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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一网打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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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看着她,沉思不语。
片刻之后,抬头直望无端,“你是如何回来的?”
听他问话,无端心里一凉,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在他们兄弟眼中,她只不过就是一件物品,随意来去。
她不答十四阿哥的话,侧身躺下,背对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也不说话,只是呆望了一阵,就转身离开,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无端的身子侧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薄薄地一层丝被,凹凸起伏的身形在丝被下清晰可现。曲线纤细而优美。十四阿哥的眼神又怔了一会,良久才掀帘离开。
等他走后,无端才转过身来。
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空空的门口。他对她是有几分情意,但是谁又知道这几分情意能存有多久呢。她从来就不敢将希望放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她是无能为力的,他们身上何尝也不是有着他们自己的无能为力。
“姑娘,姑娘。”在凝思之时,喜儿从外面快步进来。
“怎么了?”无端撑起身子。
“沈先生就要回来了。”喜儿端着粥碗进来,乐滋滋地对无端说,“刚才下去取粥时,周大夫告诉我的。沈先生这两天就能赶回来。”
无端听到,一脸欣喜。
她的师父,要回来了。
“真的吗?”无端不相信地追问。
“真的。”喜儿点点头,把粥递给无端。“快点把粥喝了吧。赶紧在沈先生回来之前把身体养好了。”
“嗯。”无端接过粥碗小心地捧在手里,温暖从手心一直传到心里。
数天焦急而又相念的等待,快到见到的渴望在心里重复了上千遍,每一次想念都越来越迫切,可越是急切的等待,时光却越是漫长。
清晨阳光才透出一丝光亮,就盼望着等到夜晚的黑幕降临。充满中药味的空气中,伸出触摸到的都是一寸寸想念积出的灰。
两天对于身子的恢复只是刚刚开始,可是对于焦急的等待却像千年一般的漫长。
天幕刚刚拉起,漫长的夜刚刚过去,天空里还带着夜的黑。
院里是一片安静。
无端的眼睛却睁了一整晚,因为想念而无眠,又无法醉酒,只能睁着眼,看天黑等天明,痛生生地忍受着时间的煎熬。
门的微微响动,惊动了一夜无眠的无端,她侧过脸,门外的人影已到床前。
“师父!”无端轻呼出声。
“怎么不睡?”黎明微弱的光亮照在来人的脸上,不堪明亮的光芒照出了他一脸的憔悴和疲惫。
“我睡不着。”无端轻声地说着,泪水随着话语滑落。
“真是傻丫头。”沈泽漆心痛地勾起一抹笑,坐在她的床沿,伸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替她把脉。
反复切脉,他的眉头紧了又紧。
“师父,怎么了?”他切脉的时间过长,让无端感觉到不对。
“没事,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这样。”沈泽漆松开她的手腕。
“师父,我没事。”无端挣着坐起来,对他咧出一张笑脸。
沈泽漆看着她,苍白的肌肤如雪,乌黑的长发如流云披满身后,我见犹怜的水灵模样。
“每一次都是苍白憔悴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呀,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到底认为我是什么人呀?”沈泽漆看着无端,忽然低低地说道。
如此寂寞而沉重的话,让无端听得心里一惊。
“师父!”无端开口,像是轻唤又像中回答。
“别,不要再叫我师父了。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徒弟了。”
沈泽漆直直地望着无端说,语气平静。
“为什么?你一手把我拉出来,现在就要放手吗?”无端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揪,惘然若失。像是不会游戏的人,掉在深不见底的湖里,不知所措,又下意识地掐扎。
“我已经失去了成了我师父的资格。我没有保护好你。”沈泽漆很认真的说,语气强硬。
“师父。”无端不敢相信地喃喃叫着。无端的语气仿佛要赴死一般地绝望。
“别叫我师父了。”沈泽漆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怒意。
“师……”无端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沈泽漆的眼神止住了,她心里一酸,眼泪哗拉拉地流淌下来。
原以为有了归属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可是怎么在转眼之间又要化做虚无。
无端的眼泪越流越汹涌,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一丝声音,牙齿很用力,把下嘴唇咬着泛白,白得要泛出血丝。
