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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听见六王子低声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
此时，天已大亮，烈日也爬到了它该爬的位置。远远的，有浓烟直上云霄，没有看见火舌，但可以想象其剧烈程度。有隐隐唱诵传来，迷迷蒙蒙，似梵音。这梵音好似有某种强大能量，我只感觉自己的头顶越来越重，有什么东西被灌进去了……好重好重，我要被压扁了。我只记得自己叫了声“空桑哥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最近总晕倒，如此羸弱的体质连我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我晕了多久？”我问空桑哥哥。
“就一会儿。”
好像也是，我们一行人才刚刚踏足这一片聚居地。
我没力气，空桑哥哥抱着我走。衣袖滑落下来，右臂上的红线竟变作了两条，一条深一条浅，触目惊心。我慌忙遮掩起来，只希望空桑哥哥不要看见。
一路走过，可以看见绿绿草地上撑这一顶顶帐篷，帐篷都是灰黑色的，也不知用的什么材质。
但是，我们没见到一个人。
我有点不安，搂紧了空桑哥哥的脖颈。空桑哥哥亲亲我的额头以示安抚。
突地，大家都听了下来，因那刚刚的梵音又响起，是从那一片高高土坡后面传来的。
我眼见空桑哥哥与六王子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队伍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大家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我听说有些沙漠里的土著部落是十分恐怖的，他们精通各种巫术蛊毒奇门盾术，总之，就是有办法让你有去无回。
土坡后面到底有什么呢？
第八章 神奇部落（2）
土坡后面好多人围城了一个大圈圈。嗯，乍一看都是光着上半身，露出黝黑胸膛与背部的。唔……好在女人都好好穿着上衣，不然我要考虑该不该把空桑哥哥眼睛蒙上了。
女人们穿着暴露上衣与超短草裙，男人们只一件遮羞布，他们齐齐喊着芭芭拉吉，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这时，只听一声高呼，是那巫医挣脱了守卫的束缚，高喊着冲进男人与女人围成的圈圈中间，一下消失不见了。
我们这一行人动作不算小了，可他们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我们的存在，只将全副心神集中在圈圈中间那一方场地上，好似那就是天大的事。
那里面有什么？
火焰已熄灭，浓烟亦不再滚滚。突地，场内爆发出激烈鼓声，夹杂着不知名的乐器声，还有男人女人的吼吼哈嘿声，极富动感的乐音让人热血沸腾。
空桑哥哥牵了我的手往前走，我们去到了一处高地，站在大石头上，我可以清晰看见场内的一切。圈圈中间有七八对男女，他们……
一阵风过，空桑哥哥带了个一个转身，大掌牢牢覆住我的眼，“真不该带你来。”声音似叹息。
尽管空桑哥哥反应快，动作快，可再快也快不过我的眼睛，我看见了！我看见七八对男女各据一方，他们全身*，男人压在女人背上，女人被男人压倒在地，男人费力做着某种动作。
什么动作呢？
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啊！”我一声惊呼，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动作了！他们……他们……好劲爆！
男人女人激烈的呼喊声还在继续，似乎在为场内的男女摇旗呐喊……囧！
四周都是男人，据说，男人见了这样的场面都是要有所反应的。眼被空桑哥哥覆着，我看不见他们的反应，只听见耳畔传来的异样急促呼吸。
呜……好尴尬。
空桑哥哥低声对长风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带着我离到远处，直至听不见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声音。
“空桑哥哥，我已经看不见了。”
空桑哥哥便松开了覆在我眼上的手。
乍然触到光亮，我只觉眼前一闪一闪好多小星星。唔……看星星也不敢看空桑哥哥。虽然我是女孩子，可也会有血脉贲张的好不好！
空桑哥哥轻咳一声，“坐吧，他们估计还要一会儿。”
这话说得……
这儿顺着风，声音是听不到了，可……“空桑哥哥，你有没觉着好像有股怪味儿？”我皱皱鼻子，又皱皱鼻子，万分确定我没问过这样的味道。咦，为么空桑哥哥的脸色这么……带有侵略性？
我本来还想跟他聊天耍萌说点什么的，现在看来还是安全第一，我乖乖抱头蹲下不说话了。
