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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钰回头看我,叫到:“步辞——你……”
风吹乱我的短发,我吼道:“别回头,你他妈好好骑你的马,掉下来了别怪老娘不管你!”
吼完手指一松,紧绷到极致的弓弦猛然收缩,箭矢带着劲风朝前飞去——卧槽偏了!这偏的有点大啊!我眼睁睁看着箭矢飞入火把旁边的漆黑树林!
“啊!”树林里传来了某种鬼叫,我也看清了拿着火把的是一个矮小的男子,对我们狂叫:“停下来啊!两位大姐!”
可惜战马不会漂移,我使劲拽住缰绳,吁了半天才停下来,惊魂未定,我却看着柳钰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看着他一步步举着火把朝我们走来,我毫不犹豫的从箭囊中抽出箭矢,挽弓搭箭眯着眼睛不肯松懈:“叫树林里躲着的人滚出来!”
“大姐大姐……放下弓咱好好说话。”那小个子男人笑的活像是酒店里谄媚的小二:“二爷让我来的。”我一听二爷,心里咯噔了一下,骑着马往后退了半步。二爷既已觉得我死了,就让他一直当我死了吧。他一朝从屈辱痴傻的庶子,变成了太子的助力。本若是想翻身或者是反扑将军大人,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灭了关家,对他哥哥杀之而后快……我就不好再评价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知是不是柳钰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策马走到我身前来:“二爷人在何处?他不是离京了么?”
她话音刚落,一个还在鬼叫着的人影走出树林,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下。夜色浓重,但那身影的确是二爷没错,他手臂上还插着半只箭,我定睛一瞧,可不是我刚刚射偏的那个。
“关守玄。”柳钰低低叫了一声,说完就沉默了。
二爷龇牙咧嘴的说道:“绿宁这丫头也太大力了,我明明都削断了半只箭,没想到还是射中了胳膊。”
“绿宁……”
“柳钰啊,你不能回娘家,还是想想别处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投靠吧。”二爷说道。
“我也怕殿下的人找到贵川去,我正想着要不去苏杭的陈家吧,陈哥哥兴许还能救我一把,毕竟是南方的大氏族。”柳钰说道。
“陈家啊……行吧,毕竟你以前跟陈大公子定亲,若不是当初关家插手婚事,你说不定在苏杭跟他过得也好好的。”二爷牵过马来,引着柳钰往旁边走去:“剩下的路我就不能陪你走了,给你准备了身份证明,你一路小心,绿宁会保护好你——”
我跳下马来,侧身站在一边,幸好纱巾挡住我的脸。
“关守玄,今夜之事,是否与你也有关系……”柳钰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我知道你恨他,我也知道关守呈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柳钰,我在府内装傻痴笑两年多,为了什么?为了那年他把我和我的兵在冬季断绝粮草并逼入山林的仇,为了我死去几千的兄弟,为了他毁了我的一切。关守呈是个怎样的人,你比我更了解。明明在朝堂在战场上,他甚至比我更优秀,却眼里容不下我。”二爷低声说道。“我想要出人头地,但我从未要赶尽杀绝。”
柳钰垂头不言。
“柳钰,你是个好女人……你既恨他憎恶他,又时刻无法忘记他是你的夫,你的一切你的生活。你既想逃离挣扎,不想跟他过多牵扯,又忍不住替他谋划,不忍心背叛自己的婚姻。”二爷摸了摸柳钰的头发:“我知道你扼杀自己的孩子有多么痛苦,但我也知道你很理智。你既然想要摆脱这段被逼的婚姻,既然能预料到关家早晚要倒,就更应该负责任的不让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承受这些悲剧。这样冷血,但是是正确的。”
“守玄……如果我当初能更大胆一点反驳母亲该多好,如果我能一开始就决然的拒绝这段婚姻该多好。很多事情都不会到这种地步。”她捂着脸,却没有哭泣:“我又逆来顺受,又不想这样一辈子过下去。我想反抗,却又不够勇气,我没法去承受家里的指责逼迫……”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至少柳钰想要反抗过,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连反抗都从未想过,浑浑噩噩的过了一辈子。
“柳钰,一切又会重新开始的。那个利用你的,让柳家败落的将军已经不在了,过了这个夜晚,就是新的一天了。你是自由的了。”二爷忽然有点感叹,他从手下手里接过身份证明,递给柳钰:“你能过得更好的。”
柳钰强笑点点头。
“话说,你见到过蛤蟆……呃不,是柳七么?”二爷问道。
柳钰犹豫了一会儿,偷偷瞄了我的方向一眼:“没,怎么,她没跟你在一起?”