“傻丫头,你这样让我怎么再做你的师父?”沈泽漆心痛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无端呜咽一声,依偎在沈泽漆溢着淡淡药香的温暖而宽厚的胸膛上,贪婪着感觉着他带给她的平静。身子不敢有所动作,害怕自己一动,这个肩膀的主人会一下子就把她推开,远远地推开她。
“不知道为何,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必定会与你有缘,觉得你会与我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于是收了你为徒,把你带在身边。”沈泽漆轻声一笑,在她的脑后轻声地诉说。
无端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悲切更重,身子止不住地颤动。
“哭吧。大声哭出来,把眼泪就流干,以后就不要流泪了。”沈泽漆轻抚着着她的背,要替她抚顺塞在胸中的郁结之气。
无端被他的这番话说动,原本无声地哭泣,变得有声。先是渐渐地发出哽咽之声,而后声间越来越来,到最后,只能将脸全埋进沈泽漆的胸前压抑着悲声恸哭。
沈泽漆也放任她哭了一会,等到感觉她的哭泣声渐小,才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止住她的哭声,“好了,好了。够了,不要再哭了。”沈泽漆把无端的脸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不要我了?你不管我了?”无端握着沈泽漆的双手,含糊不清地问他。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沈泽漆反过手来,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那……那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的徒弟?”无端仰头问他,满脸都是泪水。
“你不要我了?你不管我了?”无端握着沈泽漆的双手,含糊不清地问他。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沈泽漆反过手来,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那……那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的徒弟?”无端仰头问他,满脸都是泪水。
沈泽漆伸出手小心地将无端脸上的泪水拭去,冲着她微微笑,“我不会不管你,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无端想要再说什么。沈泽漆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来到她的唇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压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的话语。温柔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面轻轻地磨擦着,感觉到她的嘴唇在他的手指之下微微地颤抖。
“你不见的那天晚上,一向自持冷静的我乱了方寸。我从没有那样深切的领会到失去的滋味,你注定是我命中的劫。”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情真意切地说。
无端没有听过真正的甜言蜜语,她一时之时领会不出这话语里的温馨,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抑制不住越来越快地跳动,扑通扑通不断加速。
她不懂,也不敢相信,她只能默不作声,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傻丫头,还早呢,你先睡会吧。我紧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身上全是泥灰,我先去梳洗梳洗,等会再来看你,好吗?”沈泽漆能感觉到无端的不自在,他用着商量的口吻对她说。
“嗯。”无端下意识地点头。
沈泽漆已经预料到无端会如此,看着她有些发怔而又有些别扭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但很快又收了起来,双手扶着无端的双肩让她躺下,又扯过被子替她盖好了。最后,一只大手轻轻地在无端的脸上抚了抚,轻声说,“睡吧。”自己才转身离开。
沈泽漆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在合上无端的房门之后,他脸上带着的微微笑意,一点点地消尽,换上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躺在床上的无端,看不到沈泽漆的若有所思。从见到沈泽漆到现在,她的心情一直都在不停地跌宕起伏。看到他的笑容,她感觉很安心,他的笑容直让她暖到心窝里,如沐春风。而他所说的,所做的,又都让她有些失神。
等到沈泽漆走后,无端才一点点地慢慢去猜想他的意思。语言和行为有些过了师父的本分,有些暧昧,让她不由有其他的想法,但有又些不确定,以为自己是一夜困顿不清。
如此反复的思考着,一夜未眠,又是心潮起伏,一时之间倦意如湖涌来,在晨光将要破晓时,无端却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等她醒过来时已是午后。
