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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公司投资与医院合作了一个什么项目,他们特别指明说要安排爸爸的治疗,如果康复得好,是医院以后一个很大的宣传点——所以爸爸这次的治疗费,包括妈妈去美国的所有费用,都是免掉的。”
“原来是这样啊……”
可这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事?南澄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她下子就猜到了是顾怀南帮了忙。
“你说我要不要拒绝?可是我又很想我爸能去美国治疗。”南澄拨着杯子里的柚子颗粒,问对面的苡米。
“拒绝?你傻啊。”苡米叹了口气说,“认识个财大气粗的‘富二代’不难,但遇到个愿意对你财大气粗的‘富二代’就很难了,你要不要这么不识好歹,撞了大运还往外推?”
“我不喜欢这样,总觉得领了他这份情,我们就不再平等了。”南澄歪着头,摸着右边的耳垂说,“我不希望我们是不平等的。”苡米说:“平等不平等和付出的物质是没关系的,是你自己心里在作怪。你换个角度想想,明明是他自己愿意为你做这些的吧,而你如果有这样的能力,你们交换位置的话,你愿意以举手之劳帮他一把吗?”
“愿意。”
“那就行了。你再想想如果你站在顾怀南的位置,你是希望别人欢欢喜喜地接受你的好意呢,还是为了所谓的骄傲和自尊拒绝呢?”南澄皱了下眉头,然后笑起来:“苡米你总是这样,我心里总是跨不过去的坎,你轻轻松松几句话,好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那当然。”苡米有点得意,“你啊,和大多数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女人一样,想太多,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男人对我们的好。事实上我们又没有逼男人,也没有伸手向他们乞讨是不是?他们得到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笑容,我们的美貌甚至我们的爱,作为回礼给点关怀、给点照顾、给点物质……那又怎么了?很合理嘛。男女平等喊了那么多年,可是男女真的能平等吗?永远不能。男人啊,本来就应该对自己的女人好一些,大方一些。”
苡米从来都是这样直率而坦然,世故得很纯真,她不扭捏造作,不故作骄矜。虽然南澄还是难以像她那般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顾怀南给予的所有馈赠——因为自小的经历教会南澄,所有别人给的东西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有一天对方想收回的时候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如果她习惯了他的好,那么失去的时候,会有撕掉一层皮肉的痛。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理清自己对顾怀南的感情。她当然是爱他的,但那爱早已千疮百孔、深埋于心,未曾打算重新刨地三尺,挖出来开封见光。
六年之后的重逢带着过去不愉快的记忆,又是在她遭受恋人的背叛之后,她害怕受伤,更害怕重新开始会连仅有的美好回忆都彻底摧毁。
“对了,你那个台湾男朋友怎么样?”南澄换了个话题。
“哦,在你去丽江的第二天,分了。”
“这次是为什么?”苡米分手的理由多姿多彩,常常让南澄大开眼界。
“没有为什么。”她叹了口气,这次的答案甚至不像个答案。苡米的眼底浮现失落的星光:“南澄,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前两天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和顾怀南的事,我听着听着吧,突然觉得好羡慕。我羡慕你单纯,又总是遇到好男人眷顾。像沈洛吧,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他也是真爱你的。”
南澄不自然地顿了顿,反问道:“你那些前男友哪个不是真爱你啊?”
“还是不一样的。”苡米微眯着眼睛说,“我能感觉到……最悲剧的事,就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爱我,爱我的外表、身体,还有不拖泥带水的性格,爱的时候十分爱,分手的时候也痛快——这只是激情吧,不是爱……当然也有人曾对我掏心掏肺,但我总是很快就退出那种对爱需求太旺盛的感情关系,我害怕最后的下场是彼此伤害……或许问题真的出在我自己身上,爱情这个东西嘛,很多时候是求仁得仁,只是我们很多人苦苦追寻,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仁’。”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苡米晚上有个约会,所以没吃晚饭就走了。她离开之前,南澄挑了一个“便笺饼”装袋放进她包里:“回家后打开看看,可能有冥冥之中注定的启示。”
“小女孩。”苡米笑着离开,倒没有嫌弃可能掉落的饼渣弄脏她的名牌包包,也没有把饼丢出来。
“便笺饼”是这家甜品店的特色小吃,普通的果仁烤饼,只是每一个饼里藏一张小字条,不打开来,谁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就像这接下来未知的生活。
从丽江回来之后,南澄隔了两个星期才又见到顾怀南。他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在会议和加班的间隙,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好像是最近开盘的那个别墅项目出了些问题,前期已经购房的业主有不少要求退房。
“会没事的。”南澄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能说些苍白的安慰。
“当然,顾家制造的牌子可没那么容易倒。”顾怀南说。虽然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累极了,但骄傲永远不倒。
“南澄,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呢?”他突然在电话那头问。
南澄突然涨红了脸,虽然只是握着手机,看不到对方的脸孔,她仍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
就算是他们最美好的过去,也未曾这般赤裸裸地表达过想念或者爱。
“……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顾怀南站在二十七层的透明落地玻璃旁望出去,满城绿意,他笑道,“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美女请吃饭这种好事呢。周五吧,周五我来接你下班。”
“那,周五见。”南澄挂掉电话。她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想要爱的人和想要发生的事,没有经过多少波折和磨难,那么顺利就到达眼前的时候,从不相信自己如此幸运的南澄总觉得凡事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她天生命贱,好日子反而让她忐忑。
周五如期而至,南澄的心情有点像初次约会的少女。
顾怀南来接她之前回家换了衣服,轻便的圆领T和线衣开衫,看起来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开的那辆黑色的捷豹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开得起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赚不到他那辆车的钱。
他为南澄开门,女生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坐进副驾驶座。
“你很不安吗?”顾怀南边开车边问。
“嗯。”南澄老实回答,“我怕被同事看见,怕有奇怪的传言。”
“传言?哈!”顾怀南笑了一下。
南澄沉默了一下,才道:“也许这也是事实的一部分,毕竟是因为你,我爸爸才能去美国治疗……我刚刚分手,在几乎要结婚的情况下,你不觉得我们现在选择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吗?”
