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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哥哥将杯子从我手中抽走,轻轻放于床边,可不管如何轻了动作,到底还是有声音发出的。“啪”的一声,我似被惊醒,茫然又带了惊慌地去看空桑哥哥。我看见了空桑哥哥笃定的眼。
“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
我想了想,摇头,“这是清音自己的选择,谁也勉强不了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你昏迷的那几天。”
“哦。”
空桑哥哥又替我倒了杯水。我一口喝干。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问空桑哥哥:“空桑哥哥,我是不是比不上陆江城?”
空桑哥哥一笑,“阿妩为何有此想法?”
我气愤:“那不然清音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候都选他不选我?我跟她认识了十四年唉,不,马上要十五了,陆江城不过是个打酱油的!”
空桑哥哥仍是笑。
我顿时歪了气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空桑哥哥道:“一点也不。”
“那你还笑。”
“阿妩,你还是个孩子啊。”
我说:“我早不是孩子了,我马上要十五岁了。”
“嗯,阿妩就快十五岁了。”空桑哥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觑了他一眼,又将话题绕回了原本轨道:“那清音他们,去哪儿了?”
空桑哥哥道:“放心,你们还会见面的。”
“哦。”
半响,空桑哥哥又道:“阿妩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哦,对了,我要十五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虽没那种好像昨天才过了十四岁的感觉,可是……还是有点快了。我记得娘说过一句十分有趣的话:岁月是把杀猪刀。可能因为我太小了吧,对这话没什么深刻感觉。于是,我便将这话抛给了空桑哥哥,想听听他的意见。我觉得,娘跟空桑哥哥,都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有思想的。
“咦,空桑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我突然发现,空桑哥哥的脸好像有点黑。
“小孩子哪儿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什么想法?岁月是把杀猪刀么?”
空桑哥哥的脸便又黑了一分,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我:“想是睡得太少了,今儿早点睡。”
我望了望天色,外头天边还挂着夕阳的尾巴哩!
然后,空桑哥哥就走了。
看着他走向门边的背影,我觉得好像有什么被我忘记了。直到门“砰”一声被阖上,我才惊觉,哎,不是要我选礼物的吗我还没选呢啊喂!
我的十五岁生辰还是来了,生日本该是快乐的事,可我有点小忧伤,因为,我的右腿还没好。别说是下地自由行走了,连那层层白色纱布和坚硬木板都还没拆呢!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怎么也有好些日子了呀,就算没完全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状态。大夫倒一直是同一个,据说,这大夫是全临冬城最好的,给我治腿伤的初期,大夫曾夸下众多海口,如今早已过了期限,可我的腿还是不见好。
“怎么还没换衣服?”空桑哥哥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发呆,现在,除了在床上发呆,我便几乎没了去处。
照顾我饮食起居的漂亮姐姐轻声对空桑哥哥说了什么,隔了一道屏风,我听不见,也不想听,哼!
“怎么,不喜欢送来的衣服?”空桑哥哥转眼已到了我身前,笑问我。
我说:“很漂亮。”
“只是不想穿?”
我深吸了口气,猛地抬头:“空桑哥哥,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走路了?”
空桑哥哥在床边坐下,不知从何时起,我床边的凳子便被搬走了。
“又哪儿来的这些古怪想法?”
“不是啊!这么久了我的腿都还不见好,大街上的阿猫阿狗,让它们自生自灭,两三个月,断腿什么的也一定长齐了呀。我还用了那么多药呢,那药还苦!”
“又说傻话,在拿猫狗和自己比?还有,临冬城大街上不会有阿猫阿狗。”
其实,我也不过是发泄下自己的愤懑之情,整天躺床上关房间里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呀。
“为什么大街上没有阿猫阿狗?”我问,声音闷闷。
“在临冬城,猫与狗皆是人与自然沟通的神圣之物,又岂会让它们流落街头?”
好吧。
“快穿衣裳,带你去个地方。”
“不要。”
“我帮你穿?”
