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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犯迷糊了,赵昌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胤禛要将他秘密处死,对外却宣称他已告老还乡。难不成真的开始狡兔死,走狗烹了?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养心殿了。
这几天,胤禛和十三、十七正在商讨建立密折制度,且已初见眉目。
清初,臣工给皇帝的报告公文,有题本和奏本之分。题本规定需用宋体字抄写,附上称为“贴黄”的内容提要,并备以副本,经内阁审核后方呈皇帝览阅。由于周转环节较多,不免迟缓误事。奏本不似题本繁复,但二者都有须经通政司转递,故易泄密。奏折出现于顺治年间,不拘格式,书体自由,无贴黄,票拟等手续,由于径送皇帝亲拆,保密性强于题本与奏本。康熙时方才有密折一说,但制度不够严格,如同私人信件一般,形式大于内容。雍正时将密折制度加以完善,不论内容,上折人的范围均有扩大。通过密折,皇帝可直接同官员对话,更加了解和掌握下面的实际状况。又避开了阁臣干预,官员之间互相告密或监督,无形中便强化了皇帝的权力。
端着十三的药进去的时候,十七正对胤禛道:“以官职为分划界线有一定局限,有些来自基层的奏报是极有价值的。但也应使每个获准密折奏事者明白,这是皇上对他们的信任,是一种光荣。”
十三微笑道:“密折权上下均有名额才好,可互相钳制,且官吏优劣,政绩如何,皇上也可了然于心。既此,则地方安中央稳,免得顾头不顾尾。”
胤禛也笑道:“有道理。地方上须如此,京官同样。十七,你现今掌管户部,协理理藩院,这事就由你尽快拟个规则出来。十三,密折呈上来后,你和十七先过目,把有价值的挑出来送到养心殿。也别太操劳,你那身子,也是我的心病。”
将药送到十三的面前:“十三爷,请吧。”望了我一眼,十三接过药道:“月喜,天天老守着我喝药。你呢,你的肩膀又怎样了?”
早已将刚才在御花园里听到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得意道:“泡了泡温泉,好多了,有劳十三爷记挂。只是我的生日礼物你和十七爷也得记在心上才好,啊。”
“噗嗤”三声,胤禛三人喷茶的喷茶,喷药的喷药,好端端严肃的议政气氛顿时毁于一旦,十七苦着脸道:“月喜,求求你饶我一命吧。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么一个可以发挥我聪明才智的机会,你就大发慈悲放我一马吧。”
信手拿过我手上的绣帕擦拭身上的水迹,胤禛笑道:“罢了罢了,这事也议的差不多了,你们就回去歇息一下吧。现在我身边也没几个使得上的人了。”
听闻此言,我又向十七道:“你见四爷的机会多的去了,还怕没有展示才艺的舞台?可你的救命恩人月喜我,一年也就一次生日,你就花点心思为我庆祝生辰不成?”
收拾好公文,十七迅速逃离现场,嘴里还嘀咕着:“还好有四哥在,这天下怕除了四哥也找不出谁来治得住她了。”在我一记毒辣目光的扫射下,十七借着十三做屏障,伺机夺路而逃。
从身后搂住我,胤禛在我耳边笑道:“真不知为何偏生喜欢你这一无是处的女子?”
不乐意道:“既然一无是处,你干嘛还死搂着不放?”
轻吻着我的耳根,胤禛喃喃道:“兴许我本也是个一无是处之人,故而天下也容不下我。一遇上个气味相投的,便当她是平生知己了。”伸手取下我的发簪道:“送给你也有十多年了吧,难为你还一直戴着它。”
我道:“就从这根发簪开始,我是连人带命一起卖给了你。不天天戴着提醒你行吗?”
把发簪重新与我戴上,胤禛道:“同你说话轻松,再不用想着如何算计,怎样筹谋,无须忌讳。”顿了一下又道:“月喜,今儿晚上去你那里,你待会就不用再过来了。”
正欲开口,门外传来胜文的声音:“皇上,长春宫的璎珞过来禀报说年贵妃突染重疾,已倒床不起了。皇上是否过去看看?”
