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的心理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之前坚信他一定会来的。可是当他真的出现时,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刘芒再揉了揉眼睛细看,才百分百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希德显然是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匆匆赶了过来。他的额上,脸上都是汗水,目光热切而焦急地望向了目瞪口呆的艾米娜。后者在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的一刹那,先是惊喜,但很快又被无尽担忧所代替。
“你不是舍拉特部落的人吗?来我们胡塔木部落做什么?”为首一个胖男人先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而其他围观的村民也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反感的态度,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希德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艾米娜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这时,大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像是说好了似的全都闭口不语,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艾米娜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希德说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滴冷水溅入了沸腾的油锅中,围观的人群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似地热闹起来,有几个男人已经按捺不住卷起了袖子,准备动用暴力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
“让他说下去。”阿布杜拉在一旁冷冷开了口,那几人只能乖乖退了下去。
希德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布,又望着众人继续说道,“我之所以那么晚才出现,是因为我本来打算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让艾米娜替我承担一切。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那样做的话,那真的不配艾米娜的爱。我不能让艾米娜就这样死去,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求你们能留下艾米娜的命,你们可以处死我,对,你们可以对我处以石刑!因为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先勾引了她,是我——”
“啪!”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出手先扔了块石头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希德的额头。殷红的鲜血顿时就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法迪大叔阻止了大家动手,又沉声应道,“小伙子,我很欣赏你勇于承担的态度,虽说是晚了点。但是你也要知道,这是我们自古继承下来的规矩。破坏了规矩的人,自然就要受到惩罚。”
刘芒赶紧让阿布杜拉帮忙翻译,一听法迪大叔的回答更是心急如焚。她轻轻扯了下阿布的袖子,小声道,“你再帮我翻译一次好吗?”
阿布杜拉对她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倒还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得到王子的同意后,刘芒从人群里走了出去,环视了一圈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不好意思,大家能不能我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众人听了阿布杜拉的同声传译,倒是都安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给王子和部落第一红人几分面子的。
“本来我这个异族人是不该多管闲事的,所以首先请你们原谅我的无礼。是,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是,法律还不外乎人情,规矩不也应该可以因人而异吗?当事人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你们的古兰经里不是也说过,妇女作为母亲必须得到尊重和保护。现在,这个愿意保护她们母子的男人出现了,不是应该减赎艾米娜的责罚了吗?至少,至少罪不该死吧?至于这个犯了错的男人,一个愿意以自己的全部保护妻孩的男人,是不是也不算太糟糕呢?”
阿布杜拉神色淡然地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艾米娜的母亲听了连连点头,抽噎着擦起了眼泪。丽玛则立刻选择站到了好朋友的一边,“父亲,她说得没有错!这个男人自己都承认了是他先勾引艾米娜的,要接受惩罚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而不是艾米娜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法迪大叔皱了皱眉,“好,希德,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代替艾米娜接受石刑!”
刘芒听了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阿布杜拉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艾米娜的家人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她从那里拽拉了出来,另外几个孔武有力的村民则很快将希德埋了下去。
“希德!希德!”艾米娜顾不得自己的虚弱的身体想要冲上前去,无奈被身边的家人死死拉住,只能泣不成声地喊着情人的名字。
希德也潸然泪下,边流着泪边安慰她,“艾米娜,和孩子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两个小情人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就连围观的村民也有些不忍心了。刘芒更是觉得鼻子酸酸的,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王子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若是已婚女子私通的确罪无可恕,但这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不正是一对相配的夫妻吗?当然,婚前私通有违教义,责罚也是少不了的。不过我看这死罪就不必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两人到法迪村长那里领受鞭刑,至于具体的实施,就由村长来决定。”说着,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了法迪大叔,“您看这样决定可以吗?” 王子的态度威严又不失礼貌,令人无从挑剔。
“但是殿下,希德是来自舍拉特部落……”还不等法迪回答,旁边就有人忿忿不平地插嘴道。
“如果是担心身份问题,那也不必担心。”王子淡淡道,“因为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宫廷内侍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毕竟王子身边的内侍这个位置可不是容易能得到的。
“可是他凭什么能成为您的内侍?”之前那人忍不住又抗议了,“他明明是做错了事!”
“他的确是做错了事,所以也要得到应有的惩罚。”阿布杜拉不慌不忙道,“但是我也想以此告诉大家,一个勇于承认错误并且愿意承担责任的人,仁慈的真主也会予以宽恕。”
那人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什么。法迪大叔自然是明白王子的意图,立刻接口道,“殿下说得没错,就按照您的意思办。”他的话音刚落,艾米娜就激动地挣脱了家人冲了上去,不顾一切搂住了希德喜极而泣。
“阿布杜拉,你说了什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场上的情形忽然发生了180度的大转折,语言不通的刘芒依然还是一头雾水。
“已经——没事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再说。”
第101次逃婚20 沙漠逃亡计划
回到了住处之后,刘芒很快就从王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
“这可是个好主意!阿布杜拉,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的!”确认了艾米娜两口子都平安无事,她对王子的好感度顿时飙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不过适度的责罚还是无法免除。”阿布杜拉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鞭刑……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刘芒脸上的笑容微微停滞了一瞬,随即嘴角又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至少他们一家人都能活下来了。只要活下去,就一定看得见希望。”
阿布杜拉沉默了几秒,低声问道,“妇女作为母亲必须得到尊重和保护……你怎么知道古兰经里的这句话?”
