫起来:“沈大夫,你来了,姑娘们都等着呢。”
“嗯。请大家久等了。下雪,走得慢些。”沈泽漆微笑着解释。
“快进来吧。”小丫头向前一步把沈泽漆背着的药匣拿去,把他们两人迎进了院里。
“沈大夫,她是谁呀?”小丫头瞧见无端,张口就问。
“她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无端。”
“原来是您的徒弟呀,怪不得要跟您一起来呢。”小丫头一脸了然地说,又回过头看了看无端几眼,眼眸里写满了好奇。
无端见她看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朝她扯了扯嘴角,那丫头却朝她咧嘴一笑,白雪中腊梅花开。
小丫鬟带着沈泽漆和无端来到一个大屋子里,里面坐了几个姑娘,她们见到沈泽漆进门都起身出来相迎。
“沈大夫,您来了。”
“让众位久等了。”沈泽漆揖了揖,谦谦公子模样。他面前这些女子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站在她们面前落落大方,毫不拘束。
而这些姑娘们好像也早已熟悉了沈泽漆,在他们面也是端庄异常,没有一丝调笑之意,或是媚惑之举。
“这是我新收的徒儿,无端,今天特地带她到此给大家问诊。”沈泽漆一指身后的无端,让她给大家问安。
“无端见过各位。”无端朝着众人行了一个礼。
“呀!你怎么这样瘦?”一个女子看到无端的模样,惊呼一声。
现在的无端真是骨瘦如柴,全身都是皮包着骨,就如同一短干枯的树枝,身子虽然是包裹在厚厚的棉衣里,却仍能从松垮的棉衣看出,她的瘦弱。
而她在露在外面的脸,则是没有一丝肉感,下巴尖锐,脸颊瘦弱,整张脸不及巴掌大,眼眶微陷,大大地眼睛睁着,当她看像你的时候你才能看到她眼睛里面还有生命的神采。
“生了一场大病,才好了不久。”无端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说。
“哦。那你别站起了,快来这里坐下。”其中一个女子,赶紧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坐下。
无端枯瘦的手被她的手握在手里,那女子的手丰腴温热,从她手心里散发出来的热气,通过无端的手,一点点透向无端的身上,心上。
“这么冷的天,难为你还跟着你师父出来给我们这些人看病了。”牵着她的手的女子,握起无端的手,瞧了瞧,轻叹一声。
“没事,我已经病好了。”无端微微笑地回望着众人,屋里的人目光都是关切的。
沈泽漆带她来的这家青楼并不很大,是一家隶属于教坊的青楼,这里面的女子都是在官府里记了名的,不能私逃。
沈泽漆将她带进屋子后不久就离开了,只是将他带着的药匣子给无端留了下来。
无端一一给屋里的众人把脉问诊。
屋里人虽然不多,但问题却是不少,无端用了将近一个多个时候才一一把众人的脉向病情弄清楚,其中不乏有得了女子病的,但是幸好都不是很严重,无端按着医书上的方子开了方。
众人没有因为她刚刚出师而不信任她,虽然她们对她的信任是建立在对沈泽漆信任的基础之上的,但是无端也觉得莫名的感动。
她们是她看过的第一批病人,她对待每一个人都诚恳而又认真,仔细的问询她们的身体状况,从外到内,甚至一些她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题。
虽然沈泽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给她们看病,但是男大夫与女子之间总遇到许多言之不清的问题,一个说不出口,一个问不出口。只能都模模糊糊地开方子,下药。
如今,无端却以一个女子的身份问她们,没有遮掩,却也没有让她们感觉到羞涩与不适。她仔细而又贴心,让她们敢于在她面前把自己身上的问题说出来。
等到送走最后一个女子,无端才喘了一口气。
这时的医学认识是比不了未来的。
这些女子们对自己的身体的保护都是一知半解的,多数用的都是民间传统的诊疗方法,虽然说一些土方子也是有效的,但是却也有不少是没有出处的乱病乱医。
无端不由叹息一声。
伤自己,也伤众人。默默一会,她又执起笔,想着要把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对身体一些基本注意事项写下,虽然可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她仔细地写着,一项又一项,把自己所认为要注意的,自己所记得都写出来,满满地写三页纸。
这两年来,她的毛笔字写得越发好了。
才写好放下笔,沈泽漆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个带他们进门的小丫头。
“好了么?该回去了。”他进门看到只有无端一个人呆在屋里,开口问。
“好了。”无端将自己写的东西吹干,交给小丫头,对她说,“劳烦将这个交给姐妹们。”
“好的。”小丫头收下,折起来放进怀里。
沈泽漆从药匣里拿出许多药瓶给那小丫头,“这些药替我给你们家大姐。”
“是。”
交待完毕后,两人出了屋门,从楼上下来,正要拐个弯,从后院出去。