二爷强扯出一个笑,抿抿嘴唇也没能憋出那个笑,表情越发显得悲凉。沉默了一会,他苦笑道:“她应当是已经死了。我明明叫她出府,本以为她看了花花世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还是我失算了。”
柳钰的表情有点惴惴不安。
“她……她……”二爷过了半天,才苦笑着说后半句:“她一定是回来找我的。”
——大爷,你他妈骗我说去找医生,搞得老子还以为你要一次性根除梅毒呢!
“她那么奇特又爽利的一个女人,我这世上也恐怕再难遇见一个能跟我一起狂笑一起胡闹的女人了。”
——等……等!你不是说我是汉子么?!你不一直认为我是汉子么?!
柳钰的表情更加犹豫,看这样感觉马上就要告密啊!我心下一急,伸手就要去扯她,脚下却一绊,二爷正好朝这里看来,我连忙又要去捂自己脸上的面纱,直直就摔倒了下去。慌乱之际,我也顾不上别的,抓着什么就乱拽——
刺啦!
“卧槽!痛痛痛!”我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两条大腿,以及被我拽下来的裤子。二爷……您第一次让我见到了古代男士内裤的风貌。
“蛤蟆!”我一开口,二爷就认出我来了。我捂脸滚到一边去了。
天呐,说好的以为我已去世为我一夜白头夜夜流泪哭瞎双眼痛苦自责十几年呢!说好的再次相逢紧紧拥吻哭喊着我不相信呢!我只见到了二爷的腿毛,以及就要来踹我的脚。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实在没法写老梗啊。
字数才3w7就收到了两条长评,这真是我史无前例的历史,太谢谢你们了=3=!!
☆、狂暴吧!巨龙
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除了这更,可能再加一更,周五周六周日每天都有更新。我一般是周一周二周三比较忙,就没法更新了。
我战战兢兢的坐在河边,二爷坐在我旁边,拿块石头狠狠往河里砸去,就砸在我面前,溅了我一脸水。
“又不怪我,那时候我不装死就真是死路一条!你他妈不赶紧红着双眼扯开我衣襟看我胸口的伤哭喊着说我受苦了,怎么倒还跟我发脾气!”我抹掉一脸的水,撇嘴说道。
二爷当真被我的不要脸噎了一口浓痰,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不说话了。我侧脸看过去,月光照的城外的河水波光粼粼,水面的波光流动都映射在我们俩的脸上,我突然觉得在刚刚由于猜忌怀疑而瞬间拉远的距离,又回归了原位。他好像一直都是比我还不要脸的二爷。
关守玄的斗笠放在他膝头,他粗粝的手掌还沾了些血迹,舒展而干燥的掌心握住斗笠的边沿。
我们俩总是斗个没完,好像从没这么安静过,我不是个主动探寻的性子,就不开口,任凭宝贵的时间和流水的声音从我们之间滑过。
“你好好送柳钰去贵川,你答应过我的。”他偏头没看我说道,停顿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补充道:“我相信你。”
“好。反正我也要找个藏身之处,干脆也去南方避一下吧。”我点头道。
“往贵川去的一路上,官道修的并不太好,到了秦岭一带还常有劫匪强盗,我不能保护她了,越是派出人马,反而会暴露她的动向。”二爷只给我一个侧脸,却塞了个包裹到我这边来:“这包里有秋冬你们二人的衣服,都是不带长裙的便捷衣物,沿途的客栈都是鱼龙混杂,吃的东西也未必干净——”
“二爷,你屁话怎么这么多!”我打断他说道:“我不傻,你要是就跟我说这些,真没必要。”
二爷猛地转过头来,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你怎么还是这个性子!说话非要呛死我才成么?!京城内局势万变,我不敢松懈一点,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就别见,你帮我不少,恩情我都记得,这次我安全把柳钰送到她那什么初恋小情人的家,就算是还清了!”我站起来,说道:“这里不比我们那儿,寄封信都要将近一个月,来回出趟远门几年见不到常有的事儿,所以如果没缘分就别见了,我自己也能过得好好的,说不定离了京城更能少些破事儿啊。”
我说的倒是有几分豪气,二爷抬头看着我,忽的脸上表情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想笑,亦或是几分莫名的挣扎,不过他最后还是笑起来,哈哈大笑的站起来,跟个二逼一样拍了拍我肩膀:“说的倒是,就你这性子,到哪儿也是一方祸害!一路小心,包裹里还有两把短刀,也给你备用的!”