一切结束的时候已近黄昏，我要佩服那些男人女人的体力了，还真是抗战持久啊！额，我在说什么？
大圈圈散了，中间的男人女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地狼藉。
聚居地里，有明亮火光升起。
因着六王子的关系，我们被当做客人款待。
“卡刹是难得好客的部落，不排斥外来的事物。”
“因为那会给他们的部落注入新鲜血液？”
六王子看了我一眼，点头。
唔……其实你是想夸我来着吧！
“那个巫医是怎么回事？哦，谢谢。”空桑哥哥递给了我一块烤肉，好香，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了，隐约听得六王子说什么必要防备之类的话。
一块烤肉下肚，我已经很饱，肉看着不大，但是撑胃。我摸摸嘴巴正要站起来喝水，却听得男人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笑声。
因着白天的所见，我对这个部落的人很有些心里阴影，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额……做那种事？感觉像动物一样。
六王子却告诉我，这是卡刹部一种圣神的祈愿仪式，用以祝福新婚夫妇的诞生，祝愿他们……早日拥有天神赐予的孩子。在沙漠里生活的人，子嗣是极艰难的。在这里出生的孩子，虚要有比常人孩子强几倍的生存能力才能存活下来。
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娘自小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就是福伯口中绿草奔马的草原？
我表示很难接受。
在我愣神的档儿，那些暴露的男人们又齐齐发出一声欢呼，黝黑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似上了一层油，看着……有点小恐怖。
有一个男孩子被男人们簇拥着来到中间，他们热烈说着什么，男孩子亦是一脸笑，笑得合不拢嘴，又带了无尽的小得意。
我转头想问六王子他们在干吗，却发现他不在。
“阿妩，过来。”空桑哥哥向我伸出手，我便走了过去。在我身后，有女人们的欢笑与艳羡声。
有个小姑娘被一群大妈样的女人簇拥着自边上帐篷里走了出来。小姑娘黑黑的，又瘦，年岁还很小吧，看起来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实在太黑了，我只能看见她头上耳边戴着粉色小花。
男孩子被男人们簇拥着，小姑娘被女人们推搡着，然后，就像两股溪流，他们终于汇合在了一起。我是真没明白他们想干嘛呀，却突然听得男人女人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原是男孩子将小姑娘一把扛起在了肩头。然后，在男人与女人们的调笑声中……进了帐篷。
我咽咽口水，“他们……在干嘛？”
空桑哥哥道：“看样子在成亲。”
第九章 成亲（1）
成亲，成亲？哦，成亲啊！他们成亲成得好热闹啊！
额……我突然想起来白天那一幕难道是给新人壮胆来着？怕他们不会？哎呀呀我一定是最近话本看多了肿么可以有这么不纯洁的念头！
于是，我转头看空桑哥哥，空桑哥哥总能给我纯洁的念头。
空桑哥哥闭目沉思，不知在想什么。跳跃的火焰映在他脸上，与那喧闹的人群隔了那么远……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碰了碰空桑哥哥的耳朵。
空桑哥哥整个人一怔，倏地睁眼。我被吓得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生疼生疼。
我不知所措地抬眼，对上空桑哥哥深沉深沉眼眸的同时，身后人群又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的激烈声音。
那个男孩子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举一块白色的布，布上一抹鲜红，他拿它当战利品。那个小姑娘，还在里面，没出来。
我有些懵，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有点怕……仿佛感同身受。
空桑哥哥走过来，将我扶起，摸*的头发，“以后还淘气吗？”
“不了。”
他牵我的手，重重的，“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空桑哥哥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一个老妇人。据说，那个老妇人已经活了200多岁了，历经卡刹族的各种变迁。她嫁过十几个丈夫，有近一百个子女。她知道卡刹族所有的事。
老妇人的帐篷在聚居地西北角，很偏僻的一个角落。我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族长。我其实对族长比较好奇，因为听说娘曾是部落族长的女儿。
