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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一直没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自己被人蹂躏,当那大汉从自己身体里出去那一刻,那女人给了另外一个人一张银票,转身便走了。
绝望像是刺骨的湖水,包裹着尺素,尺素沉溺其中,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只剩尺素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两腿间满是鲜血。尺素知道,这个地方呆不得,方才自己没有挣扎,此刻身上的不适没有很重,要快点离开!一定要快!尺素勉强的从地上起来,双手仍被捆着,尺素搜寻着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解开绳索的东西。当她看见立在门后的一把铁锹时,强忍着身上的难受,尺素挪过去,用力的蹭着手上的绳索。不知过了多久,腕间一松,尺素的手终于能活动了。顾不得多想,尺素迅速的扯出嘴里的破布,又解了脚上的绳索,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双腿还在颤抖,尺素只能告诉自己,先离开,离开这里才能安全。拢了拢尚能蔽体的衣物,尺素出了这间柴房。走出了巷子,尺素才发现,这间柴房竟然就在杜鹃巷的一侧!
看着杜鹃巷里那扇紧闭的门,不久之前,自己还能与世彰在这里把盏言欢,今日竟然……正在怔忡时,尺素听到一声呼唤:“尺素!”
尺素猛地抬起头,竟然看到李世彰翻身下马,走到自己面前,一脸震惊。他握着自己的双肩,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尺素,尺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尺素表情却甚是平静,只是看着世彰,一言不发。
李世彰低哑的说着些什么,尺素一句都听不见,她脑海中只有反复的一句话,他来了……
“尺素,”李世彰的手中一紧,“尺素,求你……求你说句话……”
尺素却笑了:“世彰……我没有等到你……”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留着最美好的一切,等着或许有一日,你能回过身,看到一直瑟缩在你身后的我,可怜的盼望着,能到你的一丝怜爱的我……我没有等到这样一天,再也等不到了……
看着尺素残破的笑容,李世彰的心都被人拧碎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自己今天去乐坊找尺素,却听说她一早就出了门去,等到傍晚她竟然还没回来。李世彰无奈,只能从乐坊离开,走到这杜鹃巷,就想回来看看,谁知竟然看到……尺素遭遇了怎样的折磨?李世彰不敢想,他迅速脱了自己外衣,将尺素包裹起来,“尺素,我来了……你等到我来了。幸好……”幸好我来了,幸好今日我看到你了,幸好我还能陪着你,幸好,你还活着……
尺素却两眼空洞,为何上天肯让自己遇到世彰,却不能让自己守在他身旁?
“世彰,我好累……”从被人糟蹋,到逃出生天,尺素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心中想的,只能是如何将伤害减到最低,如何逃出那间矮小破旧的柴房,如何找到安全的地方,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真的好累……
李世彰打横抱起尺素,“我们回家!有我在,永远都在。”
“家?哪里是我的家啊?”尺素并没有看李世彰,眼睛不知看向哪里,“世彰,可笑我一直坚守,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尺素觉得脸上冰凉,竟然是李世彰落的泪滴在了自己的脸上,尺素想伸手替他擦去,可是这手抬到一半,又颓然放下了。
李世彰没有察觉,口中喃喃道:“你还有我,尺素,你还有我!”
五月中旬,已是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之时,落日的余温还在地上,可是人的心里,怎么都是冰凉?
明珠在家里坐小月子,阖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悲伤。孙氏和刘氏一天两趟来看望明珠,她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叫段卿然回家,他也不回,这两个人之间,恐怕出了大问题……可是问谁,谁都不说。
时近六月,段卿然已经忙完了案子。江府一门流放千里,江成涛贪污秋后问斩,另有李成亮撤职查办,永不录用,还有些朝中大臣,均被查办。一时朝中局势大变,段卿然、李世彰等人成为炙手可热的新人。皇上颁发的嘉奖令,段卿然已然成为定国公,官拜二品,仍旧主事兵部。明珠为定国公夫人,三品诰命。李世彰官封三品,吏部侍郎。
段卿然与明珠二人按照品级装扮好,要入宫谢恩。在马车上,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从新婚第二日,两人一同入宫谢恩,到如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已有几年那么漫长。上一次是满心欢喜的来,这一次,谁都没有了心情。
马车中只有寂静,明珠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交杂着段卿然的。有多久了?多久没与段卿然能这样近距离的在一处了?听着段卿然均匀的呼吸声,明珠眼眶瞬时红了,以为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在家里养病的这半个多月的日子里,无数次下决心,放开段卿然,放开自己,大家才能都好。谁知,一见段卿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所有防线刹那间被攻破,溃不成军……
段卿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并不如此。明珠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本来就瘦弱,如今更是弱不禁风。他竟没想到,自己也瘦削许多!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一直沉默着进宫,谢恩后,明珠要登上马车,段卿然手中牵着马,对明珠道:“珠儿,你先回去吧!”说完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了。
明珠钻进马车的一瞬间眼泪涌了出来。这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相敬如宾,这不是自己决定的吗?为何真的放开手时,心,却是那么痛?