胤禛放开我道:“我过去看看年妃。她那身子弱的不行,时不时就会病一场,怪不得留不下孩子,唉。月喜,你先回去吧。”
北京的七、八月份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所以我是弄的一点食欲都没有。皱着鼻子草草扒了两口饭哄哄肚子了事。好在那个视我为虎的十七为了讨好我,送了些新鲜葡萄来,还表示生日之时另有厚礼相赠,才算勉强让我在炎炎夏日里找到了一丝清凉。不禁怀念起圆明园里的那个碧池苑来,等晚上老四过来把香儿的事情搞定,我也请假到圆明园去消消署。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我是等的头发也洗了,消夜也吃了,胤禛也还没见踪影,也没叫胜文过来通知一声还要不要过来。等的火起,吩咐小多子关上宫门,全体熄灯上床睡觉。连留值的太监、宫女也一并赶回去休息。梳理好略略还有些湿的头发,躺在贵妃榻上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门口人声鼎沸,吵的不行。半梦半醒地随手就抓起榻上的枕头就向门口掷去:“要死呀!要死也请小点声,别闹着你姐姐我睡觉!”
我平生至恨有四件事,一是美食当前无法享用;二是珍宝当前无法挪用;三是帅哥当前无法调戏;四便是好梦正酣时被人吵醒。现下被这么一闹,才出了这么一招。
枕头一扔,噪音立消,回复清明世界。长长地舒了口气,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周旋。身边有人轻轻挨了过来,将我身子扳过去。照例是一耳刮子送过去,却被人握住了手腕:“月喜,想谋刺朕不成?”
不爽地抽回手,仍旧闭着眼睛:“杀头还是赐药,阁下请便。”正好枕头被我扔掉了,还愁睡的不舒服呢,胤禛这么一来,刚好当肉垫用。
闷笑几声,胤禛将我抱到床上放下,把一床薄被搭在我身上后道:“年岁长了,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费力地看向胤禛问道:“刚才干嘛那么吵,你来就来吧,非得弄那么大个皇帝排场呀。”
俯下身子仔细看着我,胤禛笑道:“月喜,你当这宫里谁都可以像你这般肆意的吗?”
胤禛这个人,出名的冷面皇帝,体质却是优良的冬暖夏凉型,实在是居家旅游,外出工作,便于携带的天然空调。故对我而言,除兼具衣食父母,情感寄托,大清宝藏等诸多作用外,还有冬天暖床,夏天祛暑的良好功能。考拉一样粘住胤禛道:“去了这么久,年贵妃病得厉害?”
胤禛道:“也是老毛病了,每逢天气天冷太热,都会犯病的。所以,月喜,我要你一定得健健康康地陪着我。”
突然想起早前在御花园听到的事,脱口就问道:“四爷,赵总管真是告老还乡了?”
胤禛警觉道:“你问他干嘛?”
更觉得有问题了,面向胤禛道:“他到底是走了还是死了?”
胤禛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了,冷声道:“他已被朕赐死了。”
“朕?!”自老四登基以来,只要是同我,十三,十七一起,没外臣在的时候,第一人称基本都是用“我”,这会却将其变成了皇帝的专用称谓“朕”,里面怕真的大有名堂。
可问题在于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胤禛温言告之,兴许我就罢了,反正我又没得过赵昌什么好处。他却这种口气,我的倔驴子脾气也发作了。当下便道:“皇上不是告诉过月喜,赵总管是您的人吗,现在将他处死,月喜敢问皇上是何原因?”
胤禛皱眉道:“月喜,朕处理朝政大事勿需向你交代。”
我这争强好胜的坏毛病是一旦发作就六亲不认,管你是皇帝还是玉帝。上次在圆明园和胤禛闹的那么僵也是因为如此。想不到,一点教训都没吸取,隔了几年为了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赵昌又旧事重演。也冷笑道:“那赵昌撑死也就一内务府四品,怎么就和朝政之事扯上关系了?还望皇上明示。”
刚才的亲昵,旖旎转瞬间已被沉重与猜忌代替。胤禛按下怒气:“他做的错事太多,朕不能容他。”
我不依不饶道:“那我做错的事更多,皇上是不是也打算找个时候赐死月喜?”
胤禛耐住性子:“月喜,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笑道:“好。月喜不问别人的事,只问皇上一件与月喜有关的事,请皇上不要隐瞒才好。”
脸色稍霁,胤禛道:“既然你说与你有关,你讲来听听。”
直视着胤禛,我道:“皇上可还记得,我前次在畅春园受伤,您曾在晚间来看过月喜。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若非你真心待我,怕早已是胤禛最大的敌人和阻碍了’。这句话月喜心里已经装了很久了,今天正好问问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稍有差池,您也会赏下一瓶鹤顶红或三尺白绫于月喜?”