刘芒有点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小声道,“在国内学阿拉伯文的时候,我正好看到过这句话,所以刚才情急之下就拿出来用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热心。”阿布杜拉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国女孩而已。”
“不管她是哪个国家的人,生命都是平等的。不是吗?”她仰起了那张清秀的脸,大大方方地迎向了他的视线,“其实法迪大叔也是不忍心动手的吧,所以之前你才给我使眼色。”
他的眼中好像有什么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法迪大叔之所以说要对希德处以石刑,也只是借此想看看他够不够勇敢,有没有资格成为艾米娜的丈夫。”
“原来真是这样。不过,这次艾米娜能活下来全靠了你。”她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太自不力量了,其实你这样解决了问题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再怎么说,你也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啊。”
“如果不是你说服了希德,我这个建议也无法顺水推舟提出来。如果希德不出现,那就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这场残酷的刑罚。”他深深凝视着她,“所以这次,我并不否认你所起的作用。”
她微愕地抬起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或许,我的确是忽视了一些以前从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王子的眼眸里涌动的感情是那么复杂,似乎是想要将她看得更加透彻一些,又像是蕴含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柔情。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刘芒的意识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柔软的丝缎坠入了浅浅湖水之中,轻轻地在水面上漂浮,荡开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不行,她得赶紧逃走。
逃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不然的话,她可能会溺毙在这片湖水里。
爱情,还是自由?
将会成为她最为痛苦的选择。
可是,她该怎么逃跑呢?就这样贸然闯入沙漠多半是必死无疑,但如果准备充分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只是这里又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就算是目前关系最好的丽玛,也因为彼此语言不通而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到底,该怎么办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直在照顾艾米娜的丽玛也回到了房间。她一进门就紧紧搂住了刘芒,欣喜万分地连着说了好几句类似感谢的话。今天的救援过程她可是全参与了,所以也相当清楚刘芒在这次救援行动中的尽心尽力。丽玛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干脆拿起了树枝,坐到了门口的沙地上涂鸦了起来,活学活用了刘芒之前讲故事的方式传达出了艾米娜也对她表示万分感谢的讯息。
看到丽玛在沙地上画出了歪歪扭扭的图案时,刘芒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虽然语言不通,但她完全可以试试用这个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意思啊!想到这里,她也急忙捡起了一根树枝,迅速画了个被绑住了双手的女孩,又指了指自己。接着画了个酷似王子的男子将她扔上了马,意指她是被王子绑架而来的。
丽玛显然大吃一惊,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了。之前父亲对她说王子禁止这个女孩出村的时候,她的确是意识到了王子对这女孩的重视程度不一般。还有王子不在时那几位保镖总是和女孩形影不离,如果用监视这个词来形容似乎一点也不夸张。
刘芒见这个方法有点效果,又趁热打铁画了这个酷似王子的男子正手持皮鞭叉腰奸笑,还不忘在女孩的脸上添了几滴眼泪。好吧,虽然这画面貌似是夸张了点,可是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她只能委屈王子殿下暂时做回恶人了。
丽玛盯了那副画几秒,随即低头在地上画了几笔,抬起眼向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刘芒探头一看,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丽玛冰雪聪明。这姑娘画的东西大致轮廓看起来居然像长城的城墙。显然她上次看过之后就记住了,没想到竟能模仿的这么相似。
丽玛指了指 城墙,那神情似乎是在问她是不是想回这里。
刘芒连忙点头,双手合十朝她做出了拜托请帮帮忙的动作。为了更能打动丽玛,她还在长城边上画了几个流着眼泪的老人,意指她的亲人们都在想念着她,希望她能早点回去。两人就这么纯粹地靠着肢体语言和抽象的看图猜意思,差不多聊到了快天亮。看丽玛一直犹豫不决半信半疑,刘芒只能用上了最后一招必杀计——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字,哭!
果然……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丽玛也有些手足无措了,再结合之前的那些种种异常状况,她也不得不开始相信刘芒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一脸不忍的丽玛伸手扶住了刘芒的肩,望着对方的眼睛重重点了下头,意思是她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刘芒顿时觉得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对着她露出了一个万分感谢的笑容。只是同时,又为自己利用了丽玛而感到有些怅然和难过。
房间外,密密麻麻的椰枣树,在夜风中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天色渐渐放白。
很快,又将会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阿布杜拉因为国事又赶回了阿布扎比。刘芒也向他提出了自己消失太多天会令父母担心的抗议,但对方只是告诉她一切都会安排妥当,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丽玛一大早就出了村子,差不多到了黄昏时分才回来。一回到村子,丽玛就找到了刘芒,将她拉到了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由于来人是再熟悉不过的村长女儿,那几位留下来的保镖也就没有过多注意她们。
两人又开始了昨晚的看图猜意思。丽玛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匹骆驼,又画了些水和食物以及地图,接着又开始掰手指,一直掰到第七个才停下来。刘芒立刻就猜出了她的意思,原来丽玛是想安排自己骑骆驼逃走,到时她会帮自己准备好足够的食物与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七天左右就可以走出这里。
机会就放在自己眼前,到底要不要冒险?
以前想要逃跑,只是因为不想被那个莫明其妙的婚约禁锢。
现在想要逃跑,似乎更多的是被某种害怕的感觉所驱使。是的,她害怕。她怕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