段卿然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在皇城外转了一圈,散心过后,又回了宫里,前往太医院。
“何太医,您为国公夫人诊脉时说,她受了外物刺激,可是真的?”
“回定国公的话,老夫却是觉得有异。国公夫人小产前不久,我才去请了平安脉,一切都好,缘何不过几日的时间,便至小产?”
“可是因为心情抑郁,所以小产?”段卿然那么久的日子没有回家,明珠心情怎能舒畅?这外物刺激,可是因为她心情不好?
何太医摇摇头,“不是,单说心情,确实对安胎有些影响,但却不至于至此。国公爷,说句不知进退的话,府上恐怕有不利于安胎的东西,导致国公夫人小产。”
段卿然眯了眯眼,“你是说……”
“可能是麝香之类。恐怕夫人经常接触,所以……国公爷还是快点查清楚的好,这些东西接触久了,夫人在子嗣上,可能就艰难……”
离开了太医院,段卿然胸中翻涌着愤恨,真当自己没有气性了!从前算计自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将手伸到明珠身上来了,还想着绝了自己的子嗣!是可忍孰不可忍!段卿然心中谋划一番,认定了此事不可打草惊蛇,要先找到证据,到底是什么伤了明珠的身子?何太医说,恐怕是麝香,可是这麝香,会在哪里?
段卿然不动声色的回府,回了房中,明珠在老太太那里,段卿然站在房门口环顾一圈,麝香,会在哪里?段卿然忽觉得屋中有股清香,沁人心脾,唤来南枝,“夫人用香料了?”
“回大爷的话,夫人因爱老祖宗赏的那四个香球,便放了些端阳节采买进来的香料,每日都焚着。”
“知道了,你下去吧!”
段卿然走到窗前,见到那个小巧的香球,举到鼻子边一闻,果然,这屋中的香气来源于此。香料有问题!段卿然打开香球,将其中的香料倒了一些放在宣纸上,包好后又离开家,前往药铺,想要郎中辨别一下,这些香料其中,可有麝香。
郎中看过之后,却说这些都是上好的香料,里面没有麝香,都是兰芝萱草之类制作。段卿然迷惑了,香料没有问题?那会是什么?
段卿然再次回到家里时,明珠已经回来,懒懒的斜倚在床上,段卿然心中惦记那麝香之类的东西,便问道:“你……能否回家住些日子?”
明珠听了这话,震惊的无以复加!什么?竟然让自己回娘家?
段卿然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有问题,赶忙道:“只是回娘家小住些日子,正好散散心。府里的事情多,恐怕到底不利于你调养。”更重要的是,在定国公府里,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被有心之人乘虚而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只会对明珠更加不利。回安国公府,无疑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明珠想想,恐怕这是因为案子办完了,如今他一天到晚在家里,见到自己到底不舒服,赶着自己走吧!冷笑一声:“不必如此冠冕堂皇,你若是不想见我,我自然不会讨这没趣儿。”说完,一面唤来紫鸢,“今儿晚上就收拾些细软,明日一早就回安国公府!”
段卿然没有过多解释,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即使明珠误会,也要做出一副那些贼人想看到的样子来,方才能叫他们露出狐狸尾巴。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护住明珠!
“明儿一大早就动身,我去送你。”
明珠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回了安国公府,心情可能确实会比在这里好。段卿然即便那日说了狠话,如今他肯亲自送自己,不论怎样,便是告诉所有人,他还重视自己。他细心为自己做这么多,自己还求什么呢?谁让刚失了孩子时,自己又一次软弱想逃脱,真真的向段卿然心上刺了一刀,又撒了盐呢?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段卿然晚上仍旧去了书房,明珠却眼睁睁的看着月上柳梢头,看着东方亮起第一抹鱼肚白,一宿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本文快完结了……还没有亲跟俺聊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