此时的胤禛已看不出一丝怒意了,外表极是冷静。冷静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不甘示弱道:“当然是真话。”
淡笑一下,胤禛缓缓说道:“苦苦盼望了几十年的江山,你以为朕会因为一个女子丢弃?有了天下,何愁其他。其余的,你不会要朕说的那么露骨吧。”
抚掌道:“果真有魄力,够铁腕。只是月喜这地方,庙堂小,池塘浅,怕误了您的大事。为免无妄之灾,还请皇上回养心殿安寝吧。”
别说胤禛现在是皇帝,就算他做阿哥,亲王的时候,也没谁敢这样不要命地顶撞他。深不可测地看着我道:“月喜,你知不知道倚恩骄纵是什么意思?”
我回道:“那便请皇上把月喜这个万人景仰,后宫艳慕的常在身份收回去。最好再逐我出宫就一了百了了。”
胤禛置若罔闻,只是唤道:“胜文,回养心殿。”便头也不回地拂袖抽身而去。我则坐在凳子上抓头皮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该死的赵昌!
其实这次的事情,赵昌不过是个导火索。没错,我和胤禛,对彼此的感情是很认真,可我们毕竟还是两个人。连舌头与牙齿尚且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两个不同时代的人。而且在畅春园那次胤禛所说的话,的确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只是后来紧跟着康熙宾天,胤禛即位,十四返京等事,下意识的就把它给压了下去。现在情势已明,心中积压的问题与矛盾就借着赵昌事件一并爆发了出来。说白了,这场争执,我和胤禛迟早会发生,不过时间前后而已。
但事后一回想,我心里对胤禛的回答还上如鲠在喉。于理,在争夺江山大位,甚至别的事上,即便是我自己,倘是被最亲、最爱,最信的人背叛,我说不定都想杀人;可在情上呢,胤禛未必还不清楚我对他的情,他的意吗?他现在还不肯完全放心信任我吗,那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他就视若无睹,谓之应该吗?
苦闷地转起茶杯就往地上扔去,一声脆响,瓷片,茶汤四溅。外面等候的喜蝶等人见胤禛怒冲冲地离开,这会儿我又拿着茶杯撒气,心知出了事,但也不敢多言。进来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之后,又静静地退了出去。而我,枯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间朝阳已现,玉华小心翼翼地过来告我道:“月喜,该去养心殿了。”
我这才猛然惊醒,只是想了大半夜,也还没想通。便向玉华道:“告诉胜文,说我身子不舒服,告假几日。”
我在养心殿一贯是迟到早退的楷模,不过皇帝都没说什么,底下人更是没话好说的。听我这么一说,玉华点点头往养心殿去了。
之后几天里,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房里闭关修炼。可常言道,这人憋久了,没事都会憋点事出来。果然不假,本是想冷静一下,想想如何缓和胤禛及自己的情绪。岂料,这几天一憋下来,我倒更加火大凭什么就非得我去迁就他?去低声下气地向他求和?不就是个皇帝嘛,用得着这么拽吗!他干嘛就不能主动示好,架子摆那么大能当饭吃呐。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一拍两散,我还正好出宫回四川。哼,我这次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还在气头上啦,胜文贼兮兮地摸了进来。被我媚眼一瞪,立即干笑两声道:”月主子,皇上今儿晚上召你侍寝。“
我向来是即使有再大的火也从不伤及无辜,见胜文的畏缩模样,叹道:”告诉你家皇上去,月喜信期,不能侍寝,还请恕罪。“
胜文咕哝道:“不是吧,这么巧。”
我冷笑一声:“要不要找个嬷嬷来验明正身啊。”
许是见我的火气比自家主子还大,胜文迟疑片刻后还是退了出去。在外边和乐茵她们嘀咕了半天,方才离开。他一走,乐茵就进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我已道:“帮我通知敬事房一声,说我信期到了。”
乐茵却道:“月喜,你别耍小性子了。虽说我不知道你又怎么了,但皇上都让胜文过来传召了,你也别做的太过了。”
我要翻白眼了:“乐茵,你还号称我的贴身宫女呢。今儿个什么时候了,你忘记了?”
略一细想,乐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真的。可这时间也配合的太巧了,难免皇上不会。。。。”
我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