“沈泽漆!”一声惊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阿哥。”两人不由回头一看,沈泽漆来到来人,唤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被沈泽漆唤做三阿哥人的,走到他们面前,对着沈泽漆就是一顿打量。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沈泽漆不回答他,反尔回问。
“唉!借酒消愁来了。”三阿哥长叹一声,似愁非愁的说。
“借酒消愁应该去酒馆,怎么来了这里。”沈泽漆轻笑一声。
“呵……是我八弟做东。”三阿哥也随着笑一声。
“原来如此。”沈泽漆点点头,又道,“那我先告辞了。”
“难得见面,一起去喝一杯吧。”三阿哥却不让他离开。
“不了。”沈泽漆摇头。
“我们已是数年没见了,你今日难得一会,你怎么还如此绝情。即是能遇到了便是缘,怎么就这样弃我而去,你这个朋友也太不够意思了?”三阿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就是不让他们走。
“我今天带了小徒出门,不便久于此,既然你现在得空了,有时间你可以去找我,我现在开了一家医馆,我想你应该能找得到。”沈泽漆和三阿哥说话也不用尊称,而是如好友一般用的是我与你。三阿哥也不在意,或是说他早已习惯了,或是说这原本就是他的意思。
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以前是熟识的,而且是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友。
“你收徒了?是谁?”三阿哥一时来了兴趣。
“无端,快来见过三阿哥。”沈泽漆唤了一声。
“无端见过三阿哥,三阿哥吉祥。”无端上前行礼。
“一个女子?怎么那么瘦弱?”三阿哥看到无端的模样皱了皱眉。
“嗯。前些日子生了大病。”沈泽漆向他解释。
“让你收……”三阿哥要说什么,但是看了沈泽漆一眼又不往下说了,“算了,你自己的事,我是管不得了,前两年我真是闭门造书了。这些日子才得空出来走走。真没想到就遇着你了。”
“嗯。我先走了。改天你若有空,就来寻我,我是不便寻你的。”沈泽漆对三阿哥说一声,带着无端就要离开。
“三哥,你怎么还不回去。在和谁说话呢?”没等他们离开,又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阿哥抬头望向来人,说:“老十,怎么了?”
可是故人
“三哥,八哥们见你出来好久都没回去,怕你出事让我出来看看。你没事吧。”十阿哥看着站在那里说话的几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三哥胤祉,另一个似有些熟悉,但一时之时却记不起是谁。
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她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个自己有些熟悉的人身后,既不像丫环随从,又不像是朋友。只见那人穿了一件素色的棉袄子,这厚重的棉衣不像是裹在她的身上,而是挂在她身上一般,空荡荡地。
她一直低着头,身子虽然瘦弱,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长发被她随意在挽了一个发髻,半披半束地,即像是一个妇人,又像是一个少女的装扮,让人看不清也猜不明白。
十阿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久,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气息在吸引着他。
“没事,遇到了个老朋友,多说了几句话。”三阿哥见他一直望着这边,出声解释。
“是谁呀?我可认得?”十阿哥边说边边从那头走过来,直走到三人面前。
“这是沈泽漆,沈大夫。你可认得?泽漆。这是我十弟。”三阿哥为两人介绍。
“沈神医,久仰大名了。”十阿哥听到沈泽漆的名字心里大悟,他想着近一年前的某一天,八哥对他和九哥说,那个叫祝无端的女子被京城里一个有名的大夫收为徒了,而他不打算用她来参太子一本。
他清楚的记得,九哥那里还为此事和八哥争执了一番。按九哥的说法是,既然已经捉住了太子的一个把柄就一定要用,不然以前所做的都白费了。
他知道九哥一向是一个会精明算计的人,在他的眼里九哥不像是一个皇子,更多的像一个商人。商人总是习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而他却不。他没有太多的念想。他习惯放纵自己的想法,也许这让许多人都觉得他很粗鲁,但是他不在意,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意识行事,做自己喜欢做的就好。
他听到她不再被当成一颗棋子里,他心里是高兴的,莫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