“……我自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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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较暴躁
第六章 当我们曾经林海(3)
我想,有件事情我必须要检讨一下,确实,在曾经的某个时候,我有向往过空桑哥哥那把木质轮椅,在他还是木先生的时候。
气质出尘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即使不说话,那本身的画面便是一出美景。我不可避免地被美景所惑,连带着便对那把轮椅也产生了好奇之心,强烈的好奇之心。我真想去摸摸它,碰碰它,最好还能体验一下坐上去是什么滋味。因为,从始至终,轮椅上的空桑哥哥,都是颇为享受的样子。
再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却没想,我这无厘头的一个念想,有一天也会成为现实,我真的坐上了空桑哥哥的轮椅,而在背后推我的人,则成了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愿望是不可以随便乱许的。
坐在轮椅上,被空桑哥哥推着往前走。月夜,一路却被碰见什么人。空气清新,偶尔刮来一阵风,吹在脸上,皮肤舒爽。可我就是感到别扭,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点点难堪。从前,一直以为缺胳膊少腿的不正常人往往有些自怨自艾,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就好了嘛,干嘛有事没事折磨自己。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也很想照自己的本心去过活,可是,好难。真的好难,我觉得,我没办法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这还只是半受伤呢,要换了真残废,那还不得哭死。于是,我成功抑郁了。
在我反反复复的纠结情境中,空桑哥哥推着我,不知不觉便走了很远。当我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一片陡峭山峦。
“我们怎么上来的?”我大惊,全然没有爬上了山的感觉啊!难道这山是平的?
空桑哥哥示意我看斜对面,那里,两座山间有条小道,小道平坦,我们是从那里上来的?可是看着不像啊?
空桑哥哥已经停了下来,“在这儿休息会儿?”
我点头,其实,我从头到尾都坐着,没甚好休息的。也不知空桑哥哥累不累。
“空桑哥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必然是离空桑哥哥家不远的,应该拐个弯就到。可却从未被我发现过,空桑哥哥的家也很神奇。
“中岭山。”
“中岭山?”我向前看去,可惜,一片莹莹月光中,远处的一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偶尔可辨得那儿是一座山峰。
寂静山头,空桑哥哥吹响了箫音。
这箫声和之前在陆府听过的又有些不同,似乎更多了些人情和欢乐意味。箫音袅袅,远远传了开去,似传到了山的那头。
我想问空桑哥哥这是什么曲子,可又怕扰了现下的美妙光景。我一直以为美好的东西需要去追寻,需要去到不同的地方才能发现美好。却原来,美好不在天涯,亦不在海角。即使是在看不见的黑夜,在那只有月光相伴的地方,我也可以感觉到……好美。
那就等空桑哥哥吹完了这一曲再问吧,嗯,最好问问看能不能教我。可是,空桑哥哥吹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失去了意识。
我想,我是睡着了吧。
我睡醒的时候,见到了天地间最美的景致。
正是太阳将升未升之际,白茫茫光线足以照亮眼前一切。那是重重的群山与绿树,而在群山绿树间,有渺渺茫茫的白色帷幕升起。那帷幕,有的还在半山,有的却已遮了山的群貌,还有的,云烟缥缈,让人感觉如坠梦中,如梦似幻。
“那是什么?”我喃喃出口。
“云雾。”
我转头看空桑哥哥,他没有着外衫,因那天青色的外衫长袍此刻正盖在我身上。我说:“好漂亮。”
“云雾是中岭山景致之一,其实很常见。”
呜……其实很常见?
“每天都有吗?”
“下雨时候没有。”
“哦。”
“也许,下次可以带你来看萤火虫。”
我双眼亮晶晶,“还有萤火虫?我们今晚就来看吧!”
空桑哥哥摇头:“今夜有雨。”
其实,我也没太在意空桑哥哥后来说了什么。我的全副心神都被眼前壮美的景致吸引,云雾。好美的名字。太阳越升越高,有金色的光芒铺散下来,如片片金子,贴上那缥缈雾气。渐渐地,雾气散去,天地间又恢复了白日的正常光景。
直至这一刻,我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因那景象太壮美,壮美到我不禁屏了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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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说暴躁呢,结果晚上就有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发生在藕身上了,咔咔咔这素黎明前的暴风雨O(∩_∩)O~祝妹纸们周末愉快心想事成哇哇
第七章 灵山风雪(1)
当云消雾散的时候,空桑哥哥将我从轮椅里抱起。
“空桑哥哥?”我没有反抗,即使想,也反抗不了。
他抱我坐在山巅,底下是茫茫然一片的无底深渊,口鼻间是空桑哥哥独有的温暖气息,好闻的森林系。嗯,我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阿妩,如果你要离开一段日子……”
我觉得空桑哥哥好奇怪,不知行为奇怪,连说的话也奇怪,不带这样话说半句的啊!