“姑娘,你醒了。”喜儿欣喜地跑到床边,扶着无端坐起来,“沈先生早上就回来了,早上我本来想把姑娘叫起的,沈先生说不要吵姑娘,让姑娘好好睡一会儿。沈先生对姑娘可真好。”
听喜儿这般说着,无端心下又是一暖,沈泽漆对她的好,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师父呢?”虽然凌晨时,他说不让她再做他的弟子,但毕竟还没有一个答案,她还是要唤他一声师父的。
“沈先生在楼下和周大夫他们说话呢。我等会就去告诉他,姑娘醒了。”喜儿一边服侍着无端梳洗,一边应着。
喜儿出去之后,无端纠着心口,左右为能着,不知道应当以什么面孔面对沈泽漆。她猜测着沈泽漆的心思,感觉到他话语里有着深意,但又不能确定他的意思。
房门打开,从门外进来一片青色的衣角,淡青色的衣袍,带着药香。他的身上无论何时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不是煎熬出来的药汁的味道,而是那种方从山上河边或是深谷里采摘出来的药香,或更恰当的说是草木的清新味道。
无端坐在床上,遥遥望去,他披着晨光从门外进来,无端不敢直视他,只得偏边头看着屋门的一角,等着他走近。
“精神可好点了?”他进来,落落大方地对着她笑,没有凌晨半昏不明时的暧昧。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关心弟子的师父对弟子慈爱的询问。
“好了。”无端只得木讷地点点头。
“我让喜儿给你煎了药,记得早晚服用。并不是重病,只是你底子弱,得多加调理。”沈泽漆在屋里站定,并不多朝前一步,保持着距离。
只是看着无端的眼神,却是充满爱怜的。
“谢谢,师父。”无端特意把后面师父两字加重了语气,要看看他的反应。
但是沈泽漆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无端怀疑自己凌晨的时候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师父他并没有对她说过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泽漆对无端就如平时一般,偶尔的探视和关心,断不了的汤药,一切如常,他甚至不问她是被谁掳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一切皆如常。
这让无端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
人总是如此,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而她,更是觉得不安一些。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无端的身体已无大碍。
“师父。我想回到店里。”无端所说的店指的是,在悲济堂边上的那个专为女子看病的店面。
“先不必着急。”沈泽漆摇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无端追问。
沈泽漆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转边吩咐跟在身边的学徒道,“今天晚上饭后让大家都到大堂来。”
“是。”学徒听到,便到前面的店面上转千众人去了。
“你也来。”沈泽漆朝着无端说。
“是!”无端点头应承,她还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沈泽漆,又只能做罢。
此时已是六月中旬,天气渐渐转热,日头也变长了。等到大家都聚集在大堂之前时,已经是戌时。前面的店门已经关上,这四方楼里,除了楼里的主人陈氏夫妇之外,其余众人都聚到院里的大堂里了。
悲济堂本是神医谷在市间开的店面,这京城里的悲济堂电初是由沈泽漆的师叔周忆掌管,而沈泽漆是神医谷新一任的掌门人亦是神医谷一谷之主。
神医谷有习俗,每一任谷主,都要到世间行医游走,而沈泽漆是康熙四十五年初才到的京城,到今天已经快三年了。
现今这悲济堂里以沈泽漆为首,下面的长沈泽漆一辈的周忆周大夫、李大同李大夫、周大夫和李大夫已经出师的四个徒弟,也就是沈泽漆的师兄弟们,还有他们几位的家眷,其他的还有几个还没拜入神医谷的几个学徒。另外就是沈泽漆的徒弟无端和跟着无端的丫头喜儿。
十多人静静地按着各自己的位置在大堂里坐好等着沈泽漆发话。他们都不知道沈泽漆忽然叫大家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无端也如同大家一样一头雾水。
坐在主位上的沈泽漆静静地看了众人一眼,又回头瞧了瞧站在他身后的无端,平静地说着:“无端,站到前面来。”
“是。”无端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堂正中。
等她走到正中间时,沈泽漆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将左手伸出,在他左手的大拇指上带了一个非金非玉的指环,这个指环是神医谷谷主的标志。
他将伸出的左手在众人面前划了一个半圆,而后说道:“我神医谷第四十六代掌门人,在此宣布,将第四十七代弟子祝无端逐出墙门。”
沈泽漆的话一出,满位皆惊。
谁也没想到平时那样溺爱弟子的他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师父!”无端惊讶地抬头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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