我更想要这样的告别,更想看到二爷这样的笑脸,而不是躲在斗笠后对着那人称呼殿下,语句谄媚。
“嗯,那就准备走了,咱俩再聊下去,你那些手下们岂不是要把我瞧出窟窿来。”我回头,看着那满树爬着的黑衣人们,有胖的跟熊猫一样还抱住树干死不松手的,甚至那个之前举着火把拦住我们的小个子也骑在树枝上,一个劲儿冲着二爷翻白眼。
“哎呀,他们有的是我以前的兵,有的是这两年从野地里揪出来的嫩萝卜,一个个在乡野里放纵惯了,我也管不住。”二爷无奈说道,朝着树上骂道:“靠,蔡头儿!你他妈不是后勤么,明明是个厨子,还非要来凑什么热闹!”
那胖的跟熊猫一样的厨子缩了缩肚皮上的肥肉,颤颤巍巍的抱着树干狂吼:“老大!我这从深山野林里跑出来,不就是来见识见识你说的那蛤蟆长什么样子么?本来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婆,谁知道人家就是这么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嗷——大姑娘,我叫老蔡!”
→_→二爷到底是有多少猪一样的队友啊。
我没理他,回过头来,正撞上对那老蔡龇牙咧嘴的二爷,他脸上表情僵了一下。
抱歉,我忘了队长就是逗逼。
“柳钰也歇的差不多了,走了。”我拍拍衣服。
“呃……浮世堂其实就是我们这帮人!”二爷突然说,我有点奇怪的回头,二爷又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家不过是一帮走投无路的人而已。浮世堂也不是想做什么太子宠臣或是京中世家,我们只是给自己谋个地位,谋个保证。”
“嗯,所以?”
“而且,其实关守呈也未必死了,虽然我们找到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但我直觉上觉得他未必真死了。柳钰都预料到今日早早做了打算,更何况他。”
“大哥,你是在洗白自己么?你已经洗不白了。”我笑道:“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洗白的,咱们都洗不白的。因为我也是黑的。”
二爷语塞。
“走了。柳钰的事儿你放心,我这人靠谱。”我头也不回走了。走出没多远,就听见二爷几个手下的鬼叫。
“老大!刚刚在关府后院,是谁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一脸死了娘的样子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半天就跟我叨叨说蛤蟆死了蛤蟆死了,谁知道你说的蛤蟆是一姑娘啊,亏得我还安慰你说‘蛤蟆死了烤着吃了吧,记得分条腿给我啊’!”
“老大,瞧你那怂样,半天都说了些什么屁话!我都替你干着急!”
“我怎么知道……”远远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二爷真正的朋友原来是这样的一群人啊。我突然就觉得心里没有什么芥蒂或猜忌了,或许还没明白这一夜是什么变故,但这些也不重要了。
“柳钰,走!天就要亮了,快些啊!”我喊道。
*
柳钰躲在我背后,俩人站在客栈门口。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头发里满是沙子,走出官道一整天去,下午了才找到一家客栈,是在华南某小镇的外围,我真心想摇着扇子,带着漫天花瓣甩甩头发对美艳老板娘轻笑说道:“来两见天字号上房。”
可我真心对着这破院子说不出口。并不是只有这家客栈如此破烂,而是客栈本来就是这种社会三教九流的劳动力歇脚的地方,马棚里满是疲惫的骡子,客栈一楼的方桌边坐满了镖师,劳工和些一看就是下九流的人。那客栈老板黑不溜秋的,两只眼睛乱转,都往柳钰身上瞟。
柳钰怎么也是个贵家女,哪见过这场景,她直往我身后躲。妹子……我也是个女的啊,你能不能别缩了,你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