我抬头看空桑哥哥,起先,他的眼一直望向远处,那般专注,害我以为那里有出现了云雾。可是没有,那里,是越升越高的朝阳。后来,空桑哥哥终于低头看我,离得那么近,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有点热。”
空桑哥哥便放开了我一些。
我说:“空桑哥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阿妩为何不能快些长大。”
我歪头愣了愣,“这个,我还真没有办法。不过,你也可以假装我已经跟你一样大了。其实我觉得,年龄不是差距来着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空桑哥哥笑了,很好看的那种笑,他说:“嗯,年龄确实不是差距。不过,该有的过渡还是不能剩。”
我想问什么是该有的过渡呢?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话问了对我没好处,我可能会羞窘。我的直觉向来很准,于是,我听从了内心的声音,选择换了个题目。
“空桑哥哥,你从昨晚到现在,有点奇怪哎。”
“真糟糕,被你看出来了。”
我说:“啊?”
空桑哥哥说,天气渐热,临冬城已不适合我将养,我需要搬去一个冷一些的地方。
我看了看自己的腿,左腿完好,右腿依旧被绑得严严实实,“很严重吗,我的腿?”心里真觉得无法理解,难道我一摔摔到了某个毒物上。
“不严重,只是更保险一些。”
“哦。”
“舍不得走?”
“是。”我老实交代,确实,在安逸地方生活惯了,人便会懒散。
“临冬城的大门永远向阿妩敞开。”
但愿如此吧,我想。
突地,我脸色大变。
“阿妩?”
我想,我感受到了腿部的一阵剧痛,来自于那受伤的右腿。那痛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以至于,一时间,我竟失了声。
“阿妩?腿疼?如果是的话,点个头。”
我艰难点头。
空桑哥哥抚上我的右腿,立刻,就有温热的暖流流入我的右腿,而后,那温热的感觉向上延伸,一直到我的头顶位置。
我渐渐平复下来,这才发现,原来已汗湿了衣衫。
这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空桑哥哥的手掌盖上我的双眼,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说:“阿妩,你不会有事。”
完了,我愈发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没想到离别来得这么快。我是在睡梦中离开的,等醒来时,已在那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左手边放着我的小鸭铁盒子,右手边趴着的一团是大白。
许是感应到我醒了,大白凑过来,对我呜呜了两声。嗯,温顺的大白是最可爱的。我摸摸它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支撑着坐起。左腿弯了弯,有点麻了。右腿还是没反应。我掀了车帘往外看,旋即猛地闭眼,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晕。待渐渐熟悉外头的光亮,我便看见了那不甚熟悉的沿路风景。
我把小鸭铁盒贴在胸口,心里有些茫茫然不知所谓。胸口一暖,我低头,便见胸口多了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原是大白自动自发跳了上来,在我怀里窝着。近来,大白让我有一种错觉,这其实是只大白猫来着。
我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再看窗外时,外边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好多好多油菜花呀,好似一望没有尽头。
马儿停下,车轮止息。车帘被人从外面撩起,福伯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对于我的清醒,福伯显然很高兴。
我问福伯我睡了多久。福伯回答说没有多久。
因为我的腿脚不便行走,饭是在马车上吃的。福伯本要端了饭菜下去,被我拦住了,我说一个人吃饭没有胃口,于是,福伯陪我一起吃。
饭菜就在马车的暗格里,用一个大篮子装着。都是我爱吃的菜,酸辣大白菜,松花豆腐,绿茶饼……我以为冷了的饭菜会很难吃,其实不然,特别是那酸辣大白菜,真是酸酸辣辣可口的紧。我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