顾怀南的笑容淡了一些,他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路,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好时机,我只知道两个人之间如果还有感觉,那任何时候都是好时候。别说这些了,想想等下吃什么吧。”他显然不想在这些问题上多作纠缠。
南澄对吃没有太多想法,顾怀南便带她去他常去的一家粤式餐厅。楼下的停车位有限,顾怀南在保安的指挥下才将车驶入狭窄的停车位。南澄拿包下车,另外一边的一个保安突然向她冲了过来。
“南澄!?”不敢置信的声音传入耳中。
南澄抬起头,竟然看到了沈洛,他穿着藏蓝的、宽大的保安制服,眼神在她和顾怀南之间飘移不定。
顾怀南很自然地走到南澄身旁牵起她的手:“我们上去吧。”南澄看了一眼沈洛,提步欲走,后者突然爆发出嘲讽的冷笑声:“这就是为什么你斩钉截铁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呵呵,原来你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闻到钱味就跟苍蝇看到屎一样……”
面对他的辱骂,南澄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冷静地看着沈洛说:“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你不知道原因吗?把我们的未来毁掉的人是你啊。”
“南澄你听我说,我是被引诱的……”
“够了。”南澄推开沈洛的手,“不要说了。”她与顾怀南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南澄,我爱的人只有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沈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楚,南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将沈洛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然后,所有的强硬一小片一小片地碎裂,露出其下柔软的内核。
她突然觉得累极了,心里像压了一座山,说不出的沉重。
对不起,今天没有办法和你吃饭了。
顾怀南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不该来这里,坏了胃口。”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或者大后天,我总要和他把话说清楚的。”南澄抹掉眼角的泪痕,很平静地说,“我不是难过我们走不到最后,而是看到他今天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人,善良体贴,努力上进,是有点坏脾气,还有点愤世嫉俗,但总体来说,他比这个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更认真努力地生活。可是今年他无故丢了工作,现在只能在这里当保安……你能明白吗?”南澄看向顾怀南,“我为他感到心酸,还有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回忆,永远追不回了。”
顾怀南不置可否地回看着她,眼底的波澜起伏不定。
电梯门开了。
“如果那个人是我,南澄,我是说如果今天落魄的那个人是我,你也会这么难过吗?”他轻声问。
南澄怔了一下,然后用力点点头。
自从上次醉酒后,南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温瑞言了。那天她在餐厅做完一个人物专访,采访对象已经先行离开,她还在低头整理着采访资料时,温瑞言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座。
“嗨,真巧。”南澄抬头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笑容。
“不巧,这里离我事务所很近,我是常客。”温瑞言还是一贯的温润如玉,“好久不见,你近来好吗?”
“都好……”南澄在犹豫要不要主动提起她和顾怀南现在的关系。温瑞言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望着南澄仍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听怀南说,你们开始了?”
“算是吧。”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确切定义。
“你想清楚了?”温瑞言问。
“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温瑞言没有回答,只是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旁人的话听不得。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明白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只要是你心甘情愿的,那就行了。无论高低起伏,享受每一刻。”“你今天好奇怪,像是每一句都意有所指。”南澄直言。
“可能是因为有些嫉妒吧。”温瑞言笑道,“一下子就是两个朋友都‘脱光’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竟然说这种话,小心天打雷劈。”南澄皱皱鼻子笑道,“天知道沪城多少好姑娘等着让你挑。”
温瑞言笑笑,又聊了一会儿才与南澄告别:“晚上还有个应酬,下次我们约吃饭,叫上怀南一起。”
“一定。”南澄笑吟吟地回道。
温瑞言离开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绯红似火,他坐在自己的车里抽了一支烟,想起南澄的笑容,也想起顾怀南骄傲的神情。
几天前温瑞言已见过顾怀南,在听闻他和南澄的传闻之后。
“我希望你和南澄开始,不是因为那个你自以为是的赌约。”
几个月之前,顾怀南曾无比轻蔑地对他说:“南澄不是什么好女人。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头,她和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立刻会分崩离析——原因不是因为她爱我,而是我的条件远远优于她那个做服务员小头头的男朋友。”
温瑞言当然不信。他隐约猜到顾怀南和南澄之间应该有一段很难忘的过去。
他希望他们重修旧好,但恐怕骄傲固执的顾怀南,那个在异国的冬日深夜痛哭不止的顾怀南,不会这么轻易地允许任何人翻过昨日那一页一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是又怎么样?”顾怀南靠在犀牛皮的沙发椅背上,懒洋洋地望着温瑞言,“或许你应该相信,她真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没有什么想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温瑞言忍不住提醒,“怀南,不要做自己会后悔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又多嘴?”顾怀南不悦道,“你不会真有点喜欢南澄吧?不过我警告你,她现在是我的人。”
“我向来讨厌富家子,就是因为你们喜欢用‘我的’去定义人和物,就像小狗撒尿,宣誓主权。”温瑞言眼神淡漠地望着他说,“南澄不是你的,她就算最后嫁给了你,她也应该是自由的。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明白,你就不配和她在一起。”
顾怀南勃然大怒:“我配不配用得着你来说?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滚!”
“我会走。”温瑞言拉开门,最后说道,“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