“五年前起，卡刹族的族长便是由我大辽任命。”将将走到帐篷口，六王子出来了，说了这么一句。
我哦了一声，有些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直到见了那老妇人背影才惊觉一件事——六王子刚刚出去了，我跟空桑哥哥加起来虽然有两个，可怎么与老妇人交流啊？！
老妇人缓缓转身，我只能说……她看起来不像是个200岁的人。
“芭芭拉吉，你终于来了。”她这么说道。
我则是瞪大眼，张大了嘴，她……她竟然会说汉语？还有，芭芭拉吉？她怎么也叫我芭芭拉吉？
“夫人，我与内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空桑哥哥镇定道，并不因这夫人会说汉语而露出奇怪神色。
我心说空桑哥哥你还真是说话不打草稿上瘾了啊！你就不怕我揭穿你哼哼哼哼哼哼哼！
“你们成亲了？”老妇人突地目光如炬向我看来，我刚要张口说话，又被她打断，“说实话。老婆子是敷衍不得的。”
“其实还没……”
“你已经答应了。”空桑哥哥侧头看我。
我忍不住嘀咕：“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空桑哥哥道：“你说要考虑考虑，考虑得这么久，既无反对，我便当你是答应了。阿妩，我们就只差一个形式。”
我不由抖了两抖，这……这样也行？
“芭芭拉吉，你也愿嫁与这男子为妻？”老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觉得眼下的谈话有点诡异，这扯得什么跟什么啊？
“等一下，你说的芭芭拉吉是什么？”
“自然是你了。”
“我不是芭芭拉吉……”
“你是上一任芭芭拉吉的女儿，自然便是芭芭拉吉。”
她的话让我眼前一亮，“你说的上一任芭芭拉吉是？”
老妇人却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手一挥，对空桑哥哥道：“男人，管好你的女人。这一任的芭芭拉吉真是话多。”
我：“……”
“想必夫人已了解了我们的来意，阿妩的身体……”说到这里，空桑哥哥停下来看了我一眼，“不知夫人可知晓解决之法？”
唔……这是空桑哥哥第一次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谈及我的身体。
“不就是中毒么？”老妇人颇有些不屑的样子，“哪个芭芭拉吉身上不带毒？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芭芭拉吉，你真是被人惯坏了。”
我……我表示很无语。
空桑哥哥默了默，与我相扣的手不觉紧了紧，“夫人的意思晚辈不明白，还请夫人明示。”
那妇人的目光投向我而来，意味深长。一时间，空荡荡的帐篷内没有声音，空落落得让人不安。是的，初初走进时，这帐篷内除了立着一个老妇人并地上一块长毯，其余的便没有了，真是空荡荡得可以。
“看来，你们还不了解芭芭拉吉的使命。”
第九章 成亲（2）
芭芭拉吉的使命……
老妇人的声音低低的，不得不说，听在耳中还有几分悦耳，她说：“芭芭拉吉是新生的力量与代名词，卡刹族因有了芭芭拉吉力量的传承而生生不息，繁衍至今。在卡刹族的传统里，每二十年会有一个芭芭拉吉诞生，她由上一任芭芭拉吉产下，继承她的使命与力量，为卡刹族灌入新的血液与生机。”说到这里，她话锋突地一转，声音变得凌厉，“可是上一任的芭芭拉吉，也就是你的母亲，她违背了神的旨意与诺言，弃卡刹族的兴亡于不顾，与异族男子诞下了你！”
我听不明白，“反正都是生孩子，还有规定芭……芭芭拉吉要和谁生么？”
“天神的旨意岂容人亵渎！芭芭拉吉只能与族内最优异的勇士结合！”老妇人声音激动，而后开始捶胸，“都怨我，当初，我不该……我不该……不该让那异族男子进入卡刹族……”
眼见那老妇人就要开始进入自我检讨阶段，空桑哥哥忙道：“事已至此，还请夫人看开一些。只是不知这与阿妩身中剧毒有何关联？”
空桑哥哥的那一句“身中剧毒”又让我抖了一抖，有身中剧毒那么夸张吗？不过也是了，连师父都解不了……
老妇人并未立即作答，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悔恨，似追忆。空桑哥哥也不逼她，只拉了我的手，静静等待。
我有些紧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精力也大不如从前，而且随时会晕倒，吐血么……也吐了几回的。我摩擦着空桑哥哥的手掌，借此减缓心内的焦虑。突地，我摸到了空桑哥哥手腕上的一块小凸起，唔……是那次为救我留下的小伤疤。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伤疤依然还在，不知为何，每次摸到它，心内便会涌起一种特殊的感觉，酸酸甜甜又暖暖。如今，这道小疤又一次给了我安慰，我摩擦